第三十六章 寄托于我
天色漸亮,金蟬寺中,一早起禮佛的小和尚緩步入殿,正更換香燭之時(shí),無意瞥到地面似有艷紅色印記,疑惑抬頭,只見數(shù)丈高的佛像雙目泣血,兩縷血跡劃過金身,詭異又冰冷。 “啊——” 一聲尖叫將整座寺廟喚醒,前來拜佛的百姓不過一刻鐘便將這異象散播于大街小巷。 整個(gè)皇城人心惶惶,而朝中大臣聚于正乾門前,一時(shí)間議論紛紛,終是將目光投向了于今日成親的長公主身上。 一封又一封反對長公主與沈嶼之成親奏章呈上,惹得那九五之尊大發(fā)雷霆,本是天賜的佳姻,僅僅一早,便成了人人避之而不談的不祥。 安北伯府與公主府更是被躁動(dòng)的百姓圍的水泄不通,大紅的燈籠和紅綢,不知被誰拽下,東倒西歪摔的可憐。 民心難平,眾怒難調(diào),長公主李靜嘉遞上折子,自愿請命去金蟬寺中吃齋念佛,為普天百姓祈福,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一輛寬大奢華的馬車在街上緩慢行駛,女人手持一本書冊,輕微垂眸,微靠于車壁之上,不過這書本許久都未翻動(dòng),仔細(xì)瞧去,白皙的臉頰上還夾雜著些懷疑的紅暈。 而一側(cè)的男人氣質(zhì)冷清,不容靠近,薄唇輕動(dòng),湊近去聽還能聽到些佛義。 微弱的聲響終于消失,容清睜開雙眸,一雙眼睛明亮卻又夾雜些許晦澀,毫不遮掩的落到李靜嘉身上。 大手一揮,紅衣女子便落到了夸大的胸膛之前,黑裟與之糾纏,曖昧又親昵。 手臂就這樣摟上細(xì)腰,男人的鼻尖輕蹭白嫩泛紅的后頸,又在耳垂和側(cè)頰上輕吻幾口后,平聲道:“這一頁,都要看穿了?!?/br> 相比于耳旁那溫?zé)岬臍庀ⅲ踴ue里滾動(dòng)的珠子才更磨人,李靜嘉順勢紅了臉,下身又黏膩潮濕起來。 今日拂曉時(shí)容清才放過她,迷迷糊糊睡了一會(huì)兒,便被人穿了衣服抱到車上,困頓之中的感官更加清晰,睡前塞到xue里的東西并未被拿出。 她又羞又惱,貼著車壁躲開容清的示好,誰知道這男人竟真的打坐禮佛起來。 “還在生氣?!比萸逶俅纬雎暎厍坏恼饎?dòng)惹得李靜嘉身體發(fā)麻,她抓起在腰間游移的大手狠咬一口,直到出了鮮紅的血印才松開。 “法師這是要帶我去哪?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圣上賜的鳳鸞轎中吧?”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愿在口頭上占了下風(fēng),忍住被珠子磨蹭的酥麻,輕輕挑眉,語氣挑釁。 被狠咬的那只手挪上了女人的下顎,略帶薄繭的手指輕微磨損著,惹得皮膚一陣泛紅,大手強(qiáng)勢的掰過女人下巴,薄唇勾住她的唇瓣輕嘬一下,才一字一句開口。 “公主怕是不知,金蟬寺佛像泣血,意為不祥之兆,百姓朝臣上奏,求皇帝解除婚約。公主今早累的睡著時(shí),公主府可是圍了不少百姓,不過……” 舌頭伸進(jìn)唇縫,勾著舌尖輕吮一口后,繼續(xù)說道:“不過我已為公主寫好了請命祈福的折子,不僅平息眾怒,更在朝臣中賺了名聲,公主可得謝我?!?/br> 李靜嘉的身子漸然僵住,聽完男人的最后一句,美眸中只剩怒火,方才還得意洋洋的面頰瞬間垮下。 她側(cè)過頭,怒視對方:“容清!你!” 殊不知,男人原本那毫無波瀾的眼眸不知在何時(shí)添了幾分野性,在看到李靜嘉時(shí),野性更是呼之欲出,如同脫韁野馬,無論如何也鉗制不住。 此刻的形式瞬間明了,原本是獵人的李靜嘉成了獵物,而原本是獵物的容清……儼然是一位熟練的獵人。 “公主將希望寄在旁人身上,不如寄托于我……” 容清抓住李靜嘉的手指,輕輕的在掌心揉捏,guntang的溫度從手心傳來,李靜嘉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咚跳起來。 直到此刻,她才幡然醒悟。 原來她從來都不是什么獵手,從一開始,便是容清的獵物。 從梅子酒醉,到佛堂yin亂,再從二人肌膚相貼,到昨夜的徹夜放縱,都是他在一步一步放餌,而自己如同一只蠢笨的幼魚,終是成了旁人的池中之物。 她輕咬紅唇,神志愈加清明,胸口突生出陰暗與報(bào)復(fù)的雜草,這雜草由鮮血與仇恨澆灌,無論火燒手拔,都已深深扎根。 “容清,我要李昂駒的命?!?/br> …………… 現(xiàn)在的李靜嘉對李昂駒就是徹徹底底的恨,和之前的厭惡已經(jīng)完全成了兩種性質(zhì)。 有時(shí)候越是親的人之間,仇恨越是深重,畢竟李昂駒是靜嘉的親哥哥,不僅囚禁她,還殺了他們的親生父親和哥哥(后面有反轉(zhuǎn),先大概劇透一下/狗頭),之前的她沒有想過傷害李昂駒,只想逃走,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