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這是另外的價錢
鐘翊到家將近零點(diǎn),玄關(guān)亮著暖黃色的小燈,客廳的燈也亮著。舒辭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穿著毛茸茸的灰兔子睡衣,耳朵垂下來蓋住小臉,胸口蹲著芋頭,毛毯堆到腳邊,茶幾上扔著攤開的教案。 上次那件糟蹋得慘不忍睹的連體睡衣被舒辭扔了,隔天鐘翊又買了件同款,強(qiáng)迫他當(dāng)作家居服,條件是保證不會再那樣cao他。但沒人能抵擋得住一只圓嘟嘟的肥兔子每天在眼前扭來扭去,鐘翊也不例外。舒辭仍然躲不過挨cao的命,只不過鐘翊還算守信,會先把他扒光。 酒局帶來的煩躁和疲憊,在這一幕出現(xiàn)的時候全部消失不見。鐘翊自行掛好外套,輕手輕腳地走近沙發(fā),到暖風(fēng)扇前先把手烘熱了,才俯身抱起舒辭。 芋頭被他身上的煙酒味熏醒,踩著舒辭的肚子跳到地上,繞著鐘翊的腿喵喵叫,跟著他往臥室走。舒辭軟綿綿地蜷縮在鐘翊懷里,皺了皺鼻子,打了個噴嚏,也緩緩轉(zhuǎn)醒。 “鐘先生,你回來啦……”他糯糯地說,迷迷糊糊地抬手摟住鐘翊的脖子,又rou了幾分的臉頰親昵地蹭著他的頸窩。 “吃的什么,嘴都辣成這樣了。”鐘翊看著他飽滿的“血色紅唇”,忍不住笑了。 “就是,牛rou面?!笔孓o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幾聲,空出一只手拉過兔耳朵,擋住羞紅的臉。 鐘翊把他抱到床上,含著他柔軟的嘴唇黏黏糊糊吻了好一會兒,又逗他“確實(shí)夠辣的”,手伸進(jìn)睡衣揉肚子和屁股,把他摸到討?zhàn)埐帕T休。 洗完澡回來,舒辭又睡著了,維持著被鐘翊蹂躪過的狀態(tài),身前的紐扣都開著,保暖內(nèi)衣撩起來,兩粒粉褐色的rutou可憐巴巴暴露在冷空氣里,柔軟的小肚子被芋頭占據(jù)。 鐘翊又想吮舒辭的胸,但考慮到最近性事有些頻繁,今晚不宜再戰(zhàn),只能克制地親了兩遍,立刻幫他換上輕便的睡衣。舒辭撓了撓rutou,哼哼兩聲,自動在鐘翊懷里縮成一團(tuán),芋頭也擠到空隙處躺下,并友好地舔了鐘翊一口。 正打算關(guān)燈,舒辭的手機(jī)響了。舒辭生氣地嘟囔著從被窩里抽出胳膊,滾向床頭柜去看消息,卷走了鐘翊的被子。 “這么晚還有人找你畫畫?”鐘翊馱著芋頭隨熱源移動,從背后抱住舒辭,看他打開了微博。 “要趕緊回復(fù),不然她就去找別人了。”舒辭打著呵欠,手指緩慢地敲擊屏幕。突然他警覺起來,捂住私信界面,扭頭緊張地看著鐘翊。要是讓鐘翊發(fā)現(xiàn)他畫過他的頭像,屁股肯定會開花。 “我不能看么?”鐘翊故意皺眉兇他。 舒辭遲鈍地想起私信框并不會顯示他的微博名,才放心地挪開手,沖鐘翊討好地笑,湊過去親了親他。 “十幾塊錢還這么拼。”鐘翊有些困了,不耐煩地捏了捏舒辭的肚子。 舒辭故意不回答,氣呼呼地把客戶的要求記到備忘錄上。從鐘翊的角度看過去,他的臉頰鼓成了小包子,鐘翊伸手戳了戳,被他彈開。 “你給我也畫一個?”鐘翊把手放回舒辭的肚子上,半開玩笑地跟他約稿。 “我、我畫得不好……”舒辭心虛地推脫,可憐巴巴地扭動身子,“我只會畫Q版大頭……” “沒事?!辩婑词謱捜?,挑開舒辭的睡褲,狠狠揉了把腿根的軟rou,“畫不好cao一頓就行了?!?/br> 舒辭下意識夾緊了屁股,腳趾緊張地踩住鐘翊的腿,整個人在他用力的揉搓下瑟瑟發(fā)抖,發(fā)出可憐的呻吟。鐘翊的“一頓”可謂滿漢全席,不把他cao得精神恍惚是絕不會收手的。 “你開個價吧?!辩婑床唤o舒辭拒單的機(jī)會,拍拍他的大腿,像個上趕著被人宰的土老板。 舒辭咽了咽口水,決定承擔(dān)這份巨大的風(fēng)險。他顫巍巍地對鐘翊張開五指,雙眸撲閃撲閃:“那……五十塊錢一張?” 鐘翊被他小心翼翼的可愛模樣逗笑,把他揉進(jìn)懷里,咬著他的嘴唇說“你要五百萬都行”。舒辭聽清了這醉酒一般含糊的語句,一時分不清鐘翊是在單純開玩笑,還是真的愿意縱容他,于是干脆在鐘翊溫柔的親吻和撫摸里,大膽地將其定義為三七開。 走火之前,鐘翊適時停止親熱,和舒辭分開一點(diǎn)距離,把芋頭擺在兩人之間,讓彼此冷靜一會兒。他伸手摸到手機(jī),一本正經(jīng)地問舒辭要怎么結(jié)算。 “可以先給一半定金,”舒辭在被窩里蠕動,艱難地把勾在腳踝的內(nèi)褲拉上來,“一次性付清也可以?!闭f完他期待地對鐘翊眨了眨眼睛,心想鐘翊會不會大方地轉(zhuǎn)個五百一千。 鐘翊不動聲色地點(diǎn)了幾下屏幕,舒辭激動地打開微信,卻發(fā)現(xiàn)收到的是紅包。 可能是兩百元定金呢!舒辭美滋滋地點(diǎn)開,然后笑容凝固——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元。他委屈巴巴地抬頭看向鐘翊,但后者神色坦然。 “五十元一次付清,怎么了?”鐘翊把手機(jī)放回床頭柜。 舒辭嘟起嘴,沒有感情地往外蹦字:“現(xiàn)在排單到后天了,你的要等等。加急的話要加錢?!?/br> “我不急?!辩婑幢硎咀约菏莻€耐心的客戶。 舒辭哼哼兩聲,扔了手機(jī),抱住芋頭,一個小豬打滾翻身背對鐘翊,在床上彈了兩下。 鐘翊身上又沒有被子了。“我要畫在紙上,畫大一點(diǎn)?!彼堰€沒捂熱的腳擠進(jìn)舒辭的被窩卷里。 “這是另外的價錢?!笔孓o悶悶不樂地回答,蠕動身子把鐘翊的腳蹭了出去。 “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辩婑匆а狼旋X地往他屁股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語氣兇狠,但笑容藏不住,內(nèi)心十分受用。 舒辭已經(jīng)很少再有唯唯諾諾的舉動,會主動給鐘翊親吻和擁抱,分給他和芋頭基本平等的關(guān)注和愛意,偶爾會像現(xiàn)在這樣和他撒嬌。鐘翊又幾次偷看了舒辭的賬本,并聯(lián)系過方洲,得知舒辭沒有再記錄各種開銷,反面的收入也不再更新。 鐘翊對此感到非常滿意。他和舒辭正以正常的方式一起過普通而甜蜜的生活,金亞灣的公寓變成了溫暖的、每秒都值得牽掛和期盼的家,鐘翊終于有了歸屬感。 舒辭撓了撓被拍疼的屁股,哼哼唧唧地扭來扭去,準(zhǔn)備數(shù)到三就向鐘翊服軟。還沒開始默念,支付寶響起了錢幣掉落的提示音。舒辭噘著嘴打開手機(jī),沒有報(bào)任何期望,認(rèn)為鐘翊又拿五十塊錢敷衍他,卻沒想收到了五萬。 他不可置信地?cái)?shù)了三遍零的個數(shù),然后小心翼翼地扭回去,笨拙地翻身,沖鐘翊甜滋滋地咧嘴傻笑,殷勤地扯出被子裹住鐘翊?!扮娤壬?,您還有別的要求嗎?”舒辭把芋頭舉出來晃了晃,腳丫子識相地踩到鐘翊腿上給他取暖。 芋頭臉上雜亂的花色讓人看不出她的表情,但鐘翊確信他此時看到了她的嫌棄,似乎只想快點(diǎn)睡覺,不想再被搬來搬去。 “……睡吧?!辩婑礋o奈地笑了,把冰涼的手插進(jìn)舒辭大腿間,凍得他倒吸一口冷氣,“手機(jī)關(guān)了?!彼逻_(dá)睡前的最后指令,然后關(guān)了燈。 舒辭立刻照辦,正打算按下電源鍵,通知欄彈出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 “還有人約稿么?”鐘翊把試圖趴在他頭頂睡覺的芋頭扒下來。 “不、不接了……”舒辭關(guān)掉手機(jī),爬回鐘翊身邊,緊緊抱住他。黑暗藏起了他慘白的臉色和眼里的恐懼。 短信來自楚彥廷?!八蚜私o我回個消息。再見一面吧,我有話問你。” 舒辭花了一個晚上來忘掉楚彥廷的出現(xiàn)帶給他的恐慌,想要把逃逸的過去重新封裝,還去吃了碗麻辣牛rou面,不想讓鐘翊看出端倪。但此時前功盡棄。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楚彥廷掛念,不知道手里捏滿把柄的楚彥廷會不會和鐘翊認(rèn)識,也不敢去想象鐘翊發(fā)現(xiàn)他撒謊的后果。 舒辭過于用力的反常的擁抱很快引起鐘翊的注意。鐘翊問他“怎么了”,按住他顫抖的身子,打開床頭燈。 暖黃色的光讓舒辭的無助和悲傷無處遁形,像鋪滿了羽毛的溫暖但狹窄的鳥籠,逃不掉也不想逃。舒辭沒辦法如實(shí)告知他在害怕的,鐘翊眼里真切的關(guān)切淹沒了他,堵在心口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來。 “怎么了?怎么哭了……”鐘翊一頭霧水,慌張地用手給舒辭擦眼淚。 “我、我想mama了……”舒辭放大了次要原因,在鐘翊溫柔的親吻下忍不住哭出聲,緊緊攥住他的領(lǐng)口,像離開家人就無法存活的孱弱幼崽。 “今天回家了?”鐘翊的心也被眼淚浸濕、泡軟,能輕易攥出很多他曾經(jīng)不會設(shè)想、也無處實(shí)踐的溫情。 zuoai時哭泣的舒辭會讓他失去理智,被性欲支配,向他毫無保留袒露悲傷的舒辭也會讓他無法保持鎮(zhèn)定,想要把最好的都送給舒辭,希望舒辭永遠(yuǎn)快樂,不要難過。 舒辭是烘烤過的棉花糖做成的沼澤,鐘翊知道自己已經(jīng)陷下去了,不需要再做掙扎。 鐘翊的信任讓舒辭感到更加害怕和傷心,他哭得很厲害,弄臟了鐘翊的手和睡衣,含糊地說“對不起”,說“不要丟掉我”。 鐘翊抱著舒辭坐起來,讓他橫坐在自己腿上,擺成更適合依偎的姿勢。鐘淑云是很稱職的母親,有很多哄小孩的方法,鐘翊輕而易舉地記起,小時候生病睡不著覺,母親就會這樣抱他。 這種方法大概對所有小孩都生效,舒辭在鐘翊輕柔的拍打下逐漸平靜下來,靠在他懷里斷斷續(xù)續(xù)地抽泣,像嬰兒一樣攥著拳頭,握住鐘翊的大拇指。 被子拉到了舒辭的下巴,但蓋不住鐘翊的肩膀,涼颼颼的。床頭板還有點(diǎn)硬,鐘翊后悔沒有事先拿抱枕墊一墊。但舒辭似乎很喜歡這個抱法,即將進(jìn)入熟睡模式,鐘翊舍不得動彈。芋頭也加入進(jìn)來,在鐘翊的臂彎下找到了舒適的睡姿。 看上去一切都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