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金屋藏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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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 回屋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恢復(fù)單身后的我,如何讀過一個美好的春日夜晚,打牌?打麻將?還是喊上三兩好友,去醉明樓小坐? 明天又要怎么過?睡一上午,下午去玉卯河釣魚,帶上二兩溫酒,晚上吃烤魚? 后天呢?要不要喊上嫵先生去狐岐山野營? 大后天呢?要不要去酒坊品嘗新上市的花酒? 想了很久,我越發(fā)覺得離婚真的太對了!結(jié)婚有什么好的?!和男人上床有什么好的?!有趣的人生就該自己跟自己玩! 再也沒有任何人干擾我的一切行動,再也不用被男人纏著!我終于自由了! 我激動地踢開房門,三步并做兩步找撲克牌,但目及桌上的花瓶,我便愣住了。 淡色的花瓶里,插著三朵百合花,清雅美麗,花瓣展開,開得非常好。 走近了,還能聞到淡淡的香氣。 我不會懷疑這是府上人送過來的,因為我很了解她們種花的本事,她們決計沒有這種水平,能在三月種出這么好看的百合。 我摸了一下百合的花瓣,還沾著些許的露水,便繞過屏風(fēng)往床的方向走去。 果然,那里躺著一個男子。 他側(cè)躺在床上,單手支著頭,青絲如瀑,落了一枕。 他似乎等我很久了,一看見我,眼睛里含情帶笑的。 (一百零六) 我深深嘆一口氣:“我們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你夜闖林府,孤男寡女,成何體統(tǒng)?” 他笑道:“這倒是奇了,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竟是會在乎體統(tǒng)的?!?/br> 我道:“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 他眨眨眼,并不說話。 我只好換了一個問題:“你來這里做什么?” 他笑了:“你說呢?” “我今晚要打牌?!蔽业溃骸叭绻麤]別的事,你早點回去吧!” 他依然是笑瞇瞇地,并不說話。 我見他如此地厚臉皮,只能嘆氣,到床邊的抽屜里拿出撲克牌,就打算離開。 我起身時,像是有一條蛇從后背攀緣過來,他牢牢地纏住了我。 我看著緊緊將我箍在懷里的手臂,很是無奈,他今天穿著一身紅衣,越發(fā)襯得膚色白皙。 “李晚鏡,你這么想和人zuoai,可以去找青夏,她很在乎你,說不定就允了你。我們是姐妹,基因相似,想必她的體液也可以讓你……啊!” 他猛地抓緊了我的胳膊,當(dāng)我回頭,撞見他眼中的一片漆黑。 “你拿我當(dāng)什么?” 他的聲音之冷,之陰森,都讓我為之一抖。 一瞬間蔓延上來的冷意,讓我竟然有點不敢說話。 見我不說話,他似乎也意識到他把我嚇到了,臉色緩了緩,一邊小心地?fù)崦业哪?,輕輕地安撫著,一邊小聲地哄我:“妻主莫生氣,晚鏡錯了,晚鏡不該兇你,對不起……” 我別過頭:“李晚鏡,總算露出真面目了?這才是你吧?那些順從,那些做小伏低,全都是在騙我對不對?” 他不由分說把我的頭扳正,迫使我直面看著他的臉,笑道:“怎么會?晚鏡就是妻主看到的樣子呀!” “我已經(jīng)把你休了,早就不是你的妻主了,拜托你自重一點好嗎?!” “晚鏡可沒有收到休書。”他趴在我肩上,像個十分依賴我的孩子,甜甜道:“妻主,這么多天不見,你有沒有想過我?” “沒有?!?/br> “一點點都沒有嗎?”他撅起嘴:“哪怕是一瞬間,都沒有想過嗎?” “對?!?/br> 他將我抱得更緊了:“說謊,你肯定想我了,我都知道,為什么……為什么你總要這么折磨我?你就是想看我為你心痛,想看我為你掉眼淚,是不是?” “你又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我道:“我已經(jīng)和你沒有關(guān)系了,你為何還要來糾纏我?” 他哀嘆:“妻主都把晚鏡吃干抹凈了,現(xiàn)在卻說跟我沒有關(guān)系,怎么能有這樣的負(fù)心人??!” 我一瞬間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良久才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憐?是不是覺得自己事事做的都是對的?” 他不說話,沉默了。 我道:“我問你,林歡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這才抬眼瞧了我一下,眼里含著一絲笑,道:“妻主想知道嗎?” 我點頭。 “親晚鏡一下?!?/br> “你!” “你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吧?親我一下,我就回答一個,好不好?” 我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我不想知道了?!?/br> “哦?!彼麗瀽灥貞?yīng)道,忽得又開心起來,將我直接橫著抱起,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掉下來,驚得緊緊地抓著他的衣領(lǐng),就見他笑著將我抱回了床上。 “我以前就想說,妻主的床真小,如果兩個人躺,必須要抱在一起入睡才行?!?/br> 他撫著我的頭發(fā):“妻主可以抱抱晚鏡嗎?” 我道:“都說了我不是你的妻主?!?/br> “不要這么無情嘛!”他親了我的鼻子一下:“我也是個男子,都這般主動投懷送抱了,你就不能溫柔點?” 無論什么鐵拳到他身上都跟打在棉花上似的,我決心不再說話,直到這廝發(fā)現(xiàn)他是在自找沒趣,然后自己離開。 他瞧我這油鹽不進(jìn)的鐵壁銅墻態(tài)度,笑了笑,在我耳邊輕聲呵氣:“妻主好幾天沒碰男人了吧?下面癢不癢?我知道你需要我,特意送上門任你擺弄?!?/br> 我不說話,他又輕聲道:“其實,你不愿意住在榮棠府也沒關(guān)系,不愿意承認(rèn)我是你夫人也沒關(guān)系,非要跟李家斷了關(guān)系也沒關(guān)系,我只要能這樣一直陪著你就好了?!?/br> “白天,你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晚上回來家陪我,就像我們剛成婚時那樣,好不好?” 我依然不說話,他繼續(xù)道:“我記得以前聽過一個故事,叫金屋藏嬌,說的是皇帝為心愛的女子建了一座金屋,供她居住??吹竭@個故事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你,后來我就為你建了榮棠府,雖不是金屋,卻比金屋住得還舒服吧?” “可你卻不領(lǐng)情,非要離開那里,還要拋棄我?!?/br> 他說著說著竟然有些委屈,但又笑了起來,點點我的唇:“不過也沒關(guān)系,你們林府也不錯,你拋棄了我,我不拋棄你就好了。你可以把我藏在你家里,你需要我時,我永遠(yuǎn)在這里等你?!?/br> 我愣住了,不是為他這自甘下賤的想法,而是為這個“金屋藏嬌”的典故。 漢武帝劉徹與陳阿嬌。 這個故事膾炙人口,人盡皆知,但是,它膾炙人口,它人盡皆知,是在我的前世。 這個時代,姜國早就把之前的朝代給抹殺得一干二凈,就算有些傳說允許流傳,也絕對不會讓男帝“軟禁”女人的故事在民間盛傳。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一瞬間我覺得更冷了,怔怔道:“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