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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白月萬錢在線閱讀 - 第四十五章 兩根手指

第四十五章 兩根手指

    (七十四)

    一個非常非常丟臉的事情是,我是被李晚鏡的六姐李若天叫醒的,而且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說是李晚鏡早上起來打算回榮棠府,見我睡得正香,舍不得叫我,遂自己先過去看看情況。結(jié)果在院子里被李若天瞧見,拉著他問了兩句,知道我也在府上,雖然他不讓她來叫我,但她覺得很有意思,還是來了。

    她當(dāng)然覺得有意思,尷尬的又不是她。

    我勉強穿好衣服出來,李若天瞧見我,笑得跟花似的:“好弟妹,你來也不跟我們打聲招呼,長姐她們今天都有公事,沒法子過來,你就將就將就,只跟我玩吧!”

    我道:“jiejie戶部今日無事嗎?”

    “誒呀!”李若天高興地拍著手:“弟妹小嘴可真甜,我就喜歡別人叫我‘jiejie’,來,再叫兩聲?!?/br>
    我覺得她跟逗貓似的,一時無措,她得不到回應(yīng),依舊笑瞇瞇道:“我讓廚子做了點好吃的,弟妹肯定餓了,來來來,來我屋,我有事跟你說。”

    我肚子確實餓了,一聽有吃的,不自主地跟著她過去了,她笑得異常開心,看著她的笑,我覺得自己像一個被拐賣的無知少女。

    跟著她穿過花園,我吃了一驚,她竟住在昨晚我偷窺過的房間,難道我昨晚是偷窺了她跟……

    我不能再想了……

    老天爺,非禮勿視,非禮勿想,我還是自動在腦子里把那段記憶清除掉吧!

    正在我跟腦中刪不掉的文件死扛時,李若天讓下人端著菜上來,順便倒了一盞茶水,笑道:“弟妹臉怎的這樣紅?”

    我艱難道:“屋里有點熱?!?/br>
    “欸?熱嗎?”李若天用手扇扇風(fēng):“好像確實有點,我昨日開爐子有些多了,這就叫人送走幾個?!?/br>
    有人搬爐子的時候,我偷偷往她的寢室瞧了一眼,門邊確實有一面屏風(fēng),雖然只能看到一角,但是令人吃驚的是,屏風(fēng)竟是透明的!昨日我所見的屏風(fēng)可不是透明的!

    我餓極了,專心致志地吃飯,吃著吃著,眼睛忍不住她的寢室里面瞧,真想搞明白為什么那屏風(fēng)與我昨日所見不同,莫不是我記憶出了問題?還是說我偷窺的另有其人?

    李若天畢竟是個人精,很快就注意到了這點,笑道:“弟妹好像對寢房很感興趣?!?/br>
    我差點噎住,慢慢咽下嘴里的東西后,才道:“是的。我進(jìn)來時,瞧見jiejie屋中有一面透明的屏風(fēng),很是不解。一來jiejie的寢室不對正門,不用屏風(fēng)也可;二來屏風(fēng)是為了遮擋,透明的屏風(fēng)還不如不用,不知jiejie這屏風(fēng)是何用意呢?”

    李若天聞言笑出了聲:“小弟妹,且隨我來。”

    她起身帶著我走進(jìn)寢室,映入眼簾的確實是透明的屏風(fēng),可以看到屏風(fēng)后半掩的側(cè)門,正對著后院的繁花,小道中正是昨晚我所站之處。

    但我繞到屏風(fēng)的另一面,吃了一驚,它并不是透明的,與我昨日所見別無二致。再繞過來看,我終于明白了,這東西就像單面玻璃,由外面看不到里面,卻能從里面看到外面。

    同時我也確認(rèn),我昨日偷窺的正是李若天與她的床上人大玩6p或更多p的場面,不由得抬眼瞧了李若天。她有一雙秀美的蛾眉,雙目曈曈,身姿是常年習(xí)武留下的挺拔俊氣,確是個高門大戶的貴女子,真想不到會是能做出那等……

    唉,算了,我都尿到李晚鏡身上了,哪有資格說別人?

    “這屏風(fēng)倒是有趣。”我道:“不知是何處的能工巧匠做的,我也想買一個,既擋住視線,又益采光,實在是好東西。”

    李若天笑道:“此物著實稀奇,不過,倒不是為了采光?!彼谋砬橘繝栕兊蒙衩兀骸澳憧芍p生子目視彼此時,便能體會到對方的感受?”

    我一驚,她繼續(xù)道:“單面屏風(fēng)就是為此而設(shè)?!彼Σ[瞇的:“一個能看見對方,另一個則不能,如果同時玩弄這二人,他們的耐受力不同,便會有很有趣的情況。”

    我大驚:“什么情況?”

    她笑道:“比如說,倘若哥哥的耐受力好,就可以讓弟弟看著哥哥被玩弄,他便能得到哥哥的感受,哥哥卻感受不到弟弟的。同樣的快感,對哥哥來說可以忍著不射,對弟弟來說卻超過了承受限,但哥哥不射,他也不得射,臉上要射不射的表情好看得很。怎么樣?很有趣吧?”

    “……”

    我覺得還是不要跟她對話了,我走了出去,繼續(xù)吃飯,但吃著吃著又覺得不是滋味,聽她這么說,昨晚那對兄弟必是李若天的房中人了,那么,長著陰舌的女子又是何人呢?她若是大夫,怎會玩弄李若天的男人?

    我越來越困惑,吃了兩口便道:“jiejie,我吃飽了,沒什么事,我先回去等晚鏡。”

    “誒呀!”她一把拉住我:“他還沒回來呢,回來了會不上我這找你嗎?我還沒說事呢!”

    呃,還沒說完?她還想對我說什么破廉恥的玩弄男人之法?。?/br>
    我嘴角微微抽搐,只想立刻爬出這個房間。她抿了一杯茶,道:“其實也不算什么大事兒,小八卦罷了。你還記得上次有個瘸子來驗譜上籍,結(jié)果卻不是孩子父親那事兒嗎?”

    我愣了愣,她又道:“就是早產(chǎn)兒,喂了第十五味藥那個?!?/br>
    我想起來了,我好久沒想這回事了,當(dāng)時還說日后要問問林歡,如果可以幫他們夫妻謀個差事也行。但晚鏡自殺后我自顧不暇,記憶都不甚明了,也把這事拋之腦后了。

    我道:“記得。孩子的父親后來找著沒有?”

    李若天道:“自然是找著了。那瘸子后來反復(fù)逼問,才知道女人趁著他不在去伎院嫖娼了。那瘸子怒極發(fā)瘋要砍死孩子,被人攔下來,報了官,此事鬧到了官府,閣臺司這一查,那女的孕期前后,竟在伎院用過十余人?!?/br>
    我很吃驚:“她家那般貧窮,她竟還去嫖娼?”

    “可不是說?!崩钊籼斓溃骸皠e看她手腳不便,胯下倒是很有本事,呵呵?!?/br>
    我道:“孩子的父親若是被查出來,這要如何是好?孩子還要上籍嗎?”

    李若天道:“伎子有何籍?沒人給他們贖身,伎子不過是個器具罷了——莫說這個了,弟妹,你可害慘我了!”

    我眨眨眼,不知她要搞哪出,問:“我如何搞慘你了?”

    她哭喪著臉:“那第十五味藥,價格高昂,又管得嚴(yán)格,每一粒都要有去向登記。我見是弟妹,便無意為難,直接喂與孩子了。這幾日閣臺司一查,就查到我這來了,我未做登記,也沒對孩子做檢查,照理說,是要扣俸祿挨板子的,好在有位朋友幫我解決了——但是她也有一事求我。”

    “這位朋友名陳杜若,乃閣臺司主薄,從五品,雖是個小官,但權(quán)力極大。她平日好去奉歡宮,鐘意一小倌,有一段時間忙于公事,再去奉歡宮就找不見人了。原來那小倌竟犯了錯被抓去游街,好在中途被人看上買走了。她一問,發(fā)現(xiàn)買主是你,便想著找我從中間搭個線,問你肯不肯將小倌讓與她,她付雙倍價錢?!?/br>
    “……”

    繞了半天,原來是為這事兒,我無語良久,半晌才道:“那陳姑娘平日為人如何?家中有幾個侍夫?買他回家,是要給他名分,還是用作……性奴?”

    李若天詫異道:“弟妹,那人又不是你兒子,不過一個賣身伎子罷了,你何苦管這些?莫不是你也鐘意他?”

    我沒反應(yīng)過來,她又道:“你若鐘意,我便回絕她了,怎能為一外人讓弟妹忍痛割愛?”

    我道:“倒也不是鐘意,畢竟是從我這里出去的,無論如何我得負(fù)些主子的責(zé)任。”

    這么一說我也是才想起來,我家的后院里還養(yǎng)著一個蒼白的男子,一想起他那副哀傷的模樣,琥珀般的眼眸,我心里就一陣隱隱的酸澀。

    李若天道:“好弟妹,你倒是個好主子,若對晚鏡也能有這一份心就好了?!?/br>
    我急忙道:“我對晚鏡,那……實在是……”說到一半我又頓感慚愧,竟無言以對。

    李若天自知此時提此事不妥,忙不迭安慰道:“弟妹莫急,此事都過去了,過去了,是jiejie嘴碎。我與你講,這陳杜若確是個好色之徒,家中夫侍成群,不過,為了找這小倌,她一連跑了幾天,來回打聽,我也從未見過她對哪個男子如此上心……想必是真心喜歡他,指不定會納他做側(cè)夫。你若是愿意,與了她也成,畢竟他原本不過一介sao浪伎子,如今能有側(cè)夫名分,若再能有一子,人生也圓滿了。若不愿意,我這就回絕她?!?/br>
    我道:“我回去問問他,他若愿意,我沒有意見?!?/br>
    “好好好?!崩钊籼烀Φ溃骸澳阆葐枂枺魅瘴以偃フ夷??!?/br>
    談完此事,李若天便放我回去了。我在屋中等了片刻,李晚鏡才回來,說母親的人還在門口等著,我們還得暫居李府。

    (七十五)

    我一直在思索要如何繞過李晚鏡回林府問此事,思前想后,覺得倒也不必太過隱瞞,大方一點可能反而沒事兒。

    于是我道:“晚鏡,我要回趟林府,跟母親談一談?!?/br>
    他一直抱著我的胳膊,聽了這話抬眼瞧我:“晚鏡隨妻主一起?!?/br>
    我道:“不必了,這種事,還是得我跟母親二人談比較好,有第三人在場,總歸談不到心里去。”

    他撇撇嘴:“妻主還是拿晚鏡當(dāng)外人。”

    我抱著他安撫道:“乖,那畢竟是我血rou相連的母親,況且此事不小,我需得跟母親好好推心置腹一番,讓她明白我的想法。我們不能總是這樣躲著呀!”

    他似乎還有一萬句話等著我,但在我的撫摸下漸漸不吭聲了,只是一個勁往我懷里鉆。

    我不知道他對我懷抱的依賴為何如此強烈,這有可能是一種對感情的不安。

    可我都這樣了,他也太不安了吧?

    把他安撫好后,我就回了林宅。母親一見我,那表情已經(jīng)不能用無奈來形容了,簡直就是憤怒,想必是知道了昨晚我從別院跑出來的事,但瞧著我后頭沒有跟著李晚鏡,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最近就住在家里吧。”

    “呃……”

    “我給你找了幾個男子,都是模樣周正,身體健康的,你從中挑幾個鐘意的,趕明兒就迎過門?!?/br>
    我汗顏:“這么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母親道:“不是你說你受不住李晚鏡了嗎?”

    我道:“一個男人我就扛不住了,你再塞進(jìn)來幾個,難道我就能扛住了嗎?”

    母親嘆氣道:“可李晚鏡總得打壓打壓,你想想往日的自在,再想想如今,你可是個大女子,天天圍著一個男人轉(zhuǎn),像怎么回事?”

    “只是最近他身體剛好,我陪陪他,也當(dāng)是補償這半年虧空他的?!?/br>
    “補償?他無非利用你的愧疚,將你圈在府中罷了,這都是男人的小技倆,你怎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

    “你好好琢磨,絕不可為男子所誤。”

    “我知道了,母親。”我急忙點頭,不讓她再說下去:“我今日回來,倒是有別的事?!?/br>
    “什么事?”

    “這……一些小事,我是來找那位被我買下來的小倌,就是那日……你打我那日……”

    “……”母親看我的眼神又從憤怒變成了無奈。

    我有些無地自容,母親讓林叁去把小倌拿過來,林叁轉(zhuǎn)身離開了,我還沒弄懂這個“拿”是什么意思,林叁便回來了,手中拿著一個罐子,林叁遞給我看,嚇得我差點尖叫出聲。

    罐子里竟泡著兩根手指,已經(jīng)泡得發(fā)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