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白天廝混到了傍晚，將葉眠從這樣狂亂的情事中掙出來的是身體本能的饑餓感。

    在這次最后二人一同射精后，葉眠的肚子咕嚕一聲響，林巡聽見了，摸上了葉眠的肚皮，眼睛始終停留在葉眠的肩膀上，那里已經(jīng)晃晃悠悠地爬上了四分之一。

    一天的白日宣yin，竟然只爬了四分之一，看來要想將yin紋徹底激發(fā)，還需要不短的時間。

    倒也不急，鴨子已經(jīng)進了嘴，還被他嘗了一口，難道還想飛出去嗎？

    先揪下翅膀，再將他整個拆吃入腹，全部都是……

    我的。

    滿肚子的jingye晃悠，拔出yinjing時發(fā)出了“?！钡囊宦暎盅残χ?、手上一使勁兒，按了下去，大量的液體被擠壓而出，失禁了一樣，剩余的留在xue內(nèi)的液體順著葉眠的甬道流下了大腿，涂出一道yin糜的濕痕，葉眠原本就是靠著桌子和身后的林巡的身體站著，此時被林巡松開了，整個人自然軟軟倒下，酸軟的被情欲浸得酥透的rou體還在緩慢地恢復(fù)生理機制。

    葉眠的神智已經(jīng)慢悠悠地恢復(fù)過來，呆滯地趴在椅子上，坐在地上，此時正是這座城市的晚夏，天氣正熱，直接坐在地板磚上也不覺得冷，只覺得涼爽可人。

    這樣的冷意也讓葉眠逐漸意識到——

    不是夢。

    并不是做夢。

    他在現(xiàn)實中，切實地與自己的竹馬，自己最親密的人之一，做了……界限之外的事。

    還是他主動勾引。

    他主動勾引。

    葉眠緩緩地捂住了臉，情欲的潮紅逐漸褪去，直到連血色都褪去，冷汗一下就下來了。

    變作了煞白的、比雪更冷的白。

    他該怎么自處、怎么與云湘相處、怎么和……林巡相處。

    葉眠是容易流淚的人，此刻卻流不下眼淚，淚腺仿佛在剛才的情事之中已經(jīng)用過了頭，現(xiàn)在發(fā)揮不出作用來。

    更要緊的、更可怕的是。

    他的后xue還在戀戀不舍地收縮著，仿佛渴求東西繼續(xù)插在里面，好好地搔一搔癢處。

    但是又像是，rou欲餮足，不再陣陣地發(fā)著癢。

    葉眠深吸了一口氣，撐著座椅站了起來，動作變化之下，液體流的更快，濕滑粘膩，勾連著拉出絲來。

    他弄出了動靜，林巡連忙轉(zhuǎn)身看他，面上擔憂中又有幾分略帶刻意的尷尬，只是葉眠此時心里更尷尬，因此看不出林巡的刻意，林巡嘴巴開合，半晌吐了幾個字兒，“你……沒事吧？我、我弄疼你了嗎？”

    葉眠更加羞愧難當，他搖頭，艱難地挪騰著軟面條似的兩條腿，低聲說，“我、沒事，抱歉……我，借用下……”

    他的嗓子干澀難忍，疼痛異常，他咽了口口水，品出了jingye的味道，立刻明白了為什么喉嚨會這么痛，蒼白的臉上飛起兩小片紅云，哀哀地住了嘴，聽見林巡回答便騰挪進了浴室。

    熱水器常年燒著，一打開開關(guān)便有熱水澆下沖刷掉了發(fā)絲的jingye，洗凈了腿上的濁液，身上的紅痕卻無法消去，像是烙印一樣，牢牢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摸上被咬破的傷口，重重的按上，有血痕溢出，被熱水一澆，輕微的，略微火辣的痛感甚至沒有后xue的反應(yīng)鮮明。

    但是重重地刺痛了他，葉眠緩緩松開手，用手掌捂住了臉，倚在墻上，緩緩地滑落，發(fā)絲盡濕，瘦弱的肩膀像是撐不起來了，在那里塌了下去。

    “我是、變態(tài)嗎？為什么……怎么回事……”

    淚水摻雜在花灑的水流中，痕跡也沒有留下。

    他不好意思將手指伸進后xue，后xue的液體也流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被腸道牢牢包裹住，沒有分毫漏出。

    葉眠擦凈了身子，本想直接走出去，結(jié)果下半部分起霧的鏡子上，仍能看出肩膀上隱約的紅痕，實在荼蘼，門外便是剛與他rou體相親的林巡，他頓了一下，拿下了浴巾披在身上，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像一只忽然失去了可靠依靠的被打濕的流浪貓。

    一步一頓地走回了臥室，本想掏出衣服穿上。

    但是，是林巡的……

    想到衣服的主人，他沉默了一瞬靜靜地坐下了，水珠一滴一滴落在浴巾上，不多時就把肩頭的浴巾澆得濕漉漉的。

    林巡煮上了面條，那邊水聲又停了，他沒聽見葉眠的動靜，有些擔心葉眠心間郁結(jié)，連忙洗凈了手來找人。

    見到葉眠如雨打濕的貓貓一樣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夕陽光暉，稠紅的光落在對面的玻璃寫字樓上，變幻出了多種多樣的紅光，深的淺的，琉璃萬花筒一樣。

    “小眠?！绷盅舱f，他看出了葉眠的神思不屬，直接半跪在了葉眠的身前，雙手抓住了葉眠無意識地搭在腿上的手掌，“我……好像喜歡你?！?/br>
    這句話本不該這時候說。

    這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真心，在他的胸腔里含過幾百回，但是從未敢吐出。

    生怕這一顆真心被吐出來，卻沒人應(yīng)接，空落落地摔了地，成了一地碎末。

    而此時，也絕稱不上十拿九穩(wěn)，很有可能直接把葉眠嚇退。

    但是，他也不愿看見……這樣的葉眠。

    葉眠空洞的眼睛一動，有了神采，轉(zhuǎn)來看向林巡，表情有些迷茫。

    “你……不用安慰我。是我不對?！?/br>
    “小眠，我沒有騙你?！绷盅矊χ~眠的眼睛，誠懇地說，“雖然我們是好友，又是同性，不應(yīng)該做這種事，但是……多虧了你，我明白了、我喜歡你?！?/br>
    “……我……”葉眠垂下眼睛，濃烈的愧疚感攥住了他的心臟，痛苦近乎奪去了他的呼吸，“可我……我不知道……阿巡，對不……”

    林巡捂住了葉眠的嘴，被捂住嘴的人打了個顫，小動物一樣瑟縮著，低頭看他，“別說對不起。你可以緩緩，然后再跟我說，你是不是也發(fā)現(xiàn)了……新的情感?！?/br>
    他收回了手，看著又露出了些許溫軟的、自然的依賴的靈動雙眼，露出了溫和的笑意，“怎么衣服都不穿？我的衣服你知道的，自己拿，面條馬上就好，我前兩天存了幾盒兒雞爪，咱們一起啃了?！?/br>
    葉眠怔了半晌，看著林巡，終于露出了一些笑意，慢吞吞地說好。

    看著林巡出了屋，去收拾面條，葉眠松開了浴巾，起身穿著拖鞋走到了衣柜前，拿出了衣物和一次性內(nèi)褲。

    把自己打理整齊。

    林巡煮的面條火候正好，既不一夾就斷，又不會里面摻著夾生，配上噴香的雞蛋醬與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雞爪，與一聽涼啤酒，幾乎可以洗去一身燥熱。

    葉眠小口小口地喝著酒，氣泡炸裂在舌尖，微苦的麥香都在唇舌碎裂。

    葉眠借著半醺的酒意，抱著這聽啤酒，含混地對林巡說，“對不起，阿巡，對不起。是我……破壞了我們的……”

    林巡的聲音落在葉眠耳中無比溫和，溫熱的手指帶著水汽，撩開了葉眠臉側(cè)散亂的發(fā)絲，別在而后，露出一張干干凈凈的臉來，“或許是……新感情的開始。”

    當晚葉眠入睡時，靠近了墻側(cè)，背對著林巡，蜷縮在墻角，彎成了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大蝦米。

    整個人埋在被窩里，只露出了一雙眼睛與滿頭黑發(fā)。

    第二天。

    葉眠醒得很早，睜眼呆了很久，拿著手機跟楚云湘發(fā)了一條短信，約在熟稔的商場里楚云湘最喜歡的去的那家奶茶店，發(fā)完后，他將手機放在了一邊，走下了床，踱步到廚房，從冰箱里取出了舊飯，又翻出了兩三個雞蛋，在碗中打碎成蛋液，冷油下鍋烹熱，而后將蛋液倒入鍋中，翻炒到半熟，下了米飯，調(diào)小火用勺子翻了幾翻，拿出一根黃瓜幾根菜葉，一起洗過，用刀快速地切成了小塊兒，攏在一起放進了鍋中，用鍋鏟給米飯翻了一番，又抽出了幾條香腸，刀一劃撥開了皮，利落地切成了小塊兒，也放到了鍋里。

    隨后繼續(xù)翻炒，加了鹽與少量醬油，翻炒至發(fā)出香氣，炒飯中飯粒分明，金色的雞蛋、菜葉香腸混在其中，顏色靚麗鮮明。

    他將林巡的飯盛好，放在一旁，給自己也盛了一碗，緩緩地吃了飯，吃罷好似下定了決心，靜靜地將筷子放下了，深深地捂住臉，舒一口氣，胸腔縮到極致，隨后又緩緩舒張起來。

    他洗凈了碗，洗漱過后換了一身衣服，看著鏡中有些沒有精神氣兒的人臉，露出了苦笑。

    葉眠到的時候提前了半個小時，楚云湘常去的店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他索性先點了一杯她喜歡的口味，然后坐在沙發(fā)上等著。

    楚云湘提前十分鐘到了，正好奶茶剛出，葉眠將拿到手的奶茶插好吸管遞給這位姑娘。

    楚云湘有一頭茂密柔順的黑發(fā)，今日出門高高綁起，身上穿著利落又不失可愛的裙裝，高筒靴包裹住細長的小腿，與葉眠并肩時也算是正經(jīng)的郎才女貌。

    小姑娘笑容燦爛，接過了葉眠手中的奶茶，恰好的去冰微涼，讓她嬌俏地撒嬌，“今天居然還沒早過你，下次一定。不過你怎么忽然約我出來??？”

    葉眠沉默地立在那兒，卻沒有笑意。

    楚云湘意識到了什么，笑意逐漸落下，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遲疑地問，“怎么了？你怎么不說話……”

    “……對不起。”葉眠說，“我們……我們分手吧。”

    楚云湘沉默地抓緊了手中的塑料杯，她精心描摹過的眼尾、唇膏，都在此刻失卻了顏色，“為什么？”

    葉眠沉默，深吸一口氣。

    “我……我本來說要請你和阿……林巡一起吃頓飯，現(xiàn)在……我們邊吃邊說吧。”

    楚云湘吸了一口奶茶，冷靜了一下，她本就是眉眼鋒銳的類型，此時沒帶著笑時，眼角眉梢都a的要命，含著幾分冷厲。

    “你要是說不明白，那可不行。”

    她頓了一下，摸著手中的奶茶，現(xiàn)出了幾分難過之意，“……你還記得我喜歡微糖去冰的葡萄芝芝。”

    葉眠心里一揪一揪地，酸楚、微痛，但又無話可說。

    他只能說，“我們?nèi)コ贼~魚魚鱻烤魚?！?/br>
    ……這也是楚云湘心心念念的那家烤魚店。

    楚云湘又吸了一大口奶茶，借著奶茶的香甜壓下了心頭苦意。

    烤魚上來之前，二人相對無言，場面非常尷尬。

    還是楚云湘先開了口，佯裝俏皮地說，“怎么，分手了我還會吃了你不成？說話啊?！?/br>
    葉眠嘆了口氣，抿著嘴笑了起來，“謝謝。謝謝你，云湘，”他頓了一下，說道，“楚……”

    楚云湘擺了擺手，已經(jīng)緩過神來，大咧咧地往椅背上一躺，隨意地說，“少來，就云湘吧。直說便是?！?/br>
    “我……我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喜歡男生?！比~眠半遮著臉說。

    楚云湘差點一口奶茶噴出去，她難以置信地說，“你就算想分手也不用找這種借口吧？！”

    她勉勉強強壓下了音調(diào)，低聲說，“你當我沒gay蜜嗎？你之前根本不像！”

    “所以是忽然發(fā)現(xiàn)啊……真的很抱歉，我”葉眠說著，烤魚被服務(wù)員送了上來，截斷了他的話茬。

    楚云湘報復(fù)性地多吸了兩口奶茶，死死地盯著葉眠的眼睛，認真地說，“你說的是真的？不是隨意找借口騙我？”

    “是的?！比~眠眉頭微微皺著，溫和的眼睛自然地流露出歉意，誠摯、柔和，就像是鹿一樣的，這也是楚云湘主動跟葉眠要聯(lián)系方式、發(fā)展關(guān)系的原因。

    “我不會拿這種事騙你，對不起，我們可以做朋友?！?/br>
    楚云湘坦然地說，“我不會和你做朋友的。我確實非常喜歡你，留著你在身邊，我會控制不住對你的想法，這樣對我們都不好?！?/br>
    “所以?！背葡鎸⒛滩璺诺揭贿?，拿起了服務(wù)員倒?jié)M檸檬水的玻璃杯，向著葉眠舉杯，“開心點兒吃完最后一頓飯吧，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啦?！?/br>
    “……是我謝謝你才對?！比~眠勉強地笑了笑，也舉起杯子，和楚云湘輕輕一碰，灑出的水液微微濕潤了指尖，像是代替了淚水，“對不起?！?/br>
    “沒關(guān)系?！背葡婧攘艘淮罂谒畔卤?，拎起了一雙筷子，“吃飯，最后一頓了，多吃點兒?！?/br>
    葉眠被逗笑來，低聲說，“好，多吃點兒。”

    在二人后面桌子坐著的聽清了他們所有話的林巡撐著臉看隔著假樹枝隔斷下的葉眠，放下了戴著戒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