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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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之中,那處刑房的鮮血早已凝固,四處散落著燙焦的皮rou碎屑,空蕩蕩的鎖鏈上殘留著一截指骨,昭示著不久前的那場酷刑??苫实勖髅鲝氖贾两K都在場觀賞,竟能教岑雪歌逃脫。他心中涌現出先帝垂死囑托,不禁心中撼動,久久無話。 半晌,他才低聲輕喃:“諸位愛卿,可要給朕一個說法?!?/br> 身側跪了一地的牢頭侍衛(wèi),肅陽也吃力的跪在其中,雙腿發(fā)顫。他不學無術,并不知岑雪歌手段,又兼之受了宮刑,此刻心中憤恨,不肯思索緣由,垂著頭并不解釋。 倒是他身側一名年輕道人突然跪步向前,朗聲道:“回稟陛下,此人道術之高超,我觀中無人能及。草民觀察此處,猜想他用的或許不過是障眼法術?!泵C陽突然被人搶了話頭,恨恨的瞪著那名道人。 皇帝此刻卻也顧不上底下這些道士的小動作,強作鎮(zhèn)定,問道:“哦?你且詳細說來聽聽。” 那道人面露欣喜,跪拜數下,道:“障眼法術,不過是借助相似之物,移換之法。想來,若是獄中無人進出,岑觀主必然還身在此處。”他順口而出,仍喚岑雪歌作“觀主”,趕忙停下,不禁冷汗涔涔。 皇帝此刻心急如焚,揮手道:“你繼續(xù)說?!?/br> “謝陛下隆恩,”那道人語速減慢,緩緩說道:“既然岑雪歌換做那老翁頭顱,那么敢問陛下,那頭顱是獄中何人呢?” 一旁俯首的牢頭忙答道:“是從前的老御吏,慣愛寫些大逆不道之書。” 道人微微一笑,道:“那老者此刻可是還在獄中?!彼@話一出,眾人皆想明白了由頭,趕忙去尋那名老翁。 皇帝匆忙倉促之際,卻從身后嗅到了一股極為淺淡的線香氣息。他心中靈犀一動,在右手側邊的刑房門口停了下來。那里頭關押了一名大漢,身長八尺,一身血紅鞭痕,腳趾碎裂,血骨糊作一團。他這刑房位置正對著岑雪歌逃離的那間,說起來,倒是位置極佳。 年輕道人窺探皇帝臉色,急表忠心,道:“也或許岑雪歌在這牢獄之中許久,早已換了幾道。陛下不若——”他話音未落,那牢頭急急嚷道:“陛下不若將這獄中之人殺盡了。那妖道再如何,也插翅難飛!” 皇帝斜睨了牢頭一眼,正要說話,就見那大漢突然飛馳而出,朝皇帝奔來。他本身處暗處,看上去漆黑一團,頗為威猛??苫鸸鉂u近,竟顯出高挑細瘦的身形出來。那人面容端麗,正是岑雪歌。 皇帝大駭之下,也不知為何竟然紋絲未動,手腕被岑雪歌破碎的指骨箍住。他眼前一陣發(fā)黑,陡然仿佛天旋地轉。耳畔各色雜音,混亂不堪。其中最為清晰的,便是眼前妖異道人的淺淺低語。 “陛下怎么如此大意,草民可是妖道啊?!?/br> 皇帝聽到一陣哀切呼喊,哭聲震天,自己的腹部卻傳來陣陣劇痛。他吃力的睜開眼,卻看到原本俯首恭敬的牢頭狠狠的踹他的小腹,又將他揪起毆打不止。十指連心,左手傳來一陣劇痛,痛的他唯有呻吟,根本說不出話來。一名獄卒上前用力的踹了他的腦袋,怒道:“卑賤妖道,你到底對陛下做了什么?!” 皇帝渾身劇痛,心中有了一個極為惶恐的揣測。他吃力的想要抬頭,卻被牢頭掐住脖頸,喉頭一片腥甜,血水從唇角涌落。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印證了他的猜想。 “不必打了。” 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面容清雅的年輕君王坐在簡陋的椅子上,臉色蒼白,神態(tài)卻是極為悠閑自若。他揮揮手,對眾人吩咐道:“岑觀主這般以下犯上,可是要吃大苦頭的?!?/br> 傷痕累累的青年觀主跪趴在地,張口便吐出大塊鮮血。他艱難的想要起身,卻被牢頭踹倒在地,凄楚的嗚咽不止??上?,誰也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皇帝高高在上,眸光清亮,臉色卻是不好,他笑著說道:“不過朕素來仁德,今日姑且恕你無罪。” 一旁的中年道人猶疑的上前勸慰道:“陛下,此人手段多端,依草民看,還是處以極刑,以絕后患的好?!?/br> 皇帝并不看他,定定的望著地上那人,沉聲道:“敢問白雪觀中可有人有此手段?” 諸位道人一時間目光交錯,沉默不語了。肅陽看了一眼皇帝,又略微扭頭去瞧身后青年,心中覺得怪異極了??蓙聿患八妓鬟@其中微妙之處,皇帝就自侍衛(wèi)腰間抽出一柄長劍,揮劍將他頭顱斬下,血水四濺,沾在了簇新的龍袍之上。 皇帝環(huán)視四周,冷笑一聲,道:“肅陽道長實在不堪觀主之職?!彼种腥晕臻L劍,緩緩移動到了指出障眼法的那名道人頸間,似乎就要移任此人。 可誰知,皇帝手腕一動,在那人脖頸處淺淺割了一刀,嫌棄道:“一點粗淺學識還待賣弄。竟然連岑雪歌近了朕身都察覺不了,還是免了?!?/br> 牢頭這時才覺陛下方才不過暫壓火氣,俱在此刻發(fā)泄。他安靜跪伏在地,大氣也不敢喘。 只聽得皇帝丟了長劍,從內侍手中接過白帕擦拭雙手,看了看跪下的中年道人,悠然道:“你雖眼光不如何,行事倒是狠戾,就你罷?!?/br> 皇帝起身離去之時,遠遠便能聽見那名中年道人喜極而泣,連連磕頭。至于被發(fā)現的岑雪歌,則被內侍用草席卷了起來,皇帝似乎留著他有大用,被安置進了偏僻的行宮一角,姑且留了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