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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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日,顧瓊都龜縮在寢殿內昏睡。他自盡未遂,原本意志頗為消沉。被顧崇安和皇帝拖上床的時候,他就想好了,折騰完這一遭,便繼續(xù)尋死?;实酆皖櫝绨矝]那么有空,能時時刻刻的盯梢。只要他夠努力,總能成功。 可惜,皇帝仿佛算準了他的心思。在他修養(yǎng)了幾日后,下了一道旨意。 貼身內侍用細長的嗓音念道:“命十三皇子同天機道長一并前往蒼鳩山查明天水教逆黨一案?!?/br> 顧瓊陰沉沉的眼睛一下了亮了起來。說起來,他曾待過軍營,那是先皇還活著的時候,他那時剛被太子破了身,急切的想要離開皇宮,極力懇求先帝求來的機會。軍營里的三年也是他最為快樂的日子,他盡情的忽略畸形的身體、扭曲的初夜。他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強壯,太子就不會再把他當作女子??上В⒉涣私馊缃竦幕实?。 他的武藝同他的身軀一樣,都像是一張白紙,清晰明了的袒露在皇帝面前。皇帝當然知曉他的恨意,他甚至打算給顧瓊一點機會,然后再親手掐滅,這樣才足夠有趣。 可惜顧瓊看不明白。他正捧著那卷圣旨,不停的傻笑。 勤政殿內,皇帝聽了貼身內侍的回話,毫不意外對座下的青年笑道:“此番,便要辛苦道長了?!?/br> 一名長身玉立的青年男子手持雪白拂塵,頷首答道:“愿為陛下效勞。” 此人正是天機道長,為白雪觀觀主,先帝最為寵信的道士。如今的皇帝對這位天機道長也是頗為佩服。只是,他到底是個男子,皇帝盯著青年那張臉看了又看,踟躕著開口問道:“我那個弟弟,向來不成器,只怕要勞煩道長費心。” 天機道長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值得皇帝特意提點,只平靜的答道:“陛下言重了?!?/br> 皇帝實在從他那張冷若霜雪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想了想,道:“說起來,道長身邊似無女婢伺候。朕已命皇后從此次新入宮的宮人中選了數(shù)人,此刻,想必已抵達白雪觀了?!?/br> 天機道長皺起眉,俯身行禮,有些為難地說道:“草民實難受此恩典,還望陛下收回成命。” 青年的蓮花冠后綴著的發(fā)帶也垂落在地,皇帝靜靜地盯著他的發(fā)冠,好半晌才浮上笑,道:“道長還是如此......不近人情,罷了,朕也就不勉強了。” 這樣一個古板老頭子的性子,想必也不會出什么事,皇帝暗自嗤笑自己一聲,也就將自己有些荒誕的念頭拋擲腦后了。 天機道長從勤政殿出來,頂著面具般表情的清麗面容上了出宮的馬車。馬車上,道童阿滿脆生生的喚道:“觀主!” 天機道長點點頭,阿滿笑盈盈地斟茶倒水,面團似的圓臉上露出好奇的表情,“觀主,皇帝陛下真的讓您和十三皇子去查案?” 天機道長啜了一口茶水,這才緩緩答道:“是十三皇子查案。我一個平民百姓,查什么查?!闭f完,翻了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眼。他生得清雅,翻起白眼來也十分賞心悅目。 道童對天機道長這副樣子見慣不怪,笑嘻嘻的扯著他的袖子,問道:“那皇帝是要我們白雪觀捐銀錢嗎?” 天機道長扯回袖子,捏捏阿滿的臉頰rou,咬牙切齒的說:“狗皇帝小氣得不行。明日,不,今夜便叫肅陽那臭小子開爐煉丹!” 道童脆生生的應道:“是!”觀主如此回答,想必是被皇帝狠狠敲了一筆,阿滿暗自思忖。 白雪觀雖取了個陽春白雪的名字,如今上下可有百余人要養(yǎng)。天機道長身為觀主,賺取銀錢的重擔也就義不容辭的落到了他的肩上。 他是個孤兒,被老觀主撿回來,收做了弟子,取名岑雪歌。他從小便十分聰穎,可因著沉迷飛升的老觀主。岑雪歌不得不將他的聰明才智都點在如何忽悠權貴頭上。京城中五兩黃金一匣的玉露丹便是出自他的手筆,朝臣女眷們趨之若鶩,只因這丹藥服用后肌膚能白上幾分。白雪觀漸漸從原本不過十幾人的小道觀,逐漸擴大。觀中現(xiàn)下也有頗多人對他不滿。畢竟,他早已卷入朝堂爭斗,游走于皇帝與世家之間。先帝陰晴不定,晚年更是對長生之道十分執(zhí)著。岑雪歌難以應付,只好將目光轉向當時還是太子的皇帝。 兄弟廝殺,血流成河。如今的皇帝可比他看起來殘忍的多。岑雪歌總疑慮自己那一日會被笑吟吟的皇帝送上斷頭臺??上В钾灾瞬荒芩阕约旱拿鼣?shù)。他能算到世家興衰,卻算不出自己的未來。 憂心忡忡之下,岑雪歌自新帝登基后就開始轉移財物。北國冰封,岑雪歌存下的黃金白銀大都藏在了北邊的繁華小鎮(zhèn),由同岑雪歌一同長大的道人負責看管。 思及此,岑雪歌揉了揉道童的臉頰,自老觀主與諸多年長故人過世后,除卻貼身的小弟子阿滿,他在白雪觀中已沒什么牽掛了。 “這倒是個好機會,”岑雪歌喃喃自語道。身旁的阿滿見他陷入思緒,趕忙將雪團似的臉頰從岑雪歌的手掌中解放出來,取了一柄銀梳去梳理他的拂塵。 這夜,信王急匆匆地進宮,進了皇帝的寢宮。他最晚收到顧瓊要離京的消息,打探后便極為不安。 皇帝看著他那副著急的樣子,十分歡愉,施施然道:“崇安這都急出汗來了?!?/br> 顧崇安在皇帝面前勉力遏制脾氣,不情不愿地說:“皇兄為何如此安排?” “他想要機會,”皇帝理了理衣袖,笑道:“我便給就是了?!?/br> 顧崇安搞不明白,說出口的話便有些沖了,“他不過是花拳繡腿,能做什么?!您,您要他死,還不如將他賜給臣弟?!?/br> 信王如此說,卻是另有一番緣故。北境天水教十分邪門,朝廷派去的重臣將士,幾乎無人生還?;实鄞舜巫屢粋€毫無威信的皇子去查案,這不是送死是什么。至于那名白雪觀的道長,不過是個文弱書生般的道士,有同沒有都是一樣的。至此,信王便遞了折子進宮,他只當顧瓊徹底惹惱了皇帝,那倒不如賜給他。 若是岑雪歌在此,只會感慨皇帝不愧是食民膏的惡狼,敲了他一筆還要他去送死。 皇帝冷眼看著顧崇安,面色沉了下來,道:“我倒是沒想到小十三將你這個哥哥迷得神魂顛倒的。這么晚了,還來替他求情?!?/br> “只是,”皇帝站了起身,朝跪著的顧崇安走了幾步,道:“也不曉得小十三領不領你的情。”皇帝面上笑容盡褪,冷冷地看著顧崇安。 北國邊境的事情,朝中還有沒有人知道?;实蹪M腹疑心,卻又礙于自登基前便是有名的賢德太子、如今的仁德皇帝,且在這世家把控大半的朝堂理,他根本無法隨心所欲。 顧崇安還以為皇帝嫌他討要顧瓊,咬咬牙,露出嫌惡之色,道:“皇兄說的這是什么話。臣弟可不會被娼妓所迷惑?!?/br> 皇帝得到了滿意的答復,這才露出笑來,拍拍信王的肩,笑道:“朕知道崇安眼光高,不過玩性也大。既如此,那便再加派些人手,命尹琢光也一同前去罷?!币凉饽耸腔实鄣男母怪?。此人武功高強又極為忠心。 信王面上一怔,想不通皇帝為何一開始隨意指派,現(xiàn)在又突然如此重視。既然有尹琢光在,那他倒也安心了。 只是信王不知道,當年在昏暗閣樓中,給顧瓊破身的除了皇帝,還有彼時的太子伴讀——尹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