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萬獸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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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次的葉家弟子試煉將近,不秋山處處可見弟子修煉的身影。 每年的這次試煉可以算作葉家弟子的年終考核,以此評定每年的弟子排名榜,表現(xiàn)優(yōu)異的外門弟子可入內(nèi)門修行,內(nèi)門弟子表現(xiàn)太差會被打入外門,各大長老峰主們的親傳弟子雖不用擔心地位問題,但排名過低師父臉上無光,因此每一位葉家弟子都不敢怠慢。 弟子試煉的考題每年不定,但多是在試煉場上弟子對抗,誰也沒想到今年竟直接定為了實戰(zhàn)。 得益于不秋山充足的靈氣,不秋山的飛禽走獸們修煉速度飛快,修成妖獸后野性不改常常傷人,被葉家長老們驅逐到了一個山谷設了個結界,如此安穩(wěn)了幾十年,但沒想到這些妖獸們占據(jù)一方以后成了氣候,這兩年總想破結界而出,長老們大手一揮索性把此次試煉考題定為了到萬獸谷斬殺妖獸,憑斬獲的妖獸內(nèi)丹的等級與數(shù)量排定最后名次。 今年突然的轉變讓不少葉家弟子心中叫苦,他們雖日日修行術法,但卻少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紛紛開始組隊、置辦各類裝備,一時間,產(chǎn)出各類靈藥的懸壺峰以及研制各類靈器的玄機峰也爭分奪秒地忙碌了起來。 原書中這次試煉開始的時候顧久安還在水牢中受罰,但由于凝竹的介入讓他逃過一劫,現(xiàn)在也無可避免地需要參加這次試煉。 他向來游離于葉家弟子之外,自然也不關心弟子排名,葉百川對他也沒這方面要求。 但這次,葉百川不知是覺得他最近劍術有所精進,還是覺得這次試煉內(nèi)容適合劍修大展身手,直接對他下達了三十顆高級妖獸內(nèi)丹的命令。 一只高級妖獸的戰(zhàn)斗力不亞于一個筑基期修士,而顧久安的修為僅是練氣。 劇情更新出葉百川的要求后,時紓幾乎兩眼放光,覺得自己終于等到了轉機,第一時間告知了凝竹,暗暗期待凝竹能出門幫助顧久安。 凝竹當時正在看一本講述這個世界風土人情的書,聽到這個消息略微頓了一下翻書的手,沒有任何表示。 時紓見她沒反應便一番添油加醋地講述了以往歷練中顧久安是如何被其它弟子欺負,又大肆渲染了百獸谷是如何的兇險,好像顧久安此行必定有去無回,凝竹被她吵得頭疼,只得開口說了句,“葉百川心中有數(shù)?!?/br> 時紓又一次像xiele氣的氣球一樣,蔫了。 她現(xiàn)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不該給凝竹喘息的機會。 圣女令之事后,顧久安得了幾日平靜的日子,凝竹也借那段時間冷靜了下來。理智回籠,便想通了她越是出手時紓便會越發(fā)變本加厲,顧久安的無妄之災也就越多,于是乎沉著臉逼著時紓答應了不再給顧久安亂加劇情,否則她就用術法封了意識沉睡十年。 當時的凝竹好兇好兇,時紓只得連連應是,但心底絲毫沒有被威脅到的感覺,顧久安的凄慘是寫進人設里面的,就算她不出手,世界邏輯也不會讓顧久安好過,只要他足夠慘,凝竹該心軟還是會心軟。 時紓想的倒也沒錯,但她沒想到凝竹雖然會對可憐的崽崽心軟,但卻絲毫不溺愛。 幾天前,葉百川在石林那里加了陣法,原本屹立不動的石峰石柱開始無規(guī)律地疾速移動,快得只能看到殘影,顧久安在其中練劍必須不停地躲閃,稍不在意便會被石柱來回撞擊到遍體鱗傷。 但凝竹只是蹙著眉看了一會兒便收了瑤光鏡不再拿出,日日在聽竹軒中閑坐看書,一幅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時紓對她的反應很不滿意,反復煽動,只換來一句:“顧久安以后遇到的磨難更多,他必須抓緊時間成長起來,現(xiàn)在出手幫他只是害他?!?/br> 一次次挫敗后,時紓悟了。 既然小打小鬧無法讓凝竹出去,那就來波大的,敲敲鍵盤在還未展開的試煉劇情后面加了句,“無人知曉這場普通的試煉引出了一場驚天的陰謀。” 什么陰謀? 她也不知道,讓劇情自動生成唄,省的她強加劇情加的不自然讓凝竹懷疑。 時紓絲毫不擔心這招隔山胡亂打牛會打不到顧久安,就他前期那個小可憐的體質(zhì),只要搞出事情有人遭殃,那不出意外的話絕對是他。 ———— 試煉那天到來,參加試煉的葉家弟子們在谷前列隊集結,負責內(nèi)門弟子事務的四長老一臉嚴肅地站在隊前,高聲陳述此次試煉的規(guī)則。葉百川有事未到,作為替代尋來了幾位峰主坐鎮(zhèn),既是監(jiān)督,也是保障弟子安全。 萬獸谷前,上下皆嚴陣以待。 葉家弟子的弟子服樣式相同,除了用以區(qū)分弟子類別的腰帶顏色有所不同,其余完全一致。遠遠的望去,只能看到萬獸谷前層層青衫相連,難以辨清人臉。 但凝竹一打開瑤光鏡,便輕而易舉地在眾多葉家弟子中找到了顧久安的身影。 他站在隊伍最外側,身著葉家弟子服,配以親傳弟子特有的銀絲腰帶,一臉漠然地提著一把劍,背脊挺直如同山間餐風飲露的青松,和外界的喧囂格格不入。 試煉正式開始后,其它弟子皆三五成群,唯有他一人獨行,所帶之物僅一把劍。 萬獸谷越到深處妖獸等級越高,但由于叢林密布地勢復雜,也更為兇險。所以,僅求通過試煉的弟子都是在外圍布陣獵殺妖獸,即使是有心搏出名次的弟子也是步步為營地慢慢深入谷底。 顧久安自進谷后便繞過四處設陣、小心推進的弟子們,一言不發(fā)的直奔谷底,路上遇到了低級妖獸也一律避過,沒多久就深入到了無人之境。 谷底密林遮天,藤蔓叢生,四周野獸低吼若隱若現(xiàn),顧久安終于拔出了手中的長劍。 前后皆有踩踏草木的聲音,竟是兩方夾擊。 顧久安身形飛閃,長劍翻轉,和兩只巨獸廝殺在一起,憑借卓絕的身法和精湛的劍招竟也不落下風,幾招之后,兩只巨獸身上都已見紅。受疼的巨獸們被面前的少年激怒,目光灼灼,喉中嘶吼,不顧一切向他撲去,血盆大口幾次呼嘯著從他頸脖處掠過。 聽竹軒中,凝竹握住瑤光鏡的手不自覺的緊了又緊。 不同于凝竹的不安,顧久安面色如常,仿佛還是在石林中練劍那般平靜,熟練在樹木之間躲閃、擊殺,瞅準機會一招致命,逐一解決了兩只妖獸。 凝竹這才發(fā)現(xiàn),在疾風驟雨中成長起來的顧久安,并不是弱不禁風的少年。 第一場激戰(zhàn)徹底打破了谷底的平靜,血液的氣息彌散在谷底,被驚擾的妖獸們向罪魁禍首逼近。 高級妖獸多已修煉百十年,不僅修為不淺且生出了神志,遇到強敵也不強攻,憑借熟知地形四處偷襲埋伏,多方圍剿之下,顧久安在全力斬殺其中一只時不慎被另一只妖獸的利爪揮中,身體撞擊到一棵巨樹之上,胸口上留下了幾道血淋淋的爪印。 劇痛瞬間自胸口傳至全身,但他很快穩(wěn)住了身形,提氣飛至獸群之上,沖出圍剿,伺機而動斬殺了最為敏捷的妖獸,而后又是一場血戰(zhàn)清理了戰(zhàn)局。 隨后,他躍上一顆參天巨樹將身影隱在繁密的枝葉之中,似乎是想恢復體力之后再戰(zhàn)。 凝竹提著心看著瑤光鏡為他默默計數(shù),如此兩場惡戰(zhàn)之后,他已經(jīng)獲得了七枚高級妖獸的內(nèi)丹,但他的胸口后背都已負傷。 “他這一番折騰,谷底的妖獸都覺得被他挑釁了都在找他尋仇,他又受傷了,別說完成任務,估計平安出谷都難,你要不要幫幫他?”時紓試探地問。 凝竹看著顧久安的傷口一陣沉默,沒有開口,也沒有起身。 顧久安在樹上閉目調(diào)息,遠處傳來了一名弟子慘烈的哀嚎聲,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微微側頭望向了聲音的來源。 不知何時,竟也有別的弟子獨自一人深入了谷底,但他似乎時運不濟,對戰(zhàn)的妖獸是防御和自愈能力都極強的常春獸。這種妖獸習慣避人而居,但一旦斗上極為難纏,所以其他弟子即使遇上也不愿多費精力,也不知這名弟子為何要與它纏斗,使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那名弟子將所帶的符咒全部拋出后,不僅沒能將其重傷,反而將其激怒,逃脫不及被妖獸撞擊到山壁之上,口中連連嗆出幾口鮮血,強撐身子還未站起,便看見巨獸眼中噴火鼻冒熱氣地步步逼近,他緊緊貼著背后石壁退無可退,嚇得四肢癱軟,只覺得今日是要命喪于此了。 突然,一道凌厲的劍光自天而降,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又見幾道劍影閃過,面前的妖獸轟然倒塌,揚起一陣塵土。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那名弟子呆愣了半晌才意識到自己得救了,不禁大喜過望,四周望了幾望沒找到人影,還是扯著帶有哭腔的聲音向救命恩人道了聲謝。 “居然是他!你還記得這個人嗎?就是前些日子偷靈草讓顧久安蒙冤的那個人。”時紓的聲音中滿是震驚。 “嗯,估計這次斬殺常春獸也是為了取內(nèi)丹救他母親吧。”明明修為一般卻來到了谷底,還專門找了常春獸出手,想必也只有這個目的。 時紓的關注點倒不在這個弟子,她驚訝的是顧久安。這名弟子那日眼睜睜看著顧久安被罰卻沒有出聲,現(xiàn)在顧久安居然還愿意幫他。 “顧久安居然真的是個好人?”時紓沒忍住問出了口,畢竟他后期確實是個毫無人性毀天滅地的大反派,即使現(xiàn)在還沒入魔,在葉家日日遭受惡意也理應心中滿是怨恨才對,可他居然能做出以德報怨的事。 凝竹倒是十分淡定,“畢竟是葉千月養(yǎng)大的孩子,壞也壞不到那里去。若不是你在原劇情里一再緊逼,他也不會走到最后那步?!?/br> 聽著凝竹隱隱的控訴,時紓有點心虛,畢竟她這場試煉中也有暗戳戳地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