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從平日里清冷寡淡,到鎖鏈加身,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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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最后送至崔盡宵手邊的時候,并沒有太多傷春悲秋的情緒。 賀采在信里簡短地報了平安,又說起那淮州的花燈來,說此處的兔子燈扎得很好,溫情脈脈地詢問,是否需要他帶回幾盞把玩。 崔盡宵不曉得他怎么對這些東西起了興趣,眼波掠過去,掃見他最后一句話:“旬月之內(nèi),或許難返,若有信件寄送,可不必?fù)?dān)憂遺落錯失?!?/br>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崔盡宵卻讀懂了其中的意思,賀小郎君說得可憐,一字一句暗示她——我還要待上許久,你可要給我寫信啊。 難得的,崔盡宵心里生出一點微不足道的愧疚來,手扶住低垂的鬢,想著回兩句話,敷衍他一番,叫他開心一些也好。 她抬了抬眼,看向?qū)γ嬲笪W娜恕?/br> “多謝薛將軍,勞煩您親自走一趟,送了我家郎君的信來?!?/br> 薛逐微微笑了一下:“一點小事,何足掛齒,況且行迢臨走前,也曾吩咐過我——夫人若有什么事情,請吩咐就好。” 行迢是賀采的字,平時里少聽人念,崔盡宵乍一聽去,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略一頓,薛逐緩緩道:“夫人若要回信,把信交給我就好,我自會遣人去送?!?/br> 崔盡宵點點頭,卻聽他繼續(xù)道:“適才行錯了院子,多有冒犯,還請夫人見諒。”此話一出,叫崔盡宵臉上的笑淡了一分,但也不過片刻,她很快溫和地笑起來:“不過一點小事,也是我家里的客人有所冒犯,虧得您沒有怪罪——那信我很快就將寫好,到時候送去您府上,只是不曉得可不可以附帶些東西,郎君去時沒有想過要留太久,我擔(dān)心他衣裳帶得不夠?!?/br> 這些不過都是一點小事,但薛逐還是多看了她一眼,覺得這位年歲比賀采還小的賀夫人的確頗為體貼,看來夫妻兩個還算恩愛。 答應(yīng)下來這話后,崔盡宵很快就送了客,待到轉(zhuǎn)身,眉頭才皺起來,但也不太能生得起來氣,眉頭皺起又松開,最后幽幽嘆了口氣。 薛逐走錯院子這事情,是烏瑩做出來的。 她出了一趟門,會來的時候正好趕上薛逐來。這人本就是荒唐的性子,見薛逐樣子正經(jīng),人又俊俏,于是起了逗弄的心思,一路引到了她和崔卻宵共住的院子里,拉著薛逐打趣說話,沒什么顧忌,鬧了一團烏龍出來。 最后是崔卻宵被驚擾到了,出來解局。 烏瑩生活的地方禮法輕,男女之間的關(guān)系沒那么多彎彎繞繞,沒對著薛逐唱山歌就不錯了,崔盡宵也沒辦法拿這里的規(guī)矩約束她。 她只是擔(dān)心阿姐不常見生人,又一口氣兒說了那么多話,會覺得心口憋悶。 崔盡宵為此再三要烏瑩為崔卻宵把了脈,確定她并沒太大事情后,才勉強放心,束了襻膊和烏瑩一起曬藥材。 崔卻宵坐在廊下看,語氣溫和:“你不要太擔(dān)心,我的身體已經(jīng)好了很多?!?/br> 烏瑩嘆口氣:“好好的一個男人,稍微碰了下手就受不了,臉都紅透一片,也太含蓄了一點。” 崔盡宵無可奈何地嘆氣,又低聲叫烏瑩等等為自己把脈,看看有沒有孕相。 烏瑩搖搖頭:“看你樣子就沒有,只怕月事也快來了,你還該再努力些?!?/br> 崔盡宵為此頗為喪氣,走到賀采院子里了,才想起要拆了襻膊,隨手放在他書桌上。 賀遮還沒回來,大約是忙公務(wù)。 崔盡宵從袖子里抽出賀采的那封信來,心里掂量著要編一些怎么樣的情話,手指摩挲在紙張上,想了沒多久就想到了那個遲遲不來的孩子上去,情不自禁開始發(fā)呆。 的確是該努力些。 然后猝不及防的,熟悉的清冽氣味傾壓下來,帶著點無可奈何的笑:“…宵宵,你在我這里,給他回信?” 崔盡宵的一句“思之甚切”還沒寫完,墨汁滴在上面,暈染成濃黑的一片,她眨一眨眼:“哥哥吃醋了?” 賀遮寡淡地笑了笑:“沒,你寫,繼續(xù)?!?/br> 崔盡宵于是垂了眼,在身后賀遮的注視下,專心地開始傾訴自己的“相思之情”。 她的字早兩年寫得還不太好,如今的字,認(rèn)真算來是描紅了賀遮的筆墨,一撇一捺都有他的痕跡。 仿佛是他一手教出來的。 然后此刻在他眼皮子底下,給另一個男人寫膩膩歪歪“努力加餐”的情話。 賀遮垂眼看著,眼皮輕顫。 她漫無邊際地寫,察覺到身后人的喘息聲漸重,最后手臂按下來,手壓著她手背,上面青筋浮現(xiàn),賀遮嗓音淡然,仿佛毫不在意地指了指其中幾個字眼:“宵宵,這里寫得不太好,這一撇該更飄逸一點的。” 崔盡宵挑了眉,含著笑,用輕軟的聲調(diào):“可是我不太會,哥哥教我,好不好?” “嗯?!?/br> 他答應(yīng)著,就著那張紙,握住她手,把那些他說寫得不好的字都重寫了,最后斷斷續(xù)續(xù),寫了滿紙。 賀遮輕嘖一聲:“這一封看來是沒法寄給他了?!?/br> “哥哥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崔盡宵捏著筆,把最前面署的賀采的名字刪去,改了個“賀遮”:“那便送給哥哥,好不好?” 賀遮沒有答話,只是微微偏頭,從她耳梢一路親吻而來:“宵宵,我也出去了一天的,你對我有相思,也不是不可以?!?/br> 他將崔盡宵抱起來,桌面上的東西都推下去,把崔盡宵放在那上面,手臂撐在她兩側(cè),低頭與她親吻。 空氣逐漸升溫,原本就紛亂的呼吸愈發(fā)亂,鞋子踢開,外衫滑落,賀遮的手揉上崔盡宵的胸乳,崔盡宵大約真是月事臨近,那里有一點漲漲的疼,她輕嘶一聲,不許他再揉。 可賀遮的手卻還忍不住地向那里靠近,最后惹惱了崔盡宵。 她的手臂向后靠去,摸索到那被她隨手扔下的襻膊,是烏瑩送她的東西,不是用布做的,一節(jié)節(jié)銀鏈子串成,束在脖頸間的時候冷冰圓滑,可以隨意調(diào)節(jié)長度,耐用又結(jié)實。 此刻被崔盡宵用在了賀遮身上。 她把人按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跪坐他懷抱里,手臂摟抱住他窄瘦的腰身,伸到后背去,一圈一圈地將那襻膊纏在他的手腕。 她滿意地看著再也動彈不得的賀遮,略一跳,坐回書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看著他從平日里清冷寡淡,到鎖鏈加身,動彈不得。 參見百度百科,是“宋代的一種掛在頸項間,用來摟起衣袖方便cao作的工具”,好像有挺多材質(zhì)的,這里設(shè)置的是銀質(zhì)的,類似于那種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