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 Ch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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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同學(xué)?!?/br> “嗯?” “你變了?!?/br> “哦?!?/br> “以前特別酷,一點也不粘人。” “還有呢?” “話也少?!睂幫┣嗨妓髁艘幌?,“就是脾氣還一樣的大?!?/br> 聽到這里,展遙終于從漫畫書里抬起眼,看了一眼寧桐青,接話:“可是你也變了啊。” “沒有吧?” “你比以前話更多了。而且挑剔我。”他放下漫畫書,做了個鬼臉,又在下一秒撐起身子坐起來,卷著被子和寧桐青打商量,“這房子真冷,我能睡進你的被子嗎?” “不能。這樣才會著涼。” 展遙并不氣餒,又朝著寧桐青身邊靠過去點:“可是真的冷?!?/br> 寧桐青翻身下床,調(diào)整了一下展遙那一側(cè)的電暖器的位置和溫度,說:“我提醒過你要進山?!?/br> “但是你沒說房子這么大?!背弥霃埓部粘鰜恚惯b連人帶被子一起鉆進寧桐青的被子里,接著嘆了口氣,滿足地說:“好多了?!?/br> 展遙堅定地不肯挪窩,寧桐青也沒辦法,認命地隔著兩床被子拍拍他:“睡過來一點,我調(diào)了電暖氣,這邊比較暖……” 被子里忽然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扯住了他。 事發(fā)突然,寧桐青一個趔趄,條件反射地栽倒在了床上,接著整個人就被展遙裹進了被子里。 被子和人都極暖,尤其是后者,簡直像個小火爐子。寧桐青就說:“……你不是喊冷嗎?” 被子成了深海,展遙則化身為章魚,用力地摟住寧桐青。他的頭發(fā)軟軟地蹭到寧桐青的頸子上,聲音悶在寧桐青的胸口:“手很冷?!?/br> “那是你看漫畫沒穿毛衣……” “不管。腳也很冷?!彼哪_及時地滑到寧桐青的小腿桿子上。 可他的腳心不僅不冷,簡直說得上是火熱的。寧桐青正要拆穿他這個小把戲,還來不及說話,展遙已經(jīng)先發(fā)制人地翻上他的身體,熱情地獻上一個吻,同時含含糊糊地問他:“你不冷嗎?” 寧桐青怕他滾下去,忙扶住他的腰,又換來一個更緊密的擁抱。 展遙能粘人到這個程度,是寧桐青從不曾預(yù)料到的——自從展遙生日那天起,兩個人最長最長都是隔兩天就會見一次面。一開始也就是一起去吃飯、遛狗、看深夜場的電影,周末跑到近郊去瞎玩,而每周總有那么一天,展遙就是有辦法磨蹭到不回宿舍。寧桐青既然不好意思帶他住酒店,只能領(lǐng)他回招待所,次數(shù)一多,各睡一張床、相安無事什么的就是騙鬼了。 有一個年輕得多的情人的喜悅處是他有著旺盛的精力和無盡的熱情,煩心處也是如此。為了不讓招待所的清潔工看出破綻,寧桐青買了不少額外的床單,可就算是這樣也還是不方便——單人床實在太小,而他們根本無法抗拒來自彼此的誘惑。 一旦熱戀開始,日子就過得稀里糊涂,快一陣又慢一陣,好像就是一念的時間,又一個年頭要過完了。元旦假期來臨之前,寧桐青請了個探親假,帶上正好結(jié)束一門課、可以偷出幾天空閑的展遙和抱起來已經(jīng)很吃力的蘇麻離一起,進山去了。 這不是兩個人第一次單獨出門,卻是有了新一層關(guān)系后的頭一回。聽說是進山去燒瓷器,展遙一開始還好奇,可真的上手后他很快就不干了——他受不了泥料會留在指甲縫里。 雖然不喜歡捏瓷器,但展遙可以一整天地坐在火盆邊上看寧桐青拉坯和上釉。而且小十少爺?shù)脑瓌t和標(biāo)準(zhǔn)也實在是有點飄忽不定:比如說自己指甲縫里留著泥料是不可以的,任何人說寧桐青做出來的東西器型不行也是不可以的,但寧桐青用還帶著泥料或者顏料的手扳過他的下巴親他卻是可以的,剛洗干凈、又濕又冷的手竄進他的腰上也可以…… 展遙絲毫不為自己的雙標(biāo)不好意思,如果說有什么值得他短暫地不好意思一下,那大概是——他有點過于熱切地希望天早點黑了。 冬天本來就天黑得早,山里因為人煙稀少,入夜后簡直說得上萬籟俱靜,不僅靜,而且冷,好在心上人就在身邊,絕無孤枕寒衾之苦。 他們進山的第一個晚上就鬧到很晚,第二天也沒太消停。放肆的結(jié)果就是兩個人都有點著涼,于是到了第三天午飯時寧桐青喂了點本地的熱米酒給展遙喝,讓后者睡了個扎扎實實的午覺。晚飯時他們又喝了不少,原以為能再管上一個晚上,可從展遙的反應(yīng)來看,似乎是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 展遙在寧桐青的臉上和脖子上留下的吻都濕潤而溫暖,手指起先確實是涼的,可隨著它們靈巧地滑進寧桐青的睡袍里、和寧桐青的皮膚親密地接觸久了,又迅速地暖和了起來。寧桐青起初想捉住展遙的手,但幾次都沒如愿,他只好箍住展遙的腰,不準(zhǔn)他滑進被子里,然后一邊親他的鬢角一邊笑著說:“小十少爺,荒郊野地的,真的要夜夜笙歌???” “為什么不可以?”展遙咬了一口寧桐青的肩頭,“昨天你也沒說不可以啊。而且……真的太冷了。早知道這么冷……” “你就不來了?” 展遙無聲地笑,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熱切地望著寧桐青,過了好一會兒,又去蹭他:“那什么……我們試試看吧?” 寧桐青忍笑,空閑的那只手拂上展遙的脊背:“試得還不夠多?” 話音剛落,他猛地發(fā)力,將展遙裹在身下。展遙一驚,又笑出來,攬住寧桐青的頸子輕聲說:“這事又不煩,只要是和你在一起,一點也不多。再說,可以試之前沒試過的啊……我買了你能用的套子,藏在枕頭底下兩天了?!?/br> 這世上再沒有比坦蕩直接的感情更好的催情藥了,聞言,寧桐青親了親他的眉心,含糊地說了聲“那等一下可別喊?!保又鸵宦吠?,從喉頭到胸口,每一寸都沒放過。 在這樣密而熱情的親吻和愛撫下,展遙的身體很快就浮起了汗意,皮膚滑得必須要用點力氣才能握住。隨著漸漸急促起來的呼吸,展遙身體的線條也一點點地清晰起來,手指流連其間,雖然是在冬夜,卻如同劃過溫暖的河流。 展遙急切而溫順地纏著他,他很少發(fā)聲,近于沉默,然而誠實的身體已然說盡了千言萬語。親到小腹的時候?qū)幫┣喔杏X到展遙的腰顫抖得厲害,手也下意識地要推開他的腦袋,他不由得起了壞心,沖著展遙的腿根吹了口氣,特意問:“可以嗎?” 架在他肩頭的腳一動,寧桐青眼疾手快地又給按住了。他撐起身體,又去親吻展遙已經(jīng)濕潤起來的眼睛,還是問:“可以嗎?” 展遙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窗外正在下雨,濕意無邊無盡,又是撒嬌又是煎熬:“不可以……” 寧桐青就笑,只管親他,一個漫長的吻后,年輕人的身體不知不覺地放松了。他睜著眼,然而情欲的力量太大,眼神近于失焦,每一下的呼吸都急切而難耐,展遙放任自己更近地貼向?qū)幫┣?,更緊也更用力地纏著他,膝蓋以下好無意識地繃得筆直,寧桐青不得不按住他的膝頭,手指滑進汗?jié)竦耐雀C,親密也短促地說:“那你放松。” 他分開展遙的腿,從腿根處開始,一點點地親濕他,之前買的潤滑劑總算派上了用場——盡管突如其來的涼意讓展遙在瞬間屏住了呼吸。 寧桐青覺得從沒這么有耐心過,又沒這么急切過,這不是在創(chuàng)造,也不是在修補,就是在找到另一個人所有的弱點,然后他可以把自己的弱點也交出去。 所有的貪婪、急切、占有欲,都可以給這個人,也都能展露出來,明天是怎么樣不再重要,連半個小時后都不再重要,唯有現(xiàn)在,他得到另一個人,那個人也能得到自己。 進入展遙身體的那一刻,身下的年輕人果然僵住了——他抓住寧桐青胳膊的手陡然失去了力量,呼吸都微弱了起來。 可這年輕的身體太熱也太緊,寸步難行,他必須咬著牙才能暫停這一場侵略。 “痛?”寧桐青很勉強地發(fā)出一點聲音。 展遙一只手捂住眼睛,手背上又浮起了青筋,雙腿極輕微地顫抖著。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汗水都模糊了寧桐青的視線,他終于聽到一個低到不能再低的回答:“……漲……” 寧桐青抓過展遙的手,往兩個人交纏在一起的地方談去。展遙像是被燙傷一樣地抗拒著,寧桐青這時倒強硬起來,卻也不忘記像喂糖果那樣給展遙一個吻:“不痛就對了。放松……甜的部分還沒吃到呢……” 展遙又一僵,無比委屈地放下遮住眼睛的手:“甜個鬼!” 寧桐青笑起來:“你不講道理,誰開始的?” 不說還好,這么一說,展遙更委屈了:“……那我后悔了?!?/br> 寧桐青被他直勾勾地瞪著,真可謂進退維谷。他只得伏下身,貼在展遙的耳旁,輕言細語地說:“這種事怎么后悔?不是不痛嗎?” 一邊說,動作卻沒停下。展遙皺起了眉頭,咬著嘴唇,半晌后喘出一口氣:“也不舒服啊……要不然你快一點……” 寧桐青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一只手?jǐn)堊≌惯b的腿,不讓他撲騰,繼續(xù)附耳低語:“說了不讓你痛。乖,小十,你得分開腿,不然太緊了……真的會痛?!?/br> 他一再地告訴展遙,他的身體是這樣的熱而軟,然后一點點地楔進去,縱容自己沉溺在展遙的身體里。兩個人本來臉上都沾了汗,展遙聽著聽著,按理說早該被拋到十萬八千里之外的羞赧不知道怎么又回來了,他顧不得抓床單或是抓寧桐青的背,轉(zhuǎn)而用力捂住寧桐青的嘴:“你閉嘴……寧桐青,你怎么這么壞啊……” 他身體的反應(yīng)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寧桐青舔一下他的手心,模糊地問:“那什么叫好?” 聲音還在展遙的掌心間回蕩,展遙整把腰一塌,所有的言語都消失了。 然而寧桐青知道,也唯有他知道,展遙身體徹底為他打開了身體。 這是異常甜美的褒獎,寧桐青吃掉展遙眼角的淚,給了他很多很多安撫的吻,再顧不上說一個字。 至于這個晚上寧桐青到底有沒有如展遙的愿“快一點”,徹底成為了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不過到了第二天,他們不僅錯過了早飯,連午飯都沒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