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醉生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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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兒,我們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好不好?”驪玄從背后環(huán)住小人兒細軟的腰肢,努力將她禁錮在懷里,“乖,我們前幾天都熬過去了,你一定可以的······” 她好燙。 “不——”暮雪被壓在八仙桌上歇斯底里,稍有些鋒利的指甲在男人結(jié)實手臂上抓出一道道深刻血痕來。 “求你了,殺了我吧!”她不停地扭動著,妄圖脫離他的溫暖與殘酷,“我熬不住了······” 困獸尚且猶斗,更何況她?一個平素在溫和面具下掩藏了多年的惡鬼。 暮雪被翠云髓已經(jīng)支配了將近小半年,在還未搬出東宮時她就已經(jīng)深深依賴這種對于鎮(zhèn)痛富有奇效的幽綠色膏狀物。 身處東宮,寄人籬下,總要有所顧忌。 所以當她真成了一府之主,天高皇帝遠,對兄長那愛而不得的隱秘又熾熱的妄念以摧枯拉朽之勢徹底摧垮了她所有理智。 終日深陷于層層疊疊的帷帳之中,沉溺于那神秘焦甜所帶來的虛幻。 霧靄朦朧中她做了許許多多的夢,那些離奇的,詭譎的魅影時常讓她分不清到底身處何方?;秀遍g她撫著名重傷男子的側(cè)臉低聲絮語,恍惚間又被人嚴厲申斥捆縛于刑柱之上,耳畔傳來天雷隆隆······ 確實是真實的可怕。 暮雪每次都在天雷劈下前一刻滿頭大汗地驚醒,醒來時,房間里還氤氳著霧氣和夜明珠的光,團成混沌。 “哥哥······”她下意識地輕聲低嘆,又過了很久才喘息著重回理智,搖響金鈴,喚宮人們將熏爐里不知何時燃盡的安息香換掉,再加些她選定的草藥。 驪玄再不來后,她也不大愛惜自己的身子了,對翠云髓的依賴也失了節(jié)制。 畢竟,她和她所調(diào)教出的宮人都會調(diào)制,一切都太過于便利。 不知道他會不會因此怨恨南成先生手把手的教了她醫(yī)術(shù)? 她少有的清明,有時候也會這樣子胡思亂想。 但隨即又嘲弄起自己的自作多情,這簡直就像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自己殘殺了他傳聞中最溫柔賢惠的太子妃,還幾次三番的不知羞恥般倒貼上去,不被厭棄至極才是彌天大謊。 這樣想著,心口處的疼痛就要再加三分,又報復(fù)性地猛吞了一大匙翠云髓,五臟六腑立時全部絞起來,窒息,瞳孔擴散。 半刻鐘后云銷雨霽,她復(fù)陷入那種極深的虛幻之中。 醉生夢死間似乎又聽到國都之人的議論,什么“天作之合”,什么“郎才女貌”。 他又要娶妻了啊。 暮雪摸索了半天都沒摸到自己放在枕下用于防身的短刀,懊惱地長嘆一聲,跌落床榻,再支不起骨瘦嶙峋的羸弱。 不知怎的,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南成耳朵里。 鬼知道他的情報網(wǎng)是怎么做到極靈敏與極遲鈍共存的。 她已經(jīng)記不清南成到底是怎么進來的了,也忘記他到底說了些什么,就記得他好像端了碗嘗不出什么味道的液體小半匙半匙地喂她,她吐得昏天黑地,恨不得跳起來把他掐死。 南成臨走時長嘆了口氣,沒有半個時辰的功夫驪玄就一腳把門踹開。 當他溫暖的懷籠住她時,她居然并不抵觸,下意識地還想抱回去······ ------------------------------------- 懷中人似乎又陷入了某種不知名的虛妄之中,不再掙扎,乜斜著眼,乖巧地伏在八仙桌上。 驪玄也松開自己緊掐住她手腕的右手,暗自懊惱,剛才太緊張了,她都被他抓出血來,留下深深的紅痕。 驪玄有些愧疚地親了親暮雪額頭,把她抱回床上,掖好了被腳。 藥力早已深入肌理,一朝戒斷,不啻于剝皮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