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兄妹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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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冉辰醒來時,林鈺通常都已經(jīng)起床準備出門了,昨晚或許是鬧得太野,林鈺難得地睡了個懶覺。當冉辰迷迷糊糊地有了意識后,他先是感覺林鈺在親吻他,柔軟的嘴唇貼在他臉頰上,慢慢挪到鼻尖,然后才是真正的接吻。 他小心翼翼地分開冉辰的唇瓣,將舌頭淺淺探入,舔舐著勾出他的舌頭,黏黏糊糊地糾纏在一起,水聲孜漬作響。冉辰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清醒些許的大腦又在一片溫熱中緩緩沉睡,思緒紊亂成一團漿糊,只想要享受當下溫吞的時光。 于是他張開嘴回應著,動作遲緩得像是還在睡夢中,事實上他的確還沒完全醒來,只覺得自己似乎躺在陽光之中,下意識地與身上的人糾纏在一塊兒。 “嗯...”他舒服得哼哼了聲,林鈺立刻不再動作,忽略冉辰的戀戀不舍,松開了他。 身邊的那一片重量挪開,冉辰聽到一陣清脆的撞擊聲,遲鈍地睜開眼睛,眼前的背影逐漸清晰。林鈺正背對著他,手里鬼鬼祟祟地拿著什么往嘴里送。 “你在吃什么呢?”冉辰問。 “啊!”林鈺一驚,手里的玻璃瓶掉在木地板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清響,滾到墻角,發(fā)出一陣嘎啦嘎啦的聲音。他站起來,擋在冉辰面前:“你醒了?什么時候醒的,怎么都不出聲?” “嗯,我這不醒嗎?”冉辰半起身,揉了揉自己的一頭亂毛道,“好吧其實你親我那會兒就醒了,以后你別急著走,多親會兒唄。” 他衣衫凌亂,露出胸前大片艷紅的吻痕,把林鈺惹得面上火辣辣的燙。他起身繞過林鈺,撿起瓶子看了看,果然是之前林鈺吃的那種精神藥。林鈺看他不出聲兒,有些慌張地解釋道:“那、那個,我其實吃的不多的,就偶爾需要吃...” “嗯?!比匠酱蜷_瓶子取出一片,狀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真的?” 林鈺攥緊了身下的床單:“騙你的,早晚都要吃,偶爾如果心情太差的話,我會多吃一點...” 冉辰“哦“了聲,倒了一片藥片在手心里,舔了口,急忙呸了起來:“怎么這么苦,他們都不弄糖衣的嗎?” “什么?”林鈺訝異地眨了眨眼睛,“呃...我平時吃的時候也不會在意這個,苦嗎?” “苦??!這么苦你也吃得下去?”冉辰晃了晃玻璃瓶,放在桌上,扶著林鈺的肩膀撩開他的劉海,在雪白飽滿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我給你泡蜂蜜柚子茶,到時候你要吃藥就著茶吃,就不苦了?!?/br> 林鈺愣了會兒,握住冉辰的手問他:“可不可以多放點蜂蜜?” “行,那你陪我泡?!比匠接衷谒焐嫌H了口,“好了,再不起來你得遲到了?!?/br> 林鈺面上帶笑,握著他的手又小幅度地擺了擺,這才輕快地起身去換衣服了。 - 冉辰把林鈺送到學校后久違地收到了祝歌的聯(lián)系。祝歌在信息里對冉辰和林鈺的關系挑了一堆刺,但冉辰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個不坦率的姑娘在拐彎抹角地問林鈺最近怎么樣了。她那字里行間的嫌棄,看起來都更像是一個嫁女兒的丈母娘,生怕冉辰把林鈺賣了似的。 冉辰心里好笑,自己都被吃干抹盡了,能把他怎么樣呢?不過他還是耐心地回復說林鈺最近搬過來跟他住了,狀態(tài)也很穩(wěn)定,順便還提了一嘴林鈺對她也很擔心。 事實上,林鈺這陣子偷偷摸摸地給祝歌寄錢他都看在眼里。他那點兒工資其實也就夠支撐他自己生活的,現(xiàn)在打算從原本的出租屋搬出來,他就把以前用來租房的錢騰出來,全算進了給祝歌的生活費里。 冉辰知道林鈺對這個meimei是心懷愧疚的,而祝歌也并非對他毫不在意,便有心替他們搭橋。 然而祝歌卻沒有像他想的那樣放下心來,亦或是再關心關心,而是陰陽怪氣地反駁說林鈺怎么可能會擔心她。冉辰哭笑不得,換了個說法:那我晚上去接林鈺,正好路過你那兒,一起去吃個飯唄。 果不其然,祝歌下一秒就回復:好。 接著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答應得太快,又接連強調(diào)自己并非是在擔心林鈺,他一個成年人還需要自己擔心什么。 冉辰心說之前質(zhì)問自己怎么不看好林鈺的是誰,卻沒駁她的面子,接連給她找了樓梯下臺。 - 就這樣,林鈺放學后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轎車,而當他上車時,卻錯愕地發(fā)現(xiàn)了坐在后座上的祝歌。他手機都差點掉在地上:“祝、祝以笛,你怎么在...”他意識到什么,準頭看向正一本正經(jīng)面向前方的冉辰,“哥,是你?” 冉辰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目不斜視:“快上車,這里不方便停車?!?/br> 于是林鈺坐立不安地靠著車門,時不時小心翼翼地偷看祝歌,卻沒有搭話。另一邊祝歌也只是一臉正色地坐著,眼神從未離開過手機屏幕,氣氛直降冰點。 冉辰心知有自己在,兄妹倆肯定會顧忌,便把他倆就這么扔進了一家隱蔽性較強的餐廳,謊稱自己突然公司有事兒,就走了。 這下好了,兄妹倆大眼瞪小眼,相視無話就這么呆了將近五分鐘,祝歌才開口:“你...最近怎么樣?” 林鈺立馬接話:“我很好,你呢?” “先說你自己吧,我一會兒再說就行?!弊8枵f,“我想先聽聽你的?!?/br> “哦,好?!绷肘曉诓妥老玛种?,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包括林曄的事情和與冉辰的戀情。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祝歌,見她沒什么抵觸才松了口氣,“你不想問嗎,我和冉哥的事情...” “這還用問啥?你倆就差把在談戀愛寫在臉上了,再說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弊8韫嗔丝诓瑁拔沂矣训氖虑楸饶隳切﹦疟嗔?,我都沒覺得有啥接受不了的?!?/br> 林鈺聽她說到室友,忍不住蹙眉:“你別跟她們住在一起了,你搬出來吧?!?/br> “為什么?”祝歌也臉色一變,不悅道,“哦,你覺得我差勁,上不了臺面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給你寄的錢不夠嗎?應該夠你找個好點的地方住,也不用再打工了啊。”林鈺說,“到時候你就有時間去讀高中,然后——” “閉嘴!”祝歌用力拍響桌子,手邊的水杯翻倒,將桌布浸透,水滲過半透明的桌布,淌到地上,滴滴答答流了滿地。她氣喘吁吁地收回了手,胸口劇烈起伏著壓抑自己的情緒。 聽到動靜的服務員進來,驚訝地看到這一幕,問他們是否發(fā)生了什么。林鈺平淡地解釋什么都沒發(fā)生,服務員這才離開,又將兩人留在一片寂靜之中。 過了許久,祝歌才開口:“你的錢我沒用?!?/br> “為什么?”林鈺不解,“你難道不想回去讀高中嗎?你不是最喜歡讀書了嗎?以前你成績那么好,總說要靠好學校,找好工作。” “那是以前,現(xiàn)在不了!現(xiàn)在我就是個普通的打工妹,早就沒那么多夢想了,早就看清現(xiàn)實了?!弊8柩銎痤^,閉上眼睛。頭頂?shù)墓鈺炚丈湓谘燮ど?,讓她的眼睛有些酸澀,“你難道忘了是誰奪走了我的一切嗎?” 林鈺霎那間面色慘白,他嘴唇顫抖著說:“對不起,我...” “沒關系,我沒怪你?!弊8杩吭谝巫由希H有一股頹敗之氣,“后來你走了,奶奶也意識到她對我不公,問過我要不要繼續(xù)讀書。但我拒絕了,因為我知道就算沒有你,只要還有什么林三、祝四的存在,只要他們是能傳宗接代的,這個家的棟梁就輪不到我?!?/br> “不是的,奶奶不會這么想的...”林鈺搖頭。 “你閉嘴?!弊8柚棺∷?,露出一抹惡意的笑容,“你不是我,你不知道。再說了,你從我這兒拿走了我該有的,到底有什么資格跟我說奶奶沒這么想?” 林鈺面色更差了,低下頭不再言語。 祝歌繼續(xù)說:“說真的,我在奶奶讓我退學的那天就想明白了,既然沒人期待我當個棟梁我就不當了,哪個男人愛當讓他當去,關我屁事兒。我不要家了,我不要任何人賴在我身上,我就是我自己的頂梁柱,走到哪兒我他媽撐到哪兒,誰要覺得我不行,也和我沒關系了?!彼UQ?,笑了起來,“不過我還是愛奶奶的,她也是愛我的,所以我也不怪她?!?/br>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沒喝。她又說:“現(xiàn)在想這些可能太早了,以后我也不會跟別人在一起,不過孩子還是要有的。我聽說可以領養(yǎng)小孩兒,到時候我攢夠了錢,我就去領一個合眼緣的小女孩兒,不要哥哥弟弟的,就她一個。我要給她全部的愛和支持,告訴她以后她建立了家庭,就要當家里的主心骨,賢內(nèi)助誰愛當誰當,反正我女兒不當?!?/br> 說完這些,祝歌笑得開懷,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暢想的未來一般。笑夠了,她冷靜下來,看著林鈺略顯茫然的眼里:“所以你看,我都想好了。我真的不怪你?!?/br> 林鈺剛想說什么,卻被祝歌打斷:“你先別說話,我知道你要道歉,要補償我,可這對我來說是最沒用的你知道嗎?” “一個人好好地走在地上,一輛卡車把他給撞殘廢了,現(xiàn)在卡車司機給他錢,讓他去裝條新腿,有什么用呢?”祝歌說,“這人失去了寶貴的好幾年,這幾年里他能做的事情,能遇到的人,能獲得的機遇全沒了?!?/br> 林鈺無言以對,祝歌眼里卻熠熠生輝:“不管怎么補救,我都已經(jīng)不是祝以笛了,我的身份證上寫的是‘祝歌’兩個字。我不需要你可憐我或者來補償我,那都是我最不需要的東西。是的,我怨恨過你為什么奪走我的一切后離開了我,但現(xiàn)在,林鈺,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的,我不恨你也不怨你了。我會站起來的,不靠你,不靠任何人?!彼钗丝跉猓Z氣里帶了些哭腔,攥緊拳頭一字一句低吼,“我會靠自己站起來的?!?/br> 林鈺被她的氣勢壓倒,久久未能發(fā)聲。祝歌上前擁抱了林鈺,在他背上重重拍了兩下:“哥,你看好了,我會做到的?!?/br> 窗外晚風吹拂過綠油油的樹葉,林鈺和祝歌似乎終于走出了彎彎繞繞的山路,不再有大片的樹蔭遮擋,看清彼此的面容,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