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
45 寧進啟向帝都星那邊提供了刁浮領主的犯罪證據,據說皇帝陛下非常重視,特意派了個高級官員來徹查。 寧進啟為了避嫌,極快地過渡了相關文件的交接手續(xù),就脫手了這件事,而在親自運送那人類星盜回了帝都星后,他就宣布徹底結束了公務,然后只身又回來了。 不似其他未婚夫,他含蓄極了,每天早上都給我送一束花,花上別著個精美的小卡片,上面不重樣地寫著贈予我的情詩。 為防止五十一哥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我表示希望五十一哥幫我親自查查那“新生皇雄子”的蟲紋,他就即刻啟程回帝都星了。 ——雖說他沒有說,但我能感覺到每次我出門,附近都多了幾個強大的氣息。約莫是他派來保護我的。 然后,我就研究起了寧進啟的情詩。 說實話,挺讓我意外的。因為在我看來,寧進啟就是個鋼鐵直雌,他會寫詩,以表達對雄子的愛慕之情,屬實是一件奇特的事情。 于是,我光腦上同他說他的詩寫得不錯。 他很快就回復了,說是想要約我一起吃個飯。 我同意了。 當晚,寧進啟開車來接我。我穿得隨便,就一身休閑服,他卻是西裝革履,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親自下車,給我開了車門。 我不住地瞅他,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參加什么晚宴嗎?” 印象中,就算是參加宮宴,寧進啟也絕對沒有今晚這么煞有介事。 “不,今晚就我與殿下?!?/br> 他包下了一整個餐廳,而且一進門就能看到地上用紅色的鮮花擺成了一個愛心的形狀。 我乍一看還沒覺得有什么,走過去后,忽然回過了味來,轉過了頭,稀奇地看了看那個“愛心花”,又看了看寧進啟。 他面容冷硬,面無表情,緊繃著臉上的肌rou。我看得出來,他應該是挺緊張的,因為平時我若看他,他必回看我,而現在他眼眸虛虛地看前臺,就是向我這邊瞅。 我有意逗弄他,是以便長嘆了一聲。 只見,他的身體越發(fā)僵硬了,問我道:“殿下不喜歡嗎?” 我故作玄虛地唉聲嘆氣道:“還不錯。”說罷,便往餐廳內走。 他緊跟在我身后,許是因我的態(tài)度而感到無所適從,待我們落座后,他道:“殿下,有件事,我需要向您坦白?!?/br> 我矜持地點了點頭,“你說?!?/br> 他抿了下嘴唇,道:“我……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討您喜歡,所以我詢問了其他人。” “送花,寫情詩,用花擺愛心,都是他的意思?” 寧進啟艱難地點了一下頭,然后又很快地攬鍋,“但是我無法辨別他說的對錯,就擅自按照他說的去做了。這是我的問題。我知道,我已經兩次搞砸了,但我還是希望殿下能再給我一次機會?!?/br> 我忍俊不禁,“好啦!其實你做得挺好。我就是覺得門口用花擺成愛心,有點土。” 他沉默了,約莫是在琢磨“土”是個什么意思。過了一會兒,他認真地道:“是,我記住了,下次不會安排它了?!?/br> 我拿起了水壺,正打算先倒杯水喝。他搶先站起了身,從我手中拿過了水壺,“殿下,我來給您倒。” 我拿起水杯喝水時,聽他又道:“我預約了附近的幾日后的機甲俱樂部。雖說這里的機甲性能可能有點差,但是可以暫且練練?!?/br> “好啊?!蔽业?,“周幾?” 他像是松了一口氣,然后道:“周四。早上九點,我去接殿下?!?/br> “說起來,有件事,我比較在意?!?/br> 他背脊越發(fā)挺直了幾分,“殿下請說?!?/br> “在你向我表白之前,我們好像才見過兩次吧。而且第三次之前,你好像一直以為我是個雌子?” 他默了半晌,道:“雖然與殿下只見過兩次,但我暗中觀察殿下許久了,不知不覺愛上了殿下。因以為愛上了雌子,而感到十分困擾。尤其是當時殿下還沒有成年,我越發(fā)有負罪感,是以不敢出現在殿下面前?!?/br> “后來你發(fā)現了我的身份,就沒有顧忌了?” “是。我原本是打算……”他的言語戛然而止,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臉變得鐵青。 我奇怪地問道:“怎么了?” 他倏地站起了身,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殿下,那日的事,我真的感到非常非常抱歉?!?/br> 他指的是當時對我說“生小雄子”言論了??此臉幼樱坪醍敃r的事另有隱情。我先是道:“沒事的,我沒有放在心上?!比缓箴堄信d致地問道:“怎么?其中還有什么隱情嗎?” 他的表情難看極了,好像是剛剛吃下了一蟲子,吐也吐不出來。顯然,他是不大愿意說的,因我的好奇,才不得不道:“有人同我說,那話是表示一個雌子對雄子獻出最至高無上的忠誠。” “誰跟你說的?”以寧進啟的身份,敢去忽悠他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輩。而這風格不像是堂兄與五十一哥,也就只有…… “易央銳嗎?” 他肯定了我的猜想,“是。當然,我也有錯。我聽信了他的花言巧語,做出了那種嚴重的錯事,唐突了殿下?!?/br> 這有點奇怪。因為記得那時易央銳好像還沒有盯上我,怎么就算計上寧進啟了呢? “他是怎么同你說的?” “我原本是打算投殿下所好,與殿下一同cao練機甲。我在各大機甲俱樂部選地方時,偶然遇到了易央銳。他也不知是怎么得知我是打算與雄子約會,突然就說要幫我。我自是不得相信他,他說是自己也有了心儀的雄子,打算付諸行動,只是他喜歡的雄子恐怕不會正眼看他,所以他想要我能夠成功追求到喜歡的雄子。他言辭真誠,又向我傾訴了與心愛雄子的事。我被他打動了,以為他當真是想要幫我。直到殿下同我說那話的不妥,后來易央銳又公開在網上表達了對殿下的愛意?!?/br> 我:“……” 這么看來,難不成易央銳是真喜歡我的? 畢竟在忽悠寧進啟這件事上,除了降低寧進啟在我心目中的印象以外,也撈不到半點好處,還會叫寧進啟這在軍事上聲望極高的將軍恨上他。 他們倆還有這恩怨是我沒想到的,也難怪上次他們會突然大打出手。 “雖然不是很想與殿下說易央銳,但既然現在提及了他……現在他在這個星球,而且他的不少手下也來了。他似乎是打算插手刁浮領主的事,也不知是做何目的?!?/br> * 46 晚上十點,我才被寧進啟給送了回去。 喝了點小酒的我微醺,沒醉,但腳步有點飄。我拒絕了寧進啟送上樓的提議,獨自乘電梯上了樓。 我回到房間,洗了個澡,越發(fā)覺得困倦,剛趴上了床上,門鈴就響了。 我打開了光屏,見顯示外面的是謝雙,便直接按下了開門。 謝雙走進來了,還伴隨一小孩“咿咿呀呀”的聲音。我原本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待到睜開眼,見謝雙當真是牽著一小孩進來,當即我愕然了,“這小孩是從哪兒來的?” “刁浮的雄子嗣。”謝雙面無表情地道,“現在領主府亂成了一團,我趁機把他給偷出來了。刁浮不是心愛這個孩子嗎?我打算把他宰了,然后把尸體送還回去?!?/br> 我看向了那小孩。 他看上去才一兩歲,懵懵懂懂地在吮吸手指,全程游離在狀況外。 “隨你吧。”我看出他只是口嗨,不是真心想要這樣做,便懶洋洋地躺回了床,道,“我暈血,你要殺的話,離我遠點?!?/br> “好吧,其實我開玩笑的?!敝x雙坐下了身,言道,“現在正值領主會議,還有六個領主在這里。刁浮雖被限制行動,立案調查,但還沒有正式被逮捕。我打算借這個孩子,挑起他們之間的矛盾。” “可以啊?!蔽业?,“不過這種事,你明天跟我說不行嗎?做什么晚上跑來?” 謝雙:“……我搞不定他了。他剛剛一直哭喊著要找雌父,剛剛我給他的手上涂了蜜糖,他才稍微聽話?!?/br> 我驚悚了,“你不會是打算把他丟給我吧?先提前說,我不會管孩子!” 謝雙有氣無力地道:“但是老大……我真的快不行了。你不知道我剛剛是怎么度過的。” “那怎么辦?”我與他大眼瞪小眼,然后那小孩大概是將手指的蜜糖給舔干凈了,嘴巴一癟,又有了要大哭的前兆。 我眼疾手快地從抽屜之中找出了一根棒棒糖,塞到了那孩子的嘴里。哪知,孩子不吃,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腦袋都要炸了,說道:“不然找酒店,讓他們幫忙吧?多付點錢?!?/br> 謝雙卻是搖頭,“不能叫他們見到這孩子。否則我的計劃就前功盡棄了?!?/br> 正在這時,我的光腦響了,是收到了一新訊息——易央銳每天早中晚都會發(fā)消息來向我問好,我從來沒有搭理過他,他也持之以恒?,F在是他發(fā)來的“晚安”。 忽然間,我的腦中靈光一現。 ——謝雙武力值近乎為零,又是怎么把這孩子偷出來的?就算領主府亂了,要把他的雄子嗣給偷出來,只怕也沒有那么簡單的吧? 因此,我有理由懷疑,只怕易央銳與謝雙又合作上了。易央銳派人幫忙把這孩子給偷了出來,謝雙把這煩人的孩子領到了我面前,焦頭爛額的我看到易央銳剛剛發(fā)來的消息,肯定會找易央銳幫忙。 然后,易央銳就有理由與我見面了。 政客行事,真是彎彎繞繞的,屬實讓人頭疼。 看清了他們詭計的我選擇撥通了寧進啟的電話。 “寧上將,有個忙,我想請你幫一下。不知道你現在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