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今日凝嬪侍寢
大燕與南疆一戰(zhàn),聲勢浩大,很快便聞名天下。 明月殿。 “報(bào)!太傅已率人攻破南疆皇城!” “報(bào)!丞相率李家軍部將敵方援軍控制在城門外!” 皇上雙手緊握,面色激動,“成了,成了!” “報(bào)!南疆國主自刎而死!” 凌月明走下龍椅,“很好,很好!” 朝堂上,眾臣跪下一片,紛紛大呼:“天佑大燕,天佑皇上!” 沒過多久,太傅與丞相便班師回朝,凌月明為將士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慶功宴,皇后也一并同席。 “丞相偌大年紀(jì),朕早說了不必你親自去,丞相此行朕心甚憂??!” 丞相望向皇后微微一笑,蘇荷對著父親微微點(diǎn)頭笑笑,丞相這才對著皇上重又起身行禮道:“老夫身為臣子,為皇上分憂,是分內(nèi)之事,能不辱使命,乃老臣所幸?!?/br> 皇上眼見得殿內(nèi)外遙遙望不到邊的將士們,心生喜悅?!按舜芜M(jìn)攻,凡有功者,一應(yīng)重賞!”一時間將士加官進(jìn)爵,賜田地財(cái)產(chǎn),好不歡呼。 葉林霜在南疆天牢受了鞭刑,受傷得厲害,皇上本欲安置在宮里好生照顧,可太傅不允,非要帶回自己府里慢慢調(diào)養(yǎng),想到二人間波折頻生,走到今天十分不易,因此便允準(zhǔn)了。 只是葉林霜總喚人來傳話罵皇上不仗義,把她放在魔窟里,皇上聽了笑笑,倒也沒責(zé)備她什么。 落凝,被接了回來,仍然住在長春宮。 自她回宮那日起,長春宮便不斷被內(nèi)務(wù)府的太監(jiān)們上門,簡直踏爛了門檻。一波又一波的補(bǔ)品和禮物,每天不重樣的送過來。落凝簡直不理解,凌月明究竟是從哪里搜刮來的這些玩意兒? 明明葉林霜都說了,自己身上那些有的沒的病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可皇上的賞賜就愣是沒斷過,每日每夜都不斷的送來新鮮玩意兒。 但凌月明本人始終沒來。 落凝就這樣被迫在長春宮療養(yǎng)起了身子。除了補(bǔ)藥十分難吃以外,御膳房新做的糕點(diǎn)倒是著實(shí)不錯,入口即化,聞著還有種淡淡的桂花香,好似是今年的新桂花,香甜得很。 皇上對外宣稱凝嬪身子不適,需要養(yǎng)病,因而免了許多的規(guī)矩和請安,后宮眾妃嬪也沒有見到她的。 一別數(shù)日,未見皇上,小道消息倒是知道了不少。 盡管流水一樣的賞賜不斷送來,可落凝還是從婢女的口中知道了近幾個月發(fā)生的事。 凌月明冊封了皇后。 凌月明充盈后宮,填了妃、嬪、貴人、美人。 凌月明雨露均沾,每月后宮妃嬪的侍寢次數(shù)都差不多。 落凝心里顫顫,想是胃口不好。御膳房得知午膳凝嬪沒有好好吃,晚膳又送來了蘿卜排骨湯,說是清淡又不失營養(yǎng)。次日早膳又送了桂花甜粥和酥嫩的糕點(diǎn)。 落凝卻怎么也提不起胃口來。 “你適才說,封后的日子是哪一天?” “兩月前,七月初五?!?/br> “那封妃呢?” “這……” “還有封嬪,封美人……” “大多都是兩個月前,幾位妃嬪都是差不多時間來的?!?/br> 落凝喃喃,“兩個月前……” 細(xì)算起日子來,那也就是劉子京還沒有到后宮的時候。她隱隱記得,那時徐二莫名挑釁了一回凌月明,在邊境演練兵隊(duì),當(dāng)時就連南疆朝臣們都頗有微詞,可徐二還是聲勢浩大的演練了一回,之后就沒有動靜了,好似是發(fā)泄憤怒似的。 是了。 當(dāng)時就覺得,像發(fā)泄憤怒的感覺似的??墒菃栃於麉s怎么也不說?,F(xiàn)在想來,莫不是因?yàn)樗?/br> “不會的,不可能,一定不是的。”她喃喃道。 “娘娘您說什么?” 瞧見婢女還在,落凝擺擺手,“無礙,你下去吧?!?/br> “是。” 一連幾日,皇上都在皇后寢殿休息。轉(zhuǎn)眼就入了秋,長春宮格外冷。 太傅被皇上宣來,葉林霜身子爽利了,非要跟著來,也便來了。 皇上與太傅下棋,她便在一旁研究什么藥理書。直至皇上與太傅聊完了,婢女來沏了茶,葉林霜這才走了過來。 “落凝還好嗎?”她悠悠問道。 “好好說話,沒大沒小?!碧祪吹?。 “是是是,我沒大沒小,太傅!”葉林霜恨不得吹胡子瞪眼,如果她有的話。 當(dāng)初不知道是誰,比自己大那么多還舔著臉示好,現(xiàn)在倒還訓(xùn)教什么“沒大沒小”了是吧? 哼。她別過眼去,不多看太傅一眼。 太傅微微嘆了口氣,皇上笑了笑,擺擺手,示意無礙。 末了,他道:“朕也不知她如何了?!闭f罷輕啜杯中茶。 葉林霜與太傅面面相覷,“你不知?”二人異口同聲。 “嗯?!?/br> 皇上抬眼,“朕許久不見她了。” “皇上,您可別說,自從凝嬪回宮,就沒見過她……” “嗯。” “?????” “她身子不爽利,這萬一有個好歹”,還沒等葉林霜說完,皇上就打斷她:“朕每日都派人送去御膳房特意做的營養(yǎng)膳食,每日的補(bǔ)品也是早晚各送一次,盯著她吃了喝了,所以目前尚算可以?!?/br> “通過御膳房知道她的狀況?” “嗯?!?/br> “那心呢?” “什么?”皇上一怔。 太傅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別說了。 可她與落凝是交心的密友,此刻又怎能接受密友難過? 這些時日以來,她也聽太傅說了不少,皇上已不再是兒時的燕王哥哥,他成了帝王,后宮充實(shí)是遲早的事,大燕腹背受敵,他需要仰仗多方的力量,前朝與后宮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落凝不可能不懂得這個道理,若是講明白了,不就好了? “她的心呢?她在南疆,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她的心里住著的都是你?!?/br> “朕……”皇上微微嘆息,“朕又何嘗不是?!?/br> 太傅側(cè)眼瞪了下葉林霜,葉林霜毫不畏懼的揚(yáng)起臉來,無聲地做了個“哼”的表情。 葉林霜一臉的不忿:“你們這些男人,難道不見面就可以永遠(yuǎn)不用面對了嗎?” 太傅躬身行禮,說不清是為什么,或許是覺得歉意,或許是代替葉林霜道歉,總之行了個重禮。 皇上微微蹙眉,想說什么,又終是沒說。 只是在太傅遞上卷宗后,一把合上,頓了頓說了句:“朕知道了?!?/br> 兩個人之間的矛盾,要由兩個人去解決。旁人說什么做什么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一份感情走到多遠(yuǎn),老天偏要看兩個人的心里有多大分量。 逃避,總是無用的。 葉林霜還欲再說什么,太傅一把拉著她匆匆行禮便告退了。 出了殿外,葉林霜便一把掙脫開來,太傅靜靜道:“有什么情緒,回去發(fā)。在外面,不許生事。” “哼。”葉林霜別過臉不搭理他,身體倒是乖順地跟著他繼續(xù)走。 只是遠(yuǎn)遠(yuǎn)瞧著長春宮外的爬山虎,葉林霜心里還是一滯,不知道落凝現(xiàn)下如何了,她那個身子,本就是不能思慮過重的人。 “別看了,會沒事的?!碧递p聲道。 “嗯。” 皇上一直在議事殿處理政事,近日南疆大捷,首要任務(wù)便是將南疆官員百姓、田產(chǎn)商鋪一一安排妥當(dāng),與大燕國行一致的貨幣、書文,并經(jīng)濟(jì)文化多方面相繼統(tǒng)一,以便日后管理。 至夜,皇后著人端了參湯來,說是皇上疲乏勞苦,補(bǔ)補(bǔ)身子?;噬虾韧辏镁词路康娜藖砬蠓谱?,皇上微一擺手,跟華儀宮的宮女說道:“跟皇后講,她有心了,朕今夜就不過去了,讓她早些休息,注意自己身子?!?/br> “是。” 敬事房的人微微屈膝向前,皇上看了眼牌子,輕輕翻了“凝嬪”。 公公到長春宮傳旨的時候,落凝正被御膳房的人盯著喝雞湯,她憤憤地抬眼:“我不想喝!” “娘娘還是喝吧,都是皇上親賜的,無毒?!?/br> “賜賜賜,天天賜這個吃,賜那個喝,他那么閑,怎么不自己來看著我喝?” 正說著,公公從門外進(jìn)來,“給凝嬪娘娘請安!” 落凝慌忙起身,拿眼睛剜了一下御膳房的太監(jiān),起身到房門外應(yīng)道:“公公怎么來了?” “恭喜娘娘,皇上今兒翻了您的牌子,您可準(zhǔn)備著吧?!?/br> “啊這……好,謝謝公公?!甭淠碱^緊皺,倒是看不出一絲的歡喜來。 公公雖心中有疑,但卻素來知道皇上心里是放不下這位娘娘的,于是便也不多問,說完便告退了。 御膳房的太監(jiān)還在。 落凝憤憤地仰頭一飲而盡,“行了吧!” “多謝娘娘體恤,小的也可以交差了?!?/br> “哼哼?!甭淠植粣?。 甚至晚上也不想梳妝。 直到被婢女們拖到梳妝臺前,看著簪子一根根插上去,她怒氣叢生:“這是要打算把皇上扎死啊還是打算把我扎死啊?!?/br> 幾個新來的婢女嚇了一跳,慌忙跪下:“凝嬪娘娘恕罪!” “罷了罷了。”看她們這樣,又覺得實(shí)在沒必要沖她們生氣。 她自顧自地將簪子拔了,“戴一只素簪就好,描個淡眉,妝面素雅些就夠了?!?/br> “是?!?/br> “娘娘國色天香,定能重獲圣寵。” “你這死丫頭,哪里學(xué)來的這些話,以后不許說了?!?/br> “是……” 夜深露重,皇上重又踏進(jìn)了長春宮的院門。 落凝遙遙望見,遠(yuǎn)遠(yuǎn)地就跪了下來:“臣妾給皇上請安?!?/br> “你身子弱,快起來。” 落凝應(yīng)聲而起,皇上微一擺手,周遭人便都退了下去。 皇上攬著落凝的腰,落凝絲毫沒有抗拒地隨他攬著,既不抗拒也不歡愉,冷冷淡淡,好似已經(jīng)是老夫老妻一般。 及至進(jìn)了屋,看到邊角桌上的新衣,皇上說道:“這是繡坊為你制的,你不喜歡嗎?” “喜歡?!?/br> “內(nèi)務(wù)府說是頗費(fèi)了幾個月工夫,你既喜歡,朕便賞下去?!?/br> “嗯?!?/br> 皇上扶著她坐到桌前,婢女們早已備好了晚膳,皇上抬眼看她:“可還怨朕?” 落凝抬眼,想說什么,嘴唇微微顫抖,終是沒說。 “朕心里一直惦記著你,但是不知道該怎么見你,你這次一別,發(fā)生了很多事?!?/br> “我很想你。”落凝輕道。 皇上一把將她攬?jiān)趹牙?,“我也很想你,每日每夜都很想你,想你……?/br> “我要你。”皇上雙眼猩紅,心頭早已爬滿了無法遏制的欲望。 落凝的淚奪眶而出,“嗯?!?/br> 他復(fù)又緊緊抱著她,低聲喃喃:“你是我的?!?/br> “嗯?!甭淠偷突貞?yīng),身子早已軟倒在他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