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一道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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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功爵制度,這是一只貴族和軍方都不敢輕易放出的猛虎。 對貴族來說,奧諾思新增的廣袤土地讓他們垂涎,他們在經(jīng)歷七王血戰(zhàn)的內(nèi)耗之后,也迫切需要更多領地和人口補充新血。而且一旦軍功封爵,那么對現(xiàn)有的貴族將是個巨大的打擊和制約,可以想象,皇帝陛下將真正掌控貴族家族的爵位傳承,沒有軍功就沒有爵位,貴族們自傳子嗣的時代將一去不返。 而對軍方高層的將軍們來說,軍功爵制度同樣是一場災難。 如果梅耶在十年之前,奧諾思帝國剛剛開始征戰(zhàn)的時候提出來,這將是一針讓帝國青年熱血狂流的強心劑,會讓奧諾思帝國的征戰(zhàn)比現(xiàn)在更早完成。 可現(xiàn)在,奧諾思帝國周圍已經(jīng)沒有一合之敵,帝國已經(jīng)完成了征戰(zhàn),戰(zhàn)爭帶來的紅利與功勛已經(jīng)陷入了停滯。 因為沒有封地和實爵,所以目前的軍方高層手中,唯一可以稱為權力保障的就是他們手下的軍官與戰(zhàn)士。若是開放軍功爵,可以想象,八大軍團將變得七零八碎,所有勇武的戰(zhàn)士都將變成固守田園的地主,迫不及待地分散四方,經(jīng)營家園。 看著笑容滿面的梅耶·尼密阿,在座的將軍們連話都說不出了。 新任首相實際上沒有做出任何決策,沒有發(fā)布任何命令,他只是派出了很多人在街上散發(fā)傳單,在報紙上登載了一些文章。 都是關于軍功爵制度推行的調(diào)研。 不需懷疑,這個消息將迅速傳遍帝都,甚至傳遍帝國,所有人都將關注這個消息。 最為高興的或許就是底層軍官了,這是他們期盼了很久的事情,只是在此之前,代表他們發(fā)聲的帝國將軍們從未提及,他們也無力爭取這份利益。 這是誰也不敢率先挑起的欲望之火,現(xiàn)在被梅耶·尼密阿輕易地用幾千張傳單和報紙點燃了。 而身為帝國首相,他只是組織人手去發(fā)一些調(diào)研的傳單和吹風的報紙。誰也不能為此指責什么,或者阻撓什么?;实郾菹聦π氯问紫噙€沒有表明態(tài)度,大家還不敢直接挑釁這位首相的威嚴,他們不知道將真正面對的是什么,是陛下,還是貴族? “希望各位將軍也能以開放的態(tài)度思考一下軍功爵的利弊,給我提出一些富有意義的建議來,我衷心期待著和各位將軍好好討論一下?!泵芬つ崦馨⒌淖藨B(tài)依然很低,可再沒有哪個將軍會覺得他是個軟弱可欺的羔羊。 這分明是一只長得過分漂亮的魔鬼! “我來遲了?有什么需要在意的消息嗎?”慵懶又傲慢的聲音在風暴廳響起,正是姍姍來遲的黑帝斯。 “啊,哈迪斯將軍……”梅耶直起身,慢悠悠地說道。 “是黑帝斯,首相閣下?!焙诘鬯雇瑯勇朴频丶m正道,“幾天不見,你就連我名字都念不對了?” “習慣難改嘛,是不是?”梅耶聳了聳肩,“那就拜托帕修斯將軍轉(zhuǎn)達一下我剛剛的提議了。” “還是直接聆聽首相閣下的教誨更好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想和首相閣下交流一下?!焙诘鬯箾]有坐下,只是盯著梅耶。 梅耶面無表情地打量了他一會兒:“如果將軍閣下執(zhí)意如此的話?!?/br> 他優(yōu)雅地起身,對幾位將軍頷首:“那我先告辭了,第一次首相會議就開到這里?!?/br> 說完他也沒有理會黑帝斯,只是邁步往外走去,黑帝斯則大步跟在他身后。 “真想去看看好戲啊?!奔慰铺貨]心沒肺地感慨道。 “還是趕緊回去彈壓一下你的部署吧,這個消息會讓所有人生出錯誤的野心?!备锬幚涞囟⒅芬谋秤?,“兩個人真不愧是主仆,都是會帶來禍患的災星……” 嘉科特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事情就是這樣,黑帝斯將軍,我只想為帝國的將士們做一點微小的貢獻罷了?!泵芬秃诘鬯挂宦非靶?,十分公事公辦地解釋了自己的想法和已經(jīng)做了的事情。 黑帝斯和他隔著半米遠的距離,黑色的軍禮服披風微微飛揚,下面筆挺的制服掛著金色的稻穗與圓球作為裝飾,他冷漠地說:“你這是在同時挑釁貴族和軍方,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br> “我可沒有什么挑釁的想法,既然大家將我推上這個位置,我當然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泵芬t遜依舊,“黑帝斯將軍也可以回去考慮一下,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聯(lián)系?!?/br> “你真的想和我聯(lián)系么?我還以為你不想再見我?!甭愤^宮廷的守衛(wèi)騎士時,黑帝斯輕佻地冷哼了一聲。 “實際上,我也是這么覺得的?!泵芬秃诘鬯菇?jīng)過了一片花園。 整座天琴宮其實都置身于一座龐大的花園之中,到處都是灌木,樹叢,花壇,噴泉,這些錯落有致的景觀構成了一個個私密的地域,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無數(shù)影響帝國未來的密謀與對話。 “黑帝斯將軍還有什么事么?”經(jīng)過花園之后,梅耶來到了尤拉諾斯為他在天琴宮中安排的辦公室。 這里位于天琴宮的外圍,名為常青廳,潔白的墻壁上爬滿了常青藤,讓這片區(qū)域顯得格外陰涼,同時也有些陰森。 但在歷史上,受皇帝陛下委任,為皇帝陛下服務的首相,也確實都在這里辦公。 正是這個暗示,讓人難以揣摩尤拉諾斯陛下的意圖?,F(xiàn)在廣為流傳的消息是,梅耶·尼密阿是被殘余的四大選帝侯家族推上臺的,可從來都是深居簡出神秘至極的尤拉諾斯陛下,卻似乎不僅沒有反對,更為他安排了這么個地方,這著實讓人費解。 “只是很想再就近聆聽一下首相閣下的教導罷了。”黑帝斯傲慢地笑著,“我想看看你還準備做什么讓人吃驚的事?!?/br> “很抱歉,我需要去上個廁所,不知道你會不會吃驚?”梅耶用了不太貴族的詞句,接著就大步流星地邁步,很快就拐入了前方某個走廊內(nèi)的盥洗室。 黑帝斯默默目視著他離開,旋即一甩披風,也大步離開了皇宮。 梅耶步入常青廳的辦公室,里面等候的正是他的侍女絲西娜。絲西娜將首相袍掛在衣架上,梅耶對她說道:“調(diào)研傳單與報紙都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吧?” “當然,這點小事?!苯z西娜輕快地說,“可是,老爺,剛剛上任就這樣玩弄輿論,會不會有點太玩火了?” “正是要給他們一個錯覺,認為我已經(jīng)再沒有別的手段,才會去考慮利用人心和輿論,民意和民主這種最軟弱可欺的東西?!泵芬哪樕辖z毫不見在風暴廳中的開朗與輕快,反倒格外冰冷。 “溫水煮青蛙的做法當然是先裝模作樣的立威,然后再試圖討好各方,直到可以游刃有余地利用他們,但那樣太慢了。”梅耶陷進沙發(fā)里,眼神甚至有些倦怠,“我必須迅速地把水攪渾,讓想要上臺的演員們趕緊出場,只有在他們臺詞都沒背熟的時候,才能讓這出戲按照我的想法進行。” 絲西娜擔憂地說:“但這樣的風險實在太大了……” “靠著蜘蛛織網(wǎng)般緩慢地吸引貴族們?nèi)腱?,我已?jīng)嘗試過一次,他們不會第二次犯蠢的?!泵芬潇o地說,“能夠利用的仇隙,敵對,怨恨,早在七王血戰(zhàn)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全都用過,然而那本就是一把雙刃劍。我除掉了大部分無用的貴族渣滓,卻也讓剩下的貴族更加緊密團結。” “阿穆涅·厄律曼迪斯,托帕尼尼·諾奇拉,貝奧達倫·柯呂翁,魏若娜·美因茨,別看選帝侯家族的掌權者只剩下這寥寥無幾的名字,可越是到了這個時候,貴族的力量就越是強大。死去的尼密阿都能保留如此力量,更何況始終未曾真正倒下的選帝侯,絲西娜,絕對不要輕視貴族,他們能存在上千年,都有著各自的生存智慧?!泵芬畛恋鼐従徴f道,“更何況,那個藏在選帝侯家族背后的人,我還沒有找到……” 絲西娜聽到這個人,臉上也多了一絲不解和羞惱:“可這個人會是誰呢,他隱藏的太好了,根本絲毫看不出他存在的痕跡。” “你是在懷疑我的判斷吧。”梅耶微微一笑,“確實,從任何表面的分析來看,都看不出這個人的痕跡,他就像不存在的影子,完全只是我的猜測……” “可我知道,他一定存在著……”梅耶站起身來,血紅的雙眼似乎看透了天琴宮的高墻,看穿了帝都的樓宇,看穿了時間,在和那個神秘的對手對視,“世界上最可怕的對手,不是那些和你對抗,和你匹敵的人,而是那些在背后推著你,幫著你,讓你以為一切順利的人,那才是讓你真正走到懸崖邊卻沒法停下的人……” “如果不是他,七國血戰(zhàn)絕不會那么迅速,那么激烈,尼密阿也不會走到必須用自身的隕落來保全尤拉諾斯的地步,我知道,我可以肯定,有那么一個人,在背后推著我?!泵芬従徫站o了拳頭,雙眸如同滴血,“打倒選帝侯的,是我,殺死父親的,是哈迪斯,可讓我不得不隱匿遁逃的,卻是他……” 絲西娜的臉色也變得嚴肅了:“只要他抱有目的,他就一定會露出痕跡的?!?/br> “這就是最關鍵的問題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貴族想要遏止皇權,恢復對帝國的隱秘統(tǒng)治,尤拉諾斯想要擺脫神權,不讓那些外來的怪物侵蝕這個世界,就連我,也有我的目的……可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梅耶喃喃自語。 “老爺!”絲西娜驚恐地叫了一聲。 梅耶的金發(fā)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變長,更可怕的是他不自覺就已經(jīng)流出了一股鼻血,卻絲毫沒有察覺。他摸了摸嘴唇,任由絲西娜用手帕擦去血跡,淡淡地吩咐道:“別忘了把手帕銷毀。” “少爺,你的身體?!苯z西娜擔心地說。 “所以說,時間不多了?!泵芬灰詾橐獾匦α诵?。 入夜之后,常青廳大部分的燈都熄滅了。在常青廳的首相辦公室里,自然安排了梅耶的住處,他今晚沒有返回白貝殼別墅,就住在了這里。 梅耶坐在桌前,翻看著面前的陳舊卷宗,在他書桌上擺著精美的筆架,水晶鑲金的墨水瓶,精美的托盤,和一只黑曜石雕刻的精美細犬雕像。 在夜深人靜的時刻,那只細犬雕像的眼睛,忽然放出了微弱的紅光,快速地閃爍了三下。 梅耶挑起眉,隨即披上自己的首相長袍,邁步離開了辦公室。 常青廳的走廊有些黑暗,從長廊的明窗可以看到外面的灌木,像蹲伏在窗下的怪獸。梅耶從一扇扇窗戶投進的長長月影里穿過,墻上掛著的畫像都在注視著他。 在授予他首相胸針的時候,他對尤拉諾斯提出了要求,除了他發(fā)現(xiàn)并特意允許的窺探裝置,尤拉諾斯要保證他在常青廳有絕對的安全和絕對的隱私。 梅耶也可以調(diào)動尼密阿家族潛藏的力量來保護自己,但那只是讓一切又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尼密阿獨自面對各大選帝侯的時候,并不能實現(xiàn)他的目的。他并不是信任尤拉諾斯,而是別無選擇,他只能相信帝國的皇帝陛下像他父親信任的那樣出眾,可以完成他們的偉大事業(yè)。 他拐進了一條走廊,走廊的盡頭本來是小茶點間,但現(xiàn)在改成了小會議室,專供首相私用。但梅耶并沒有走到會議室去,而是在半途拐入了走廊的盥洗室。 厚重的實木門泛著古樸的黑紅色,他輕輕推開,盥洗室里的燈光應聲亮起。梅耶將門輕輕合上,轉(zhuǎn)動門鎖,將門關住了。 常青廳作為天琴宮的外圍,從設計建造之初就已經(jīng)考慮到了迎客的需要,所以有很多盥洗室。這些盥洗室都安裝有隔音極佳并可以上鎖的實木門,里面并沒有男女之分,只有兩個隔間。每個隔間都十分寬敞,厚實的墻壁貼滿黃色瓷磚,直通屋頂,上下都沒有空隙。 如同一個密閉的小密室。 天琴宮的建造者看來深知皇宮中到處都流竄著秘密,進入皇宮的人最需要的則是隱私,所以絲毫沒有留下任何可供窺探的可能。 盡管如此,拉頓皇室正式升格皇室至今,天琴宮內(nèi)部還是隱藏著很多表面看上去很安全,但實際上早已安裝了監(jiān)聽的地方。 但不包括這里,這是梅耶特地準備的安全屋之一,是排查干凈并嚴格監(jiān)視,確保沒人會打擾的隱秘地方。 梅耶抬眼看了看,兩個隔間,一個關著,一個卻虛掩著。 虛掩的隔間里,傳來了如同某種猛獸蟄伏般沉重的呼吸聲,還有讓人恐懼的奇怪聲響…… 梅耶緊繃著臉,忍不住輕輕聞了聞,盥洗室里彌散著一股淡淡的苦澀香氣,那是黑巧克力獨有的美妙香氣。他緩緩拉開門,走了進去,里面的場景讓他深感震驚:“我告訴你天琴宮的密道,給你留下聯(lián)絡信號,可不是干這個用的,哈迪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