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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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潤接過婚書看了一眼,顧獵戶并非什么文采斐然之人,比武功天下興許沒幾人能比得過他,但紙上文章他也就是個普通人的水平,這婚書寫得規(guī)規(guī)矩矩,并沒有多么繁復(fù)華麗的辭藻,內(nèi)容都是譬如什么“兩姓聯(lián)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jié),匹配同稱”,以及“婚約如是,此生不棄,白頭偕老,百年好合”之類,他目光未作停留地一眼掃過,沒看到什么文字陷阱或者模棱兩可的話,便執(zhí)筆書寫完畢。 婚書一式兩份,男方女方各執(zhí)一份,所以他簽了兩遍。 顧采真笑著拿回那兩份婚書,看了一眼他簽下的名字,笑彎了眼梢,輕輕呼氣對著未干的墨跡吹了吹,然后態(tài)度慎重地在一旁也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這才遞還給池潤一份,“這份是你的,等下秦早這個證婚人也簽了名,婚事便算定下來了。” 池潤拿過去后,放在了一旁的枕頭旁,“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少女看著手中自己的那份婚書,像是越看越歡喜,“先前只是聽秦早叫你名字,卻不知道具體是哪兩個字,如今可算知道了?!?/br> 池潤靜靜看了她一眼,勉強也扯出一個笑容,表面功夫繼續(xù)做著,拿來旁邊的紙張,寫道:“顧采真三個字,倒是與我心里猜的一點不差?!?/br> 顧采真?zhèn)阮^看著他寫的內(nèi)容,笑著說了一句,“你把我的名字寫得很好看?!?/br> 池潤如今倒不覺得開不了口說話有什么不好了,因為有些膩歪的謊話,要他說出口還是挺難的,寫下來反而更容易,“因為,你很好看?!?/br> 他心里拎得清楚,現(xiàn)在是他和太子殿下有求于她,自然還是哄著點好。 阿澤常常稱贊她,但是池潤少有此言,如今看到小世界里的他這般,哪怕明知道他是有所圖,顧采真還是高興地“噗嗤”一聲笑了,眨著眼睛看向他,眸子清澈發(fā)亮。池潤心中卻沒來由地打起鼓來,在朝堂上與那些老謀深算的官員打交道都沒得此刻心虛,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畢竟真要計較起來,這都不算謊話,只是夾雜了私心但又實至名歸的一句稱贊罷了。 “我去請秦早進來,還要他這個證婚人簽名呢?!鄙倥目跉庵型钢鴼g喜,還有幾分迫不及待,這種情緒與病榻上的池潤無關(guān),但他也勉強露出笑容,表示同意。 顧采真重新戴上面紗走過去打開門,季芹藻正坐在外面的堂室內(nèi)喝茶,聽少女說明了請求,立刻站起身朝這邊走了過來。 顧采真剛剛在池潤面前差點就完成寬衣解帶的動作了,之后由池潤替她系好腰帶后又忙著與他說話,也沒顧上整理儀容,看在溫潤如玉的男子眼中,便是自己的好友與少女閉門獨處了片刻后,對方衣衫就有些不整了,再等他走到她面前,目光無意落在她的腰間,腳步一頓才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 她腰帶的扣法變了。 而且這個扣法他認得,民間的人可沒這個資格用,更沒地方去學(xué)。 并且他還知道,這樣的結(jié)扣,池潤會打。 所以,方才在房間里,是池潤替少女系上了腰帶? 可為什么腰帶需要系起來呢?自然只能是因為,它曾經(jīng)被解開了。 季芹藻看著目光澄澈帶著喜悅的少女,轉(zhuǎn)頭看向坐在榻上雖然也淡淡笑著,但明顯笑意未達眼底的好友,再聯(lián)想到他之前看到窗上二人親昵相擁的影子,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眼前的少女雖然武功了得,但因為從小生活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并不知世事,沒弄清楚他們的身份來歷,就提出要嫁,池潤不是為了幫他,也不至于出此下策把自己推到前面來。 但少女既然也點了頭,就等“好事將近”便可,好友為何還要趁著兩人獨處時這般逾禮?難道,是為了不給少女反悔的機會?畢竟,女子的名聲貞潔多么重要,池潤大概是在斷她的退路,免得她又想起自己這個也看到她臉的人來,臨了再突然改變主意。 季芹藻面上帶著一貫溫和清貴的笑容,不動聲色地想著事情。等他看著顧采真雙目含笑地將她自己那份婚書先遞過來,纖纖素指特意點在證婚人一欄上,請他落款時,他看到了新郎一欄池潤所寫的名字,目光不禁閃了閃。 池潤寫的是,遲潤。 季芹藻執(zhí)筆的那只手不由懸空一頓。 顧采真一副渾然未覺的模樣,仰頭朝他看過來,“怎么了?” 季芹藻瞥了一眼表情不變看向這邊的好友,心中嘆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雖然心里對顧采真有一絲歉疚,但畢竟能理解池潤的心情處境,就連他自己不也用的是化名嗎。 他對上少女清澈的雙眸,淡淡笑了笑,“沒什么,在下只是覺得,顧姑娘的字顏筋柳骨,跌宕有致,很是好看?!彼@句倒不全是敷衍,顧采真雖然只寫了她自己名字的三個字,但的確筆走龍蛇又行云流水,落落大方毫不匠氣,有種很特別的剔透,別說京中所謂才女的墨寶,便是比之歷代大家之作,都不見得會落下乘。 顧采真笑了,露在面紗外的眼睛眨了眨,她沒說話,腦中閃過的卻是重生后的某一日,他握住她執(zhí)筆的手,心無旁騖地道,“為師看了你那天隨手寫的字,字跡獨特有致,之前為何故意藏拙?像這樣一筆而下,自在寫出,不是很好嗎?” 因為那是魔尊才用的字,如雷霆萬鈞,若洪流傾灌,任性暴戾,血腥恣意,睥睨眾生的同時,又成倍反噬己身。 可她重活一世,已不是魔尊,只是歸元城自牧峰瑤光生藻座下的小弟子,假以時日就會離去。 “弟子的字寫得不好看?!彼昧藗€理由搪塞他。 “好看的,只是霸道了點,為師教你換個寫法?!蹦腥说纳徬憧M在鼻息間,他教她寫:“逍遙,無為也;茍簡,易養(yǎng)也;不貸,無出也。古者謂是采真之游?!?/br> 少了她的收斂生硬,多了他的溫潤通透,那他手把手教她寫下的字跡取勢化柔,又不改行筆鏗鏘,或重或輕,如雷霆收震怒,若洪流改道逐,像她的字,又像他的字。 他道,“采真,順乎天性,放任自然,便可?!?/br> 他在說她的名字,也是在教她寫字,更是在點她處世。 她都聽懂了,但只是毫無表示地回了一句毫無情緒的話,“是,謹(jǐn)遵師傅教誨?!?/br> 他笑著搖了搖頭,像是拿她的規(guī)矩恭敬毫無辦法,卻又愿意這樣容著,只要她確實覺得自在就行,“嗯?!?/br> 顧采真心想,差一點,她就永生永世錯過他的溫柔了。 還好,差一點。 她仰著頭,看向小世界里的年輕男子,笑了笑說,“我的字好,那是因為教我書法的師傅很好。” 聽了她毫不謙虛的回答,季芹藻不由失笑,這回答倒是跟她的性子十分相符,簡單又率直,“嗯,看得出來?!?/br> 他將簽好字的婚書還給她,“顧姑娘,給?!?/br> 顧采真接過后,看著那清雋有力的“秦早”二字,笑著對他說了句,“謝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