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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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灌藕,你嘗嘗,這時(shí)節(jié)的灌藕最好吃了?!毖早駨耐忸^帶回來許多零嘴兒,哄著她一個(gè)個(gè)的嘗,“甜不甜?” “甜?!?/br> “這都是給你的?!币娝c(diǎn)頭,言珩喜笑顏開,忽然想起什么。 隔著竹石屏風(fēng),沈清月看他在里間一陣翻箱倒柜,“爺在找什么?” “找好東西?!毖早褚幻婊卮穑幻胬^續(xù)翻找,那日自己生氣,忘記隨手放到哪里了。 福山反應(yīng)過來,顛兒顛兒的跑進(jìn)去,拉開銅鏡下的抽屜,有只紅木小匣。 言珩忙拿起來,遞給她。 “瞧瞧喜歡不?!?/br> 沈清月接過來,指腹拂過木匣上的玲瓏閣字樣,不用看也知道是首飾。 她緩緩打開,匣內(nèi)一對(duì)羊脂白玉鐲子,通體無暇,色澤溫潤(rùn)。 “如此貴重的物件,奴婢戴不得。” “誰說是要給你了。”言珩下巴微揚(yáng),仿佛回到往日模樣,“爺只是叫你看看喜不喜歡?!?/br> 嘴上這樣說,卻拿起鐲子套上她手腕。 “不過,你既戴上了,就不許再隨意取下來?!?/br> 那還不是給她的? 沈清月哭笑不得,“多謝爺?!?/br> 說話間,琳瑯挎著藤籃從外頭進(jìn)來,“爺,姑娘,快看今年的茱萸長(zhǎng)得真好?!?/br> 二人打眼往她藤籃里一看,紅彤彤的果兒擁在綠葉中。 重陽登高,飲菊釀,佩茱萸。 “往年咱們爺都是佩茱萸香包的,這幾日太忙,眼下再做是來不及了?!迸逵癫羶袅耸诌M(jìn)屋,拿起濕過水的帕子將一小束一小束的茱萸,連葉帶果全都擦拭干凈?!懊魅站褪侵仃柟?jié),委屈爺明日直接佩茱萸吧?!?/br> “這有什么委屈的?!鄙蚯逶履闷鹨皇劻寺劊爸淮饕蝗?,還費(fèi)那勁兒做成香包,直接戴就是。” 說著,放在言珩腰間比劃兩下,“爺明日得好好選個(gè)顏色相稱的衣裳?!?/br> “說起來,往年重陽登高都是去紫金山,今年紫金山正在修繕皇家寺廟,怕是去不成了?!毖早裎兆∷旁谧约貉g的手,“咱們還去棲霞山吧?這時(shí)節(jié)滿山的楓葉好看,你頭先不是說想去看。” “爺要帶奴婢一起?” “你整日在府里悶著多無趣?!彼淹嬷永w細(xì)小巧的指頭,“爺帶你出去透透氣?!?/br> 言珩想通了,與其叫她覺得府里拘束,總想著逃跑,不如自己多帶她出去玩兒,秋日登高,春來踏青,總歸來日方長(zhǎng),他要帶她看遍大梁風(fēng)光,讓她覺得外頭無趣,還是待在自己身邊好。 重陽佳節(jié) 選在棲霞山登高的人,不在少數(shù)。 這不才走了沒幾步,就遇到了世子爺陳珃。 “喲,珩弟,真是巧了?!标惈z遠(yuǎn)遠(yuǎn)的沖他二人打招呼。 言珩冷哼一聲,拉著沈清月走開了。 尚不知情的陳珃摸了摸鼻梁,面色尷尬。 沈清月回頭悄悄給他遞了個(gè)眼色。 做了虧心事的陳珃,當(dāng)下猜了出來她那眼神什么意思,不禁撫額嘆氣。 都說美色耽人,自己怎么竟也沒逃過去,還是被同窗好友的女人勾了魂兒,他活了十九年,干過最荒唐的事兒也不過如此了。 他正暗自懊惱丟了一位好友,聽竹從楓林中走了出來。 “爺,京里那位爺傳信兒了。” “說的什么?” “山腰廟里,找了塵大師?!?/br> 這廂 言珩看見她回頭,尚在生氣,“好好的出來登高,你非要惹爺不快?還看他做什么?” “奴婢是瞧世子爺身后那賣菊釀的呢,奴婢有些渴了。”沈清月拽著他衣角撒嬌,“咱們找地兒歇歇吧?” “狡辯!”言珩哼了一聲,心情卻好了許多,“這里的菊釀如何能下口?咱們自己家釀出來的菊花酒,才叫香?!?/br> 說著,找到一張無人的石桌,支使福山把從府里帶出來的那壇菊釀打開。 “聞聞?!毖早癜丫票瓬惖剿窍?,“是不是比那人賣的香多了?快嘗嘗” 沈清月連連點(diǎn)頭,接過酒杯,瞇著眼睛笑道:“奴婢酒量淺,若此時(shí)喝醉了,爺可要背我上山的?!?/br> “不知羞臊,喝你的吧?!毖早裆袂閯e扭,“真當(dāng)爺連個(gè)喝醉的丫頭都背不動(dòng)?” 棲霞廟后,楓樹林中,有汪碧潭,名為忘憂。 此刻忘憂潭邊,兩位男子相對(duì)而坐,面前擺著一盤棋局,兩杯清茶。 “我正說奇怪,修皇寺怎么修到金陵來了?還是讓您來主持?!标惈z抿了口茶水,望著眼前棋局?!氨菹抡媸悄昙o(jì)大了,竟然為了個(gè)廢妃悄悄修陵墓?!?/br> 對(duì)面與他年歲差不多的男子哼了一聲,抬手落下棋子,“若真是修皇寺,哪里輪得到金陵,更輪不到我來主持?!?/br> “殿下消氣,此行其實(shí)不失為個(gè)好機(jī)會(huì)。”陳珃緊跟著落下一子白棋,言語隱晦,“魏思源眼下正在金陵。” “你當(dāng)我在京城未曾向他示好過?”男子越想越覺氣悶,“只是此人仗著軍功加身,陛下看重,在朝中是誰的面子都不給,太子都碰了壁。” “在京城若是理睬了誰,那叫結(jié)黨營(yíng)私?!焙诎灼遄右粫r(shí)難分勝負(fù),陳珃放下白瓷茶杯,支顎思忖著,“在金陵,叫互為賞識(shí)。” 男子聞言,眼中一亮,“你說的,倒也在理。” “聽說,魏思源也來?xiàng)忌搅?。?/br> 棲霞山頂 言府老太爺當(dāng)年授封內(nèi)閣大學(xué)士之日,正是重陽佳節(jié)。 因此,言府后輩都極重視這個(gè)日子,尤其是要下場(chǎng)科考的言珩,登高,更是登高。 山頂日頭炎熱,言珩焚香拜天之后也沒多待,緩步下山,中途遇上了晚來的王家少爺,他便暫且停步,幾人繞過山道,轉(zhuǎn)入楓樹林中說話。 “聽聞今年科考人才,陛下都不甚滿意?!毖早衲碇滦渖系木栈y,“明年重舉科考,并非不可能?!?/br> 今年的殿試狀元郎,才入翰林不到三月,就被御史臺(tái)接連參奏,官場(chǎng)勾結(jié)、大肆行賄、偕同探花郎日日出入勾欄之地。 狀元郎與探花郎尚且如此,排在后面幾位,更是少有正直之輩。 “京里才傳回來的消息,施相爺三日前剛與陛下議過此事?!蓖跫疑贍斍穆暫退f著,“陛下還在猶豫?!?/br> “天下才子,乃是國(guó)之棟梁,此事有何好猶豫?”言珩十分不解。 原本他是打算今年下場(chǎng),可祖父說自己心性浮躁,即便考取了功夫,也在官場(chǎng)走不多遠(yuǎn),硬要他再等三年,可現(xiàn)在,他真是等不了了。 “明年是大朝祭呀?!蓖跫疑贍斉牧伺乃绨?。 大梁逢五年大朝祭,為時(shí)九日,皇室宗族沐浴齋戒,晨夕焚香祭拜。 皇室祭禮雖只有九日,但整個(gè)大朝祭卻要持續(xù)三個(gè)月之久,從六月中到九月末,因是關(guān)乎當(dāng)朝國(guó)運(yùn),歷代皇帝都極為重視。 他們?cè)诹种兄v話,隨行下人不好近前聽,沈清月等的無趣,便四下閑走。 棲霞山不高,她們所在之處正是兩座峰頭相挨處,站在山壁邊沿往下看,有道山泉自兩峰之間穿過。 看見那山泉,沈清月挪不動(dòng)腳了。 估摸著離水面的高度,至多不過十丈,山泉看著很深,只要泉底沒有過大的尖銳山石,拼一下,不是沒可能。 這個(gè)想法一旦冒出,就難以被輕易掐滅。 她看了眼依舊在遠(yuǎn)處和王家少爺講話的言珩,林中除了他們,還有不少同樣來登高的文人雅客。 在這里失足落崖,即是在場(chǎng)所有人都親眼見證,言府叫月牙兒的丫鬟死了,自己的奴籍也會(huì)被衙門銷戶,縱然言珩事后疑心,也無法在金陵城大張旗鼓的尋人。 越想越是可行,沈清月一顆心跳的飛快,幾乎沖出胸口,緊張的講話都開始磕巴。 假死這種事,不做好也許會(huì)真死的心理準(zhǔn)備,就有很大的幾率會(huì)被揭穿。 “福山哥,你你快來看,下面有山泉呢?!?/br> 福山走到她旁邊,才瞄了一眼,忙縮回腦袋,他打小害怕從高處往下看。 “這這有什么好看的,多嚇人,你趕緊往后退一退?!?/br> “哪里嚇人了?!鄙蚯逶卵谧煨χ滞皟刹?,“你快來看嘛?!?/br> 她兩只腳都快踩出去了,福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姑娘,月牙兒好姑娘,我求你了,快往后退兩步,,,” “瞧你嚇成什么樣兒了,福山哥你可真是膽小。。。?!彼Φ们把龊蠛希澳阋餐@邊走一走,底下的山風(fēng)吹著可比啊———” 話未說完,山風(fēng)穿林而過,那石榴紅的身影一晃,宛若秋日蜂蝶,伴著叫聲驟然落下山崖。 “姑娘!”福山臉色煞白,撲過去抓她,卻抓了個(gè)空。 聽見女子尖叫聲的言珩,扭頭望見崖邊一幕,瞳仁驟然發(fā)緊,待他沖過去時(shí),只看到崖底山泉濺起一圈漣漪,哪里還有石榴紅的蜂蝶。 春榮秋枯,這蜂蝶亦逃不過,注定消亡于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