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你能喜歡就再好不過了。
擁擠的衛(wèi)生間里還氤氳著水汽,一個紙盒就放在泛黃的塑料馬桶蓋上,紙盒上面還疊放著一條新毛巾。 淺藍(lán)色的長方形紙盒是啞光的紙質(zhì),蓋子上印著燙金的祥云圖案,清新素雅,和它所處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蘇絮洗完澡,把潮濕的頭發(fā)擰干用頭繩扎起來之后,才打開了那個紙盒。 紙盒里是一條月白色的旗袍,圓襟上的兩枚盤扣上鑲嵌著兩顆圓潤的翡翠珠,裙身上是大片的百合花暗紋,又在裙角用銀線勾勒出了一朵盛開的百合花。 susie,在希伯來語中,是百合花的意思。 蘇絮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澀,她眨了眨眼睛,小心的把旗袍換上。 旗袍稍有些寬松,裙擺剛到膝蓋,蘇絮把潮濕的頭發(fā)攏了攏,才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 聽到動靜的傅予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看見蘇絮之后腳步一頓,隨即露出了笑容,“還合身嗎?因為不知道你的尺寸,我只能憑著印象定了?!?/br> “謝謝,很合身,但是……”,蘇絮的手有些不安的絞在一起,“為什么要給我做旗袍?” 傅予沒有急著回答,只是拉著蘇絮的手讓她坐在凳子上,自己則站在她身后,動作輕柔的解開發(fā)繩,用手指把亂成一團(tuán)的頭發(fā)慢慢梳開。 “沒有為什么,只是覺得你穿旗袍會很好看?!?,傅予又拿了一條干毛巾,把頭發(fā)裹在里面搓揉,“我有個同學(xué)家里是做旗袍的,我……” 傅予的手劃過蘇絮的耳垂,那顆小小的硬物極具存在感的磕碰在他的指腹上,他頓了頓,“你能喜歡就再好不過了?!?/br>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打開了吹風(fēng)機(jī),讓“嗚嗚嗚”的風(fēng)聲淹沒了所有沒能說出口的思緒。 這次傅予把蘇絮送到了酒店門口,說是送,其實(shí)是陪蘇絮一起走回去,甚至在路過一家夜宵攤的時候,傅予還給蘇絮打包了一份炒河粉作為遲到的晚飯。 誘人的香氣從沒有扎嚴(yán)實(shí)的口袋里鉆出來,等回過神時,酒店的大門已經(jīng)在馬路的對面了。 “小絮?!?,傅予忽然停住了腳步,“回去吧,我就在這里看著你?!?/br> 蘇絮沉默了幾秒,才轉(zhuǎn)頭朝傅予露出了一個微笑,“予哥,那我走了?!?/br> 傅予笑著點(diǎn)頭,穿著月白色旗袍的少女穿過馬路,在酒店門口駐足了片刻,還是轉(zhuǎn)過身,朝他揮了揮手。 夜晚的燈光模糊了少女唇角的微笑,傅予也抬起手,朝她慢慢的揮了揮。 酒店大廳里依舊金光璀璨,電梯的顯示屏上顯示著“-1”,負(fù)一樓是健身房,規(guī)模不大,設(shè)施也不太齊全,蘇絮只在第二天因為好奇去過一次。 蘇絮按了上行鍵,站在電梯門口,有些出神的看著電梯門上倒映出的模糊人影。 穿著旗袍的少女披散著頭發(fā),嘴角微微上揚(yáng),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開心事。 蘇絮還在出神的時候,電梯已經(jīng)從負(fù)一樓到了一樓,跟著“?!钡囊宦?,電梯門向兩邊打開。 電梯里站著的年輕男人正用毛巾擦著汗?jié)竦念^發(fā),在蘇絮踏進(jìn)電梯的時候,下意識的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三哥?!?,蘇絮露出了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朝蕭昕辰打招呼。 蕭昕辰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嗤笑,“去找予哥了?” “嗯,mama看到予哥下水救人,有些擔(dān)心,就讓我去看看。”,蘇絮側(cè)對著蕭昕辰,手里那份炒河粉還在存在感十足的散發(fā)著香味。 蕭昕辰的視線在蘇絮身上這件嶄新的旗袍上打了個轉(zhuǎn),又落在蘇絮手里的外賣盒上,“明天早上八點(diǎn)出發(fā),行李自己收拾好?!?/br> 蘇絮乖順的點(diǎn)頭,“知道了?!?/br> 這幾句話的時間,電梯已經(jīng)停在了七樓,電梯門緩緩打開,蕭昕辰站在原地沒有動作,蘇絮只能先一步離開電梯。 過道上鋪著柔軟的地毯,踩在上面幾乎聽不到腳步聲,蕭昕辰把毛巾甩在肩上,落后半步跟在蘇絮身后往房間走。 蘇絮如芒在背,等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心里滲出了一層薄汗。 她轉(zhuǎn)過身,“三哥……”,道別的話還沒說出口,蕭昕辰就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壓在了門板上。 蕭昕辰雖然是美國公民,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華人,此時他深棕色的眼睛就注視著蘇絮的眼睛,試圖從里面找到什么似的。 蘇絮的神情很平靜,甚至還維持著她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三哥,怎么了?” 蕭昕辰用行動回答了她,他捏住了蘇絮的下巴,低頭咬住了蘇絮的唇瓣,放在唇齒間輕碾,又用舌頭撬開不設(shè)防的牙關(guān),粗暴的邀請?zhí)K絮的舌頭共舞,像個橫征暴斂的暴君一樣,搜刮走她唇舌間的所有唾津。 蘇絮的臉頰上浮起了紅暈,更紅的卻是微微浮腫的嘴唇,她低著頭,讓蕭昕辰看不清她的神情。 蕭昕辰松開了蘇絮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回房間吧。”,他說完就打開了隔壁的房門,落荒而逃一般把房門迅速關(guān)上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diǎn),車準(zhǔn)時離開酒店,清晨的臨平還沒有徹底蘇醒,就像蘇絮還掩著嘴打著哈欠。 紅綠燈亮著紅燈,馬路對面是那家尋常的面店,老板娘系著圍裙,在餐桌間穿梭,穿著藍(lán)白校服的女生站在柜臺后面,臉上還帶著一絲困意。 紅燈變成了綠燈,汽車向前行駛,把那家尋常的面館拋在了后面,也把臨平這座尋常的小縣城拋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