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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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雨季,這雨是三天兩頭的就下一次,昨夜才下了一場,今個便又來了。 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凌明耀的思緒不禁飄到了很遠(yuǎn)的地方去…… 不知為何,他近來總是時常憶起當(dāng)年的事情…… 可能是因為太想凌月曦了吧,畢竟也已經(jīng)有十來天沒見到她的,雖然知道有暗香和寒影在,不用擔(dān)心她會出什么事,但他仍然很是掛念。 但想到等再過些時日,待到這事差不多過去的時候,他便能到燕國,和凌月曦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凌明耀原本低落的心情也好上了不少…… 凌月曦也失蹤了十來天了,楊家和凌家都在不停地尋她,但他們?nèi)f萬沒想到,凌月曦的失蹤竟和她的親弟弟有關(guān),故而都沒查到點上。 關(guān)于該如何帶凌月曦走,凌明耀為此事思索了許久,才想到了如今的法子。 若說凌月曦是被什么山匪綁走了,一是很容易被查出來,但最重要的是…… 一個貌美女子被一幫山匪綁上了山,旁人會怎么想? 哪怕真的什么都沒有沒發(fā)生,也肯定會有什么閑言碎語傳出來。 凌明耀當(dāng)然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雖然凌月曦不會再回到梁國來了,但凌明耀仍怕凌月曦傳出什么不好的名聲出來。 畢竟名聲這種東西,對于一個女子而言太過重要了,而且就算不重要,他也不能容忍旁人去詆毀她…… 因此,他當(dāng)時在思專考如何帶她走的時候,為此,他設(shè)想了無數(shù)種可能,但每一種,都存在著不同的漏洞,他只能從中盡量選擇個較為可行的法子。 最終,凌明耀才想到讓“凌月曦”在回楊家的路上突然改道,然后再讓她出些“意外”。 燕梁兩國常年交戰(zhàn),雖然幾年前才歇戰(zhàn)不久,但近來卻又挑起了些戰(zhàn)事…… 于是凌明耀便借這個由頭,找人編排了一出戲…… 所以現(xiàn)在的傳言便是,凌月曦在回家的路上,偶遇一沿街乞討的婦人,凌月曦見她可憐,便邀她上了馬車。 然后她得知,那婦人原是燕梁邊陲的村民,因近來兩國交戰(zhàn),逃難至此,當(dāng)途中卻與兒女失散。 凌月曦心善,見她如此,便叫車夫改道,陪她去尋走散了的兒女。 但在這途中,凌月曦意外與下人們走散,下落不明…… 這樣一來,凌月曦也不會傳出什么不太好的名聲,但這樣的話,楊家可能會真的查到燕國那邊來…… 不過沒關(guān)系,還是凌月曦的名聲比較重要…… …… 而遠(yuǎn)在另一邊廂的凌月曦,此時此刻也在聽著雨聲怔怔出神。 但她倒不是在思念誰,而是在思索著該如何回去。 這些天里,凌月曦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還是沒能從那倆個暗衛(wèi)身邊逃離。 眼看他們就快抵達(dá)燕國了,若她再不想出個什么法子出來,她可能真的要淪為凌明耀的禁臠了…… 思至此,凌月曦決定還是再試試她一開始想到的法子,也就是讓看著她的倆個暗衛(wèi),暗香和寒影鬧點矛盾…… 但這個法子實施起來著實不易,否則的話凌月曦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才又想起來了。 雖然暗香看著對寒影的態(tài)度不是很好,還老像使喚仆人一樣使喚他做事,但他們畢竟相識那么久了,她一個才剛與他們相識幾日的人想要離間他們,也不是什么易事。 又沉思了半晌,凌月曦決定還是再換一個法子。 于是凌月曦便開口問道:“暗香,你臉上的疤是怎么回事?我識得一位老郎中,興許他能幫你醫(yī)治……” 暗香雖不是多貌美的女子,但她五官端正,也能稱得上是個清秀佳人。 如果她的臉上沒有那一道疤的話…… 究竟是什么人這般心狠,竟能對著一個女子下這種毒手…… 凌月曦先前每次和暗香交談的時候,都不會提起這道疤,雖然她們是看守與被看守的關(guān)系,但她也沒必要揭人傷疤。 可現(xiàn)下她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她只能提起這道疤,試試能不能以能幫她為由回家去。 她心想,女兒家總是愛美的,但凡暗香有絲毫動搖,她就有機會…… 然而暗香只是淡淡道:“我這疤已經(jīng)有好幾年了,我問過好幾個郎中,他們都說恢復(fù)不了了,夫人您就不必為我cao心了?!?/br> 但凌月曦依然沒有死心,又道:“你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聽完凌月曦的這番話,暗香依然不為所動,只道:“夫人,您說這些,無非是想伺機逃跑吧?” 此話一出,凌月曦當(dāng)即怔住了,她是真沒料到,暗香竟能這么快就識破了她的企圖。 沉默了良久,凌月曦才緩緩開口說道:“暗香……我們同為女子,你能否體會一下我的心情?放我走?” 但事與愿違,暗香絲毫沒有能體會她的心情。 “夫人,恕我直言,您雖然已嫁作他人婦,但少主對您癡心一片,這天底下的男子多是些薄情寡義之徒,難得遇到個有心的,您不如就從了吧?!?/br> 暗香口中的少主,便是凌明耀,她和寒影都是燕國人,是凌明耀外祖父給他的暗衛(wèi),而非凌家的。 在燕國時,她因著有事相商的緣故,曾進(jìn)過一次凌明耀的書房,偶然瞥見書房里有許多張女子的畫像,而這些畫像里頭的女子,都是同一個人,那便是凌月曦。 她心想,反正天下男人都一個樣,跟誰其實都差不多的,而她身為凌明耀的暗衛(wèi),自然是要聽從凌明耀的安排,護(hù)送凌月曦去燕國,便勸說了她幾句。 不過暗香不知道凌明耀和凌月曦是親姐弟,她只當(dāng)凌明耀只是看上了個有夫之婦,所以才會這么說。 凌月曦聽完暗香的這番話后愕然不已,她心道,難道燕國那邊的民風(fēng)竟這般開放,竟連姐弟luanlun這種事也能接受?! 思至此,凌月曦甚是恐慌,只想現(xiàn)在就回到楊家去,她是真的不想再和凌明耀有什么牽扯了…… 他們畢竟是親姐弟,凌月曦雖不是那種恪守理法的人,但也接受不了這等事,更何況……她還這般厭惡凌明耀。 其實若沒有發(fā)生這些事,隨著年歲漸長,凌月曦也會漸漸不那么討厭凌明耀,真把他當(dāng)作弟弟來看待。 可如今發(fā)生了這些事,凌月曦對凌明耀的嫌惡只會日漸加深,如果他們不是姐弟,如果凌明耀沒有做出威脅她的事,那一切就會是另一種結(jié)果了。 但這世上,從來不存在如果。 所以凌月曦此時是怨極了凌明耀,只想快點從這倆暗衛(wèi)的手上逃出去。 沉思良久,她心道,既然騙不了暗香……那她就換另外一個騙…… 只是因著男女有別的緣故,凌月曦很少能尋到與那個男暗衛(wèi)寒影單獨談話的時機。 不過這時機雖少,但也是能尋到的,于是在翌日,凌月曦便尋到了這個時機…… 思索了片刻,凌月曦便嘆道:“唉……究竟是何人下手這般歹毒,竟讓暗香姑娘的臉上留下那么一道疤。” 而寒影聞言,似乎是想起什么,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見他如此,凌月曦便倏地想到了什么,便道:“寒影,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寒影這才回過了神,回道:“夫人但說無妨?!?/br> 只見凌月曦冷冷道:“暗香臉上的疤,是否與你有關(guān)?” 此話一出,寒影怔了許久,才又開口道:“……夫人您為何會這么覺得?” “因為……”凌月曦頓了頓,隨后才故作玄虛地道:“算了,我答應(yīng)過她的?!?/br> 她話音剛落,寒影便道他還有事,急匆匆地離開了。 其實凌月曦一開始提起暗香的疤,只是為了尋個由頭和寒影談話,但見寒影神情不太對勁,又想起暗香對寒影的態(tài)度,便試探了他一下,不曾想,他居然這么快就上鉤了。 早知道這寒影這么好騙,她就不在暗香身上費那么多功夫了…… 隨后,凌月曦便趁著寒影去尋暗香時機,撬開了房門,跑到客棧一樓去尋這客棧的掌柜,因為她現(xiàn)在身無分文的,她又不會什么拳腳功夫,就這么直接跑不太現(xiàn)實。 “店家,我不是他們的meimei,我是被他們綁來這的,您可否幫我離開這,待我與我家人相聚,我定有重謝?!?/br> 聽到凌月曦這么說,那店家便將她帶到了一間空房間里,讓她在此等一段時間,等過會便尋輛馬車送她去官府報案。 又過了莫約一盞茶的功夫,凌月曦才終于等到了那店家尋來的馬車。 正當(dāng)凌月曦以為得救之際,進(jìn)到馬車?yán)锖?,卻見到了暗香和寒影倆人…… 只見暗香剜了寒影一眼,怒道:“我就知道你靠不??!還好我和店家提前打好招呼了。” 隨后,暗香才又換上了一副淡淡的神情,對她說道:“夫人,我們繼續(xù)趕路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