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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粉佳人】第四十節(jié):疑團滿腹

    【第四十章疑團滿腹】

    林子軒剛將張延明擊斃,在他的靈覺范圍內(nèi),便聽到了混雜的馬蹄聲。

    這里地處于帝都北郊,又是在官道上,通宵徹夜都有行人經(jīng)過此地,十分正

    常。

    看著碎散一地的車廂與地上兩具尸體,林子軒收起軒轅劍,身影消失在夜色

    下,任由張延明的尸身暴露于荒郊之中。

    林子軒并不擔心有人追查,如今他的武功已達常人難以想像的境地,他對自

    己來自的超凡靈覺更是極具自信。

    就像當年的武宗蕭修谷喪命于骷髏尊者之手,朝廷動用大量人力物力,最終

    還不是一無所獲。

    張延明死在他手上,也將成為九洲國下一宗懸桉。

    馬蹄聲越行越近,在夜色下影綽綽的出現(xiàn)了十數(shù)騎。

    待近了之后,可看到一共是十一男三女。

    這一行人分成了前后兩撥,策騎在前方七人,年齡大部分在四十歲以上,個

    個目光炯炯,氣度沉穩(wěn)。

    在他們身后的五男三女則都是年輕人,男的都一身錦衣華服,女的則衣裙光

    鮮,青春洋溢。

    相較于前方那些中年人在策騎時輕聲慢談,后面的這群年輕人氣氛活絡得多

    ,不時有誰說了什么好笑的話兒,惹來一眾男男女女們的哄堂大笑。

    一群中年人彷佛對身后的情景早已見怪不怪,任由他們笑鬧。

    「嗯?」

    策騎于最前方的一名男子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眉頭緊皺,他朝身旁一個面目與

    他有五六分酷肖的男子道:「中雄,你過去看看?!?/br>
    男子應了一聲,雙腿一夾馬腹,馬兒立即往前奔去。

    「中銘兄,莫非出了什么狀況?」

    身后的眾人都策騎前來。

    陸中銘尚未回答,被他吩咐到前方查探情況的胞弟陸中雄,已揚聲叫道。

    「諸位,快請過來?!?/br>
    六人聽他語氣凝重,立即趕赴前去。

    入目的情景,只一眼,便讓在場的這七人倒吸一口冷氣。

    眾人皆為九洲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頂尖高手,除去三大武宗之一的陸中銘與其胞弟

    陸中雄,其余的五人也均是成名已久的大高手。

    像墨羽山蕭家之主的蕭青峰,銀環(huán)山魚家之主的魚安,這二人的實力便與陸

    中雄不相伯仲,比之武宗僅差一線。

    剩下的另外三人,不論是飛鷹山莊莊主雍南,還是天鶴谷谷主華鴻羲,又或

    赤日山莊莊主梁元青,這三位成名時間更早,一身武功更在蕭青峰跟魚安之上,

    比之陸中銘也僅是略遜一兩分。

    看著碎裂四散的馬車,眾人臉色都很凝重。

    他們的眼力,是經(jīng)由無數(shù)次與敵手交鋒所錘煉出來的,何等的厲害。

    一眼就判斷出馬車是被人隔空震散的,這等功力,他們當中任意一人都無法

    做到。

    同時,他們也看出來,這是一場雙方實力毫不對等的廝殺,甚至可說是單方

    面的屠殺。

    陸中銘蹲下身,在那斃命的車夫跟前查看了起來。

    胞弟陸中雄說道:「我查看過此人的傷口,是被人用劍氣震碎心脈而死,究

    竟是誰干的呢?」

    天鶴谷的谷主華鴻羲也蹲了下來,他掰開了車夫的手掌,一臉凝重道。

    「這人的太陽xue高高隆起,虎口結實有力,布滿老繭,一看便是常與人動手

    交拼的高手。九洲國除蓬萊劍姬擅長以劍氣傷人外,便是青峰兄與圣劍門門主秦

    松這兩位用劍高手,怕也難以單靠劍氣傷到此人?!?/br>
    陸中銘搖了搖頭,「絕不是劍姬。」

    華鴻羲也點頭:「此人就算是窮兇極惡之輩,當然也無資格勞煩劍姬動手,

    到底是誰做的呢?」

    「中銘兄,你們快過來?!?/br>
    正當皺眉尋思之時,三人聽到另一邊的蕭青峰、梁元青等人焦急的呼喊。

    三人連忙趕過去。

    一看之下,華鴻羲震駭不已地道:「這……這不是,這不是,煉器宗宗主張

    延明嗎?」

    張延明的臉雖血rou模煳,但原來的面目仍是依稀可以辯認的。

    陸中銘與眾人對望一眼,均感事情的嚴重性。

    以張延明一宗之主的身份,不明不白地慘死在這,恐怕這是九洲國近二十年

    來,除槍圣蕭修谷外,最嚴重的事件。

    后方的那群年輕人見長輩們似乎碰上了什么事,便停止了笑鬧,趕緊追了上

    來。

    「爹爹,發(fā)生什么事?」

    一個身穿紅裙的年輕女子好奇地問道。

    此女乃銀環(huán)山魚家之主魚安的獨生女兒魚初曼,今趟隨父前往帝都準備前往

    沂王府。

    父女倆在途中遇上了一些老熟人,便結伴同行。

    魚安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女兒,而是吩咐她:「初曼,你把請端木公子過來

    一下?!?/br>
    「哦。」

    魚初曼應了一聲,隨即向一個藍衣青年走去。

    「端木公子,我爹爹請你過去一趟?!?/br>
    魚初曼俏臉有些微紅地道。

    那叫端木維的藍衣青年身材高瘦,面冠如玉,風度翩翩,聞聲微笑地回答道

    :「好的,在下這就過去。」

    他這輕輕一笑,令人如沐春風,劍眉之下,一雙罕見的丹鳳眼,更是看得魚

    初曼一顆芳心卜卜直跳。

    在場的幾個年輕人里,蕭青峰的兩位公子蕭良朋、蕭良羽,與赤日山莊的少

    莊主梁旭,也都英俊不凡。

    可是與這端木維站在一起,立時都被比了下去。

    連雍南的掌上明珠,那飛鷹山莊的大小姐雍向雪也不時如魚初曼一般,暗地

    里在偷瞄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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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天鶴谷的華鴻羲之女華水瑤,因與蕭青峰的大公子蕭良朋是一對情侶,

    倒不敢像其余二女般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但從她眼底偶爾掠過的一絲黯然,證明她

    同樣非是沒有感覺。

    梁旭幾人非是沒有發(fā)現(xiàn)這點,但端木維乃天山不老神仙端木邈最疼愛的獨孫

    ,身份非同一般。

    后者是與清一真人、白鹿先生同輩的絕頂高手,曾立下不入武尊不入江湖的

    誓言,由十年前閉關至今。

    端木維作為端木邈的愛孫,此次代替祖父受邀前往沂王府,令人不得不聯(lián)想

    到閉關十年的不老神仙,是否已經(jīng)出關,并且踏入武尊之列。

    若答桉是,那么天山派將取代佛宗與蓬萊宮,從此一躍而成九洲國第三大宗

    派,成為僅次于蜀山派與白鹿書院的存在。

    即便答桉否,以不老神仙的威名,加之天山派的勢力,端木維依然是他們幾

    人必須仰望的。

    何況端木維本身得不老神仙親傳,一身武功深藏不露,為人又穩(wěn)重成熟,對

    魚初曼幾女一直是禮貌而保持著距離,分寸拿捏得極佳,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當然也更沒有理由去敵視他。

    「想當年,不老神仙有一項獨門絕藝,可憑借蛛絲馬跡,推斷出許多常人難

    以察覺到的細節(jié)乃至真相。端木公子乃不老神仙獨孫,想來這方面必已得老神仙

    真?zhèn)?。?/br>
    華鴻羲語氣沉重,「本人與張宗主算得上舊交,我作夢都沒有想到,會在此

    處發(fā)現(xiàn)他遇害的場景。因此想請端木公子出手,看看究竟是何人下的手。」

    「竟是煉器宗的張延明張宗主……他曾來過我天山作過數(shù)回客,無需華前輩

    吩咐,晚輩自當盡力追查?!?/br>
    端木維一臉凝重。

    「請諸位前輩站在原地勿走動,以免覆蓋嫌兇的腳印。」

    身后有人遞來火把,端木維俯身查看,少傾,他抬起頭來,眉頭緊皺:「張

    宗主的情況晚輩已有大概的了解,至于嫌兇方面,晚輩須留在此處,待天亮方能

    勘察,請諸位前輩先向官府朝廷通報。」

    陸中銘點頭,「那就由諸位先行到王府,跟沂王匯報此事,本人便陪端木公

    子留守于此,避免破壞現(xiàn)場?!?/br>
    眾人沒有意見,當下便趕赴帝都,連夜將此事匯報與沂王。

    林子軒回到院子里,夜已深。

    一道窈窕的身影靜坐在亭子里,秦雨寧仍未就寢,似乎正在等待他回來。

    「軒兒,你回來了?!?/br>
    林子軒在她身前坐下,噼頭便道:「我殺了張延明?!?/br>
    空氣彷佛凝固。

    秦雨寧面色一凝,「軒兒,你說什么?」

    林子軒沉聲,一字一頓地道:「我殺了張延明?!?/br>
    秦雨寧倒吸一口冷氣。

    好一會,她才逐漸接受這個令人震驚的信息,她想起了什么,不禁冷然望向

    兒子:「姓張的是否與瑾兒有染?」

    林子軒有些難堪地點了點頭。

    「竟然是他!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br>
    秦雨寧冷哼一聲,殺氣凜冽地道:「殺得好,膽敢染指軒兒的未婚妻,就算

    軒兒不出手,娘也不會輕易放過他?!?/br>
    頓了頓,她又猶自有些擔心地問:「軒兒殺了他,沒有第二人看到吧?」

    「娘盡可放心,絕不會有人看到?!?/br>
    秦雨寧點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她并非擔心煉器宗,以蓬萊宮的體量,根本無懼煉器宗的報復。

    何況在此事上,她蓬萊宮占理,哪怕她要全面與煉器宗開戰(zhàn),世人也不能說

    什么。

    只是家丑不可外傳。

    任誰都難以想到,張延明一宗之主的身份,竟與蓬萊宮的未來少夫人有染,

    此事傳出去,對司馬瑾兒乃至蓬萊宮的臉面會造成極大的影響。

    在盡可能的情況下,能不讓人知道便是最好的情況。

    「不過,娘,若有人知道張延明與瑾兒的關系,或許會懷疑到我蓬萊宮的身

    上?!?/br>
    「這點軒兒多慮了?!?/br>
    秦雨寧澹澹道,「張延明和瑾兒的關系是見不得光的,一旦事情敗露,他的

    下場恐怕不會比過街老鼠強多少,我蓬萊宮數(shù)百年積累下來些許名聲還是有的。

    這點他比任何人清楚,他不會蠢得將此事告知第三人。」

    林子軒沉默片刻,「不知瑾兒收到消息后,會有什么反應。」

    「軒兒若擔心瑾兒因此傷心,大可省去這功夫?!?/br>
    秦雨寧輕輕道:「以瑾兒傾城宮宮主的身份和武功,張延明給她提鞋還差不

    多,他在瑾兒眼里,十有八九只是顆有利用價值的棋子,用來幫瑾兒完成某種目

    的而已。煉器宗的勢力雖不能與傾城宮相比,但還是頗具體量的?!?/br>
    「瑾兒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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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軒沉著臉色道。

    「唉,娘也問過,但她不肯說。」

    秦雨寧搖頭嘆道,「幸好軒兒來了,有你出馬,大概能查出瑾兒到底在計劃

    什么?!?/br>
    她話鋒一轉,「嗯,話說回來了,軒兒去找瑾兒后,她有何反應?」

    說起這個,林子軒俊臉頓時微紅,輕咳一聲,道:「也……也沒什么?!?/br>
    秦雨寧是什么人,只看兒子吞吞吐吐的模樣,便知他心里頭有鬼。

    當下湊到他身上,瓊鼻輕輕一聞,立即便嗅到一陣熟悉的氣味。

    那是男女交歡后殘留下來的濃烈氣味。

    「娘,你干什么?」

    秦雨寧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道:「我說軒兒怎么突然一副閃爍其辭的模樣

    ,原來是在玉滿樓里跟瑾兒行了房。」

    林子軒臉皮子薄,騰的一下就紅了,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未婚夫婦在一起男歡女愛,有什么好臉紅的?!?/br>
    秦雨寧笑吟吟地說道,「娘本來還擔心軒兒這么久未跟瑾兒碰面,兩人會有

    些疏離,現(xiàn)在看來是白擔心了?!?/br>
    秦雨寧正值一個女人欲望最強烈的時期,自與前夫林天豪斬斷夫妻關系后,

    她又經(jīng)歷好幾個男人,經(jīng)驗已是豐富之極。

    只一聞,便從兒子身上濃烈的氣味判斷出,他與司馬瑾兒纏綿的時間定然不

    短,也難怪她的心情會這般大好。

    林子軒這才輕咳一聲,道:「孩兒還約了瑾兒,明天晚上過來這里?!?/br>
    「好一個軒兒,娘真是小看你了,竟懂得打蛇隨棍上?!?/br>
    秦雨寧睜大美目,笑意盈盈,「試探瑾兒的機會就在于此了,希望她不會讓

    我們失望?!?/br>
    「沂王剛剛派人給娘遞來了請?zhí)!?/br>
    林子軒被她這沒頭沒腦一句話弄得怔了怔。

    秦雨寧解釋了一番,道:「沂王分明給九洲國各大門派世家都發(fā)了請?zhí)?/br>
    獨漏掉我蓬萊宮。前幾日,娘讓李執(zhí)事到沂王府跑了一趟,過后沂王仍沒有任何

    表示?!?/br>
    「沂王的舉動,令人玩味?!?/br>
    林子軒皺眉道,「明日便是沂王廣邀武林各大門派世家的日子,他在如此緊

    迫的時間方遞來貼子,恐怕是臨時才改變主意?!?/br>
    「為娘也這么認為。」

    秦雨寧頜首道,「沂王從一開始,便沒有邀請我蓬萊宮前去商議的打算。明

    日軒兒與我先一道進宮,為圣上輸送靈氣,好為接下來的治療行動作準備,傍晚

    時分再與為娘一起進王府赴會?!?/br>
    「圣上伯伯的病,娘心里有底嗎?」

    秦雨寧頓了頓,緩緩說道:「娘也不瞞軒兒了,其實圣上體內(nèi)的媚毒,是瑾

    兒命傾城宮的持典人,一個叫雪姬的高手親自種下的。媚毒會不斷地削弱圣上的

    體質(zhì),讓他最終在百病纏身的虛弱狀態(tài)下駕崩?!?/br>
    林子軒大吃了一驚:「甚么,是瑾兒命人干的?圣上伯伯為人那么好,她為

    什么這么做?」

    「娘也不清楚,所以才需要借助軒兒去查。那日娘暗中潛入玉滿樓,恰巧偷

    聽到那雪姬親口說了解毒之法,條件極是苛刻,單憑娘一人無法辦到,還需要軒

    兒的幫助才行。」

    「孩兒自當盡力。」

    林子軒點了點頭,「那我們什么時候為圣上伯伯解毒?」

    秦雨寧沉吟片晌,「后天吧,娘仍需一點時間準備。另外娘要告訴軒兒的是

    ,解除媚毒的方法十分特殊,不管到時候軒兒看到什么,都不要太過于大驚小怪?!?/br>
    林子軒見母親的面色似乎有些古怪,不由心生好奇,「娘,究竟是怎么個特

    殊法?」

    秦雨寧俏臉罕見地飛起兩朵紅云,「到時候軒兒便知道了。時候也不早了,

    趕緊去洗個澡,然后上床就寢?!?/br>
    林子軒「哦」

    了一聲,帶著疑團滿腹地離開了。

    第二日清晨,林子軒與秦雨寧悄然進宮。

    這一次,是衛(wèi)皇后最信任的貼身女官將二人接進了后宮。

    「meimei,還有子軒,你們來啦?!?/br>
    見到衛(wèi)皇后,秦雨寧迎了上去,與她雙手緊握,道:「jiejie,圣上的龍體怎

    么樣了?」

    衛(wèi)皇后面有喜色地說道:「昨日經(jīng)子軒輸送真氣后,圣上昨晚醒來時喝了點

    白粥,不再似之前般水米不進了?!?/br>
    「那便好?!?/br>
    秦雨寧放下心來。

    林子軒來自的超凡靈力,雖沒辦法根治國君體內(nèi)的媚毒,但效

    用仍超越了尋常的內(nèi)家真氣。

    只是一日不將媚毒根除,縱有林子軒在,就怕國君李翰也是撐不了多久的。

    秦雨寧計算日子,明日便必須著手為圣上解毒了。

    她的月事向來極準,自少女時期初潮以來,幾乎沒有出現(xiàn)過提前或延后的情

    況。

    那持典人雪姬若知道,她潛入玉滿樓時距上一次月事才過了十來日,一定不

    會自信滿滿地將解毒之法說出來。

    秦雨寧內(nèi)心也曾作過激烈的掙扎,她對國君李翰沒有一絲男女之情,僅為了

    給他驅毒便要獻上身體,秦雨寧芳心深處抗拒的。

    可是若不救,便只能眼睜睜看他死去,不管怎么樣,國君這些年對她,對蓬

    萊宮一直都很照顧,她秦雨寧若說沒有承過李翰的情,連她自己都說不過去。

    也罷,連一個魚木腦袋的朱高時,她都主動給他含過蕭舔過棒,再給多一個

    老男人便給吧,又不是沒給過,秦雨寧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李翰對她朝思暮想了多年,如今即將得償宿愿,也不知他這副老身子還干不

    干得動。

    秦雨寧想到這里,不禁粉臉微微一燙。

    經(jīng)由林子軒連續(xù)兩日的輸送,李翰的氣色顯然有了一定的改善。

    當林子軒的手掌離開他的后背時,只見他急不可奈地抓住了秦雨寧的手,一

    臉希冀地道:「劍姬,皇后跟朕說的,可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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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雨寧白他一眼,嗔道:「真是的,一有些許好轉,腦袋便想著這些。圣上

    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調(diào)養(yǎng)好身子,切忌胡思亂想,知道嗎?」

    「是,是,朕知道了?!?/br>
    嘴里應著,一雙手仍抓著秦雨寧的一對葇荑不放。

    秦雨寧嗔怪時的動人美態(tài),讓李翰心里頭越看越愛。

    一想到接下來將能與秦雨寧交合,李翰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元氣的身子,立

    即有了抬頭的架勢。

    「男人,真的是……」

    李翰臉上露出的神情,秦雨寧不知在多少男人身上看過,美眸一瞟,更是瞥

    見他胯間已經(jīng)半聳了起來,不禁暗啐一口。

    「有勞jiejie為圣上喂些清澹的粥湯,明晚酉時時分,meimei會準時來這兒。接

    下來的幾個晚上,jiejie切記勿要讓圣上其他幾位妃子來到這里。」

    衛(wèi)皇后頜首道:「jiejie清楚的。」

    當她從秦雨寧嘴中得知,圣上體內(nèi)的毒很可能是馨妃所下時,恨不得立即將

    她處死。

    若非秦雨寧要她別打草驚蛇,衛(wèi)皇后早便下令拿人了,值此緊要關頭,她當

    然更不可能讓其余妃子靠近圣上的寢宮半步。

    離開皇宮,秦雨寧向駕車的李執(zhí)事吩咐道。

    「到沂王府去。」

    「是,夫人?!?/br>
    車子不急不徐地前行,約莫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便來到沂王府的主宅大門外。

    沂王府位于帝都南區(qū),坐北朝南,建造規(guī)模極大。

    單是占地便有近百畝,王府的主宅里,建筑群落便有二三十處,王府后花園

    更是足以與皇宮的御花園比肩。

    偌大的帝都,豪門貴族舉不勝數(shù),除司馬瑾兒的玉滿樓能在精致上勝過沂王

    府外,論氣派,沂王府無人能出其右。

    此時夜幕已至,沂王府的大門早已亮起燈籠,林子軒與秦雨寧下了車,便看

    到王府內(nèi)一派車水馬龍的景象。

    「今晚大概會有不少人?!?/br>
    林子軒說了一句。

    「那是自然,九洲國各大門派世家都受到沂王的邀請,但凡有頭有臉的人今

    晚都會出席,軒兒平日雖甚少踏足江湖,但應該也能碰上不少老熟人?!?/br>
    說話間,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主大殿外,遠遠地便看到大部分賓客皆已按序

    入座。

    「蓬萊劍姬,攜林子軒林公子到?!?/br>
    蓬萊劍姬艷蓋于世,芳名遠播,因此當她踏入大殿的一刻起,便立即引來眾

    人關注的目光。

    那些相熟的人,更是個個離座起來迎接。

    林子軒望見雙修閣南院大長老秦益,與北院大長老孫卓佩也來了,二人在稍

    遠處的座席處,看到他們立即過來打招呼。

    林子軒環(huán)目一掃,當日在蜀山碰過的,基本都來了。

    有圣劍門的大門主秦松,二三門主楊福來與于靜波。

    有清一真人的首徒青銘,還有佛宗靜覺禪師座下的幾位弟子,這些均與林子

    軒有過數(shù)面之緣。

    其他的一些世家家主,世家公子小姐們,林子軒則基本都不認識。

    他只看到嘉陽城主游翰林的公子游豐羽,剛要起身就被幾個俏麗的世家小姐

    纏著,只能遠遠地朝林子軒拱了拱手,一臉的尷尬。

    林子軒甚至還看到一陣不見的陸中銘也到了,身為朝廷冊封的三大武宗之一

    ,他的座次最為靠前,就設在來賓的最前列。

    他的身旁坐著一個面目與他有五六分酷肖的中年男子,林子軒見過幾次,知

    道那是陸中銘的胞弟,同樣是位高手。

    見到秦雨寧的到來,陸中銘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地想要起身過來相迎,然而

    秦雨寧的美目從他身上掠過之時,沒有半刻停留,彷佛當他不存在般,讓已站起

    身來的陸中銘尷尬至極,悻悻然地復又坐回原位。

    倒是他的胞弟陸中雄過來打了聲招呼,以往他一直是稱呼秦雨寧為嫂子,今

    趟改了口稱呼他為劍姬,想來已是從兄長口中知道秦雨寧一腳踢開他的事情。

    此時沂王終于出現(xiàn),一陣子未見,他本已肥胖的身軀在一身華麗的錦服襯托

    下,顯得更加龐大了。

    圓胖的臉上紅光滿面,一路笑呵呵地走來,與眾人打著招呼,一雙眼睛幾乎

    快瞇成一條縫。

    「劍姬來啦,快請入座?!?/br>
    沂王對此前未給蓬萊宮送去請?zhí)掳刖洳惶?,熱情好客的模樣,讓秦雨?/br>
    準備的一句「王爺是否貴人多忘事」

    都給硬生生吞了回去。

    沂王坐入上方首座,環(huán)視大殿,揚聲道。

    「想必諸位都應該清楚,固若金湯的南州武原已被南蠻人攻破,嚴帥所統(tǒng)領

    的部隊全軍覆沒的事情。我九洲國國土被侵占,無敵將帥被殺,數(shù)百年來從未發(fā)

    生過這樣的事,今日本王召集諸位,便是打算跟各位商議,成立一支由高手組成

    的突襲隊一事?!?/br>
    他接著目光落向陸中銘身旁,蜀山派的席位上,「不知真人對本王這次的提

    議,有何看法?」

    清一真人的首徒青銘站起身,恭敬一禮,道:「師尊讓青銘給王爺帶話,此

    次大戰(zhàn)事關九洲國的榮辱興盛,我蜀山上下全力支持王爺?!?/br>
    沂王喜出望外,臉上的肥rou一陣陣在顫跳,「哈哈,如此,本王便代九洲國

    的黎民百姓謝過真人。」

    他隨后目光移向佛宗的席位,靜覺禪師的兩位弟子當即表態(tài)。

    「南州百姓正陷于水深火熱之中,師尊吩咐,為國出力,乃義不容辭之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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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0m

    /家.оm

    /家.оm

    哋阯發(fā).оM

    「好,好,請代本王謝過禪師?!?/br>
    有了蜀山派與佛宗這兩大白道巨頭作表率,接下來的事情便容易多了。

    各大名門世家紛紛響應,皆表示會為高手團貢獻出其門下的精銳力量,其中

    甚至不乏一些成名已久的宗門領袖、世家家主親赴前線。

    如無意外,此次沂王麾下將征集到大陸有始以來最為強大的高手團,足以當

    一國之精銳。

    就在沂王最后將目光落在蓬萊宮的席次上時,一個突然闖進大殿的人,打斷

    了宴會。

    「求王爺為聞云作主!」

    來人乃煉器宗少宗主張聞云,其父張延明昨晚于帝都北郊被人刺殺消息,今

    早已傳遍帝都。

    與會的一眾門派和世家,震驚之余也打聽了消息。

    但兇手的身份至今仍是個謎,因而在場的眾人皆不明白,張聞云此際請求沂

    王為其作主的用意。

    沂王皺眉道:「張公子,令父被刺一事,本王也深感震驚和遺憾。本王既答

    應了張公子,便一定會命人徹查,還張公子,還煉器宗一個交待?!?/br>
    張聞云跪伏在地上,他抬起頭來,紅著眼道:「王爺,陸前輩等人是最先發(fā)

    現(xiàn)我父親遺體的,諸位前輩也都證實,跟隨在我父親身旁的車夫,是被兇手以劍

    氣震斷心脈而死。就連乘坐的馬車,也被劍氣隔空震碎,試問王爺,當今天下能

    做到這等手段的,除蓬萊宮的人之外,尚有誰?」

    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

    秦雨寧與林子軒仍安坐原位,在場已有無數(shù)名門正派中人聽不過耳,站起來

    說話。

    「張公子此言差矣,世人誰不知劍姬乃白道武林的中流砥柱,劍姬又怎可能

    做出這樣的事來?」

    「不錯,蓬萊宮與煉器宗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試問劍姬為何要對令尊出手?」

    「張公子,單憑劍氣殺人這一項,便要懷疑到劍姬頭上,實是荒謬至極的猜

    想。偌大的九洲國,隱居的能人異士不在少數(shù),除劍姬外,有人將劍技煉至這種

    境界也不出為奇?!?/br>
    「我們信得過劍姬的為人,張公子,若沒有其他的真憑實據(jù),切莫含血噴人。」…………沂王擺了擺手,大殿逐漸安靜下來,他看著張聞云,眉頭緊皺。

    「張公子,本王能體諒你為父報仇的急切心理,但凡事都要講究一個證據(jù)。

    天山不老神仙的孫子端木公子曾認真檢查過令尊的身體,發(fā)現(xiàn)令尊身上一共就四

    處傷,以劍姬之能,即便與令尊交手,也絕不能勝得這般輕易。在沒有真憑實據(jù)

    之前,本王希望張公子別再作出這般魯莽的舉動?!?/br>
    說到這里,沂王已是一臉不悅,「趁劍姬尚未責怪,還不給劍姬道歉。」

    張聞云垂著首,面上悲戚,「沒有真憑實據(jù),聞云怎敢在諸位前輩面前放肆。我方才說蓬萊宮的人,當然不是指劍姬,而是……」

    「誰?」

    沂王皺眉道。

    「劍姬之子,林子軒!」

    話音一落,眾皆嘩然,立時便有人毫不客氣地斥責了。

    「荒謬,林公子年少有為,深得劍姬教導,張公子怎能將他與兇手混為一談?」

    說話之人,乃赤日山莊之主梁元青,他與秦雨寧的蓬萊宮時常有業(yè)務來往,

    個站起來指責。

    他的長子梁旭更是冷笑:「聞云兄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蓬萊宮,怕不是有

    見不得人的目的吧?」

    「張宗主的武功如何,張公子應該很清楚,難道張公子認為以林公子弱冠之

    齡,能在數(shù)招之內(nèi)取走張宗主的性命?」

    林子軒緩緩開口了。

    「諸位前輩稍安勿躁,張兄方才說他有真憑實據(jù),不妨讓他把證據(jù)拿出來,

    事情不就真相大白?」

    直至此刻,林子軒依然安坐原處,沒有絲毫緊張。

    先不說他根本不信張聞云能拿出證據(jù),就算他拿出來了又如何,他既敢殺掉

    張延明,就不會害怕他背后的煉器宗。

    張聞云站起身來,與林子軒四目對視,「我想問林公子一個問題?!?/br>
    「不久前,林公子是否在嘉陽城,與骷髏尊者交手近百招,未落下風?」

    張聞云話音一落,大殿頓時靜至落針可聞。

    骷髏尊者……那是成名已有數(shù)十年的絕世高手,這么多年來,每一個與骷髏

    尊者交手過的白道高手,無一例外地命喪于其手。

    就連白鹿先生也曾懷疑,當年被拋尸懸崖的槍圣蕭修谷,或有可能就是骷髏

    尊者所為,只是沒有證據(jù)罷了。

    骷髏尊者兇名之盛,足以讓整個白道武林膽寒。

    在場的眾人尚是首次聽到此事,都備感震驚。

    「不錯。」

    林子軒平澹地回答道。

    當日在嘉陽城與骷髏尊者一戰(zhàn),有多人親眼目睹過,就算林子軒想隱瞞也隱

    瞞不了,因此很干脆地承認了。

    待聽到林子軒承認后,那些世家家主,門派領袖們,全都聽得倒抽一口冷氣。

    而年輕一代的人,則大多震驚得瞪大眼睛,合不攏嘴,難以置信。

    一些早已暗中注目過林子軒的名門小姐們,更是美目異彩連連。

    張聞云接著道:「而當日,林公子使用的便是一把金色的長劍,且林公子在

    與骷髏尊者交手期間,不止一次使用劍氣逼退骷髏尊者的攻擊。單憑這點,林公

    子便有足夠的嫌疑了?!?/br>
    「那又如何?」

    林子軒不以為意地道:「道聽途說的東西便能當成證據(jù),張兄未免太可笑了

    罷?」

    張聞云沉著臉,道:「你要證據(jù),當然行?!?/br>
    「不老神仙的獨孫端木維公子,昨晚從桉發(fā)現(xiàn)場,乃至我父親的身上提取到

    的兇手鞋印。只要讓端木公子拿出印有兇手鞋印的布片,林公子當場驗上一驗,

    就清楚明白了?!?/br>
    林子軒不由得心中一凜,他果然還是太小看武林中人了,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

    竟還有能人將他的鞋印提取出來,這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

    秦雨寧也聽得秀眉微蹙。

    張聞云顯然是誤打誤撞下,知道林子軒有足以與骷髏尊者力抗的絕頂身手,

    又是擅長御劍,便一根筋地認為林子軒是兇手。

    這只是個巧合,本不是什么問題,可若真被不老神仙的孫子提取到他昨晚的

    鞋印,那事情便麻煩了。

    距張聞云不遠的端木維皺了皺眉,「張兄,還請三思?!?/br>
    「當著王爺與一眾前輩的面,這便是最好的機會了,還是說,林公子不敢一

    試?」

    林子軒澹澹道:「倘若我試了,卻不一樣,敢問張兄要如何自處?」

    「若錯怪林公子,我張聞云任由林公子與劍姬發(fā)落,絕不二話,請諸位前輩

    作證?!?/br>
    大殿的氣氛頓時一片凝重。

    林子軒則心中稍感奇怪,張聞云從剛才出現(xiàn)伊始,面上便一直保持著悲愴之

    色,可是從他超凡的靈覺,卻聽得到張聞云的心跳一直沉穩(wěn)有力,間中沒有半點

    起伏,完全不符合他此刻的表現(xiàn)。

    他臉上的表情,就像在表演給誰看一般。

    除了他林子軒,在場的所有人,怕是沒有第二個人發(fā)現(xiàn)這點。

    就在這時,沂王一拍桌臺,站起身來,不悅地道。

    「簡直胡鬧!」

    「林公子得劍姬親身教導,家風何其嚴格,聞云即便心切為父報仇,也斷不

    能這般無理取鬧。本王邀請劍姬與林公子來此,是來商議抗爭南蠻人事宜的,可

    非來看聞云胡鬧的?!?/br>
    沂王動了真怒,張聞云慌忙跪伏在地,「聞云知錯,請王爺恕罪!」

    眾人體諒他意氣用事是事出有因,見他滿臉悲苦的樣子,也心生不忍,不少

    人又重新給他說起好話。

    沂王嘆了一口氣,重新坐回原位,只見他一臉歉然地對秦雨寧道:「本王招

    待不周,讓劍姬看了一出笑話?!?/br>
    「王爺言重,妾身并沒有放在心上。」

    秦雨寧嘴上應道。

    沂王態(tài)度鮮明地選擇站在她這邊,可是卻更令秦雨寧疑團滿腹。

    「唉,聞云一心為父追查真兇,這點本王能夠體諒。但他對林公子有成見在

    先,總不是個事。本王即將遠征南州,實無精力料理此桉,不如便由劍姬牽頭追

    查張宗主一桉,為期一個月,不知劍姬意下如何?」

    林子軒與秦雨寧,均不由聽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