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書迷正在閱讀:【女帝/NP】無憂宮事、環(huán)保帽(秋蘭車)、不見樓蘭終不回、燈下黑、一個BB戀的坑、惡魔的呼喚、我包養(yǎng)過的小狼狗回國了(雙性)、我在P站嗑CP、【架空】惡女重生之傾城無雙、做你的母狗(BDSM)
商知瑜獨自坐在黑暗的居室中,目光晦暗不明。之前被他自己劃傷的手臂不僅頃刻間就不再流血,甚至恢復得連個傷痕都幾乎要看不到了。更不可思議的是在他心念一動后,留下的血液甚至能凝固成球狀物,那粒血珠子靈活地蹦跳幾下后,便直接打穿了沙發(fā)前的玻璃桌面,之后還自動彈回他的手邊,蹭了蹭他的指尖,像是在邀寵賣乖一般。 他的表情凝固了片刻,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指尖的動作都有些發(fā)澀,最后還是隨手將紅色的圓珠子摁進了耳洞中,成為了紅色的耳釘。血珠子也很乖巧,伸縮幾下找到最貼合的位置后,便靜止了,如同一顆渾然天成的血鉆一般閃著幽幽微光。商知瑜摸了摸手上只剩下白痕的傷口,也摸了摸耳上小巧的“耳墜”,對他覺醒的所謂異能心中有了個大概的推測。 隨手一揮,被打碎的玻璃桌子很快便重新還原,光潔如新。手在玻璃表面輕輕一抹,那桌子便隨著他的指尖動了動,但很快便不再動彈。按照他的試驗,他現(xiàn)在的異能就是有限度地賦予活性,表現(xiàn)為能對任意事物在分子層面賦予活性并cao縱分子運動軌跡。他能感到這種能力還在提升中,也許不久之后,他就能在原子層面改變物質(zhì)構(gòu)造了。 若真到了那種程度,創(chuàng)生萬物也不過是揮手之間的事,他將成為近乎全能的真神。神的位階也是那位分身先生跟他科普的,他現(xiàn)在知道自己此前朝夕相處的就是一位處于偽神位階的域外邪神,據(jù)分身先生的說法,那位想將自己一手送上庫亞一族的真神位階,再通過屠殺庫亞一族削弱他的神力,進而剝離他的神格反哺自身的成神之路。 真是很奇怪,異種或者說庫亞一族什么的,還在他的認知范圍內(nèi),但成神什么的,自己是神子什么的,未免太過遙遠而荒誕了。但他在分身先生的點撥再加自己的明悟下,也確實真真切切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竟已經(jīng)有了超凡脫俗的可怕能力,夸張點說,揮手間甚至可以隔空cao物,移山填海,神話中的撒豆成兵在他具有活化異能后已然輕而易舉。 那位頂著宮惟臉孔的分身先生似乎也不知道他的具體能力是什么,能力上限在哪里,只是告訴他會有特殊能力的存在,讓他好好感受和嘗試挖掘,認為那可能是他們翻盤的關(guān)鍵。按照他們的說法,復活后的宮惟雖然已經(jīng)是半神位階,但是跟那位獵殺者差距還是很大,估計撐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只是趁機來告訴他真相,讓他防備那位獵殺者甚至伺機反殺。 現(xiàn)在他們已離開了,商知瑜一個人留在了這里。有一件事他沒有告訴兩人——在此前發(fā)生親密關(guān)系后,他與那位有過深度的體液交換。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具有活化異能后,他能感知到那些滲入了對方身體里原屬于他的存在部分。如果他愿意,他現(xiàn)在就可以讓那些細胞在分子層面發(fā)動攻擊,雖說憑此要徹底殺掉一個偽神也許很難,但弄壞對方那個經(jīng)過神力改造的身體,讓祂因為沒有合適的軀殼只能被逼離開藍星,還是可能的。 如果那位分身先生沒說謊,那名為希爾克斯的邪神之前無論如何都要文嘉奕自愿獻祭身體才能降臨藍星,大約就是因為世界法則的束縛吧,類似若無本世界原生的憑依,無法真身降臨之類的,而且還不能強迫文嘉奕交易,否則契約也無法成立。按照這個邏輯推理下去,失去了那具軀殼,邪神無法繼續(xù)在藍星待下去的話,他們便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差可以進一步增強實力,做其他謀劃。 但是商知瑜現(xiàn)下卻沒有動手摧毀那位域外來客的身體,他甚至沒有告訴他們,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有這種能力。真奇怪。他理智上知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在戳穿真相后,此前“宮惟”和“文嘉奕”表現(xiàn)的所有違和都有了完美的解釋。那個跟他度過了不少快樂時光,甚至跟他在床上反復糾纏的并不是此前的小粉絲,而是頂著小粉絲皮囊的域外邪神,而且邪神居心叵測地騙了自己這位庫亞神子,還所圖甚大——這一切聽起來合乎邏輯,但細想又荒誕至極。 商知瑜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怪人,甚至可能是個瘋子。相比自己脫離邪神魔爪,成為庫亞一族的真神什么的,邪神想要的未來難道不是更符合人族利益嗎?拿掉他的神格,干掉這些入侵的異種,邪神能完成任務晉身真神,而藍星人族也可以從這場災難中解脫,重整河山,好好地繁衍生息。這樣不好嗎?他為什么要成神?還要成為異種的神? 這種想法確實很對不起文嘉奕,但既然他有這種異能,那么再幫文嘉奕活化甚至制造一個身體應該也不是難事,雖然現(xiàn)在他還不能做到——除了自己的細胞外,他現(xiàn)在賦予其他物體的活性很快便會消散,cao縱也還不能完全隨心所欲。但他有預感,很快,按照他們的說法,在他生命層次完成進化后他便可以做到了,那時他便會為文嘉奕重造身軀——如果那個完成進化后的人還是他的話。 也不知那位邪神會以什么方式來剝離他的神格和力量。如果成神后的自己還有自我意識,不知是否能cao縱這身體選擇不反抗呢?待一切結(jié)束后,也不知他是不是還有可能只是失去這一切變回普通人,或者看在這多日相處的情分上,即使他因為神子的身份要非死不可,也可以死得痛快些,體面些?他一直覺得痛快死或者痛快活才是最好的,如果讓他非要做異種們勞什子的神,那不就否認了自己過往所有信念么? 更可怕的是,萬一成神后的他會失去現(xiàn)在作為人類的自我意識的話,那就是還有可能會以神之手將藍星的人類都獻祭為庫亞一族的養(yǎng)分,那他怎么面對曾經(jīng)的自己?以他現(xiàn)在有限的見識和能力,他無法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也無法憑自身力量打斷這個“成神”的過程,連傷害這個好像已經(jīng)殺不死的身體去規(guī)避上述風險都做不到,那位邪神如果能幫他做到,似乎也沒什么不好。 雖然他的父母已經(jīng)不在了,但是他還是有其他親朋好友的——他們有些已經(jīng)被異種取代了,但有些還在庇護基地掙扎求存。如果自己可以為他們做一點事,讓他們活得更好,那為什么不呢?他很感激宮惟和文嘉奕一次次把他從死亡邊緣拉回來,但他還是想說,生死對他而言真的不是那么重要。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生命可能很短暫,他努力在舞臺上發(fā)熱發(fā)光,也不單純是為了得到更多人的喜歡,讓更多人在他離開后還會記得他,他只是想做些事情來證明自己來過,愛過,留下過活著的痕跡,試圖證明過自己的價值,不讓生命因為短暫而無意義,也不因庸常而失卻生趣。 人類在宇宙中也許比星塵還渺小,其誕生也不過是無數(shù)小概率事件疊加的結(jié)果,在宇宙史的浩瀚長河中,其存在和消失可能都不值一提,所謂活著的“意義”,可能也只是人類強加給自身和世界,用來對抗終極虛無,讓自己有限的生命顯得不那么平庸匱乏的東西,甚至所有的美好,崇高和偉大,也可能都只是存在于人類的自我幻想里。但他還是一直很珍視自己活著的“意義”。 宮惟也許不能理解,他為什么一直對自己的小粉絲那么在意。相比能抱著他,親吻他,實質(zhì)介入他生活的宮惟,那些其實沒多少機會近距離接觸他的粉絲給予的愛對他而言其實更珍貴——那種喜愛是如此的純粹,不拘回報,無關(guān)利益,粉絲們更多是在他身上寄托著對美好的向往,如同欣賞一樹花,愛著一只蝶。 而他則負責痛快地去綻放,努力地飛得更高,讓粉絲們的愛與期望不被辜負、不被錯待,甚至從他身上汲取到正能量,去反哺粉絲們自己的生活,讓他們更快樂更滿足——這是他對自己的要求和期盼,也是他堅持演藝事業(yè)的理由之一。他不會去給自己生造人設,但會負責用心演繹每個角色,花自盛開,清風自來,讓風帶來更多美好的信息,讓春光灑滿天地,朝生暮死間,也為大地貢獻一縷芳魂,一絲養(yǎng)分,如此足以。 在這人世間,山河廣闊,歲月悠長,嫩黃的柳絮在空中翩躚,喜鵲在屋檐間穿梭飛旋,漫天云霞下有裊裊炊煙,漆黑宇宙中死去的星辰,萬年后光芒抵達我們的眼睛,照亮每個普通人如蜉蝣般短暫的一生。人們在時光長河里,在這顆蔚藍星球上,世代繁衍,熙熙攘攘,蓬勃歡喜,而這,便是他的族群,是他愛著的生動人間。 就是現(xiàn)在,他能為其他人,那些給過他支持、喜愛的人做更多,讓現(xiàn)世重歸安穩(wěn),歲月重回靜好,那為什么不呢?他從沒覺得那些眼神空洞幽寂的異種是自己的同胞,也不認可這比起饋贈更像詛咒的神子身份,他對自己的認知就是他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普通人,而異種乃至新人類的存在就是會擠壓千千萬萬普通人的生存空間,而他現(xiàn)在只要犧牲一下,就能讓自己的同胞活得更好,犧牲的還是他根本不在意的這些什么神格、異能,有何不可? 他不敢說他愛過宮惟,也不敢肯定自己有沒有愛過文嘉奕,但是他很清楚他很愛這個世界,愛他那些可愛的粉絲,愛這個世界上所有鮮活的生命,愛它們的美好,愛它們的純粹,愛它們在有限中創(chuàng)生的永恒。如果沒有任何可以熱愛的東西或者沒有了熱愛這份感情,漫長的生命又有什么意義?相反,有了這份熱愛,即使他要因此離開所愛的世界,亦是縱有遺憾,并無后悔。 這樣可能確實辜負了宮惟和文嘉奕為他所做的一切。按照那位分身先生的說法,如果不是宮惟和文嘉奕一次次的介入,打斷甚至打亂了神子的進化之路,他應該在最初吞噬皇后力量的時候,就要被慢慢蘇醒的庫亞一族神子意識所取代,不會再保留身為人族的記憶和感情。而神子則會用特殊的方式帶領庫亞一族掙脫生命維度的桎梏,實現(xiàn)集體的躍升。 他很感謝他們,感謝他們?yōu)榱肆糇∽约盒悦妥晕乙庾R所做的所有努力。但如果他繼續(xù)活著就依然會走上成為庫亞一族真神之路,如果成為那個勞什子真神才是他能活下去的唯一選擇,而那個真神的使命和存在就是為了庇護庫亞一族,讓藍星人族都作為養(yǎng)分,供給庫亞一族去提升生命維度的話,那這樣的活法不要也罷。 他無法接受作為人類存在的商知瑜被抹殺,無法接受那些他愛著,也愛著或者愛過他的人都會經(jīng)他的手,變成異族的養(yǎng)分。雖然分身先生和文嘉奕都在說,現(xiàn)在的情況很復雜,哪怕成神后,他也未必不能保持自我意識,包括宮惟也在為此想辦法,但他能聽出這些話里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宮惟和文嘉奕可能只是想他活著,但他想要的并不只是活著。 分身先生說他可能本來就不是人類。他想的卻是,即使他原初身份真是那什么異種神子,但對他而言,他從不會被這個非他選擇的身份所定義,他就是他,商知瑜,一個人類,一個曾經(jīng)的職業(yè)是演員,擁有千萬粉絲的人類,被來自父母、朋友、粉絲的愛所包圍的人類——哪怕父母已逝,親朋四散,絕大多數(shù)粉絲大概也已經(jīng)爬墻或者不再追星,也不會改變他的初心。 所以,挺好的,他什么都不打算做。哪怕是邪神,祂的目標與自己所求并無本質(zhì)沖突,那有什么關(guān)系呢?既然他沒有把握之后的自己會不會被神子的意識所取代,且他自己又無法掌控這一切提前去規(guī)避風險,那么由邪神來阻斷風險也挺好的。他不想去賭自己與神子意識博弈的結(jié)果——不想拿自己乃至整個人族的未來去賭。他從來不是一個懦弱的人,但更不是一個能隨便慷他人之慨的人。 他只希望剩下的人都能活得好好的,他希望自己不要成為無心無感,不再像自己的異族的神,不希望這個異族的神一揮手,便葬送所有人族的前程去做異族的養(yǎng)分,他希望所有愛他的,他愛的人和他眷戀的這個煙火人間,都不要因為他遭受什么不好的事情。這樣便夠了。其他的,包括他自己的性命,相比起來都沒有那么重要。 他不知道現(xiàn)在的宮惟是怎么想的,但他不傻,能看出另外兩人的目的。那位分身先生大約是想借他們的手重創(chuàng)偽神,從而借機脫離對方掌控,茍在這里好好發(fā)育;文嘉奕大約是想自己活著,怕偽神會干掉自己,至于真神位階啊異種與人族存亡之戰(zhàn)啊,大概都不在對方的考慮范圍內(nèi)。 無聲嘆一口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利益和目的,故都有自己的思慮、訴求和行為動機,這種事本來就無所謂對錯??v使兩個人相愛相知,不代表這種分歧就會不復存在。何況,一時相愛容易,靈魂相知何難?像當初他能理解宮惟的決策但無法認可一樣,今天他同樣無法完全同意文嘉奕的想法,但這次他已經(jīng)不想再爭論了。 也許宮惟說得對,最自私的人便是他,他太堅持自己的想法了,好像都沒有從身邊人的角度好好考慮過。他們?yōu)榱怂磺还掠氯ズ蕾€,他卻不信自己會贏,寧愿選擇不上賭桌。也許,是他不夠勇敢,但他確實無法說服自己用全人類的未來去做他的賭注。他一直堅持,人活著,是要有原則的,也是必須對這個世界負有責任的。 所以他會按照自己的心意安排生活,會全力以赴做到無悔付出,他努力活得痛快而灑脫,但他的一切,包括生命,對比他所珍視的一切,實在微不足道。他從心里為辜負了宮惟和文嘉奕的籌謀感到抱歉,但他還是會堅持他的原則和判斷。沒有一個人是圣人,沒人能做到面面俱到地客觀、理性和絕對的正直、公平,他只求不違本心地活著或者不抱痛悔地死去,不求得到所有人的理解和認同。 慢慢推開門進來的“文嘉奕”,不,希爾克斯似乎毫不意外他就這樣坐在黑暗里,既沒有開燈,也沒有像往常那樣迎上來寒暄?!拔募无取钡拇虬绺鲩T前一樣,手里還提著一些東西,如果不是知道他們的計劃,商知瑜絕不會看出對方曾遭遇了一場對壘最強異種的狙擊戰(zhàn)。“小魚今天沒出門嗎?我剛用工分換了些菜,今天我來做飯?” 商知瑜無聲地笑了笑,他應該若無其事地應下好麻痹對方的。但他雖然職業(yè)是演員,但骨子里并不是一個能藏得住事情的人,也不喜歡對人虛以委蛇,故直接說:“不急,反正我們不進食也無所謂啊……我想跟你聊聊……”說罷態(tài)度輕松地拍了拍自己坐著的沙發(fā),在希爾克斯打開客廳的頂燈后,看到的便是商知瑜平靜而友好的笑容。 挑了挑眉,他自顧自去廚房放好手上的菜后才施施然走過來,也沒有坐下,直接蹲在了坐在沙發(fā)上的商知瑜面前,牽起了對方放在膝蓋上的手,把俊秀的臉湊了上去親昵地蹭了蹭,才開口道:“讓我猜猜,你知道了對不對?沒關(guān)系,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希爾克斯.克薩雷爾,來自索米斯大陸的八級巫師,也是巫師世界派駐你們藍星的文明監(jiān)察者。近期任務是獵殺掉入侵的庫亞一族,保證人族文明火種延續(xù)不斷?!?/br> 泛著紅芒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男人不動如山的神色,他繼續(xù)露出柔軟的笑容溫和道:“長期目標則是努力成為九級巫師,也就是類似你們神話里的真神,去探索這個宇宙的奧秘……按照人族的說法,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呢,是不是很酷……”看到商知瑜無意識露出一個笑容,青年似受鼓舞般又繼續(xù)道:“當然,最近長期目標又多了一個,希望能跟小魚你長長久久在一起,嗯,按照藍星的說法,做一對神仙眷侶……” 商知瑜眼睛閃了閃,沒有回應那像是在告白一樣的癡纏話語,只主動用拇指蹭了蹭對方的下頜,輕聲道:“宮惟他還好嗎?”希爾克斯覆著男人的手在自己臉上貼得更緊一些后才回答:“死不了哦,王的異能就是不死,雖然也不是完全沒辦法破解,但我猜如果我真的弄死了他,小魚你會不高興,而且是那種再怎么哭求都不會原諒我的不高興呢。所以我只是,讓他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不能再妨礙我去買菜罷了?!?/br> 言罷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撩起了衣服下擺,露出了腹部不再流血,但已經(jīng)有些外翻的猙獰傷口:“宮惟現(xiàn)在還是挺厲害的,我原來也不知道皇后基因帶來的異能是什么,沒想到會是能活化自身組織并實施控制,我們交手的時候他故意受不少傷也留了不少血,后面我對上他那些近乎不死不滅的血人軍團,就像與千百個他本人戰(zhàn)斗一樣,還是相當棘手的……” 像是怕商知瑜不信,為了增強自身說服力他還齜牙咧嘴地說:“我啊,在索米斯大陸上已經(jīng)有一百多年沒受過傷了,那小子真的挺厲害的,主要還是仗著我不想殺他,所以靠著堆人把我欺負得挺慘的……我之前也不知道他還會有那什么詭異的盜取異能,使得實際交戰(zhàn)前力量便被他削弱了不少,真的是吃了大虧了……“ 委屈地撅了下嘴,希爾克斯接著又像個盡職盡責的戰(zhàn)地記者一樣,繼續(xù)繪聲繪色地播報道:”在他本來戰(zhàn)力就不弱的情況下,再加上他那些血人軍團,簡直戰(zhàn)力翻了百倍,再怎么小心,雙拳難敵四手之下,我還是被他近身了,受了傷,挺疼的……你們純?nèi)俗宓能|體真的不耐疼啊,受傷讓我反應都變慢了,法力的加載也受到影響,被打得吐了幾口血……” 漂亮的紅眼睛眼看對方聽得認真,又怕自己賣慘太過導致對方不信,便很快口氣一轉(zhuǎn)道:“不過之前我都是用七環(huán)以下法術(shù)應對,受傷也當作是喂招和鍛煉,倒也無所謂……后來我琢磨太陽快下山了,得去用工分買菜否則都沒有好菜了,便直接用八環(huán)法術(shù)把他那些煩人的血人軍團KO了,順便打斷了他的翅膀和四肢,失了這么多血還斷了這么多骨頭,估計他得有好一陣子才能養(yǎng)回來了……” 眼見對方把將人打成重傷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商知瑜心下一凜——果然是視弱者如螻蟻的邪神。雖然現(xiàn)在跟自己嘻嘻哈哈地耍嘴皮子,心性卻最是殘忍不過,配合那狀似天真的表情,更是讓人心中發(fā)寒。他心下有些難受,對重傷的宮惟也很是擔心,面上卻不顯,只是游移著眼神想著該怎么開口。 誤以為對方被他們對戰(zhàn)細節(jié)吸引的希爾克斯卻眨了眨眼,繼續(xù)眉飛色舞地補充道:“我那個八環(huán)法術(shù)可厲害了,那威勢如同天火驟臨,焚化萬物,地上赤地千里,他那些軍團都被火焰席卷鯨吞,瞬間蒸發(fā),被反噬后他還吐了一大口血,可惜無法再被活化成血人了……雖然我傷了他,但你也不用擔心,他畢竟實現(xiàn)了他的目的了……讓神受了傷也流了血。我們索米斯大陸有句諺語,當神開始流血,便不再是神了?!?/br> 說話間他還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商知瑜定睛一看,那里的皮膚上居然出現(xiàn)了裂紋,再往下,鎖骨上也有同樣的皸裂痕跡。只聽青年繼續(xù)若無其事道:“我本來不想用八環(huán)法術(shù)的,畢竟現(xiàn)在的身體哪怕經(jīng)過我神力的洗煉,根本上還是血rou之軀,實際還是無法承載八環(huán)法術(shù)所需的能量的……但是我也實在沒有辦法了,小魚你會因為我變丑嫌棄我嗎?” 商知瑜在青年嬌嗔又帶著認真的眼神注視下,心下有些亂,腦子一熱,突然風牛馬不相及地說了一句:“希爾克斯,你本來是長什么樣子的?能給我看看嗎?”希爾克斯挑了挑眉,紅寶石般的眼睛瞇了起來,表情若有所思:“我的分身沒跟你把話說全啊……祂果然別有所圖。我本來就跟文嘉奕長得一樣啊?!?/br> 一邊專注觀察商知瑜對這話的反應,他一邊繼續(xù)說:”你可以理解為我就是平行時空中的文嘉奕,雖然我并不是純血的人族,但形象本身差不離。不過我后面也在自己身上做了一些血脈實驗,我自己是覺得形態(tài)變得挺酷啦,不過最近受到你們藍星人族審美熏陶后,我才發(fā)現(xiàn)在你們眼里大約是有點丑陋乃至可怕的,就不給你看了……不過我現(xiàn)在好歹是個八級巫師,隨便變幻形貌問題都不大……” 接著沉吟片刻,他才抬了抬眼,略小聲道:“但是你喜歡這張臉不是嗎?如果小魚喜歡別的樣子,我都可以變出來……”趁著商知瑜怔愣間,他順勢分開對方雙腿,把整個人埋進了對方懷里,手也環(huán)上了對方后腰,聲音悶悶的:“我的分身有沒有告訴你,我真的很不喜歡說謊。所以我對你有興趣,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都是真的。雖然當初想過要對你做不好的事也是真的。” “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么多?”商知瑜想起之前兩人相處的那些堪稱甜蜜的日子,雖然明知是帶著謊言和欺騙的,但他的心也告訴他青年表現(xiàn)出來的心意,兩人之間那些動情的時刻并不是能輕易偽裝出來的……心里有點亂,他下意識按照對方指引撫摸著那人頭頂柔軟的黑發(fā),一時也拿不準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對待這個出乎意料地坦然托出一切的家伙。 “因為在我意識到宮惟的異能是什么之后,我就反應過來?!毕柨怂固痤^,直直看著商知瑜的眼睛,眼內(nèi)都是繾綣的柔情:“你也可以通過自己的活化細胞cao縱我這具身體,包括讓我立即爆體而亡,哦,也許也不算死亡,但失去了這個軀殼的話,位面力量便可以輕易撕碎我,驅(qū)逐我,我大約只能保留一點靈識逃回巫師世界去修養(yǎng)個幾百年了……沒辦法,本體降臨就是這么麻煩……” 說到這里,青年唇色淺淡的薄唇揚起了一個甜美的笑容:“但是你沒有動手……在我猜到他們在聲東擊西,你可能已經(jīng)知道我的身份后也沒有動手。我不敢這么自戀認為你是喜歡我所以舍不得,但總該是有理由的,例如你跟我的利益是一致的——小魚,不管我的分身跟你是怎么說的,我現(xiàn)在不想你成為庫亞們的真神了,我怕你被那見鬼的神子意識所取代……不管文嘉奕和宮惟是怎么想的,我喜歡的,就是眼前這個你,獨一無二的你……” 緊緊盯著商知瑜有些閃躲的表情,希爾克斯的眼底暗了暗,又繼續(xù)說道:“你知道嗎,我很肯定文嘉奕和宮惟都是非常非常希望你成為庫亞一族真神的,因為這樣,已經(jīng)成為異種的宮惟和已經(jīng)脫離了人類生命層次的文嘉奕,便都可以跟你長長久久在一起,他們才不在乎其他那些人族的死活呢。甚至沒認真考慮過你成神后被神子意識取代的可能性——嚴格說是存在某些外力讓他們下意識忽視了這個可能性…… 說到底,無論是他們遇到你,愛上你,為你赴湯蹈火還是現(xiàn)在希望你成為永生不滅的真神,實質(zhì)都是因為被神子力量影響了。高維生命體對低維生命體無形影響力太大了,他們自己根本意識不到,他們都是受神子力量蠱惑變相推著你走向庫亞一族希望你走的道路而已,包括希望你提前扼殺我這個可能阻止這一切的變數(shù)。但就我的推測,若你真的成神了,你大概率就不再是現(xiàn)在這個商知瑜了。真神之下,被作為庫亞一族升維養(yǎng)分的藍星人族,便是我在這里,也可能保不住了?!?/br> 趁著商知瑜神色混亂間,青年抬起頭,柔情的吻落到了男人的額頭和眼皮上,感受到薄薄眼皮下的眼珠子不安地轉(zhuǎn)動著,希爾克斯垂下的眼眸中都是憐惜之意,柔聲道:“只有我,由于生命層次的差異,沒有被那股無形力量所影響,雖然一開始是因為共感了文嘉奕的情緒,而對你有了興趣,但后來我是真真切切地喜歡你,無關(guān)其他,我也絕不會像他們一樣,逼著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無論你想做什么,我都會幫你的……” 他說的跟文嘉奕他們說的不一樣。是希爾克斯在說謊嗎?文嘉奕和宮惟他們的介入,到底是保住了他的人類意識還是最終將引向他作為人類意識的消失?這位域外邪神說的一切值得信賴嗎?商知瑜的思維徹底打了死結(jié)。而希爾克斯看著對方糾結(jié)的神色,嘆了一口氣——謊話說太多之后,怎么讓戀人相信他的真實心意?人類的書籍都沒教祂,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