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粉飾太平的情侶與突擊說客
在小情侶和好了一周后,茍爍希帶著女友參加了一個慈善晚宴。該晚宴只在小圈子內(nèi)舉辦,不是為了給媒體作秀的,所以沒點人脈和財富就無法得到入場券。 邱心禹對此興致闌珊,本以為男友對此也不會感興趣,可茍爍希執(zhí)意要去,還不把理由告訴她,只說到時候就知道了,讓她納悶得很。由于出席就需要搭伴,若她不去,那茍爍希就沒有女伴,所以她最后聳聳肩,答應(yīng)他去了。 她在晚宴的前一天回到B市,晚上到家后,約了父母一起吃飯。 母親溫婉如舊,即便是迎接女兒也打扮得絕頂時髦,笑起來時眼尾的每一個細紋都充滿了韻味,只是說出來的話讓女兒有些尷尬:“什么時候和小爍結(jié)婚?。俊?/br> 父親則隨便套了個棉麻襯衫,上面沾了不知道是什么的黑印,笑嘻嘻地在一旁幫腔:“這都交往了……三四年了吧?你倆多般配啊,穩(wěn)定下來不更好嘛?!?/br> “欸,”邱心禹把菜咽下,率先反駁父親,“一開始你可不是這么說的。當時你還覺得我高攀,勸我不要抱太大希望?!?/br> “確實是高攀嘛,”父親推了推眼鏡,“但都知道希希對你癡心一片,這么多年都沒變過,那考慮結(jié)婚也是可以的。況且又不是皇親國戚,他家還不是B市本地人……” 母親笑罵他一句,打斷道:“說這個干什么。心心,你是怎么想的?” “沒想過?!?/br> “再等幾年?” “到時候再說吧,”邱心禹忽然爆笑,“你們別看茍爍希成熟就忘記他還是大學生的事實?。±吓2荒苄募背阅鄄?,再等等?!?/br> 母親“哎”了一聲,拿筷子敲她的杯沿:“什么老牛,別瞎說。反正你自己主意多,咱倆也就八卦一下。下次讓希希過來吃飯啊,我可是真喜歡那孩子,恨不得天天養(yǎng)在家里才好。” 邱心禹應(yīng)聲。 其實她沒邀請茍爍希,因為之前的風波仍讓她感到有些別扭,她怕被父母看出什么后對她問東問西。至于她對結(jié)婚的看法,她說的都是實話,沒想過,而且她相信茍爍希暫時也不會有這樣的計劃。 仔細想想,她隱約感覺自己不愿意結(jié)婚,或者說,她目前無法接受茍爍希當丈夫。 總覺得會把自己綁定在他身上,被慢慢剝奪自由。不過即便這樣設(shè)想,她也最多感到麻煩,卻沒有害怕或恐懼。 她很好奇自己究竟為什么對他那么有包容心。似乎與外貌關(guān)系不大,畢竟早在他的丑小鴨初中生時期就開始形成現(xiàn)在的相處模式了。如果說是養(yǎng)成,實際上她也沒做什么,頂多是做了家教的本職再加上一些心靈雞湯。她像個瘋狂科學家一樣做了個即興試驗,從沒想要把他培養(yǎng)成某種人,只是按著正確的感覺來。 如果換作其他人也會這樣無條件地愛他嗎? 他身邊愛慕他的女生們?nèi)绻兂闪怂慕巧?,又會怎么做呢?/br> “又在發(fā)呆?!?/br> 她猛地回過神,聽茍爍希無奈地繼續(xù)說道:“就差沒把‘無聊’二字寫在臉上了,別這么明顯啊?!?/br> 于是在慈善晚宴的那天,邱心禹喜提一個新稱呼:阿呆。茍爍希收放自如地在人前叫她“心禹”,人后叫她“阿呆”,偶爾撒嬌又切換成“jiejie”,一冷一熱的像是精神分裂。 邱心禹毫不在意地提著長裙,跟在他身后小聲呼喚:“風間同學,你想喝酒的話隨意,我可以開車回去?!?/br> 茍爍希笑了一下,伸手拍拍她的頭:“你喝吧,我還要找個人談點事?!?/br> “好吧。是我認識的人嗎?” “嗯,”他瞇眼環(huán)繞四周,“尹效齊身邊的人?!?/br> 雖說是小圈子舉行的晚宴,可依舊人數(shù)眾多,其中不乏各種渠道混進來的人。有些人趁茍爍希離開之際前來套話或者搭訕,都被邱心禹拒絕。她只對自助餐點感興趣,這是對她最大的獎勵——盡管在慈善拍賣的時候,茍爍希想給她買個首飾,但被她立刻否決了。要捐款就找好想要幫助的群體精準扶持,要買禮物就光買禮物,二合一就算了。 因為這里年輕人多,晚宴的氣氛逐漸變得火熱。她看到一個女生小團體舉著香檳笑得很大聲,恰好擋住她想吃的芒果雪葩。 “不好意思?!彼齻?cè)身,試圖拿一個甜點。 女生們讓了讓,笑談還在繼續(xù)。奇怪的是,其中一位朝她看了過來,并不斷投來第二眼、第三眼,弄得邱心禹以為是不是自己臉上沾了什么東西。 就在她想離開照鏡子時,那個女生同時撤離小團體,笑眼彎彎地看著她,說:“請問你是茍爍希的女朋友嗎?” 邱心禹沒想到會是這個問話,很友好地回:“我是。你是他的朋友嗎?” “朋友?談不上,”她咯咯笑著,酒精使得她的神態(tài)和語氣隨性至極,“我是他同學,我叫錢升升?!?/br> 邱心禹對這個圈子里的人不算熟,只認識尹效齊的朋友們,所以聽到這個名字壓根沒反應(yīng),但猜得到對方背景肯定不簡單。她也做了個自我介紹,沒想到把錢升升給激動壞了。 “心禹!哈哈,你可不知道你的大名多難查,茍爍希從來不告訴任何人關(guān)于你的事情,卻又每時每刻都在秀恩愛!我們都把你叫做‘江湖傳說’,還質(zhì)疑過他是不是幻想出一個人當擋箭牌呢,因為太受歡迎啦。” 對方看上去傾訴欲很旺盛,于是邱心禹便只拋個問題,鼓勵錢升升繼續(xù)說下去:“欸,這些我倒都不知道。他在學校里是個什么形象?” 錢升升突然捂住嘴巴,然后又捂面頰,“壞了,不會誤會了吧?茍爍希絕對不是隱瞞戀愛關(guān)系,然后到處聊sao的人??!我的意思是,他知道自己周圍女生多,那種喜歡搞破壞的肯定不少,所以不告訴別人你的信息是好事情啦!形象……他的形象?癡情學霸?哈哈哈……應(yīng)該……嗯……好接近但又不好接近,不過人很好就是了,還愿意把筆記借給我看,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發(fā)現(xiàn)香檳空了,便隨手把杯子放下,繼續(xù)說:“說起來我還得懺悔,當年在新生派對上我們玩了真心話大冒險,我那會兒選了大冒險,不知道茍爍希有女朋友,還想著都一個圈子里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對,我當時要選個人親,選了他,然后他拒絕,我們起哄,他就直接說要跟女友打視頻電話,嚇得我趕緊找了別人——”錢升升話音一轉(zhuǎn),趕緊補充,“我也有男朋友了,你別多想啊。我們這幫學姐每年都要勸說那些兩眼發(fā)光的小學妹,‘這個學長名草有主,特別愛女朋友,你們可別輕舉妄動’!” 她邀功似的語氣又把邱心禹逗笑了:“那就謝謝你們啦?!?/br> 錢升升嘻嘻一笑,又嚴肅了點,說:“可別告訴茍爍希我和你說這些了啊,我怕他下學期不借我筆記了。你要說就等我們畢業(yè)了再說唄?” 邱心禹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繼續(xù)跟她聊了一會兒,直到錢升升的小姐妹們把她拉走。短暫的相逢,連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交換,估計也沒什么必要就是了。 錢升升最后的一段話讓她回味了一下:“反正茍爍希那種人,我覺得要降服他不容易,而且還是異地,所以你很厲害!一定不要產(chǎn)生誤會啊,希望你們一直好好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表情依舊坦蕩率真,不像意有所指,大約是恰好影射到了最近的事情。如果錢升升是某人派來的說客,那演技也太好了。 她不想無端揣測,不過錢升升提到的“愛搞破壞的女生”又令她腦補了一些東西。茍爍希被下藥會和這有關(guān)嗎?如果是李佳然做的,目的只是為了和茍爍希上床嗎?總覺得很詭異。 想到這,她又感到膈應(yīng)。 雖然她也和成凜睡了,但她只要想到茍爍希和別的女人zuoai的畫面就覺得難受。這一星期以來,他們沒有再發(fā)生過關(guān)系,大概在他眼中也是一樣的膈應(yīng)吧。他不索求她也不提,有點粉飾太平的意味。 至于成凜…… 她心中升起負罪感。 忘不了那一次性事的體會和遺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