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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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之應(yīng)當(dāng)是能走回來的吧?畢竟漓江距江寧也不算遠。 沈安之那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是該好好磨礪了。 寧蓁想,大不了自己到時候給她道個歉。 她又回了榻上,瞇了一會兒眼。 沈安之不會連這點苦都吃不了罷…… 又是一聲驚雷炸響。 寧蓁猛地坐起,匆匆披了件外衫。 “來人,備車!” 她從自己院里跑出來,過了游廊,正巧碰見了從書房里出來的娘親與jiejie。 柳嵐見她行色匆匆,問道,“蓁兒,這么大的雨,你又準備去哪兒?” “我……今日李jiejie……李jiejie邀我去她府上投壺?!睂庉柚е嵛岬?。 “待雨小些罷,遲會也無妨的?!绷鴯箘竦?。 “何況馬上要用膳了,還是不要火急火燎地趕人家家里去?!?/br> 這下寧蓁瞞不住了。 “我……我把沈安之落外頭了?!?/br> 寧姝神色一凌,“你說什么?” 寧蓁抖了抖身子,“是蘇三娘拾掇我的,我真不是有意的。” 此時小廝過來知會,寧姝一聽車已備好,二話不說,直接就沖了出去。 寧蓁也想跟著,卻被柳嵐攔住了。 “你還是不要幫倒忙了,回去自個面壁思過?!?/br> 柳嵐也急忙離了府,徒留寧蓁立在原地抽噎。 …… 人都散盡了,只有幾只鳥雀在這白茫茫的大地上啄食。 沈安之找了塊石頭,在這茫然地坐了會。 似乎刮起了風(fēng),那雀兒飛起來,立在桶沿,收束了羽翼,低脖喝起了酸梅湯。 沈安之回了神,她站起身,開始往回走去。 一粥一飯當(dāng)思來之不易,雖然這湯無人喝,可贈與了鳥雀,也不算浪費罷? 她胡亂想著,突然感覺有水滴落在自己臉上。 下雨了。 沈安之找了棵樹,在樹蓋下躲著雨。 她墩下身,一手攬著雙膝,一手用樹枝在地上勾畫著。 天色暗沉下來,那灰壓壓的天際一道電弧乍亮,幾息之后,隆隆的雷聲傳來。 她不得不離開了。 沈安之聽聞打雷時,人若站在樹下,會被雷給劈死。 當(dāng)時她還覺得可笑,遭雷劈這種事,定是罪大惡極之人所受,怎么也不可能輪到自己。 可現(xiàn)在她不確定了。 她想到自己從小就被人排斥,到了江寧,寧蓁和小姐們也都厭惡她。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人們都這么說,說不定她也犯了什么罄竹難書之事呢。 可是被雷劈到皮開rou綻,尸首應(yīng)當(dāng)不會好看罷。 頭發(fā)也焦了,肌膚也黑了,或許筋絡(luò)都要暴露出來。 沈安之覺得自己見過這副場景。 是什么呢? 她記起來了,是爹娘的尸首啊。 再如何俊秀,再如何美麗,終究不過一抔黃土。 可憐她沈家?guī)状鷨蝹?,卻要斷在自己手里了。 她還沒有把寶脂齋發(fā)揚光大呢。 雨越來越大,雨線越來越密,沈安之的發(fā)髻糊成一綹,她路都看不清了,只能憑著記憶找尋著方向。 她踩到了一處泥里,拔出來時,鞋襪都點了,隱隱能從骯臟濁臭的泥里看出足上雪白的膚色。 沈安之索性把另一只鞋也丟了,她赤著兩只腳,踉踉蹌蹌地往前走。 她似乎踩到了什么尖銳的東西,腳底被劃破,霎時間涌出了嫣紅的血。 她不想管,可傷口酥酥麻麻的,越來越癢,她只好停下了腳步,檢查起了創(chuàng)口。 皮rou都翻出來,看上去猙獰又嚇人。 沈安之摳了一團泥,給傷口糊上去,她不知道這有沒有用,但至少眼不見為凈。 她的袖里掉出來幾個銅制的小盒子。 原來是她帶來的胭脂。 沈安之把盒蓋打開,用手指抹了一把,涂在自己手臂上。 在這雨里,她坐在這地上,看著不知從哪飛來一只蝴蝶。 它斑斕的翅膀被雨滴打得歪斜,顫顫巍巍地飛過來,停在了她抹了胭脂的手臂上。 真好啊,沈安之,你還沒有被所有人拋棄。 沈安之笑著,淚水從眼眶滑落。 …… 寧姝嫌馬車跑的慢,她把靳繩解下,冒著雨翻身上馬。 官道上不見人,她跑到今日小姐們的聚游地,憑著直覺進了小道。 她邊駕馬前行,邊大聲呼喊著。 沒人回她。 正當(dāng)寧姝快要絕望之時,她看見遠處一道蹲著的粉色身影。 “安之……安之?!?/br> 她呼喚著,走到了沈安之面前。 小小的少女光著腳,足上留著血。 她抬頭怔怔地看著寧姝,忽然笑了出來。 “姝jiejie,你來了。” “我來了,我來了?!睂庢阉饋恚X得她是那么的脆弱,好似隨時會伴著這雨,離她而去似的。 沈安之環(huán)著她的脖頸,小臉埋在她柔軟的胸口,聽著她有力的心跳。 “姝jiejie。” “我在?!?/br> 在這磅礴的大雨里,少女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來。 “你前些日子說的話,還算數(sh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