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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行在年末過生。往年他礙于情面,都會跟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朋友聚會,可今年不一樣,一來是十八歲的重要關卡,二來也是和徐星延互通心意的第一年,他也不奢求什么蜜語甜言了,春夢里有的沒的py總該安排一下吧。 他自從打架事件之后很少住宿舍,一直找這難受那不舒服的借口窩在家里,臨冬了,人懶洋洋的,總也不肯動。生日前夕徐星延沒收家門鑰匙,把人趕回學校住,他扒拉著墻根一步三回頭,最終說服自己:沒準這人在搞什么情趣場景布置,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悶sao悶sao。他歡天喜地回宿舍打游戲去了。 徐星延這陣子空閑很少,白天上課,晚上也不知道在做什么,電話很少打,消息只回一句“在忙”。向晚行以為他在忙期末和課題項目,起初并不放在心上,直到某天泡完圖書館回宿舍的路上,室友不經意問:“你最近怎么不黏對象了?” “???”向晚行迅速喝光牛奶扔掉盒子,把凍僵的手揣進兜里,后知后覺:“他在學習吧,他們學校應該競爭挺激烈的?!?/br> “那你們之前那么有空……”室友往下說著,又意識到這是別人的家務事,不好多言,便擺了擺手,“算了算了。” 首都寒風利得像刀子,裹著霜雪灌進脖子里,口袋里的手指頭一個一個地扳,待數(shù)清楚日子,他如遭雷劈地站在原地不動了——他跟徐星延已經六天沒有見面了!六天!沒有親親抱抱!沒有插插摸摸!清醒一點啊碗碗已經走了六天了! 他當夜躺在宿舍床上輾轉反側,像個被趕出家門睡天橋的受氣包小媳婦,從沒有那么強烈地渴望徐星延的懷抱。失眠到凌晨一點多,他認命地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縮在被窩里瞇著眼睛編輯信息,輸入到一半又放下了,好容易才捱到第二天一早,他解鎖樓下的共享單車,壓著起床氣把轱轆踩得像風火輪,殺回了家。 沒有人應,他懨懨地靠著門板滑坐在地上,耳朵貼著冰涼金屬門聽里面的動靜,企圖挖掘蛛絲馬跡。他沒注意電梯門開了,也沒有聽到腳步聲,直到有人停在身邊了,他才倏然抬起頭來,眼巴巴地看到徐星延正抱著…… 抱著…… 一只……小狗?! 向晚行傻了眼。徐星延一向厭惡臟小孩(向晚行除外),厭惡鬧騰生物(向晚行除外),厭惡沒完沒了地照顧麻煩精(向晚行除外)。向晚行在老家時曾多次拐彎抹角問他可不可以養(yǎng)狗,徐星延停下筆譏誚地斜乜他,反問回去:想睡天橋了? 向晚行那個天馬行空的腦瓜當場發(fā)散出一本豪門恩怨故事,相守多年的糟糠之妻執(zhí)意領流落在外的小兒子認祖歸宗,被霸道家主雙雙趕出門,幾經磨難后成功逆襲,渣攻回頭破鏡重圓,還要抱著他大腿哭喊,家不可一日無碗!寶寶我要讓全世界知道這片狗場被你承包了! ……場面太過混亂,他每每都要在想象里幾番拉扯再狠狠拒絕,如此精神大勝利在面對現(xiàn)實中寡言冷臉的徐星延時,通通被打回原形。 所以對于養(yǎng)狗這件事,向晚行已然無欲無求。 “起來?!?/br> 徐星延好像感冒了,嗓音啞得不成樣子,發(fā)梢掛著霜雪,鏡片覆著薄霧,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英俊而冷情,在向晚行眼里卻極端性感。見來人還傻里傻氣地坐著,他難得煩躁地嘖了聲,一手提著撲騰的小兒子,一手拎著怔愣的大兒子,取鑰匙開門。 房內暖氣融化了冷意,也融掉了向晚行腦袋里結的冰。他看了看好奇地湊在他腳邊聞來聞去的狗子,又看了看正在解大衣扣子的徐星延,驀地福至心靈,猛撲了過去,激動地怪叫:“是生日禮物嗎!是嗎?。俊?/br> “是?!毙煨茄映姓J下來,在身體擠壓的縫隙里艱難地活動手指脫衣服,淡淡道:“我現(xiàn)在心情很差,最好都乖覺點,不然晚上我讓你吃了它?!?/br> “不會的!”向晚行非常自然地接下霸道總裁的獨寵嬌蠻小妻子劇本,回頭朝狗子擠眉弄眼示意它一起過來抱金主大腿,沒臉沒皮道:“我和兒子都很機靈噠!是吧孩子他爸?” 太久沒見了,徐星延滿滿地摟著懷里人,最終還是軟化了態(tài)度,抬手捏了捏他的臉,“不去抱抱它?” “先抱你?!毕蛲硇形鏌崃耸中慕o他暖鼻尖和臉頰,勾下鏡架吻過去,冰濕舌尖纏在一起,化成滿室春水。他感受到徐星延要把他揉進身體里的力度,也回以同等赤誠的擁抱,“你最重要?!?/br> 天寒地凍,心情欠佳,徐星延抱人進臥室白日宣yin,做點暖身暖心的運動挽救低入谷底的多巴胺。向晚行迷亂地熱吻他,在不絕狗叫聲中頓覺老公鎖門的舉動可真他媽深謀遠慮。 他有些心猿意馬,做擴張時軟了好幾次,支棱著耳朵聽小狗撓門,徐星延用空出的手卡住他下頜,居高臨下似笑非笑:“狗有九條命嗎?” 他說完就將手指抽出去,起身準備走人,向晚行馬上撒嬌賣乖,抬腰擺臀把那根和本人一樣慍怒的器官吃下去。 性愛前所未有的粗暴,好像又回到了在老家偷摸嘗禁果的日子,不許他叫出聲,不準他碰前面。手腕按在頭頂上方,對著xue壁脆弱的花心無情撞擊,高亢的尖吟被鎮(zhèn)壓回喉嚨,房間內只回蕩著拍rou聲,和著狗叫,給向晚行一種迷離的倒錯感。 ——他好像是徐星延的小狗啊。 “它以為我在欺負你。”徐星延放開腕子,轉而去握著他的膝蓋骨向兩側折下,幾乎要貼到床面,將他的身體完全打開,“小晚說,是這樣嗎?” 他哪怕是學業(yè)再繁重時也沒有放棄鍛煉,身材自然相當不錯,穿上衣服顯得斯文,光裸時肌rou鼓脹,飽滿有力很是好看。向晚行手指在他凹陷的鎖骨窩流連,沾了些咸澀的汗水,小貓?zhí)蜃λ频奶匠瞿奂t舌尖在指尖勾了勾,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不是的,老公疼我?!?/br> 他被cao得迷了神智,顧不得什么不讓出聲的規(guī)矩,嘴里一片亂七八糟,攀著徐星延的肩yin叫:“老公jiba好大,啊啊、要壞了……不行,嗚,里面……” 徐星延存心叫他不好受,cao射之后也一刻沒停地抽送,像要把柔軟的腸rou鑿爛,手指在xue口周圍巡梭,作勢還要往里擠。向晚行很可憐地哭了,又好似感恩眼前這個帶給他極樂與戰(zhàn)栗的男人,牽起他寬大的手掌按在左胸口,抽抽搭搭地獻好:“哥哥疼我……” “乖?!毙煨茄邮质苡茫辉僬勰ニ?,俯身吻掉他眼角的淚珠子,低聲哄道:“哥哥疼你?!?/br> 狗崽子還沒吃飯,哀怨地扒了一上午門縫,聽著門內妖精打架聲浪時弱時起,疑惑又凄楚地就地趴下了。徐星延少有的放縱,把人錮在床上做了好幾回,臨近中午了才吃飽,眼睫扇動都透著餮足的慵懶。他洗去滿身黏膩后穿戴整齊拉開房門,腿上立馬撲過來一個毛球團子,剛轉晴的臉色又沉了下來,“滾?!?/br> 向晚行懶得動彈,沒有去清理,屁股里還夾著好些體液,稍稍動作就會順著股縫淌出來。他夾著腿不自然地扭了扭,顧不上臉紅,一條胳膊垂在床邊,氣若游絲道:“皇兄,給臣看看龍子……” ……這又是什么劇本。 徐星延今年十八,經過不懈努力艱苦奮斗終于喜提笨蛋愛侶與蠢貨兒子,可喜可賀。 向晚行在長達五秒的思索后毅然決定給狗取名“稻一”,只因他執(zhí)意要說,以后家里智商最低的即是此狗,排名倒數(shù)第一,簡稱倒一,換個可愛點的諧音就是稻一,顏色上看也很名副其實。向晚行簡直是世界第一取名天才! 徐星延正在廚房忙碌,聞言停下剁rou的手,菜刀尖直插進木砧板,冷眼看著趴在地上和狗玩得都快同化了的向晚行,到了也沒狠下心打壓他,抿著唇將莫須有的火氣發(fā)泄在食材上。 稻一是金毛尋回犬,很是友善機敏,位列世界犬種智商排名第四,腦瓜可比八歲兒童,打十個向晚行這種三歲小朋友也不在話下。由此看來倒一名號依然穩(wěn)落在小豬仔頭上,并未易主,且十分難撼動。 徐星延很早之前就聯(lián)系好了正規(guī)犬舍,不過因為這樣那樣的心理原因和現(xiàn)實原因,沒有提前預定狗崽。前陣子刷到繁育人在朋友圈發(fā)的小視頻,有只吃很多總要開小灶的狗崽子被新主人放棄了,徐星延瞧著風卷殘云的小豬刨飯畫面心念一動,借著向晚行生日的契機把它帶了回來。 新狗體檢時他在寵物醫(yī)院看見了待領養(yǎng)的流浪動物,旁邊豎著一塊牌子,上書“領養(yǎng)代替購買,給它們一個家”。徐星延看了看航空箱里猛搖尾巴的小金毛,生平頭一回切實感受到自己作為人的情感缺失。 他不愛任何動物,也并不是出于要給狗一個家才把稻一帶回去;他只是愛向晚行,他想要給向晚行一個家。 為此他特意預留出一周時間來和稻一相處,正是怕最后會因為自己的原因,把它送走,讓向晚行空歡喜一場。好在犬舍在小狗去新家前都嚴格訓導過,也進行了社會化訓練,稻一目前還沒干出什么在家排泄這種會招來殺身之禍的事……徐星延雖然還不很待見它,但好歹能和平相處。目前大人和小孩情緒都很穩(wěn)定。 午餐和狗飯都準備好了,徐星延叫了一遍沒應聲,不得不承襲老法子倒數(shù)三個數(shù),還沒數(shù)完只見一人一狗哧溜過來在飯盆前搖著尾巴坐好。徐星延坐下吃飯,這廂還沒下幾筷子,那邊大豬小豬就已經快吃完了,都咬著碗緣亮著眼睛看他。 向晚行太滿足了,這種帶著孩子氣的快樂充斥了整片名為“家”的空間,甚至輕易撕裂了時空,令徐星延回想起第一次收到向晚行捧出的奶糖時,也是獲得了這樣純粹的快樂。他為了向晚行這顆小糖果淪陷,就這樣搭上了一輩子。 當天下午他和向晚行什么都沒干,就卯書房里泡了壺水果茶約法三章……鋪陳開來大概三百多章,白紙黑字一式兩份,簽了名字之后還逮著稻一摁了爪爪印。 向晚行給稻一擦完爪子之后自己玩起印泥來,還要抓著徐星延拉鉤上吊,最后把染紅的大拇指“啪嗒”一對——一百年,不許變。 “你好好啊?!毕蛲硇信吭谒成险粘M现羧鰦?,對著桌上的電腦跟作業(yè)本眼珠骨碌一轉,把它們搡開了取而代之,掐著嗓子道:“玩玩角色扮演吧徐老師?!?/br> 那雙不老實的腳已經軟軟踩上褲襠了,熟稔地挑逗蟄伏的器官。徐星延揚起嘴角,掌心扣住踝骨摩挲,“去床上?!?/br> 向晚行不可置信地怔愣一瞬,隨即臉頰飛紅,害羞地摸摸鼻尖,已然進入狀態(tài),佯裝正經地抽了抽腳,實則半分力氣也沒用。他忸怩地夾著雙腿欲迎還拒,支吾道:“去、去床上,然后干嘛呀……” “躺好,”徐星延眼眸一暗,手背輕拍他臉側,笑道:“然后做夢?!?/br> 不如做夢,玩情趣不如做夢。 向晚行敢怒不敢言,在嘴里醞釀了半天的“呸”到了也沒啐出去,憤憤然套上帽子手套下去帶稻一下樓撒歡去了。徐星延聽他口齒不清地哼著不著調的曲子,遠遠的不甚分明,襯衣袖口蹭的紅漬倒是新鮮得很,他垂眸看了半晌,認命地嘆氣。 “再見了爸爸今晚我就要遠航……別為我擔心我有快樂和智慧的槳……” 向晚行有個屁的槳,他最多就拿個瓢,在海里絕望撲棱兩下然后帶著狗子徐徐翻船,舉著瓢凄婉哀呼“哥哥救我”。于是他的意中哥踩著七彩祥云披荊斬棘而來,把遠航未半而中道丟人的小豬仔扛上豪華游輪,并發(fā)表重要講話: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以上是向晚行初次遛狗摔跤實錄。 實不實也不知道,斷句到底是“初次遛狗”還是“初次摔跤”也沒有定論,總歸都不會是最后一次。犯傻之路,道阻且長。 “……稻一這個蠢狗怎么這么沒良心!我摔個屁股墩兒它居然以為我在跟它逗樂!這說沒跟哈士奇混過誰信?。渴謾C在哪,我要跟消協(xié)投訴!”向晚行疼得泛淚花,開啟噴天懟地模式,“誰他媽往地上扔的干脆面袋子啊大雪天那么滑!素質教育受過嗎!這種人放電視劇里能活過片頭曲嗎?!” 徐星延把狗鎖進籠子里,回來陰著張臉端起他腳踝細看,越看臉色越差,最后起身拿過羽絨服給他罩上,“去醫(yī)院?!?/br> “不、不用了吧……”向晚行條件反射打腫臉充胖子,畢竟遛狗狗沒事,人摔進醫(yī)院也怪丟臉的,是能讓接診醫(yī)生會心一笑的水平。徐星延向來不理會他的推拒,帶去拍了個片回來確認沒多大事才放下心。 同樣一段路,徐星延就是背人走個來回都不會打出溜滑,向晚行大呼天地不公,呼完了又趴下去親昵地呵氣給他暖耳朵,悄聲說:“徐星延,我想吃干脆面了……” 徐星延養(yǎng)豬有方,向晚行生日時扭傷已經好全了,稻一也稍微聰明了點。兩個人在家里簡簡單單做了桌菜,蛋糕是黑森林蛋糕,櫻桃酒醉人極了。向晚行摟著他傻樂,閉著眼很乖地接吻,不時哼出幾聲嬌黏鼻音,很是享受。 徐星延舌頭細細舔舐他上顎,手掌包著渾圓的屁股揉,內褲箍住的性器蓄勢待發(fā)。箭都在弦上了,向晚行卻抬手猛然推開,“……那個!”他被口水嗆到,咳了好半天才說了句利索的,亢奮不減,“那個信!八歲寫的那個,帶過來了嗎?” 徐星延不答話,重又封住他口唇,吻得人喘不過氣了才起身進書房。向晚行急促地換了幾口氧氣,欣喜又忐忑地跟過去,一進門手里就被塞了本舊書,摸著很有質感。他翻開來,信封就妥帖地夾在書頁中,像枚標本,薄而脆的紙張沉淀了十年光陰。 徐星延不如他那么興致盎然,甚至還走開了,去拆了根新的磨牙棒丟給稻一。向晚行一行一行看下來,費勁辨認那歪七扭八的狗爬字。八歲小孩顯然把這封信當成許愿卡,說什么希望自己可以在十八歲吃很多好吃的;去很多好玩的地方;收集滿滿一柜子手辦;上個說得過去的大學;養(yǎng)一只豬里豬氣的大狗狗。 他扳著手指頭清算,發(fā)現(xiàn)都實現(xiàn)得差不多了,歡天喜地去找徐星延,飛鼠似的撲在他身上,吵著要看他的。他一撒嬌,愛瞎湊熱鬧的稻一也蹭過來“汪嗚”地叫,徐星延實在被鬧得沒辦法,以過肩摔的姿勢把他扯過去摟著堵嘴。 稻一討了個沒趣,去窗邊趴著看雪。大片大片雪花瓣在風中搖曳,房間內陷入安和的靜。向晚行悄悄睜眼,猝不及防對上徐星延深湖似的眼睛,自始至終只盛著他一個人,心臟忽的被掐了一下似的酸軟,又甜蜜得近乎麻痹。 他在臨睡前趴在床頭就著護眼燈看見了徐星延的信,夾在一本英文原裝書里,那一頁正好是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的第116首。向晚行拆開了信封,一片輕如雪花的碎紙片掉了出來,他撿起來,是一張明顯被妥善保存的糖紙,而后他窺見了被掩在雪下十年的心事。 ——「讓向晚行只為我而哭。」 他把臉埋進枕頭,嗅著其上殘余的洗發(fā)液香味,忽然覺得很滿,鼻腔和眼眶,身邊和心里,滿得再裝不下別的任何事物。 放寒假前的期末周里向晚行格外痛苦,嫌棄學校圖書館空氣太差,悶在家里書房還非要拉著徐星延作陪。注意力不集中的多動癥兒童連頭發(fā)絲都覺得好玩,思維無端發(fā)散,喊道:“徐星延,我們買個洗碗機吧!” 徐星延正在修剪指甲,把邊緣都磨圓潤了,漫不經心反問:“洗碗什么?” 向晚行笑嘻嘻地扔下筆,挪步到他跟前,重復道:“機吧。”又纏上他的脖子,“哥哥,這么漂亮的手,是不是應該……” 沒有插進他屁股里,也沒有下單洗碗機。 這不是洗得干不干凈的問題,主要是不能剝奪OCD患者勞動的快樂。向晚行就撐著下巴,很感慨地說真是個省錢持家的愛好。徐星延單腿蹲著給稻一栓狗繩,輕描淡寫地落下重錘:“論文寫完了?” 這也不是寫沒寫完的問題,這是根本寫不完的問題。向晚行像朵蔫吧的喇叭花目送他倆下樓玩,垂頭喪氣,哀嘆連連。大一學生寫不出什么像樣的論文,所以題目設置得并不難,但字數(shù)要求高外加抄襲卡得很嚴,他并不敢頂風作案交個拼貼作品。 不知什么時候他在書桌上趴著睡著了,被抱回臥室也毫無所覺。再醒來時天光大亮,窗外茫茫白雪映著徐星延安靜的睡臉,讓他不知今夕何夕,恍惚間只覺大夢一場,他和徐星延都二十八歲,也還是會在睡夢中緊緊牽著彼此的手。 他起床給稻一放飯,卻發(fā)現(xiàn)桌面多了個文檔,點開一看題目是那個題目,內容是他想破頭也寫不出來的內容。行文間是徐星延式完美邏輯,引經據(jù)典,通暢自然,甚至比本專業(yè)的寫得還要漂亮。 他又點開自己那份夭折的,發(fā)現(xiàn)前幾行有修改痕跡,后來又像是放棄了這種煉石補天的大工程,轉而去開天辟地,只在最底部留下冷靜點評:狗屁不通。 難怪他眼下都青了。向晚行并不羞恥,只覺心疼,去給他烤了吐司煎了雞蛋作早餐,等徐星延洗漱完畢帶著滿身濕氣走過來,他殷切地湊上前將人抱住,“我以后都起來和你晨練好嗎?” 徐星延低低地笑了,似乎并不把這話放在心上,只扣住后腦給他一個綿長深吻。 此后向晚行竟然真的開始早起,在熹微的冬日晨光中與他牽著手散步,兩人一狗踩在平整松軟的新雪,腳印延伸得很長很長;他也偶爾會在跑步機上遛兩圈,但更多時候是趴在一旁觀賞徐星延覆著汗水的肌rou,順便勾引他做點別的晨間運動。 他們給稻一辦好托運手續(xù),一道回老家,見了許多親戚朋友。向爸爸是帶著伴回來的,怕向晚行接受不良,和妻子住在冷清空曠的別墅里。徐星延跑了幾個來回,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最終年夜飯是兩家人一起吃的,尷尬也只有那么一會兒,剩下的全是團圓熱鬧。 春晚還沒有結束,向晚行再三叮囑了不能亂喂稻一后拉著徐星延跑下樓,拿出買好的煙花棒點燃,閃爍的火光在兩人間跳動,映著少年含情的眉眼。待燃盡了,他拿出一顆從零食盤里偷過來的糖,剝了包裝塞進徐星延嘴里,乖巧道:“新年好呀?!?/br> 奶味在口腔nongnong地漫開,甜得人心軟,徐星延彎起嘴角笑了,“新年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