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她寫得潦草又急。對不起。再見了。
女孩兒攏了一下頭發(fā)繼續(xù)收拾行李,眸中的那一抹亮光隱匿在了所有的黑暗之下。 程渝臨出門的時候才說他不會跟著一起下船了,也就不會送她到市中心去,女孩兒頓了頓,背對著他點了點頭。 她開門的時候程渝終于沒忍住,一把摟了她進懷里,手不老實地往她衣服里鉆,說不清楚是想要耍流氓,還是貪戀她身上的溫度和溫暖,軟軟的小手抓住他的大手,兩個人一起按在她柔軟飽滿的胸部上。 “程渝我和你說個事。” “要不然你不要走了,想想冤冤相報,什么時候是個頭呢,我執(zhí)著于給我父母報仇沒有錯,可你有你的無奈,我讓你全部承受這些未免有些太過了,你也是受害者,我們一起下船可以嗎?有什么事情一起面對,這個國家很安全,你給了他們想要的臣服,他們就會保障你的一切,很公平。不要去了,和我走吧,好不好?” 女孩兒軟軟地呢喃一句,窩著頭在他懷里轉(zhuǎn)過來抱他,誘惑著他。 外面走廊里人來人往,程渝清醒了一下。 手從她小小的rufang上收回來,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低低地道:“這事沒你想的那么簡單,你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相信我了嗎?我做的決定一般都有跡可循,從來不是胡亂做的,夭夭,記住我的話,和傅堅好好的,或者,自己好好的。” 我會看著你的。 林夭夭覺得自己盡力了,她用了渾身的解數(shù)留他下來,不成。 他要去。 有時候林夭夭覺得他最終是為了自己,卻貌似又不全是,他到底為了什么一定要去,她要—— 去跟著看看。 - 女孩兒推開了程渝,黑暗里看得見她掉下淚來,落在地板的地毯上,她推開了他來扶的手,打開門走出去,房間恢復(fù)了一片安靜。 安靜的就像程渝剛上船時候的那樣,他認真檢查了這里的所有監(jiān)控設(shè)備,像個東躲西藏的老鼠,他知道自己不被這個國家所容,甚至不被這個世界所容,他本該習慣這種生活了,他卻還是很沒尊嚴地來了,和她告別,然后去做他該做的事。 現(xiàn)在林夭夭也走了。 程渝站在那里,一身落寞。 - 島津今天風特別大,女孩兒頭發(fā)被吹得極亂,她打開靜音的手機,里面一堆的電話和信息,她翻出對話框來找到自己之前給他發(fā)的那條消息,往下看,他答應(yīng)了。 女孩兒點開了一個小小的軟件,黑色的屏幕被一片密密麻麻的東西覆蓋,半晌之后才出現(xiàn)一個小紅點。 她撫摸著那個小紅點,終于露出一抹凄涼的笑,走向機場方向。 - 范玲來接了林夭夭。 “怎么樣啊這個盛典,聽說你們因為天氣原因臨時靠岸嚇死我了,我差點跑去島津找你,沒碰上什么不該碰見的吧?” 女孩兒搖搖頭,說,“沒有。有點暈船。有點累。” “傅堅還是很忙,不過他說他等下就過來找你,大概6點開完會就去你那兒?!?/br> 6點。 女孩兒點點頭,“行啊,剛好一起吃飯?!?/br> 范玲詭異地笑了笑,說:“年輕人,小別勝新婚,今晚我和你姨夫去招待所見個老朋友,不回家,你們倆愿意去我們的那個小別墅里玩玩也行?!?/br> 這是暗示晚上她可以和傅堅在一起。 女孩兒臉紅了,突然傅堅發(fā)來一條消息,她回了一條。 “小堅發(fā)來的?”范玲湊過來看。 女孩兒毫不避諱,給她看了一眼,頓了頓,開口說,“范姨,上回你說傅堅mama要來酈水,她喜歡什么啊,我想買個禮物,但是我不怎么會挑,也不知道喜好,我們年終盛典發(fā)獎金還挺多所以我想……” 她臉上若有似乎的紅暈騙了范玲,范玲笑開來,摟住她說:“好孩子,什么也不用買。不過你想討好你未來婆婆我肯定教你,我那jiejie可喜歡古典的東西……” - 傅堅很急。 這個會,是臨時開的,說是裴致遠那邊下來的命令,要加急開,傅堅心里特別急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能去開了會,大概快到5:55的時候上面的那位領(lǐng)導終于放了話,讓他回去。 傅堅明白,這是范玲已經(jīng)安穩(wěn)地送了林夭夭回家的信號。 他將帽子放在腋下,急急開了車往回走。 手指錯亂地發(fā)一條信息給林夭夭——“等等我?!?/br> 他希望她能等一下。 車停在林夭夭公寓門口。 傅堅鑰匙都來不及拔,直接沖上去,到了那里之后他按捺下了狂拍門的沖動,敲門,沒人開。 他吸氣,不可思議地看著那扇門,喘息了好大一陣。 從門口的地毯下面找到了鑰匙,開門進去。 范玲在樓下守了一陣子。 她凝眸看著那扇窗戶,6點10分的時候開了燈,一會兒還有送菜送快遞的進去里面,不久傳來了炒菜的聲音。 范玲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知道了。夭夭好好的回來了,沒出什么意外,她現(xiàn)在和小堅在家做飯吃呢,”范玲煩躁地說,“哎呀你就是不相信夭夭,她能分得清好賴,一個警察局長,一個犯罪頭子,她選誰她自己沒數(shù)嗎?再怎么說也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三好公民,上回不是夭夭你能立功???” “我不想和你多說,即便夭夭這次真碰上那個人又能怎么地,她一沒跑,二沒受傷,三沒窩藏逃犯,哪一點讓你不滿意了,我就認她當我外甥媳婦,哎,你愛咋咋地……” “說了她在家哪兒也沒去,她還打算給未來婆婆買禮物,你等著喝我外甥喜酒吧你個老不死的!” 范玲給裴致遠嗆了句聲才解氣,掛了電話看看上面,愈發(fā)覺得這女孩子不容易,小堅不嫌棄的話,以后希望他們倆永遠好好的。 范玲囑咐了句,司機很快開車走了。 樓上。 直播的房間??蛷d。廚房。衛(wèi)生間。全部燈都亮著。 傅堅的外套脫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凌亂無序,他脫了鞋踩著襪子在廚房里開著油煙機炒一盤蔬菜,油煙實在是太辣眼睛,他半晌沒忍住關(guān)了火,眼睛澀的很厲害。 房間里空無一人。 他進來的時候林夭夭就已經(jīng)走了。 什么都沒有帶。 行李箱被她打開來凌亂地攤開著,她應(yīng)該只帶走了隨身攜帶重要物品的一個小包,然后地上凌亂擺著給裴致遠和范玲,以及學校同事買的禮物。 客廳茶幾上放著他們一起挑的那個鉆戒。 旁邊一張紙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字,她實在來不及了,寫得潦草又急。 ——“對不起?!?/br> ——“再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