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澄嶼醒過來的時候，渾身已經被清理干凈了。

    還被套上了睡衣，旁邊空無一人，霍玳銘已經起來了。

    他睜眼躺了一會，覺得整個人像被車碾過一樣，手指頭都懶得不想動，渾身還疼，得虧他是個beat，要是個omega，現在應該被送去醫(yī)院了。

    換衣服的時候從鏡子里看見了自己現在的慘樣，嚇了一跳，知道的以為他才做過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剛遭遇了一場慘無人道的綁架。

    眼睛腫著，吻痕從頸側蔓延至衣下，掀開一看，更不得了，胸前兩個紅點成熟的就像個爛莓果，碰一碰都疼，霍玳銘手勁大，易感期不知輕重，在他腰上留下了幾道看上去就很恐怖的握痕，吻痕遍布全身，就連小腿上都有。

    是昨天晚上被人按在床上cao到受不了的時候伸腿去蹬，被握住小腿架在肩上。

    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偏頭的動作牽扯到后頸，方澄嶼痛到齜牙咧嘴，伸手去碰，指尖觸到的是貼好的紗布，應該上過藥了，不過作用不大，還是很疼。

    他聞不到信息素，自然不清楚霍玳銘昨天晚上往他后頸灌入了多少信息素，腫的像個飽滿的小桃子，情色而重欲。

    方澄嶼心里煩悶的厲害，麻著臉換了衣服，找不到高領的衣服，只能隨手拽了件霍玳銘的襯衫，長長寬寬，扣子一路系到最上面一顆才勉強擋住了那些曖昧的痕跡，又抓了條褲子套上。

    他身材比例好，松松垮垮的褲子穿在身上也不顯邋遢，反而有種頹喪的好看，襯衫也沒有扎進去，踩了雙拖鞋就下去。

    本以為霍玳銘已經走了，他走路的動靜不免就帶了幾分起床氣，噔噔作響，像在發(fā)泄，一轉彎看見坐在客廳餐桌旁邊的男人，整個人都是一頓。

    霍玳銘這回倒是人模人樣了，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抬眼看過來冷心冷情的，好像昨天晚上發(fā)瘋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手里拿著一份報紙，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一頓。

    方澄嶼沒察覺到，整個人和霜打的茄子似的一下子蔫了，雖然在心里腹誹，但面上還是不敢表現出來。發(fā)瘋的霍玳銘他敢打敢罵，不發(fā)瘋的就只能老老實實坐在他面前。

    “早。”他小聲打了個招呼。

    霍玳銘抬眼落在他身上，嘴角微不可查地彎了下，不知道在開心什么。

    但很快，稍縱即逝，連方澄嶼都沒有注意到就又放下了。

    “早?！被翮殂懛畔聢蠹?，淡淡頷首，推過來一個小碟，里面是一個已經剝好了殼的雞蛋。

    方澄嶼抿了抿嘴。

    其實他很想告訴霍玳銘，他真的好討厭吃雞蛋。

    總覺得一股怪味，小時候他媽擔心他營養(yǎng)跟不上，一天三個雞蛋的喂，方澄嶼從此就對雞蛋有了陰影。

    成年后，更是能碰就不碰。

    不過他習慣了霍玳銘的獨裁，獨斷專行，說一不二，最開始他還會想著溝通，告訴他不喜歡這樣，不喜歡那樣，雖然大多數都是床上的，反正霍玳銘沒聽就對了，除了敷衍地嗯嗯，事后該怎么還是怎么。

    比如方澄嶼非常不喜歡他按著自己以后入的姿勢叼著他的后頸，讓他覺得自己像一條沒辦法cao控自己身體的狗，渾身上下都是Alpha的味道。

    大概看他半天沒說話，霍玳銘點了點桌面，發(fā)出輕微的聲音詢問他：“不喜歡？”

    “謝謝?！狈匠螏Z干巴巴說，抓過那顆雞蛋往嘴里塞。

    一杯水被遞到他手邊，方澄嶼被噎住，看也沒看就拿過來灌，喝的急了點，還差點嗆到?；翮殂懖恢朗裁磿r候起身，大手一下一下順著他后背拍，沒什么語氣起伏道：“小心點。”

    因為他這個人總是冷著臉，眉頭也會皺著，看起來就有些嚴肅，讓人望而生畏，特別是現在對方澄嶼說，更像是一種斥責。

    好像在奇怪，為什么這么笨，吃個雞蛋會被噎住，喝水也會被嗆到。

    方澄嶼在心里默默地想，等好不容易那股難受勁過去了，才微微撤開身子，水杯在桌上發(fā)出輕微的磕碰聲：“我沒事了。”

    霍玳銘沒說話，但其實因為視角問題方澄嶼沒看見，霍玳銘即將落在他背上的手頓了頓，但很快就若無其事地收回，重新坐回了餐桌。

    他們沉默的吃完了這頓飯，和從前并沒有什么兩樣，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方澄嶼總覺得這次比以往的每次都要沉悶，至少霍玳銘沒有在他吃到一半的時候起身。

    這不太符合工作狂的作風。

    因為每次干完之后，對方都會在第二天八點準時出門去公司，并在晚上六點之后準時回來。

    其實方澄嶼覺得他晚點回來也沒事，因為早點回來就代表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太累了。

    不過霍玳銘好像沒有自知之明。

    方澄嶼磨蹭著吃完了這頓飯，再也沒辦法繼續(xù)耽擱下去，抬眼偷偷去打量霍玳銘，才發(fā)現對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吃完了，正靠在椅背上看他。

    目光很沉，帶著他看不懂的情緒。

    方澄嶼心里咯噔一下，正準備移開目光，就聽見霍玳銘問：“你不給你的草澆水嗎？”

    方澄嶼養(yǎng)了一堆不知道什么奇怪的草，看起來雜亂無章，但是照料的很好，種在花房里，在管家一應照顧的那些嬌養(yǎng)的玫瑰花里也不顯突兀。

    “哦?！彼拖骂^，其實想說那些草沒必要澆水，但覺得有點多余，還是頂著霍玳銘的注視去花房澆水，郁郁蔥蔥的小草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生機勃勃，勉強讓方澄嶼心情好了一點。

    他聽見霍玳銘站在他身后說：“你最近生日要到了，有什么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