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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片段 草稿

    高策疑惑,“慕以歌到底是誰?”

    容止目光縹緲,似在追憶過往,“他是我畢生摯友。也是我最為虧欠之人?!?/br>
    高策疑惑,“哦?好看到各種程度?”

    容止忍俊不禁,“好看到上戰(zhàn)場都要戴面具的那種?!?/br>
    回想起年少?!皯?zhàn)場上黃沙漫天,本太子執(zhí)一把長戟一馬當先一路斬殺來將,直取敵營……那狗賊竟說要和我黎國聯姻,結秦晉之好?!?/br>
    慕以歌氣憤道,“那家伙眼睛白長了,本太子是男人,男人,那里像女人了。氣死本殿了?!?/br>
    容止溫和笑道,“太子殿下消消氣,喝杯茶?!鞭D而道,“其實我看殿下也挺好看的。”

    慕以歌忽的狡黠一笑雀躍道,“那容止嫁我。本殿自然要娶最好看的女……額,人,我看啊天下間只有阿止配的上我。”

    容止道,“與太子殿下的自信比起,我忽然感覺太子殿下的美貌不值一提?!?/br>
    慕以歌道,“連天下人都在說,盛世華容止,歲月慕以歌。阿止,我們天生就是一對的,哪是我自戀啊?!?/br>
    容止道,“容某的名字排在前面,要嫁也應該太子殿下嫁給小人才是。”

    慕以歌道,“后來者居上。而且你想啊,阿止若嫁我,就是我黎國的太子妃了。華帝昏庸好色,萬一哪天把你充入后宮怎么辦。本殿會怒的血洗華國的,倒是阿止就成千古罪人藍顏禍水了?!?/br>
    容止惱羞成怒道,“本公子還要娶妻生子呢。”

    慕以歌笑道,“那說好了,我們娶全天下最好看的姑娘當新娘子,以后要接兒女親家?!?/br>
    乾宮北門外,鐵騎威嚴,劍矛如林。

    夜風凜冽,萬軍陣前,一人高坐紅棕色汗血寶馬上不動如山。微光照在銀鐵鎧甲上泛起冰冷的光芒。夜色中他的輪廓更加冷硬威嚴,臉上冷肅嚴謹,目光堅毅果斷好像石像一樣恒古久遠。他似乎從來只有這一種表情,在士兵在外人面前他也只有這一種表情??墒请S著時間一點點流逝,他面上的冷硬也一寸寸剝落,好像冰雪終會消融,泉水已在嚴冰下不安翻動。

    韓赦目光似乎可以穿透萬重宮墻看到遠處依舊燈火闌珊的重華宮。韓赦知道即使宮中大亂,宮人驚恐四散,只有重華宮一定安詳如初。因為少君喜歡靜,而在少君身邊就永遠不需要亂。少君,明明一個瘦弱的男子,卻有讓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少君,他畢生的信仰。

    韓赦目光依舊望著東南,那里好似他一個經久的夢,恍若隔世,卻蹁躚延綿,那里是他早已刻入心中深入骨髓的誓言。

    少君,我來接你了。

    東門,營帳。

    高策道,“容兒,你怎么斷定乾帝一定會從北門出宮?!?/br>
    容止飲茶輕笑,“直覺。”

    高策道,“你真該是女人,你這第六感往往比女人都靈?!?/br>
    容止已經冷了笑容,而高策還沒有察覺,他正在苦惱另一件事,立后的大事,“你若果是女人多好?!?/br>
    茶杯被容止大力地碰在桌上。

    高策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討好,“我家容兒這么風流倜儻的人怎么能當女人呢?誰敢說我家容兒我定叫他血濺五步之內?!?/br>
    容止斂了怒意,他知道定是左相向他說了為王的守則,讓他為難了。

    高策轉而道,“容兒啊,不公平,老子早想活捉乾帝大快人心了,你怎么將這個揚名立萬的機會給了韓赦?!?/br>
    容止道,“馭人之術才是帝王之道。韓赦之所以歸降又何不是為了這一刻,親自接以歌回來。高策,為帥為將,韓赦皆不輸于你。難得韓赦心性仁善忠誠,否則他也必將成為你一大勁敵?!?/br>
    “但,怕就怕在韓赦重義,只怕乾帝這次也要漏網了?!?/br>
    高策道,“你是韓赦真的喜歡慕以歌?”

    容止點頭,“不然,你以為我是怎么勸降韓赦的?!薄绊n赦忠義,對以歌是不錯選擇?!?/br>
    高策道,“韓赦起碼不好美色,必乾帝那老王八好太多了?!薄爸皇牵f一慕以歌不同意呢?”

    容止笑道,“我自是聽以歌的,我也信韓赦絕不會強迫以歌。畢竟在韓赦心里,以歌是神明一樣的存在啊?!?/br>
    韓赦察覺城中守衛(wèi)忽變,凜眉。這是乾帝的計劃嗎?少頃,宮內喧鬧,哀嚎聲,哭喊聲,奔走逃亡聲不絕于耳。

    是火?韓赦緊緊注視著宮內突如其來的火光,那是重華宮的方向。

    韓赦目不斜視,對身后道,“仔細勘察每一道宮門。不許放走一個宮人。”

    半個時辰后,城門大開,宮人四處逃逸。被守兵圍住。

    韓赦聲音依舊冰冷低沉道,“重華宮的火怎么回事?”

    宮女顫抖著,揣揣道,“重華宮失火,陛下和少君葬身火海了?!?/br>
    韓赦一愣,是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理智告訴他不會,乾帝是寧可戰(zhàn)勝絕不認輸的曠世英豪,少君也是期待了好久才終于可以獲得自由,少君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死去。他不信。

    可是身體卻早一步闖進了喧鬧的人群中,期間撞到了幾個宮人,宮人惶恐看著他。終于韓赦看到一個熟悉的人,猛的拉住她,“輕衣,少君呢?”

    輕衣惶恐抬頭,驚喜,“將軍!”

    韓赦道,“少君在哪兒?”

    輕衣眼淚忽的下落,“少君還在重華宮,與陛下一起?!?/br>
    火勢滔天,房梁也已坍塌。整個華麗的宮殿危危欲墜,仿佛下一秒轟然坍塌成為一座廢墟,而東南角,少君的臥室已經塌陷了

    高策道,“容兒啊,以后這保媒拉纖的事兒我們不做了哈?!?/br>
    時天下七分。乾、華、越、黎、姜、戎荻、南越相互制衡,亂世短暫安穩(wěn)。乾歷一百三十六年秋,皇六子重明繼位。乾歷一百三十七年春,乾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戎荻,探南越,東南而下直取黎國,天下震驚。

    華國,天牢內。

    一位白衣華服公子隨宦官踏入陰暗潮濕的天牢。十八九歲的少年舉止清雅,與此地格格不入。

    細細碎碎的談話聲從經過的牢房傳來。

    “喂,這位是誰?”

    “華國的少年丞相容止你不知道?估計是來接他父親的?!?/br>
    “那怪脾氣老頭還真是右相?”

    ……

    行到最后一間,牢頭打開鎖,自覺退下。

    一個老頭隨意的坐在草堆上,目光一動不動的望著高高的窗。

    容止輕聲喚道,“父親。”

    容老丞相回頭。

    宦官不再管他是否行禮,只想宣了圣旨早早離開這兒,尖細的聲音響起,“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念容相憂國憂民,功在社稷,故而言辭激烈,朕念其年邁,不再追究其大不敬罪。欽此。”

    宦官嘟囔了句晦氣,便先行離開。

    容老丞相情真意切,“黎國怎么樣了?”

    容止嘆息,“父親,黎國亡了?!豹q豫了一下,“太子殿下被俘,押回乾宮,成為乾帝禁臠?!?/br>
    榮老丞相癱坐在地上,老淚縱橫。“唇亡齒寒?。∠乱粋€就輪到我華國了。”

    容止噤聲,“父親,我們回家再談?!?/br>
    相府。

    父子倆就天下局勢已半天。

    容止道,“為今之計,只有華,姜,越,三國聯合抗乾?!?/br>
    容相道,“只怕乾國從中瓦解。沒想到乾國六皇子平日默默無聞,竟有這般手腕雄心?!?/br>
    容止道,“只怕昔日都是假象。乾國能一舉滅了三國,起碼已籌劃十年?!?/br>
    容相道,“天下要亂了。”

    容止道,“我過兩日便籌備去游離姜國和越國?!?/br>
    容相道,“此行多加小心?!?/br>
    仆人道,“公子,我們走哪條路?”

    容止道,“經過乾國那條。”

    乾國國內,繁華依舊。

    藥材鋪。

    容止道,“老板,可有上好的千年人參?!?/br>
    老板抱歉道,“不巧公子,人參前幾天就被宮內收購完了?!?/br>
    容止道,“宮內?”

    一顧客笑道,“老板,這次是賺發(fā)了。”

    老板恭維笑了兩聲,“聽說宮內有位貴人體弱,別說我家,京城別處的珍貴藥材都被采集光了?!?/br>
    那顧客笑道,“那是體弱,我聽說那人是黎國太子,陛下倒真是舍得,各種珍惜藥材拿去吊著命,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雪花銀啊?!?/br>
    老板道,“說來,這人性子也烈得很?!?/br>
    “那可是黎國太子啊,嘖,想當初多么風光的人,可惜了。男寵呀!”

    男寵,禁臠,每個字眼都讓容止心如刀割。

    那個人有多驕傲,他比誰都清楚。

    三個月后,容止回到華國。

    容相問,“怎么樣?”

    容止道,“姜王,越王表面上皆同意共同抵抗乾國,只怕”

    “大驚小怪,不過是田洪,又不是乾帝?!?/br>
    華帝問,“為何來的不是乾帝?”

    郭淮撲哧一笑,“天下誰不知道乾帝喜得一美人,現在估計正春宵帳暖不高朝呢。想來,這黎國太子陛下也見過,長得真是天人之姿啊。與丞相公子有的一比?!?/br>
    華帝下意識看向殿下容止,目露垂涎之色,想了想放棄了,“還是算了,男人哪有美人舒服。”

    郭淮噗呲一聲笑了,“哈哈,陛下,昨日后宮又新進了兩個美人,陛下不去看看?!?/br>
    華帝未聽完,已安耐不住,欲離開。

    容相終于忍不住大怒,“大膽郭淮,欺上瞞下,禍亂朝綱,我今日非要砍了你?!?/br>
    容相在眾人惶恐中,嘩地砍向郭淮右翼。

    郭淮吃痛,大喊道,“來人啊,有刺客。容相謀反!”

    一番鬧騰,容相被侍衛(wèi)制止。

    “大膽容嵊,朕念你年邁,又曾為朕的太傅,對你百般忍讓。你不思悔改,竟殺朕愛卿,意圖謀反。來人,將容嵊壓入天牢,秋后問斬?!?/br>
    容相掙扎大喊,“昏君,你是非不分,我華國江山要亡在你手里了?!?/br>
    叛軍略境,勢如破竹,直搗皇城。

    天牢

    容止勸道,“父親,叛軍已經攻進城,我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容相嘆息一聲,“你走吧,我不走。”“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我無顏面對先皇啊。”

    容止道?!案赣H?!?/br>
    容相追憶往昔,“只怪我瞎眼助宣帝繼位,當初如果我輔佐的是安王改多好。”

    “止兒,你帶少主離開,無論如何保護少主,他日必能重建我華國?!?/br>
    容止磕頭,“是?!?/br>
    容相道,“取我的大刀來。”

    皇宮。

    皇帝惶恐看著郭淮,“愛卿,你……”

    郭淮朝田洪一拜,“下官郭淮拜見田將軍?!?/br>
    田洪凜眉,“你就是郭淮?”

    郭淮俯首,“真是小人?!?/br>
    田洪道,“陛下知你功勞。特封你為留陽侯?!?/br>
    郭淮道,“臣叩謝天恩?!?/br>
    郭淮起身,“知道將軍辛苦,小人特意為將軍準備了兩位佳人?!?/br>
    華帝大驚失色,“郭淮,你竟背叛華國。”

    容止道,“我軍耗費四十萬兵力活捉你,韓將軍可真是價值連城啊。”

    韓赦道,“要殺便殺,廢話那么多做什么?”

    容止笑道,“殺你可比活捉你要簡單的多。不過此等棟梁之才,殺了真是可惜,我猜以歌應也是這么想的?!?/br>
    韓赦冰冷的面容出現裂痕,“你說什么?”

    容止輕笑,“韓將軍世代為乾國英烈。我原想難以收服,不如直接殺了的好??墒锹犅勴n將軍是以歌一手提拔出來的,未經以歌允許,殺他愛將,我怕以歌事后會和我惱呀?!?/br>
    韓赦輕笑,“你少忽悠我,少君不會是你們的人?!?/br>
    容止道,“你忘了以歌是黎人,他曾是高高在上的黎國太子啊。若說恨,比起棄他辱他的國人,他更應該恨那個將他拉下神壇的人吧?!?/br>
    韓赦手指嘎吱作響。

    容止輕笑一聲,“七年前元宵夜,乾國全城出動,搜查的那個人是以歌吧?!薄罢f來也是我初見韓將軍,那時我便奇怪究竟是何人能讓將軍拋下可疑人物,抽身而去一探究竟?!?/br>
    容止繼續(xù)道,“可惜以歌還是沒能逃出去。之后怎樣,我不知道,韓將軍也忘了嗎?以歌怕是后果很嚴重吧?!?/br>
    韓赦的拳頭握的更緊,骨頭的撞擊聲令人打顫。

    他的少君,韓赦目呲欲裂。當他看到房門冷血地關閉的時候。當他看到陛下抱著滿身是血的少君,大喊著“太醫(yī)”時,當他看到氣息微微的少君昏迷不醒時,他只恨自己的弱小。他救不了少君。

    無數味珍惜藥材陸續(xù)不斷的送往重華宮,十幾個太醫(yī)在里面堅守,才勉強從閻王手中搶得了一條命。韓赦無數次路過重華宮,無數次注視著重華宮的方向,卻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他看著陛下青紫的眼眶,疲憊的面容,從早朝剛下來便匆匆趕往了重華宮,直到第二天早上再匆匆去上朝。韓赦目呲欲裂,第一次想不顧上下尊卑,不顧禮儀忠義,想質問那個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你將他害得這樣又裝什么可憐?你就是這么愛他的嗎?你差點害死少君。他想不顧一切的將少君救出宮去,想讓少君像傳聞中一樣縱馬高歌,恣意徜徉??墒撬趿?。他不怕死,這條命本來就是少君的??墒牵滤妮p舉妄動會給少君帶來更大的滅頂的災難。

    對乾帝而言,少君終究和其他人不一樣。少君是陛下一輩子都不會放手的執(zhí)念。

    所以他在訓練場上更努力了。有一天他擁有了權勢地位,他一定會給少君自由??墒?,那個愿望是什么時候改變的呢?是那年冬天,白雪里,紅梅旁,少君望向陛下的背影眼里含笑,一笑傾城。是少君提起,“陛下惜材,有一日你必受大用?!蹦抗庵胁蛔杂X的溫柔。少君是愛上陛下了吧。真好,少君和陛下互相喜歡,真好。這樣少君就不會想著逃跑了吧,就不會弄得遍體鱗傷了吧。只要少君安好,就好。

    乾帝,那個除少君外,第一個讓他敬佩的人。他是當之不愧的王者,無論是文治韜略還是權謀兵法,那個人是他見過的最具帝王風采的人。他是韓家畢生追求誓死效忠的英明的君王。

    所以哪怕有一天他執(zhí)掌了皇城守衛(wèi),卻成了少君離宮的最大阻礙。

    韓赦開口,“我聽聞黎國滅亡時,少君曾多次派人向你求救。華國卻未派一兵一卒。容止,你的話可信嗎?”

    容止默然,嘆了口氣,“我對不住以歌?!?/br>
    韓赦道,“你,六國的百姓都對不住少君?!?/br>
    容止道,“可是以歌從未放棄過離開乾宮,不是嗎?”

    韓赦抬頭,

    容止道,“兩年前秋季,我與以歌明明約好日期,一路南下逃離乾宮。以歌也還玩笑說做不了將軍也能做個謀士,要和我搶飯碗了??墒且愿枳詈筮€是放棄了,我猜不是他的本愿吧?!?/br>
    韓赦沉默不語。

    容止道,“做亡乾的忠義將軍,還是做開國元勛,救出以歌,你自己選?!?/br>
    片刻,韓赦道,“我被捉是少君設計的嗎?”

    容止道,“不是。”“他已經半年沒有和我聯系了。如果不是他情形危及,就是乾帝已經開始懷疑他了。”

    韓赦道,“我可以歸降,你要保證少君安好,不能再利用少君。保證我大乾百姓安穩(wěn)。”

    高策急忙奉茶,“不愧是小容兒啊,快告訴我,你是怎么說服韓赦的?”

    容止輕笑,“每個人都有弱點,只要找到那個地方,自然不攻自破。”

    高策道,“沒有高官俸祿,沒有權勢地位?”

    容止笑道,“你以為別人都像你啊?!?/br>
    高策道,“財富是男人的資本,如果我有一天我被勸降,最起碼也要”黃金萬兩,美女如云之類的,至于為他做事在看心情吧。

    容止冷下了臉,“看來,我真是看瞎了眼,你真不適合做帝王?!?/br>
    高策立馬調笑,“容兒,我錯了。我說笑而已,不要當真。況且,我有容兒一人足矣,天下還有何人入得了我的眼?!?/br>
    容止冷笑,“京都的柳姑娘可是還在等著你呢?!?/br>
    高策道,“那個,我們萍水相逢,她哪能比得上容兒啊。頂多算是一個紅顏知己?!?/br>
    容止扭頭,“找你的紅顏知己去吧?!?/br>
    高策愛極了容止吃醋的模樣,“容兒,我又錯了。從今以后我的知己只是你。容兒啊?!?/br>
    容止面笑皮不笑,“王上抬舉了,我是男人擔待不起。成家立業(yè)才是我的本職。以我的地位,娶個才貌雙全的女子想來也不是什么難事。犯不著跟女子爭風吃醋?!?/br>
    高策一聽這話惱了,“不準你娶妻?!?/br>
    容止輕笑,“王上兒子都有倆了,憑什么管我。還是你也把我當做所有物了。就像乾帝的慕以歌一樣?!?/br>
    高策恍了神,慕以歌,容止永遠的傷痛?!安皇牵覐奈催@么想過你?!?/br>
    容止輕笑,“你怎么想都不重要,等天下安定,還請王上準我卸甲歸田?!?/br>
    高策擁住容止,“反正就是不準,我若為皇,你就是我的后。誰都不準將你我分離。王公大臣不可以,你也不可以?!薄拔也灰龑m六院,不要妃嬪姬妾,我只要你?!?/br>
    容止自然知道他的心意,只是這些日子與他慪氣,看他依舊活的好不自在心中郁悶罷了。

    容止道,“是以歌。韓赦喜歡的人是以歌?!?/br>
    高策詫異?!八阅慵词官M好大功夫也要留他性命。”

    容止道,“難得以歌還有一個真心疼惜他的人。更何況,韓赦在手,以后江山可穩(wěn)了。韓赦是不可多得的將才。”

    南越民風淳樸,雖是亂世,依舊是人群繁盛。天高皇帝遠,更是聚集了一批能人異士。

    遠遠看見前面聚集了一個人群,鑼鼓聲震天,想不注意都難。高策饒有興致拉著容止去觀看。

    “……小公子,你這弄了半天,到底要我們殺誰呀?”赤著膀子的一個漢子問。

    少年約摸十二三歲的模樣,桀驁而任性,“殺了乾帝那老王八?!?/br>
    一語震驚眾人。正比著舉重的七八個漢子紛紛放下手中重物。一個個張大嘴巴?!靶 印皇窃陂_玩笑……”一人結巴說道。

    慕以白目光堅定,“只要誰能殺了乾帝那老王八,我賞他一萬兩黃金,封王。”

    這家伙莫非有病,眾人眼神質疑的打量著。若不是看著他人傻錢多,他們才不會大熱天的陪他玩這游戲。

    “哈哈!乾帝老王八,這稱呼這小孩真有意思?!备卟邔θ葜官澷p道。

    慕以白瞅著容止,“你是華國的丞相容止?”

    容止溫和笑道,“小太子有禮了。真是在下。”

    誰知剛才還興致勃勃如遇知己千杯少的小太子冷了臉,“本太子最討厭華國,尤其是”

    一聲低沉緊張的老年人聲音傳來,“小太子你怎么跑這里來了?!?/br>
    容止見來著,有禮道,“華國容止見過張丞相?!?/br>
    張丞相威嚴看著容止,“公子若是不棄,讓老臣做東招待?!?/br>
    “以歌的事我很抱歉。”

    “華帝昏庸,不怪公子。倒是小太子魯莽,老臣帶他給公子道歉。”

    “無妨。小太子聰穎討喜,所有名師教導,他日也定為一明君?!?/br>
    “如若公子不棄,老臣可否斗膽請公子做小太子的太傅?!?/br>
    “丞相這是何意?”

    “只怕容某同意,小太子也不樂意?!?/br>
    “什么?讓他當我?guī)煾??!”小太子張大嘴巴,不可置信?/br>
    容止溫和笑道,“正是不才區(qū)區(qū)在下?!?/br>
    “你這家伙可真是陰魂不散啊?華國沒了,想賴上我們黎國,真是想得美?!毙√映爸S道,“想做本太子的師傅,你還差的遠呢?”

    容止道,“不知怎樣太子殿下才能同意?”

    小太子趾高氣揚,“嗯,你先殺了乾帝那老王八,我在考慮一下?!?/br>
    容止笑道,“好?!?/br>
    “啊?”太子驚訝。

    容止微笑,“我說好,終有一天聯軍必取乾帝性命?!?/br>
    “哼!還以為你多大本事呢。”

    “太子殿下錯了,乾國強大,只有六國聯合方能與之抗衡。殺乾帝,誰都不可缺少,包括太子殿下你,也會是抗擊乾國不可或缺的助力?!?/br>
    “你這家伙,竟還敢打我黎國的主意。”

    容止心中贊嘆,這小太子還不笨。想來不過是任性點罷了。

    “稚子頑劣,還望公子多擔待?!?/br>
    “無妨。”容止捂了捂被桃子砸的生疼的腦袋?!爸皇侨菽车慕虒Х椒ㄟ€請張丞相見諒?!?/br>
    張丞相不解?!叭珣{公子做主?!?/br>
    而另一邊,茂林深處。

    小太子被五花大綁高高懸掛在樹上。嘴里被抹布堵著不停嗚咽。

    看著張丞相走遠,高策才將嘴里叼的那根草吐出來,從樹枝上跳下來,將小太子嘴里的抹布拿掉。

    小太子氣的不行,“張廂這個老匹夫,等小爺當上了皇帝后,第一個就撤了你的職?!?/br>
    高策饒有興致的問,“你罵罵別人也就算了,怎么還罵上自家的人了?”

    小太子陰沉著小臉道,“他是慕以歌的人,才不是我的?!?/br>
    高策感興趣了,“這慕以歌到底是誰?”

    小太子道,“你不用管?!?/br>
    “呵,”高策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是黎國前太子吧。能文能武,很受百姓愛戴。與容止齊名,天下誰不知道?聽說他長得也還挺好看哈。”

    小太子不知怎的被惹毛了,“滾,你這混蛋快放我下來?!?/br>
    高策調笑地捏住了小太子的下巴,“唔,你們真的是一母同胞嗎?怎么和傳聞中不一樣,還是,你和慕以歌長得不太像。”

    小太子一口狠狠咬住高策的手腕,他此生最討厭的就是人們說他不如慕以歌。

    高策倒吸一口氣,左手往小太子后背上某個位置砍了一下,小太子反彈似的松口張大了嘴。

    高策輕呼著受了傷的手腕,這小狼崽子,咬的可真疼。抬頭看見小太子嘴角留著血跡掛著冷笑,挑釁地看著他。高策失笑,左手胡亂揉了下小太子的頭發(fā),“你這牙口可還真緊。”

    小太子狠狠道,“你再敢揉我的頭發(fā),我就將你另一只手也咬個大窟窿?!?/br>
    高策大笑,揉的更狠了。不得不說這小子還挺對自己口味的。有趣!看來黎國之旅不會無聊了。高策悠閑的不知從哪撿了根草叼在嘴里。嫌小太子鬧騰,又隨手將抹布塞回了他嘴里。

    高策道,“本來要將你放下來的,這就當對你咬我的懲罰了?!?/br>
    “將軍,不好了,丞相被捉了?!?/br>
    “什么?”高策不敢置信。

    匆匆趕往雍城。

    少主哭的一塌糊涂,“都怪我,丞相是為保護我才被抓的?!?/br>
    高策冷冷看著,恨不得上去掐死他。他早就告訴容止,這個人不值得他效命,容止不聽,現在還因為他落入敵手。

    “我去救他?!备卟叩?。

    “將軍不可輕舉妄動!”老臣喚道?!扒瑢m重兵把守,若非有完全之策,別說救不出丞相,連將軍也有性命之憂?!?/br>
    “你說什么?”高策冷了聲,有些慌張,“乾宮?容止怎么會在乾宮?”

    氣氛沉默了片刻,一位老臣斟酌開口,“韓赦迅速將人壓往了乾國,據說是乾帝惜材,欲招降?!?/br>
    高策爆了粗口,“乾帝那老王八是什么東西你們都知道!”

    “你想讓丞相成為第二個慕以歌嗎?”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什么意思?”

    “我們當中你的武功最高,如果連你也失敗了,沒有人再去救丞相?!?/br>
    高策冷靜下來了,如果他死了,容止就真的沒希望了。

    越冀安慰道,“放心吧,以丞相的智慧,定不會有事?!?/br>
    “我好歹也出入過乾宮,乾宮戒備森嚴,當時若非太子殿下,我也不會逃出一命。此時還需從長計議呀,將軍。”

    我一個鄉(xiāng)野痞子都能當的了皇帝,你丞相公子怎么就做不得皇后。天下人想笑就笑去吧,大不了,老子一把火將這皇宮燒了,帶著你騎馬放羊去,這皇帝誰想當就當。

    軍營里,困著幾個俘虜。

    韓赦用劍柄挑起了慕以白的下巴,“你就是黎國的太子?”

    慕以白倔強扭頭冷哼一聲不回答。

    韓赦放下劍,對身后手下道,“將他帶回客房安置。其余的通通押進大牢等候發(fā)落?!?/br>
    慕以白掙扎著被侍衛(wèi)帶走。

    “呵!我們就真不應該跟著起義?!薄叭思冶蛔搅诉€好吃好招待著。”“誰讓人家有一個好哥哥了。呵!慕以歌,堂堂七尺男兒竟然以色侍君,下賤?!?/br>
    一個俘虜不屑道。

    韓赦凜眉,拔出劍,只聽“刷”的一聲,剛才那個說話的俘虜舌頭被割下,“嗚啊”慘叫著。

    韓赦冷漠道,“將這人拉出去喂狗?!?/br>
    眾人喧嘩,一側侍衛(wèi)提醒道,“將軍,這些人都是叛軍的主要頭目?!?/br>
    韓赦不以為意,面上依舊冷靜如深潭,“辱罵少君的人不必活著?!?/br>
    “開門開門,搜查亂黨。”“敢包庇亂黨者連坐……”“兄弟們都查仔細點,不要放過可疑人物?!薄芭e報有賞……”

    不好了,街上全是官兵說是追查亂黨,正挨門挨戶地查呢。

    眾人喧嘩。

    高策對容止道,“我先出去看看?!?/br>
    不一會兒,項策回來,

    高策道,“街上都是官兵,城門也被關閉了,我看這次真是連蒼蠅都飛不去了?!?/br>
    高策道,“有人走漏了消息?”

    容止搖頭,“這次的事有過危險,眾人應該知道。”“具體原因容后再說,現在還是得度過這一關再說?!?/br>
    高策罵了句,“他娘的,十萬官兵都出來了。我看用不了多久就查到這兒了。”

    眾人更慌亂了。

    “我說大爺們,你們換個地兒吧!”老板娘苦口婆心道,“我也不問你們是干什么的了?,F在官兵查的嚴,你們這錢我也不要了。你們令找地方去吧?!?/br>
    “哎,老板娘,請我們住店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啊?!?/br>
    “我說客官啊,這話不能這么說。我們也是做小本生意的,犯不著把命搭上啊!外面的兵爺可說了,收留了亂黨可是要連坐,要誅滅九族的?!崩习迥锫暺?,“我說各位大爺,你就行行好,我一個婦道人家開門做買賣容易嗎我?我男人被抓去當兵了,留下了老人孩子要我養(yǎng)活,我也沒干活啥壞事啊!大爺啊,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是真不敢留你們了?!?/br>
    高策一時無措。

    容止笑道,“這位大姐,你怎么就認定我們是亂黨了?”

    老板娘抬頭。

    容止說,“官兵抓人總要有畫像吧!你看到畫像里的人是我們了嗎?”

    老板娘這才冷靜下來,喃喃道,“這次官兵手里都沒有畫像?!薄÷犃艘粫海邦I隊的手里有一張。離得太遠我沒看清,好像還挺俊俏的?!?/br>
    容止道,“這不就對了?!?/br>
    老板娘狐疑的看向容止。

    高策不高興道,“天下好看的人多了,盯著我家小容兒作甚?”

    老板娘這才回神,笑道,“可能是我多心了。大爺也得體諒體諒我才是呀?!薄罢f實話原本我還懷疑這位公子,現在發(fā)現是我多慮了。如果要抓你們的話怎么也得兩張畫像啊!”老板娘笑的曖昧,“就身邊這位大爺的沖動勁,哈哈……兩位真是般配!般配!”

    高策知道老板娘誤會了,索性一把將容止攬入懷中,“家里人不同意,我們私奔沒見過?。俊?/br>
    老板娘一愣,笑得眼都沒了,“你們繼續(xù)繼續(xù)?!?/br>
    老板娘走很遠后才想起他們屋里還有一群人呢!不管了,只要不是反賊就行。

    “我果然沒聊錯,官兵搜的并不是我們?!比葜沟馈?/br>
    高策問道,“莫非還有另一伙人?”

    容止道,“聽老板娘描述,應該是宮里出了什么事?!?/br>
    高策道,“不會是有人進宮刺殺吧?!?/br>
    容止道,“不管如何我們也應小心行事。聽說出動了全城的守衛(wèi),如果是宮里的侍衛(wèi)還好,如果是交過面的,我們就危險了?!?/br>
    過了不久后,只聽外面有人喧嘩。

    “來來來,就是這兒。我這兒雖住了幾個客人,但小婦人我敢保證絕對不是叛黨……”“我哪兒敢欺騙軍爺呢……”“就快到了……”

    “娘的,”高策爆了句粗口,“這潑婦還真將官兵引來了?!?/br>
    容止一凜神,“來將可認識?”

    項策道,“看著面生?!?/br>
    “軍爺呀,我們就是做小本生意的哪會窩藏什么叛黨啊,你就是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啊?!?/br>
    “把門打開?!眮砣寺曇舻统列酆耦H有威嚴。

    門開了。韓赦冷冷看著屋里眾人。

    老板娘道,“我就說吧,軍爺這沒你們要找的人?!?/br>
    韓赦看著容止,“你們是哪兒的人?”

    容止恭敬道,“小人華陽人士,來這里投親的?!?/br>
    韓赦道,“親人名字籍貫?!?/br>
    容止微楞,復又順和的稽首,“有十幾年沒聯系了,親人已不知去向?!?/br>
    韓赦俯瞰屋中微微顫抖的眾人。“這些是你什么人?”

    容止不慌不忙道,“家仆”

    韓赦冷笑一聲,“舉止氣度倒像是讀書人??!”

    容止道,“小人書香門第,家中也算有錢,父親寬厚,仆人遂懂了些詩書?!?/br>
    韓赦走進門口屹立的男子,仔細打量,“這人看起來可不面善?!?/br>
    高策繃緊的肌rou驀得一松,一聲輕笑,“當過幾年屠夫,戾氣是重了點。”

    韓赦不置可否,仍然小心觀摩著屋里,一絲一縷都看得仔細。

    老板娘冷汗淋漓,惶惶道,“官爺,你這看也看了,要不我去給你倒杯水,你坐下來歇歇?!?/br>
    韓赦不回答,盯著容止道,“華陽有個名人叫容止知不知道?”

    氣氛一瞬呆滯。眾人心中忐忑。

    忽然一侍衛(wèi)沖到韓赦耳邊,“韓校尉,少君找到了。”韓赦始終沒有表情的面上涌現一絲微不可察的激動,“在哪兒?”遲疑了一刻,轉身大步離開。

    帶官兵徹底走遠后,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項策道,“這人不簡單?!?/br>
    容止道,“確實,來日必為大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