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莊詩凌整理好出來時已經(jīng)將近十一點(diǎn)，盧芒早上只隨便吃了幾口此時肚子竟咕咕作響。盧芒尷尬地朝莊詩凌笑了笑。

    “我給你做糖餅吃吧。”莊詩凌笑著去燒了一壺開水，去廚房找面粉。

    “你自己和面嗎？”盧芒好奇地跟在莊詩凌身后，莊詩凌走到這個臺面她就跟到這個臺面，莊詩凌走到那個臺面她有跟到那個臺面，像個小尾巴。

    “嗯，不用發(fā)面很快的，你去坐一會兒，好了我叫你?！?/br>
    莊詩凌一邊說著一邊將開水倒入面粉，用筷子慢慢攪拌成絮狀，用手將絮狀的面粉揉成了一個光滑的面團(tuán)。

    “不燙嗎？”盧芒將下巴抵在莊詩凌肩膀上，從后面抱住她。

    “不燙的?！鼻f詩凌因?yàn)楸R芒的問題小聲地笑了笑，側(cè)過頭對上無辜明亮的大眼睛，好像在說“人家真的不懂嘛”。

    莊詩凌忍不住親了親盧芒的臉頰，接下來是把面團(tuán)分成一個個小劑子，用搟面杖搟開來，再在里面放上白糖一包，壓成餅在平底鍋里一煎就可以了。

    一個個糖餅被涂上一層油經(jīng)過小火慢煎了兩分鐘便可以出鍋了。

    “嘗嘗，小心燙?！鼻f詩凌將第一個糖餅夾進(jìn)盤子里遞給盧芒，糖餅表面被煎出一圈圈金黃色的印子，吃起來柔軟可口，里面的白糖融化成糖漿從被盧芒咬破的小口里溢出來。

    “跟我奶奶做的味道一樣。”

    盧芒看著莊詩凌將最后一個糖餅放到盤子里關(guān)了火，兩人坐在餐桌上聊著下午看什么片子時，盧芒的手機(jī)震動起來，彈出向璟的微信信息。

    “我爸媽過來了，你晚上回來吃飯嗎？”

    “回?！?/br>
    向璟不像盧芒那樣每周回去，所以向爸向媽偶爾會過來看她，還會帶很多好吃的。

    “凌，我下午得回去了，晚上就不能陪你了?！北R芒用手指關(guān)節(jié)艱難地打字回復(fù)了向璟，抬頭對莊詩凌說道。

    “好，我們看一部電影休息一下，你再開車過去吧?！?/br>
    電影還沒播到一半莊詩凌就聽到盧芒的呼吸變得沉重，她前一晚沒怎么睡，電影緩慢悠揚(yáng)的音樂成功催眠她進(jìn)入夢鄉(xiāng)。

    莊詩凌側(cè)身用輕柔的動作給盧芒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盧芒臉上變化著電影閃動投下的光影，莊詩凌也縮進(jìn)被子輕輕摟住盧芒軟綿綿的身子。

    電影已經(jīng)播完很久了，窗簾遮擋下看不清天色，莊詩凌拿過手機(jī)看了看時間，在盧芒身邊輕輕呼喚她。

    “芒，該起床啦，已經(jīng)四點(diǎn)了呢?！?/br>
    盧芒從來沒有睡得這么沉過，可能是因?yàn)樵趷鄣娜松磉吿貏e有安全感，她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但也睡得很好。

    她慢慢睜開眼睛在莊詩凌的嘴上啄了一口，伸了伸懶腰，緩緩下落的手臂圈住了莊詩凌的脖子。

    “對不起，我睡著了。電影后面說了什么？”

    盧芒睡著后莊詩凌的注意力都在盧芒身上，電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看的，真要問她后面的情節(jié)發(fā)展她也說不出來。

    “呃……就是劇情反轉(zhuǎn)了，你才看一點(diǎn)兒我就不劇透了，下次我們可以重新再看一遍?！?/br>
    “一會兒我給你點(diǎn)外賣，記得好好吃飯?！?/br>
    盧芒出門的時候想起今天在村委會聽到的事情，特意叮囑道。

    向璟爸媽住在市區(qū)里，昨天聽說向璟幾個好友都在特意做了許多菜帶過來給她們，到了向璟這跟向璟還有孫一瑤打了招呼，沒見到盧芒便好奇地問道：“芒芒呢？”

    “她去她爺爺家了，晚飯回來吃?！?/br>
    向璟家和盧芒家是世交，父輩都是認(rèn)識的，兩家之間走動往來也比較頻繁。

    孫一瑤的工作本身就帶著點(diǎn)神秘，向璟父母和她聊起幾樁陳年案件，幾人都聽得津津有味。

    那是蕪州二十多年前的一起連環(huán)殺人案，那時的天眼系統(tǒng)還未布置的那么精密，小巷舊樓到處都是監(jiān)控盲區(qū)，警方接到報案是下午五點(diǎn)多，正是大家下班的時間，被害人的鄰居看到被害人家房門開著她便拉開了門把手。

    正說到精彩刺激的時候，向璟家房門被拉開，嚇得屋里的人大叫起來。

    盧芒拿著鑰匙淡定地走進(jìn)來。

    “又再聽孫瑤給你們講那些老案子了？”盧芒一邊換拖鞋一邊說，大家都喜歡聽孫一瑤從前輩那聽到的很懸的老案子，再經(jīng)過她繪聲繪色的描述，有意思極了。

    “哎呀，芒芒從靈南回來啦？飯已經(jīng)在煮了，我去熱熱菜了?！?/br>
    向mama熱情地跟盧芒說道，盧芒一直以來給予向璟很多幫助和關(guān)心，雖然她是借著家遠(yuǎn)住到向璟家來，但其實(shí)是擔(dān)心她才搬過來和她一起住的。

    平日也都是盧芒做飯洗碗，所以向mama特別喜歡盧芒也特別感謝她。

    向璟笑著看一群人熱火朝天的聊著，好像好久沒這么熱鬧了，平時只有她和盧芒兩個人在家，醫(yī)院里沒什么趣事好講的，就自己管自己做事，也不會互相打擾。

    向璟咬著筷子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機(jī)，交警APP彈出兩條車輛違章的消息，因?yàn)楸R芒把車的備用鑰匙給了向璟一把，方便向璟用車，所以車輛也有綁定向璟的駕照。

    在早上快十點(diǎn)的時候，從靈南往市區(qū)方向的高架上，超速百分之二十以上未達(dá)百分之五十。

    向璟抬頭看著一臉笑意地跟孫一瑤還有自己爸媽說話的盧芒陷入沉思，原來她早就從靈南回來了，是莊詩凌要她回去的嗎？

    吃了飯已經(jīng)不早了，盧芒送走了向爸向媽還有孫一瑤后收拾起碗筷來。

    “盧芒，你是不是去了莊詩凌家？”向璟靠著墻壁看著正在洗碗的盧芒問道。

    “被你發(fā)現(xiàn)啦。”盧芒回頭看了看向璟，感覺她的情緒有點(diǎn)不正常，問道，“怎么了？”

    “你開車開這么快不要命了是不是？”向璟聽著盧芒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火氣一下子躥了上來，盧芒在她心里一直是一個守規(guī)則不冒險激進(jìn)的人，開了這么多年的車分?jǐn)?shù)沒有扣過一分，但是為了莊詩凌她竟然可以開這么快的車。

    “我當(dāng)時不是著急嘛。”盧芒撒起嬌來，向璟不輕易發(fā)火，一旦生氣起來那可是不好安撫。

    盧芒知道向璟誤會了，擦干了手上的水轉(zhuǎn)身面對著她向她解釋今天的發(fā)生的事情，向璟的情緒慢慢平緩下來。

    “盧芒，我只是覺得你變得跟從前不一樣了，這樣不知道是好是壞?！?/br>
    向璟不知道如何去描述自己的心情，她害怕盧芒受傷害，即使她看起來內(nèi)心十分強(qiáng)大，但向璟知道她的心也像常人那樣柔軟脆弱。

    “向璟，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初你和孫瑤說的那句話。你說，‘好朋友之間的關(guān)系之所以會決裂就是因?yàn)橐环焦艿锰唷?。?/br>
    向璟垂下眼眸，她的心隱隱作痛，原來當(dāng)初自己說過這么傷人的話。

    “我可不會說這樣的話，向璟，事情都過去這么了，你可以放下了嗎？”

    盧芒看到她緊咬顫抖的嘴唇，鼻翼收縮了一下，但她沒有留下淚水，只是固執(zhí)地陷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

    盧芒嘆了口氣，心疼地上前抱了抱向璟。

    “帶她來見見我們吧。”

    向璟的話一針見血，這是盧芒最不想回應(yīng)的話題，她故意錯開話題。

    “孫瑤這么忙，時間很難約的。冰箱里好像有水果，你想吃什么？”盧芒打開冰箱認(rèn)真挑選，都是向mama帶來的新鮮水果。

    “當(dāng)初我可沒遮遮掩掩的?！毕颦Z的語氣中帶點(diǎn)挑釁。

    “你放心向璟，我就是閉著眼睛也找不到比那個誰更差勁的了?！?/br>
    盧芒拿了兩個蘋果放在水龍頭下清洗，蘋果吃起來比較方便，她今天太累了。

    “死者為大，死者為大?！北R芒提了劉悠悠趕緊低聲說了一句。

    向璟沒好氣地接過她的蘋果啃著朝客廳走去，劉悠悠在結(jié)婚的當(dāng)天因?yàn)樽砭频M(jìn)了浴缸淹死了，現(xiàn)場還是孫一瑤去的。

    聽她的描述說浴缸里漂浮著她的嘔吐物，她穿著婚紗面朝下的浮在浴缸里。

    向璟對她的恨意就這么不上不下的埂在心頭，一想起她疼痛就從心頭開始蔓延到四肢，壓得她喘不過氣。

    盧芒和孫一瑤雖然沒有在她面前表現(xiàn)出來，但心里簡直想放鞭炮慶祝一番。

    但說真的盧芒心里對莊詩凌不愿意承認(rèn)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多少也是在意的，可是能擁有她已經(jīng)是盧芒莫大的幸運(yùn)了，她不想因?yàn)檫@件事讓莊詩凌說出她不想聽到的回答。

    “這種事情本來就見不得光。”

    兩人已經(jīng)很久沒說話了，盧芒突然蹦出這句話。

    “你繼續(xù)自欺欺人吧?！毕颦Z咬了口蘋果，將果核往前一丟，果核劃過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精準(zhǔn)地掉入不遠(yuǎn)處的垃圾桶里。

    “向璟，”盧芒湊近向璟，抽走她手里的書，“你說喜歡同性這件事這么讓人難以接受嗎？”

    向璟盤著腿靠在沙發(fā)上，她想盧芒應(yīng)該是心知肚明的。

    “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北R芒煩惱地皺著眉頭，“你知道嗎？”她看著向璟眼里泛著光芒，“有時候我會覺得這就是老天給我一直沒有將就談戀愛的獎勵和補(bǔ)償?！?/br>
    盧芒一想到那間墨綠色房間里的莊詩凌，她連呼吸都刻意放慢，她甚至不敢深究她對商夏的感情，不敢追問她是否因?yàn)楹妥约涸谝黄鸲鞓贰?/br>
    “我覺得你應(yīng)該開誠布公地跟她談一談。”向璟提議道。

    “那她要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怎么辦？”盧芒心里非常糾結(jié)，如果她是一個男人壓根就不會有這些問題，她懊惱地握拳捶了沙發(fā)一下。

    “你們到底到哪一步了？”

    向璟都被盧芒繞暈了，兩人到底是在沒在一起呢，可又老是見盧芒跑去找她，如果兩人只是朋友關(guān)系，那很難說是不是盧芒一廂情愿了。

    兩人對視著，向璟的眼神從疑惑到震驚到求證，盧芒沒有說話，只見她艱難地小幅度點(diǎn)了點(diǎn)頭，向璟站起身來繞過盧芒拍了拍她的肩回房了。

    “什么意思？”盧芒被向璟的舉動弄得云里霧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