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少爺竟然親自下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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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夜,猶如那天的大火一般漫長,一場大火,一間木屋,四條人命。 他不敢想,不敢回憶,如果那天他沒有堅(jiān)持走平時(shí)不會經(jīng)過的小道,如果那天他沒有非要讓父母親來學(xué)堂接自己,這一切是不是便不會發(fā)生…… 可,這世間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再醒來,方枕濕了一半,迷迷糊糊中感到身下涼涼的,費(fèi)力的睜開眼,看到凌云策正在為自己涂藥。 “少爺…” 一塵羞得整個(gè)身子變得粉紅。 “我弄醒你了嗎?” “我,我自己來就好…” 說著想坐起身子。 “嘶……” 身體要散架了一般,動彈不得。 “躺好?!?/br> 凌云策放下手中的藥膏,為他掖好被角,拭去他掛在眼角的淚珠。 “怎么這么愛哭,再睡會吧。” 說完便要出門。 “少爺要去哪里?” “熬些魚湯,給你補(bǔ)補(bǔ)身子?!?/br> 原來,少爺也會在意自己的……被褥很暖,身上的酸痛好像也輕了一半,但還是因?yàn)榍耙惶斓膭诶郏灰粫阌炙恕?/br> “一塵,一塵…” 何人喚我,一塵睜開雙眼,周遭全是濃霧,看不清眼前人的樣貌。 “一塵…” “何人?” “逃吧…” “什么?” “逃吧一塵…不要越陷越深…這里終究會害了你……” “你是誰?” “不重要…快逃吧……” “為何?” 對方?jīng)]有作答,他站起身,朝著發(fā)出聲音的方向走去,突然踩空,跌入了萬丈深淵。 “??!” 一塵猛地起身,頭有些暈眩,緩過來后,看著周遭的環(huán)境,按著胸口長舒了口氣,擦了下額間的汗,原來是夢。 不知自己又睡了多久,只覺有些餓。 他看到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糕點(diǎn),便扶著腰輕腳走下床榻,拿起一塊放在嘴里,太久沒嚼東西,臉頰一陣酸痛。 “很難吃嗎?我讓他們換一家。” 凌云策剛進(jìn)門就看到一塵捂著臉,表情有些痛苦。 “不,不用,是太久沒嚼東西了?!?/br> “好吃嗎?” “嗯!很好吃?!?/br> “把魚湯喝了?!?/br> 凌云策把魚湯推到他面前。 “那個(gè)…” 一塵不是很想喝,兒時(shí)被魚刺卡過喉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從哪以后便再也沒敢碰過魚。 “我親自熬的?!?/br> “是嗎?” 一塵有些驚訝,膳房里的人更是吃驚,他們眼里從小被慣壞的孩子,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有朝一日竟會親自下廚。 一塵站在桌前,滿懷期待的拿起湯匙,第一口魚湯入口,他險(xiǎn)些以為自己味覺失靈了,忍著吐出來的沖動硬是咽了下去。 “味道如何?” “好…好喝?!?/br> 一塵努力擠出品嘗美味的表情,默默放下了湯匙。 “都喝了?!?/br> “哈?少爺,那個(gè),我飽了?!?/br> 凌云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一塵只好重新拿起湯匙,在心里給自己打氣,干脆一鼓作氣!他端起魚湯,憋著氣一飲而盡。 喝完立馬往嘴里塞了幾塊點(diǎn)心。 凌云策很是滿意,用手擦掉了他嘴角的碎屑。 “還痛嗎?” “嗯?不,不痛了?!?/br> 其實(shí)腰和后面還是很痛的,他現(xiàn)在都不敢坐下。 雖然凌云策有意克制了,只做了一兩成,但對于沒有經(jīng)驗(yàn)的一塵來說,還是無法承受住的。 寅時(shí),一塵突然毫無征兆的暈過去,嚇到了他,在確認(rèn)無事后,他幫一塵清理干凈,看一塵后面受了傷,又為他涂藥。 “收拾一下,隨我出去?!?/br> “去哪兒?” “寄涼寺。” 去那里做什么?但少爺要去的話肯定是有事要處理。一塵沒有再問,往嘴里塞了幾塊糕點(diǎn)后,便回房換衣裳。 一塵看著銅鏡里的自己,脖頸胸前全是吻痕齒印,有些犯難。 好在李管家前幾日怕天冷的快,提前給他做了幾身入冬的衣裳。 一塵拿出一件立領(lǐng)斗篷,剛好擋住那些痕跡。 云策看到他披著斗篷出來。 “不熱嗎?” “咳…可能前幾日的風(fēng)寒沒好清,受不得風(fēng)?!?/br> 他心虛的別過頭,總不能直接說是因?yàn)樯贍斔胚@么穿的吧。 好在凌云策沒繼續(xù)問下去,倆人一前一后上了馬車。 看到他坐的位置上放著柔軟的坐墊,一塵會意過來,心里不禁泛起一陣暖意。 “預(yù)計(jì)傍晚才能到,累了就睡會。” “是。” 許是他的話語太過溫柔,不一會,一塵便有了些許困意。 幾經(jīng)顛簸后,馬車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寄涼寺院門前,一塵揉著眼睛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倚在凌云策的肩頭睡著了。 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剛上馬車便困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如今帷幔外天已經(jīng)黑了,少爺竟然沒有推開自己,少爺一直保持著這個(gè)姿勢到自己醒來嗎…… “這么累嗎?” “?。俊?/br> 一塵收回思緒。 “還…還好?!?/br> 一塵不敢看他。 “走吧?!?/br> “是?!?/br> 一塵連忙跟著他下了馬車,護(hù)院叩了幾下大門上的門環(huán)。 開門的是一個(gè)和凌云策年齡相仿的和尚,院子里還站著幾個(gè)年齡小一些的小和尚,小和尚們看似已等候多時(shí),看到他們后連忙將他們迎了進(jìn)去。 “你們怎么才來呀,我們主持都等你們好久了。” 他們里面最小的小和尚忍不住念叨。 “代我和主持賠個(gè)不是,本該早些出發(fā)的,有些事耽擱了?!?/br> 聽到這,一塵臉紅了一下,這有些事說的莫不是他,難道少爺是為了等他,才來晚的。 “哎呀,其實(shí)也沒事,令父母和我們主持關(guān)系那么好,主持不會在意…哎呦!凈物師兄,你打我做什么?” 小和尚還未說完,便吃了剛剛為他們開門的凈物一記爆栗,揉著頭上的包不滿的撇著嘴。 “那個(gè),您別介意,這孩子向來沒大沒小的,他還不知道…令父母的事。” 凈物觀察著凌云策的臉色,看到他臉上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這才松了口氣。 素來聽說,這凌府小少爺性格陰晴不定,尤其是自凌老爺和凌夫人走后,一句話不中聽,就能將人打個(gè)半死,小師弟剛剛的話,無疑是撞了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