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誤打誤撞(逛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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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布莊算是城里質(zhì)量最優(yōu)、東西最全的一家,普通的布匹、綢緞、成衣都有,花紋顏色也較有新意,雖然抵不上京城,但在孟榮眼里,也算是小有規(guī)模了。他與穆洪的身高相差不大,以往穆洪在家里,都是穿他的衣服,自己身形勻稱、高挑挺拔,回到私塾教書后,衣服都是些青衫、長袍的樣式,穿起來和大越的文人書生一樣,叫人看不出以前還是個舞劍耍槍的將軍,而穆洪,則是典型的武將身型,寬肩窄腰、手臂肌rou與胸肌飽滿,一看就富有力量,再配上古銅色的肌膚,無時無刻都彰顯著年輕的雄性氣息,這樣的人穿他的衣服,雖然也合身,但總有種不相稱之感。 故而孟榮買了些冬日穿的大衣與棉布料子后,又去翻了些手感較好的深色布料,轉(zhuǎn)而詢問起布莊的伙計,能不能做些短打服侍?;镉孅c頭答應(yīng),孟榮便估摸著報上了男人的身量尺寸,腦海中也漸有了男人一身勁裝、身姿英挺,英武又誘人的圖景。 這是比兒時從父親的兵器庫立挑武器時更為快活與滿足的心情。孟榮又選了幾匹好料子,心滿意足的正要結(jié)賬時,余光忽然撇到了一抹紅色。 那顏色在一眾鮮艷布料中,其實并不惹眼,但莫名地,如一顆卵石躍入湖水般,在他心中激起幾層漣漪,他轉(zhuǎn)過身去,走到了那匹紅色綢緞前,是莊重又不失喜氣的大紅色,摸起來細(xì)膩順滑,邊緣還有玄色與暗金交織的紋路,若是用來裁制些平常衣服,就會有突兀與張揚(yáng)之感,倒是很適合做…… 耳邊適時響起了伙計的聲音:“這位客官,您看的正是我家從南方新進(jìn)的綢緞,在那邊是專門置辦婚服用的,方圓幾里的人家,若是遇上婚事嫁娶,想要體面點兒的,都來我們這里選料子呢?!?/br> 婚服、嫁娶…… 孟榮終是掠過了伙計那番話,拎著包好的衣服布料出了店門,可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想,雖然仍比不上穆洪那傻小子的定情信物貴重,可,成親,畢竟是洞房花燭下,拜堂、交杯、共度良宵,總也能讓人安下心來,不再想過去那些糟心事。 他思索著抬起頭來,去尋心中那抹身影,然而本該在原地等他的男人,卻不見了蹤跡。 人呢? 孟榮一驚,連忙四處張望去,半晌后才在離布莊百步遠(yuǎn)的一座小樓前找到男人的背影。 “穆洪!”他急急忙忙走過去,卻在看到那小樓的匾額時放慢了腳步。 什么叫時運(yùn)不濟(jì)、事與愿違,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以前在沙場上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孟大將軍,這回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了。 聽到動靜,穆洪抱著一袋子吃食回過頭,站在“春閣”的牌子下沖他揚(yáng)了揚(yáng)手。 “買完了?” 孟榮硬著頭皮走到人跟前,面上仍維持著淡然,道:“嗯,我們回客棧吧?!?/br> 他說罷,拽了拽穆洪的衣袖,可男人卻沒有動彈。 興許是因為在白天,這青樓開的并未如夜晚時張揚(yáng),一扇小門半開半掩,露出里面的紅紗簾子,間或還有男女們嬉鬧的聲音從門內(nèi)傳來。 穆洪本是沖著樓后一家賣山楂糕的鋪子去的,結(jié)果路過這時,卻被勾住了好奇心,忍不住駐足看了許久,到孟榮趕來時,他雖不識得門臉兒上的字,心里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從樓內(nèi)飄散出些許旖旎的熏香與渾濁的酒氣,多少讓穆洪有些惡寒,可看到明明認(rèn)字的孟先生對這樓視而不見的樣子,穆洪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作弄的欲望來——他其實,很想知道,在私塾里總是一眼一板,嚴(yán)肅的一絲不茍的男人,到青樓里會有什么反應(yīng)。 “我想進(jìn)去看看這里面賣的是什么?!彼b作饒有興趣的樣子,作勢往門里邁了半步。 “穆洪!” 男人果真一把扯住了他,將他往外拖去。 “這是作甚?” 穆洪一挑眉,干脆佇在了原地,他還從未見過孟榮如此倉皇的樣子,這人在自己面前,要么一臉深沉,要么云淡風(fēng)輕,似乎萬事都有把握,也從不給自己展現(xiàn)出脆弱與冒失的一面,雖然給了自己萬般安心,但時間久了……總會有些不平,與抓不住、摸不透的惶然。 他仗著不識字理直氣壯,孟榮則罕見的心虛起來,他既擔(dān)憂穆洪再想起不好的經(jīng)歷,又真的怕人臨時起興,決定去里面逛上一逛,因此遲遲吐不出青樓這兩個字,最后,只好再把穆洪往外扯了一扯,生硬說道: “穆洪,這里是不能去的?!?/br> 穆洪見他面色緊張又凝重,差一點就要笑出聲來,要戲弄他的心思立時就沒了,他憋著笑點頭,道:“那便不去了?!?/br> 只是兩人在門前這番折騰,到底引來了街道上行人的矚目,和門里人的注意。 老鴇模樣的女人搖晃豐腴的身子掀起了門簾,一見眼前站著兩個身量樣貌都卓群的男人,立刻喜上眉梢,面上立刻綻放出了燦爛笑容。 “兩位爺,都到跟前兒了,不進(jìn)來坐會兒?” 說著,仿佛嫌兩只到手的肥鴨會跑了般,她熱絡(luò)的伸出手,將二人統(tǒng)統(tǒng)抓了進(jìn)去。 緊跟著,還未等兩人反應(yīng)過來,幾個半露香肩、披散著秀發(fā)的花魁姑娘,便得了老鴇的眼色,快快湊了過來,將他和孟榮半擠著引導(dǎo)到了樓內(nèi)戲臺前的空位上。 “爺,今兒個我們樓里的頭牌病了,唱不了曲兒了,您看看,我們能不能陪您二位?” 她們似乎認(rèn)準(zhǔn)了兩人是奔著青樓來的,且都屬于年輕才俊、出手闊綽那一類,一個個言語上都殷勤的緊,但好像又覺得穆洪長相兇氣太重,故而身體都不自覺離孟榮更近一些,甚至于,其中一個懷抱琵琶的姑娘,幾乎快要坐到了孟榮腿上,那身上濃艷的香料與胭脂味兒,讓孟榮忍不住直皺眉頭。 “這位客官,我曲兒彈的比唱的好,您要聽聽嗎?”女孩作勢就要往他懷里鉆去。 孟榮當(dāng)然沒有讓人得逞,他迅速的站起身來,沖女孩兒們拱手道:“姑娘們誤會了,我和這位友人,沒有來這里的意思,只是路過罷了?!彼f完,抖了抖衣袖上粘的的脂粉末,就要拉起穆洪走。 可這話說出來,信的人也只有穆洪一個。女人以為他故作清高,周遭其他來尋歡作樂的男人們也存心看戲,跟著起哄來,其中就有人喊: “喲,小秋,別往人身上拱了,這二位說不定不喜歡女人呢,你們把柳兒他們喊過來,說不定人家就留下了呢。” 正說著,眼瞅著幾個肌膚白嫩、面容清秀的男孩兒們就從樓下走了下來,看樣子,正是要往他們這邊來。 穆洪深深一個皺眉,心里萬分別扭起來,他算是明白,何為算計不成,自討苦吃了。 這哪里是在作弄孟榮,分明是在作弄他自己。 終于,在一個柔軟少年眉眼含情的往孟榮身上靠去時,他的忍耐到達(dá)了極限。 穆洪猛然站起身來,不顧幾個女子的“驚呼”與那些根本沒有勁道的阻攔,抓住了孟榮的手,往門前走去。 “誒爺,我們這還沒吹曲兒呢!” “不聽!” “可,我們這兒的小哥兒們也下來了,您看看……” “不看!” 穆洪氣勢洶洶,壓根兒不像來溫柔鄉(xiāng)找歡快的,反倒像是那悍婦來窯子尋夫的,嚇得姑娘少爺們都往后退了一步,再不敢挽留。 “什么呀,那還在門口站那么半天?!?/br> 老鴇不滿的嘟囔了幾句,憤憤地甩了下手里的香巾,在他們身后“嘭”的一下關(guān)上了門。 穆洪拉著孟榮往前走了幾十步,這才漸漸放慢了步調(diào),那股子生氣勁兒,也隨著身后男人關(guān)切的聲音,而慢慢煙消云散。 “穆洪,生氣了?” 孟榮照舊關(guān)心著他的情緒,原本牽著他的手,也改成了十指交握。 穆洪搖了搖頭,本就是他自己故意拿喬,以至于誤打誤撞進(jìn)了窯子,沒有資格生氣,只是,看到男人被那么多人“簇?fù)怼睍r,還是有股說不上的別扭與酸楚,從胸口緩緩溢出。 他默默在心中嘆了口氣,暗罵自己自作自受,轉(zhuǎn)而從裝著米花糖的紙袋里掰出一塊糖來,送到了眉頭還擰在一起的男人嘴里。 “嗯?” 孟榮詫異的張開嘴,實屬感到了意外——這還是兩人在一起后,男人頭一次主動喂東西給他吃。他欣欣然收下這份“安慰”,米花糖的酥脆與香甜驅(qū)散了剛才在青樓里的不快,甜意也隨之一點點滲進(jìn)了心里。 穆洪見他神色柔和起來,心里終于好受許多,晃了晃他的手,低聲道:“回客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