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第六章 學(xué)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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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和兔兔走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黎明。我沒有問下次還有沒有機會,她們也沒有說。 看著兔兔那有些害羞的眼神,我得意地笑了。我想不光是我,就連兔兔和萱萱,也難以忘懷昨夜的瘋狂,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已經(jīng)發(fā)入心中,此生永難忘懷了! 我睡到美娃娃來接班,望著垃圾筒內(nèi)滿滿的衛(wèi)生紙,我有些發(fā)愣。 昨夜的一切似乎是一場夢,狂亂而yin靡,我不知道兔兔穿著警服再見到我時,會是什幺的表情,不過既然她昨天已經(jīng)放開,估計以后面對我也不會感到難堪,而且這只是一種生活方式,不評價對與錯。我突然想到,是不是所有表面上很強勢的女人,內(nèi)心都有一種被征服的渴望? 我偷偷將垃圾丟掉,美娃娃還掩嘴笑著夸我變勤快了,她哪里知道我昨夜的瘋狂,我只是不想讓太多人看到那些罪證。 等小雨與傅容來接班時,我便坐公車回到小雨家,跟老爺子打了聲招呼,倒頭便睡,畢竟昨夜根本沒有睡幾個小時,在公車上都有些撐不住。 中午吃飯的時候,老爺子叫了好幾遍,我都沒有醒,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多,一通電話把我吵醒了。 我拿出手機,見是柳科長打來:“李鋼,那件事,我們已經(jīng)查清楚,屬于犯人之間的糾紛,主要責(zé)任人,監(jiān)獄方面已經(jīng)做出懲罰,你放心吧!但你這小子,有什幺事直接跟我說就行了,何必扯到監(jiān)獄長那里呢?這個結(jié)果,你滿意了嗎?” 我聞言愣了一下,想坐起身卻覺得全身好象散了架,腰更是疼得連動彈一下都困難,只好躺在床上,慢慢說道:“,我沒有向你們監(jiān)獄長匯報,而且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他;第二,結(jié)果并不滿意,我要肇事的犯人當(dāng)著我的面向詩雅道歉,你們的處理要當(dāng)場宣布,不要對我說那些場面話,我不吃這一套!” 柳科長聽我這幺說,口氣也有些強硬:“李鋼,看在劉亦鋒的分上,我不跟你計較,你的要求,我可以幫你協(xié)調(diào),但是你不要以為一個小混混能翻多大的浪,出了事,自有法院來辦你!” 聽柳科長這幺說,我反而冷靜下來,畢竟他是監(jiān)獄的科長,主動打電話跟我這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人講犯人的事,還不是看在劉亦鋒的面子,我又何必給劉亦鋒難堪呢?想到這里,我放低聲音說道:“柳科長,剛才是我不對,對不起,但我的要求并不過分,請你答應(yīng)我,還有我真的沒有報告監(jiān)獄長,您是從哪里聽說的?” 柳科長沒想到我會突然放低姿態(tài),愣了一會兒,才說道:“那就是張小燕那丫頭搞的,她老爸就是監(jiān)獄長?!?/br> 我感到莫名其妙地問道:“張小燕是誰?我不認(rèn)識這個人?!?/br> 柳科長笑道:“還說劉亦鋒是你兄弟,你連他女朋友叫什幺名字都不知道!那天在接待室看到的女警就是她?!?/br> 原來是這樣!以前總聽劉亦鋒說他女朋友管他有多嚴(yán),我們還勸他分了算了,可沒想到她的背景還挺大,老爸竟是監(jiān)獄長! 那天在接待室,我的心思都在詩雅身上,根本沒有看清楚這個女人長什幺模樣,但沒想到她就是劉亦鋒的女朋友。 柳科長說道:“你現(xiàn)在過來吧!我?guī)湍銈儼才牛裉彀咽虑榻鉀Q了,對以后家屬的改造有幫助?!?/br> 我聞言,感激說道:“柳科長,感謝了!周末休息吧?我作東,新世紀(jì)東方,務(wù)必要來?!?/br> 柳科長想推辭,我急忙對他說道:“交個朋友吧!你是老五的同學(xué),本來就是我的朋友,見個面,吃頓飯,不違反紀(jì)律吧?” 柳科長想了想,還是答應(yīng)了。 掛掉電話后,我咬牙忍住全身的酸痛穿好衣服,拖著兩條幾乎變僵硬的腿,匆匆洗漱一下,跟老爺子打了一聲招呼便出了門。 坐上計程車后,我搖頭嘆息著,心想:以后可不能這幺放縱,舒服是舒服,但身體卻受不了,估計這個禮拜,我都不用吃葷了,那兩個妮子把我榨干了。 到了監(jiān)獄,只見柳科長已經(jīng)等在接待室,我進去跟他握手,有了剛才的那通電話,我們的關(guān)系也貼近不少,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一會兒工夫,張小燕和一名女警帶著兩名女犯走進來,我看到詩雅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不由得放下心,看來這兩天,她沒有再吃苦,但一看到她旁邊的女人,我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那女人四十多歲,從外表一看就知道是潑婦。 詩雅走到我面前,微微一笑,道:“鋼子,你又開始犯渾了?!?/br> 我知道詩雅是在怪我把這件事看得太重,但如果我不能徹底解決掉這件事,那她以后在牢里肯定還是要被欺負。 詩雅是個倔脾氣,表面上很服從,你不惹她,她也不會惹你,但她已經(jīng)決定的事,就算你是天皇老子,她也不會給你面子,這種脾氣,在監(jiān)獄不被打壓才怪! 我這幺做,就是要讓里面的人知道,惹了我的女人,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那個剽悍的女人看來經(jīng)常搞這種事,還沒等柳科長講話,就彎下腰對詩雅鞠了一躬,說道:“對不起,3508,我那天不該動手推你,不過我只是推了你一下,其他姐妹動的手不關(guān)我的事,請你原諒我?!?/br> 詩雅還沒有說話,那女人已經(jīng)直起身,對柳科長問道:“好了嗎,領(lǐng)導(dǎo)?我兒子還在那邊等著?!?/br> 柳科長看了看我,詢問我的意見。 我冷冷地看著那個女人,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好象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剛才進門的時候,我看到隔壁的接待室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低著頭坐著,身上還穿著學(xué)生服,看來就是她的兒子。 我冷冷說道:“你兒子在隔壁吧?不錯,挺帥的小伙子。哪個學(xué)校的?算了,我還是回去自己查吧!” 那女人沒有料到我敢在監(jiān)獄里說出這種話,臉色一下子變了,對我喊道:“那個誰誰誰,你有病吧?那關(guān)我兒子什幺事?我不是向你老婆道歉了嗎?你還想怎幺樣?又不是我動的手,有本事你找她們!你敢動我兒子,我不保證你老婆能不能順利過得了今晚!” 柳科長眉頭一皺,對她叫道:“35,你以為監(jiān)獄是你家嗎?你這什幺態(tài)度!” 35趕緊低頭說道:“領(lǐng)導(dǎo),我錯了?!?/br> 說著,她卻狠狠瞪了我一眼,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 我冷笑了一聲,站起身說道:“我老婆今晚掉一根頭發(fā),我就讓你兒子少|條胳膊!我老婆身上有一處傷口,我就要你兒子的命!” 35沒有想到我敢在監(jiān)獄里說這種話,眼神終于出現(xiàn)一絲驚慌,拉著張小燕的手,說道:“領(lǐng)導(dǎo)你也聽見了,這個人在恐嚇我??!把他抓起來?。 ?/br> 柳科長皺眉對我說道:“李鋼,這里是我的地方,你不要太放肆!” 我盡力平息著心中的怒火,站起身看著那女人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是352對吧?應(yīng)該是我老婆的牢頭,別跟我說些沒用的,我老婆的安全就是你兒子的安全!你不知道我是誰吧?我告訴你,我是臨海五虎的二哥李鋼,你沒聽說過,等會兒問你兒子,他肯定知道。我玩狠比你還要專業(yè),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可以查到你兒子在哪里上學(xué)、住在哪里?你回去告訴你們監(jiān)號里的那幫爛貨,誰碰過我老婆,今晚一個一個向她道歉,否則我讓他們家人在醫(yī)院等你們出獄!” “李鋼,你這什幺意思?” 柳科長終于發(fā)怒了,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張小燕也緊緊皺眉頭看著我,不過有柳科長在,她也不好講話,只是有些慍怒地看著我。 我很感激張小燕看在劉亦鋒的面子上幫我,但如果我今天不說狠話,詩雅以后就不會安全,為了詩雅,我寧顧得罪他們,所以也毫無懼色地面對柳科長,緩緩說道:“柳科長,別怪兄弟不會看臉色,在你的地方耍狠。我只是要告訴那幫人,我李鋼的老婆無論在哪里,都不是她們這幫雜碎能欺負!” 我轉(zhuǎn)身對那女人說道:“35,你給我聽好了,我做事一向不計后果,以后我老婆在里面不管受誰的欺負,我都會算到你頭上,不信,咱們走著瞧!” 那女人真的怕了,也明白她惹到一個不該惹的人,“撲通”一聲對著詩雅跪下,一邊磕頭,一邊說道:“meimei,求你勸勸你男人吧!我錯了,以后你就是我的親meimei,行了嗎?這跟我兒子沒關(guān)系??!他可是我的命根?。 ?/br> 看到這一幕,柳科長居然偷偷笑了,連張小燕的嘴角都露出一絲笑意,于是我知道他們剛才是在配合我演這場戲。 趁詩雅把35扶起來的空檔,我對柳科長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只要我老婆沒事,你兒子會一直很健康,你幫我照顧我老婆,我就幫你照顧你兒子,有什幺事,叫他找臨海五虎,我們就會幫你,你知道該怎幺做的?!?/br> 35早已沒有剛才那囂張的氣焰,忙不迭的點頭,不停對著詩雅說著好話。 柳科長清了清嗓子,當(dāng)著我的面說道:“35聚眾滋事,不安心改造,扣五分,追加刑期兩個月,文件晚上會發(fā)下來,晚餐時在食堂公開檢討!” 35哭喪著臉,連連點頭,也不敢亂說一句話。 看著獄警把35帶走,柳科長交代了幾句,也走出去了,接待室只剩下我和詩雅,還有張小燕。 我走到張小燕面前鞠了一躬,誠懇說道:“謝謝你?!?/br> 張小燕神情嚴(yán)肅地點了點頭,道:“是我們管理疏忽,我們也有責(zé)任,不用謝我?!?/br> 我對詩雅說道:“老婆,這是五弟妹,以后有什幺事就找她?!?/br> 張小燕的臉突然紅了,白了我一眼,說道:“別亂攀關(guān)系,好好改造,政府就是你最大的后臺。誰說我是那臭小子的老婆?我們還沒結(jié)婚!” 我哈哈笑道:“早晚的事!” 不過這里是監(jiān)獄,不是開玩笑的地方,說完了這句話,我就坐到椅子上,深情地看著詩雅說道:“老婆,你胖了?!?/br> 詩雅淡淡笑道:“這里面的生活很規(guī)律,肯定會胖。對了,詩雨軒怎幺樣?” 我笑了笑,說道:“還行,就一間店,那個地段光賣飲料都能掙錢,放心吧。” 詩雅點了點頭,道:“但那里也不是你一輩子要待的地方,你總要找點事情做?!?/br> 我嘆了一口氣,也跟著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也是這幺想。我是應(yīng)該做點生意,這幾天,我就去找門路。” 我突然想到什幺,本來我還想瞞著詩雅,但終歸還是要說,早說早解決,于是支支吾吾地對詩雅說道:“老婆……那個……我可能要請個人來照看詩雨軒……” 詩雅微微笑道:“女的吧?” 我點頭,又趕緊聲明:“你放心,她只是來幫忙經(jīng)營,不管理財務(wù),詩雨軒還是我們的?!?/br> 詩雅呵呵一笑,道:“我這樣的女人,你還不嫌棄我,那我有什幺好吃醋的呢?說吧,是誰?我認(rèn)識嗎?” 我小聲說道:“是劉娟?!?/br> 詩雅愣了一下,口氣有些酸酸的說道:“老情人終究還是在一起,還真夠情深意重的。” 我聞言,急了,連忙解釋道:“老婆,不是那個樣子,她從國外回來,對經(jīng)營有一套……唉,誰都不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是我獨一無二的老婆丨”詩雅的眼角有些濕潤,欣慰地看著我笑了,道:“無論我變成什幺樣子,你都不離不棄,我還有什幺好計較呢?不管你有多少女人,只要心里有我就夠了?!?/br> 我握著詩雅的手,深情說道:“老婆,你在我心里的最中間,誰都無法替代!” 結(jié)束探視時間時,我對張小燕說道:“弟妹,末在新東方娛樂聚個餐,賞個臉吧!我晚上打電話給老五,看能不能回來。” 張小燕白了我一眼,道:“看情況再說。不用打給他了,下周他的調(diào)動手續(xù)辦好了,以后就在臨海了。” 說完,張小燕帶著詩雅走出去,我也無比輕松的走出監(jiān)獄的大門。 人最輕松的時刻不是睡覺或休息,而是把一樁心事解開的時刻,就像是放下千斤重擔(dān),那種輕松、那種愜意,沒有生活壓力的人無法體會。 春天已經(jīng)來了,臨海的街頭終于有了綠意,萬物復(fù)蘇,生機盎然。 我站在柜臺,看著小雨和美娃娃如兩只快樂的燕子,笑盈盈地穿梭在人群中,向過往的行人分發(fā)著詩雨軒的宣傳單。 春季是保養(yǎng)的季節(jié),這兩天的宣傳效果不錯,每天的利潤突破三百大洋。 別小看這三百塊,雖然以臨海八百萬的人口來計算,這點錢簡直可以忽略,不則過與同行相比,一家化妝品店減去房租與水電,有日均三百塊的利潤,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了。 然而我并不因此感到滿足,就算詩雨軒每日利潤有三萬塊,也不是我待的地方,我一直在尋找生意的門路。 昨天紫煙來過,買了一套護膚品,然后問我以后的打算。 我將想把詩雨軒交給劉娟打理的想法告訴紫煙,紫煙聞言笑了,她明白我這幺做的用意,這說明我已經(jīng)放下心中的包袱,不再沉迷于兒時的夢境,開始真正的人生之路。 紫煙想讓我做茶業(yè),我聞言腦袋搖得像波浪鼓般,畢竟那需要的知識更深,各種茶都有一個獨立的市場,就算有紫煙帶我,沒有三、五年也不可能出師,倒是云姐的水果批發(fā)讓我有些心動,從小我就有接觸這方面,有些熟悉,起碼看到水果能喊出它的品種。 吃過午飯后,我來到果蔬批發(fā)市場,很快就找到云姐。 看到我的到來,云姐笑了:“我一直在等著你呢!” 云姐那親切的模樣,讓我心中很溫暖。 坐在云姐的攤位上,我看著面前一只只的蘋果箱,好奇地問道:“今天不是周末嗎?怎幺不忙?” 云姐笑道:“今天是星期天,肯定不忙。我們是搞批發(fā),最好的時間在星期一和星期五,那才是小商販備貨的時候?!?/br> 我“哦”了一聲,點了點頭。 云姐看著我問道:“怎幺樣,鋼子,決定了沒有?跟著姐干吧!反正我出錢,你出人,賠了算我的,賺了兩人分,你覺得行嗎?” 我正色說道:“姐,我要做,就要做全套……” 說著,我覺得這樣說有點像按摩,趕緊咳嗽了一聲,接著說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可以當(dāng)學(xué)徒,但是我想入股,我不會白要姐的錢,你帶著我做,行嗎?” 云姐笑道:“沒問題。但實話跟兄弟說,錢,姐我有,但你入不入股,對我來說影響不大,我就是缺人,人手不夠,我只能一車一車的發(fā)貨?!?/br> 我感到莫名其妙地看著云姐,問道:“蘋果不都是一車一車的發(fā)嗎?” p.最`新`地`址`(HDYP.)出云姐笑了,耐心地對我說道:“是一車一車的發(fā),但如果我去收貨,就只能收一車,然后跟車回來賣,賣完了再回去收。你做過銷售,知道商機的珍貴,我如果是一個人,是不是很難做?如果我們兩個人,一個賣,一個收,我只需要找個押車的,這樣不是一直在供貨?錢來得是不是快一點呢?” 我想了想,便明白這個道理。 云姐知道我明白了,笑瞇瞇地看著我問道:“那告訴姐,你想入多少錢的股?” 我算了一下身上的資金,賬戶里還有四萬多塊,但那是給詩雨軒備用的,不能動,而詩雅的戶頭上次繳了罰金,還有兩萬六千塊,而這就是我現(xiàn)在可以調(diào)用的資金。 我紅著臉,不好意思地看著云姐說道:“姐,我只有兩萬六千塊,可以入股嗎?” 云姐聞言一愣,呵呵笑道:“可以,基本上夠一車,車的貨算你的,姐幫你打工?!?/br> 我感激地握住云姐的右手,真誠地說了一聲:“云姐,謝謝?!?/br> 云姐臉紅了一下,卻沒有掙脫我握著她的手,并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手背,看著我說道:“都叫姐了,還客氣什幺?你都救過我兩次,我正愁著要怎幺報答你呢!” 看著云姐那閃閃發(fā)亮的眼睛,我有些慌亂,趕緊借著掏煙的動作松開她的手,點燃一根煙,問道:“姐,一車裝多少斤?” 云姐也有些不好意思,聽到我問話,趕緊理了理額前的頭發(fā),指了指對面的一棟貨倉,說道:“喏,就是那種大解放,要不然就是大東風(fēng),一車二十五噸貨?!?/br> 二十五噸,也就是五十萬斤的水果。想不到這個看著不大的貨倉,竟然能放那幺多。 我站起身,拿起樣板上的一顆蘋果,翻來覆去地看了一下,道:“姐,這是金帥吧?” 云姐點了點頭,道:“是金帥。” 我問道:“這個收的時候,是多少錢一斤?” 云姐說道:“三毛多吧!” 我聞言吃了一驚,一把抱起旁邊一只沒開封的箱子,掂了掂,說道:“這一箱是二十斤吧?賣多少錢?” 云姐笑著說道:“行啊。凈重十八斤,二十塊一箱?!?/br> 我咋舌說道:“一塊錢一斤,翻了一倍多?。 ?/br> 云姐走過來笑著點我的額頭,道:“傻小子,哪有這幺好賺?” 云姐的這個動作很親密,卻不顯得yin邪,就像真正姐弟之間的舉動。我嘿嘿的笑著,等著她把話說完。 云姐拍了拍箱子,說道:“包裝不用錢嗎?一只紙箱連擋板都要一塊多,還有收貨請的工人,另外還有運輸費,從外地拉過來,起碼運費都要四千多塊,成本算起來也有五毛錢!” 我一拍腦袋,暗罵自己糊涂,把這種事給忘了,不過算上這些成本,一箱凈賺五毛錢,二十五噸貨起碼有兩萬多箱,那就是凈賺一萬多塊。聽云姐說,一個果季下來起碼有七、八十車貨,那就是七、八 十萬啊!這生意,有搞頭! 云姐看到我雙眼放光的樣子,笑了,道:“我們再做,就不做金帥和國光了,現(xiàn)在臨海人嘴刁了,青果一律不吃,專挑紅的,送禮都要顏色好看的。今年我準(zhǔn)備去收紅富士,那種蘋果要顏色有顏色,要口感有口感,就是價錢貴點,不過我們賣得也貴,上次去濱海,看到有賣到一塊八,收的時候是六毛,成本共八毛,一斤賺一塊,那才有得做!” 我聞言有些難以置信,沒想到蘋果市場的利潤會這幺大,一個果季下來能搞到幾十萬塊,比我跑業(yè)務(wù)兩年還要多!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丨我那兩萬多塊根本就不叫錢,光收貨都不夠,更別說包裝運費!我搔著腦袋,對云姐說道:“姐……對不起,我收回剛才的話,我還是幫您打工吧……” 云姐淡淡一笑,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兄弟,姐只見過你兩次面,但我就認(rèn)了你這個弟弟。那些錢就算你入股,不夠的,姐來填,當(dāng)作借給你,等賺了錢再還也不晚。你是男人,總要有自己的事業(yè),幫姐打工和以前幫別人打工不一樣嗎?姐讓你來幫忙,是想給你指條路,本意就是要你以后自己去做,姐的錢已經(jīng)夠了,反正家里就只有我自己,我不掙不存都能養(yǎng)老,要那幺多留給誰?。糠判淖?,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學(xué)徒,等你熟了,姐就可以放手了?!?/br> 我聞言鼻子有些發(fā)酸,自從老頭子撒手西去,這種關(guān)心,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感覺到。對于這個萍水相逢的女人,我真的有一種親切感,我想在她身邊任她打、任她罵、任她安慰我那顆疲憊的心,這種感覺我從來沒有過,即便是在詩雅、紫煙和劉娟身上也體會不到,這個jiejie,我認(rèn)定了。 我抬起頭,抓著云姐的手說道:“謝謝你,姐,我會好好學(xué)的。” 這次云姐臉上沒有一絲尷尬的表情,任我握著她的手,而且另一只手也握過來,對我說道:“沒有想象中的那幺難,主要就是要心細。兄弟,我看好你!” 整個下午,我都泡在市場,云姐教會我很多東西,我才知道原來蘋果是有分等級,一般是按大小。 云姐拿出長條塑膠尺,上面沒有刻度,卻有幾個大大小小的圓形窟窿,最小的是六十碼,也就是一顆蘋果的最大周長,然后就是六十五、七十、七十五、八十,依次增大,最好賣的大小是七十到七十五,因為大小適中,一個人吃剛剛好,而太大或太小都不適合。 蘋果不管是裝箱還是裝袋,都需要配合尺碼,否則大大小小的混裝,浪費空間不說,還容易造成果子之間的壓傷。 我正津津有味地聽云姐講收貨的趣聞時,突然過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著我說道:“阿云,不錯啊,找了一個年輕帥哥,什幺時候請吃糖啊?” 云姐頓時臉紅,對那男人罵道:“老王八,你瞎說什幺?這是我弟!” 那男人嘿嘿干笑兩聲,陰陽怪氣地說道:“是不是你弟,別人也不知道,看這小白臉人高馬大,床上一定夠勁!” 我聽那男子說話放肆,眉頭一皺,剛想站起身,云姐已抓起一顆從箱子里挑出來的爛蘋果丟過去,大聲罵道:“滾你媽的蛋!你這老色鬼,整天不放正經(jīng)屁,趕緊從我眼前消失!看到你就煩!” 那男人別看歲數(shù)不小,身手倒挺敏捷,跟猴子一樣跳了一下,轉(zhuǎn)身躲開,一邊走,一邊說道:“你看看,有了新人就忘舊人!小白臉,我告訴你,這個年歲的女人,你一個人應(yīng)付不過來,到時候要老哥幫忙,說一聲就行,別客氣!” 說完,那男人不等云姐發(fā)火,怪笑著跑走了。 云姐氣得臉色發(fā)青,對著那男人的背影狠狠的呸了一聲,罵道:“什幺玩意!不長記性的東西!” 轉(zhuǎn)頭看到我關(guān)切地看著她,臉上紅暈不減,微微笑了笑,說道:“兄弟別見怪,這老東西就這德性,嘴賤得很,得不到就變著方法損,我上次當(dāng)著他老婆的面罵過他一次,老實不到兩天又犯了?!?/br> 我看著云姐說道:“姐,你天天被他們欺負嗎?” 云姐眼眶一紅,隨即笑了笑說道:“都一個市場,就嘴上開玩笑,談不上欺不欺負,一個女人過日子就是這個樣子,習(xí)慣了。” 我心里有些發(fā)悶,對云姐說道:“姐,我去個廁所?!?/br> 剛才那男人去的地方就是廁所,我跟著走進去。 十分鐘后,我心滿意足地走出來,坐到云姐旁邊。 云姐皺著眉頭看著我,突然伸手?jǐn)Q住我的耳朵,嘴里嗔罵道:“你啊、你啊,我該說你什幺好呢?你打他干什幺?你看你把他揍得眼眶都腫了,大家都是一個市場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以后怎幺相處啊?” 我連忙求饒,小聲說道:“姐,我就是看不得你受欺負,誰叫他老調(diào)戲你!我跟你說,以后我會天天來,這樣就沒人敢欺負你了,我想不到兩天,整個市場都會知道你是我李鋼的姐!” 云姐松開我的耳朵,紅著眼眶低下頭,嘴里嘟囔著:“你叫我說你什幺好呢?這幺大個人了!” 有人對我好一分,我就以十分還給他;有人占我一寸田,我就扛鍬拎耙抄他家!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不管是恩惠還是仇恨,所得到的回報都是成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