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送老四上火車后，就直接去了公司。

    我坐在辦公室里打開電腦，就見桌面是郭麗的照片！這妮子，這幺肯定這個位置是我的？處處給我留下回憶，真想打通電話問候她一聲，可是一想到我打電話過去，可能會對她造成影響，就只好作罷。

    當(dāng)我正在思考要不要打電話時，手機(jī)卻響了，我按下接聽鍵后，一道嬌媚的聲音傳來：“哥，你回臨海了嗎？”

    我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咪咪妹子，我已經(jīng)在公司上班了。”

    田咪咪“哦”了一聲，接著焦急地說道：“哥，那天你轉(zhuǎn)了一筆帳到我的帳戶里，現(xiàn)在錢已經(jīng)在里面了，你告訴我你的帳號，我給你匯過去。”

    回到臨海后，事情太多了，我都把這件事忘了，現(xiàn)在正好跟田咪咪說清楚。

    “妹子?！?/br>
    我清了清嗓子，說道：“那些錢，本來就是要給你的！你先聽我說，我知道你想自己掙，但是你想想，你要干多久才能掙夠？我知道你會珍惜自己，不做那種事，可正因為這樣，憑你每天按摩一個客人不到三十元的抽成，你要做多少年？我是你哥，這哥不是白叫的，我要照顧你，你拿了錢就辭職，然后做你想干的事情，等賺到了錢，你再還也不遲，好嗎？”

    我好說歹說一陣子，田咪咪才答應(yīng)收下那筆錢，但卻要我公司的傳真機(jī)號碼。

    我想問原因，但田咪咪死活都不肯說，于是我只好給她。

    半個小時后，公司的行政人員送來一張傳真，我一看，不禁啞然失笑，居然是一張借款單，下面還有田咪咪的簽名。這丫頭太認(rèn)真了，要是有問題，這個印出來的欠款單也是廢紙一張，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不過田咪咪不懂這種事，而這更讓我不后悔把錢給她。

    此時公司行政部的經(jīng)理黃山敲門進(jìn)來，他不客氣地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掏出一盒藍(lán)色紅河，扔給我一根煙，他也點上一根，才苦著臉把一疊白紙放在我的桌上。

    我一看，居然是我這個月的考勤紀(jì)錄，看著我名字旁邊的一大片空白，我感到有些好笑，道：“大山，你啥意思？讓我自己填？”

    黃山的人不錯，比我晚幾個月進(jìn)公司，在工作中還蠻照顧我，我當(dāng)時從二部經(jīng)理位置上下來，他特意請了一頓酒，說這是公司的決策，他只能執(zhí)行。我平時很少在公司，跟他的接觸也不多，卻也知道這人實在，是個能交的朋友。

    黃山白了我一眼，道：“填個屁！你知不知道這個月開始對全公司的人進(jìn)行績效考核？你出勤率這幺低，怎幺給你考核？”

    我正想說話，黃山一擺手，打斷我的話，說ｐ．最`新`地`址`（ＨＤＹＰ．）道：“我知道安總講過對業(yè)務(wù)部門的考勤要適當(dāng)放松，但是你至少一個月要有四分之一時間在崗吧？你看你，十分之一都不到！我還想給你這個月的全勤獎呢！這個樣子我要怎幺給？”

    說實話，我辦私事時確實占用很多上班的時間，我也知道黃山是為我好，所以我拍了拍他的手，說道：“該怎樣就怎樣，交情歸交情，制度歸制度，別摻和。以后我會注意，反正現(xiàn)在這個位置就是養(yǎng)人的活，以后天天讓你在公司看到我煩，看到我膩！”

    黃山笑罵道：“我他媽的現(xiàn)在看到你就煩！給你說件正事。幫我?guī)€徒弟，原來是平安保險的業(yè)務(wù)員，沒干過咱們這種工作，人很機(jī)靈，我的老同學(xué)，交給別人帶我不放心?！?/br>
    、我吐了一口煙圈，扭頭看著黃山問道：“男的女的？”

    黃山道：“女的。二十五歲，孩子剛滿月。”

    我瞪大眼睛看著黃山說道：“女的，你還敢讓我?guī)В磕悴恢览献泳b號叫啥嗎？”

    黃山盯著我，沖著我臉上吐了個煙圈，罵道：“鋼子，你少他媽的給我裝痞，別人不懂你，我還不知道？你要是真的見女人就上，公司早他媽的成你丈人家了！”

    我有些感動，對黃山說道：“人呢？來了沒有？”

    黃山搖了搖頭，道：“下午來?！?/br>
    我“哦”了一聲，道：“那就讓她跟著我吧，一個月讓她出師！”

    黃山鄭重的點了點頭，拍了拍我的手，說道：“相信你！好同志！”

    說完，昂首挺胸的走了。

    我想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一拍桌子罵道：“差點上了這個家伙的當(dāng)！這廝跟我玩心理戰(zhàn)術(shù)，打預(yù)防針呢！你同學(xué)又如何？就他媽的泡！”

    我無聊地翻看著電腦里的資料，一份宏遠(yuǎn)一組的業(yè)務(wù)報表吸引了我的目光。真想不到，小小的宏遠(yuǎn)每個月竟然有這幺多的業(yè)務(wù)量。一組也就五個人，月簽單竟然將近一千萬！怪不得人人都說宏遠(yuǎn)富得冒油，果然不是假的！

    我看著業(yè)務(wù)報表上的日期，看著看著，我的眉頭皺了起來。有些單子的合作單位竟然是我宣布放棄的！那幾家單位，我的印象比較深刻，老總是個軟硬不吃的主，我想盡了一切辦法都沒辦法拉攏過來，是誰這幺有本事，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把我這個宏遠(yuǎn)的業(yè)務(wù)之王都沒辦法搞定的單子給簽了？

    報表上沒有業(yè)務(wù)員的姓名，估計就算出去問也沒人會告訴我。宏遠(yuǎn)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每名業(yè)務(wù)員的工作內(nèi)容一般是傅總和安總直接安排，三百萬以下的才透過部門經(jīng)理下達(dá)，也就是說，大宗的業(yè)務(wù)只有傅總和安總知道是誰在負(fù)責(zé)，業(yè)務(wù)經(jīng)理并不知情。比如這次與濱海鋼材簽的單子，報表上并沒有出現(xiàn)，當(dāng)然，既然是不成文的規(guī)定，消息控制得不會那幺死板，小道消息傳得快，每個人的手頭上有什幺大單，辦公室的人都知道，但是不會去參與，這就是為了防止同事間的惡意競爭。

    可是這幾筆生意說明了什幺？看著報表上那幾單我沒有簽成的生意，時間上寫的是去年的三月十二號。我記得我是在三月十號宣布放棄那幾單合同，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天是詩雅的生日！那本來是馮麻子轉(zhuǎn)過來的生意，他拿不下后，老總直接在公司內(nèi)招標(biāo)，懸賞五個點的提成。我抱著試試看的想法跑了整整半個月，最后無奈地放棄，馮麻子為此還得意了好幾個星期。

    簽這單生意的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兩天之內(nèi)完成，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在談合同的時候，他也在秘密進(jìn)行，而他給出的條件比我的高，人家當(dāng)然跟他簽不跟我簽了！

    是誰在背后陰我？我覺得自己掉進(jìn)了一個黑洞，周圍什幺都看不見，但是我感覺到了危險，說不定什幺時候身后就會出現(xiàn)一個人，拿著長長的砍刀，在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一刀砍向我的頭！小小的宏遠(yuǎn)，人數(shù)不超過三十人，究竟隱藏了多少黑手？我開始有些慶幸做了部門經(jīng)理，流動班轉(zhuǎn)成行政班不算，起碼跳出那個漩渦，不用再去提防有人在背后捅刀子了。

    可是我真的能跳出來嗎？傅總告訴我，在我所有的合同沒有結(jié)束前，只掛經(jīng)理的名，并不享受職位待遇，而且我舍不得把手中的合同交給別人，就算是給光頭，我也舍不得。

    不是說光頭的能力不行，我只是覺得這小子做事太狠，為了一個單幾乎是不擇手段。這樣做的都是一次性買賣，壞的是宏遠(yuǎn)的名聲，幸虧他的業(yè)務(wù)大多是在外地，做完了也就算了，要是本市的，估計被他搞得沒幾家單位愿意跟我們合作了。

    我現(xiàn)在就只想好好干完手頭上的活，然后把客戶交給安大慶，對外宣布我李鋼退出江湖，從此安心地在辦公室養(yǎng)老。能升我做總監(jiān)最好，不能升，我就老老實實地做我的經(jīng)理，年薪十萬元，夠我和詩雅花了。

    何況這幾年，我撈的也不少，戶頭的錢就算之后不上班，都能綽綽有余的生活到老，我干嘛還冒那幺大的險東跑西跑的，掙太多錢沒有用，老了一閉眼，就跟老大一樣，只剩一盒子了！

    電影里有句很經(jīng)典的臺詞：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延伸來說，有江湖的地方就會有爭斗。業(yè)務(wù)這塊，勾心斗角的事情太多，實在令我感到疲憊。我不是怕死、我不是怕有人整我，我怕的是到底這個人什幺時候會發(fā)動攻擊？他躲在我的背后伺機(jī)而動，我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做不出任何防御。

    手機(jī)突然響起，把我嚇了一大跳，掏出來一看，是一組陌生的號碼。我以為是無聊人士，打算不理會，誰知竟然響個沒完，最后只好接了。

    那頭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你猜我是誰？”

    這聲音有點陌生，估計不是我的好友，心里正不爽時，管你是誰??！便對著手機(jī)喊道：“有事說事，沒事掛電話，正忙著呢！”

    那頭愣了一下，才聽到女人帶著哭腔說道：“好你個死鋼子，你竟然把我忘了！我是肖蘭嬌！”

    “肖蘭嬌？小辣椒！”

    我對著手機(jī)喊了一聲。

    小辣椒哀怨地說道：“現(xiàn)在才想起我?。俊?/br>
    此時我才想起在同學(xué)會上小辣椒求我的事情，不好意思地笑道：“最近比較忙，我還沒來得及幫你打招呼，但現(xiàn)在快午休，下

    午我再幫你問問，然后打電話告訴你，你看行嗎？”

    小辣椒明顯開心許多，語氣甜得發(fā)膩：“就知道老同學(xué)不會不管我，其實我是這幺長時間沒見到你了，想你了，不是就為了那件事。”

    不是為那件事才怪！印象中的小辣椒一直是比較……說好聽一點，是比較實在的一個人，做什幺事一定有目的、有利益。我不好評價這種性格，因為本來人活著就是為了生活，思想再高尚，也要吃飯、穿衣、為錢忙，這是沒辦法的事。

    中午我叫上光頭和黃山去公司附近的小飯館吃飯。近一個月沒跟同事一起吃飯，所以這頓飯不用他們喊，我就主動買單。

    吃飯的時候，我順便問了黃山有關(guān)于公司邊料處理的事情，幸虧沒有固定的買家，于是我就向黃山推薦小辣椒。

    黃山說：“下午，我會匯報給老總，既然是要固定買家了，必須要簽合同。”

    我說：“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并請黃山要在老總面前多美言幾句。

    下午還要上班，三個人不敢喝太多酒，總共就要了兩瓶啤酒，還剩大半瓶。

    最近天天喝酒，搞的我都成酒鬼了！所以我一杯都沒喝，他們兩個喝著也沒意思，反正有的是時間，總有機(jī)會大喝一頓。

    下午我百無聊賴地坐在辦公室。我現(xiàn)在真有點佩服馮麻子，一天到晚在辦公室也能坐得下去，這也算是一個本事了！我一天還沒過完，渾身上下就像抽筋一樣，擺什幺姿勢都不舒服，要不是還有幾個客戶的電話要打，我早就坐不住了！

    此時黃山推門進(jìn)來，后面帶著一個女人。

    黃山還沒有講話，女人倒先朝我伸出手，道：“您就是李經(jīng)理吧？早就聽黃山提過您的大名，今天一見，真的是名不虛傳??！我叫徐帆，以后您就是我?guī)煾噶?，請多多照顧?！?/br>
    果然是搞過保險業(yè)務(wù)的，講話時八面玲瓏，是塊料子?。∥疑锨拔兆⌒旆氖?，說道：“別經(jīng)理、師父的叫，搞的我像啥人一樣，你就跟黃山一樣，叫我鋼子吧！我這人跟誰都隨便，但你跟我客氣，我渾身都別扭！以后咱們互相學(xué)習(xí)，等會兒先讓黃山幫你安排辦公桌?！?/br>
    徐帆笑道：“那可不行，我剛進(jìn)宏遠(yuǎn)，新手一個，規(guī)矩還是要遵守，晚上弄場拜師宴，以后在宏遠(yuǎn)時您可得罩著我??！人前你要是覺得別扭，我就高攀喊聲鋼哥，但私底下您可得受著，我得叫聲師父了！”

    我看了看黃山，豎著大拇指說道：“你小子的眼光毒，就這幺個寶貝，早點弄到宏遠(yuǎn)來，宏遠(yuǎn)早發(fā)了！”

    又轉(zhuǎn)頭對徐帆說道：“什幺拜師宴，那我還真的不敢去，同在一間公司共事，別搞那幺生分！晚上我有事，改天我請你，也算歡迎你加入宏遠(yuǎn)吧。”

    徐帆點頭說道：“那就明晚，明晚迎賓樓，七點！您把師娘帶上，咱們互相認(rèn)識一下?！?/br>
    我一陣好笑，道：“什幺師娘，叫的都老了。我看看吧，明天沒事就去，行嗎？”

    其實我這兩天都沒啥事，就是不想跟徐帆出去吃飯，才坐上經(jīng)理就讓新員工請客，這算什幺！我李鋼是那種貪圖小便宜的人嗎？不過看這女人是爽快脾氣，過分推托顯得矯情，只好看情況了。

    黃山終于有機(jī)會插嘴了，一把拉著徐帆的袖子，說道：“你們師徒有大把的機(jī)會聊天，我先幫你安排位置，還有一大堆的事情在等著你呢！”

    看著黃山兩人說說笑笑地走了，我搖了搖頭，坐回椅子。心想：這個徐帆不簡單。從外表上來看，徐帆的模樣中上，個頭一百六十五公分左右，身材豐腴，但不顯胖，臉蛋嫵媚，最主要的是眼睛很媚，跟她對視會讓你有種想入非非的沖動，這就是傳說中的桃花眼吧？

    聽說長這種眼睛的女人都挺sao的，但看徐帆的眼神蠻正派，不像是在勾人。我隱約有種預(yù)感，這個女人將會是宏遠(yuǎn)未來業(yè)務(wù)的主力，那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把她收到我的麾下，否則跟這個女人作對，難度是馮麻子無法比擬的！

    人都說保險行業(yè)最能鍛煉人，一見之下果然名不虛傳。一眼就看出我只是在推辭，順?biāo)浦劬桶扬埦钟喸诿魍怼＿@女人具備了業(yè)務(wù)員的所有條件：健談、大膽、睿智、果敢……宏遠(yuǎn)的未來之星?。?/br>
    正想著，就見黃山單獨走進(jìn)來，眉毛沖我一揚，道：“怎幺樣？這徒弟可以吧？”

    我點了點頭道：“有一套，是個人才！”

    黃山得意地說道：“那當(dāng)然，不看誰帶進(jìn)來的！”

    我掏出煙盒砸到黃山的身上，罵道：“人家有本事，跟你有啥關(guān)系！”

    這小子也不客氣，笑著把煙盒撿起來，從里面抽出一根煙點上，然后把剩下的全揣在兜里。

    我見狀氣得吐血，心想：這盒煙，老子就只抽了兩、三根，那可是我從臨海帶回來的盛世真龍??！但不好再要回來，只好可憐兮兮地說道：“你省著點抽，那可是兩百多元一盒的煙！”

    黃山驚得差點把嘴里的煙吃下去，拿到眼前看了半天，又放在鼻子上聞了聞，掏出煙盒又塞了回去，然后放在褲兜里，還拍了兩下，道：“撿到寶了，一天就抽一根。你這小子厲害，抽得起這種煙！”

    我說：“這是趙總送的。”

    這廝咧著嘴說道：“還是你們干業(yè)務(wù)的好，好煙、好酒隨便拿！”

    這小子明顯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在夏天像孫子似的滿大街亂竄的時候，你怎幺不說呢？

    黃山捂著褲兜說道：“既然你這幺大方，我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中午的事決定了，我已打出一份合同，你找個時間跟你那朋友簽了，先決定一個季度，價格方面安總已經(jīng)訂好了，看你的面子，最低價。咱丑話先說在前面，生意可以做，但規(guī)矩得守，沒人的時候絕對不能進(jìn)車間、絕對不能拿好料當(dāng)邊料！”

    我罵道：“別啰嗦一堆，直接寫在合同上不就行了！”

    黃山翻著老鼠眼，說道：“寫了，就是想讓你口頭上再囑咐一遍。以前那幾家為啥無法一直做？就是因為手腳不干凈！這是你朋友，我可不想為了這種事打嘴仗！”

    我點了點頭道：“我明白。我就是搭個線，怎幺cao作，你們按合同來，最好訂個日子，每個月就那幾天來，叫個保安看著就行?！?/br>
    黃山想了想，道：“也行！就月底吧，我等會兒把合同改一下，下班前交給你?！?/br>
    下班后，我拿著黃山交給我的合同，打了通電話給小辣椒，從電話中可以聽得出來她很高興，非要請我吃飯，反正還要拿合同給她簽，我就答應(yīng)了。

    小辣椒說了個地址，飯店名我連聽都沒聽過，好在街道名還算熟，騎上超級戰(zhàn)將就過去了。

    在路上時，我把車子停在一旁，打了通電話給詩雅，告訴她：“晚上不回去吃飯了?！?/br>
    詩雅應(yīng)了一聲。

    我聽到手機(jī)里傳來一陣音樂聲，曲子很熟，正是那晚詩雅跳舞給我看時，放的古箏慢搖，心中便有些激動，對著手機(jī)小聲說道：“小妖精，又在跳舞？自己跳也有感覺？”

    詩雅沉默了半天，才明白我聽見音響的聲音了，便撒著嬌道：“哪里有在跳？就只是聽音樂，好聽嘛！”

    我聞言心頭癢癢，對詩雅說道：“好聽就多聽，之后再跳給老公看！”

    詩雅小聲罵道：“壞蛋，知道啦！路上小心點！”

    掛上電話后，我心里有點甜滋滋的，我喜歡這種感覺，好像又回到跟詩雅戀愛時的光景。那時候的詩雅乖巧溫順，我雖然不像捧在懷里、含進(jìn)嘴里那般的疼愛，至少我很喜歡跟她在一起，屬于那種見不到也不想，但見到了抱一天也不會膩的感覺。

    我發(fā)動起摩托車，直奔小辣椒說的地點。沿著翠湖路轉(zhuǎn)了兩遍，才找到指定的地點。

    這里是夜市區(qū)，雖然天還沒有黑，不過各檔口已經(jīng)出來擺攤了。小辣椒就坐在一家狗rou店的門口，紅著臉朝我吃吃的笑。

    我停好車子后，就走到小辣椒的身邊坐下。

    小辣椒幫我倒了一杯茶，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請不起你吃大酒店，大排檔行不？”

    我笑道：“我就喜歡吃這個！”

    我說的是實話，我本來就是從市井出來，喜歡大排檔那無拘無束的氣氛，想起以前混社會的時候，臨海五虎哪天晚上不是在大排檔里填肚子？啤酒一上就是三大桶，一鍋菜吃得是熱火朝天，不管認(rèn)不認(rèn)識的人也能湊到一張桌子上喝酒，高興了就吼兩聲，不高興了就拍著桌子罵娘，那是何等的舒服！但后來上班了，就很少出來了，感覺自己跟社會脫節(jié)，整天裝得人模狗樣，吃飯必定上星級，陪個客人往那一坐，腆著臉扮孫子，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就咱倆？”

    我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那個老實男人并沒有跟來。

    小辣椒白了我一眼，說道：“意思是要我再叫個美女來陪你？”

    我呵呵笑道：“

    不用了、不用了，你就是大美女了，還用找別人嗎？”

    小辣椒幽怨的嘆了一口氣：“我算什幺美女？有人可是正眼也不瞧我??！”

    我趕緊低頭喝茶，心想：你那嫵媚的風(fēng)情，我哪敢瞧你??！

    小辣椒也不在這個問題上追究，轉(zhuǎn)頭對老板說道：“兩斤狗rou，干鍋，快點！”

    我驚奇地說道：“你也喜歡吃干鍋？”

    小辣椒笑道：“喜歡?。≡蹒蹣?，跟我有共同愛好了吧？”

    我撓撓腦袋，干笑兩聲。其實我是想起那晚跟小雨一起吃狗rou的情景、想起因為兒子生病已有幾年沒吃過狗rou的老爺子、想起逝去的小風(fēng)……我趕緊晃了晃腦袋，這個時候不能想不開心的事情。

    小辣椒一直用手撐著下巴盯著我看，我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掏出新買的一盒煙，抽出一根點上，吐了一個煙圈對她說道：“看什幺，我臉上有花嗎？”

    小辣椒笑道：“還是那幺帥！你說當(dāng)初怎幺就沒看上我呢？要不現(xiàn)在咱倆就可以一起過日子了！”

    我直接一口茶噴到地上，紅著臉說道：“還沒喝酒你就醉了？說什幺呢！孩子都那幺大了！”

    小辣椒捂著嘴咯咯的笑了，白了我一眼，說道：“瞧你那膽子！越長越小，玩笑都不敢開了！”

    我頓時頭頂直冒汗，你厲害，我不接話總行了吧？一輩子調(diào)戲良家婦女，今兒個還被婦女給調(diào)戲了！

    正尷尬時，我突然想起來這里的目的，從褲兜里掏出兩張紙往桌上一拍，道：“看看，給你拿來了什幺？”

    小辣椒把合同拿起來，剛掃了一眼，眼睛就亮了，也不說話了，就趴在桌前認(rèn)認(rèn)真真地讀起來。

    當(dāng)狗rou上桌的時候，小辣椒的合同也看完了，拍著我的肩膀，說道：“我就知道老同學(xué)一定會幫我忙！”

    我拿著合同，說道：“先別簽得太早，我可跟你說好了，每個月只有兩天的收料時間，而且有保安跟著，不能隨便進(jìn)車間、不能耽誤生產(chǎn)時間，明白嗎？”

    小辣椒拍著胸脯，說道：“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到底是生養(yǎng)過的女人，胸脯飽滿，被她一拍晃得那叫一個地動山搖，看得我直發(fā)愣，趕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掩飾著尷尬。

    小辣椒把合同簽完，對我嗔道：“別喝茶了，喝酒！”

    便轉(zhuǎn)頭對老板說道：“上一扎啤酒！”

    我趕忙說道：“你想灌醉我??？我有騎車，不能喝酒?！?/br>
    小辣椒搖頭說道：“沒事，喝不完就退掉，別喝多就行了。你的酒量我知道，你自己喝完一扎都不一定能醉！”

    我心想：是不一定醉，可不能騎摩托車，這又不是四個輪，怎幺開都不會倒！

    小辣椒打開啤酒，倒了一杯后就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我說道：“我說過，我會好好感謝你。你說吧，要我怎幺感謝你？”

    我愣了，我并不是為了要小辣椒的感謝才幫她，純粹是看在老同學(xué)的面子上，不就是問句話嘛，不至于要感謝?？煽此@幺認(rèn)真的樣子，好像我要是不說出個條件，她就不放過我似的，一時還真的把我難住了。

    有時候，送上門的不一定是你想要的，可是你又不能拒絕，拒絕了，你就傷了一個人的心；接受了，你就違背了自己的本意。生活總是喜歡給人出難題，我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