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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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央央疑惑不解地仰頭望向公冶廖,只來得及看到公冶廖那堅毅倔強的下巴。 “鳥鳥?” 公冶廖從怔神中醒來,隨即松開了巫央央的手。 “我沒事。鳥鳥很好聽,確實比廖好。” 因?qū)W這寫字,自己的手被公冶廖的大掌覆蓋住。 聽出公冶廖情緒不佳,巫央央伸出左手輕輕覆在了公冶廖的手背上。 “鳥鳥,你不是寂寥無人的廖,我會陪你的?!?/br> “公冶廖,這名是我的父親取的?!?/br> 公冶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究竟是帶著何種想法給自己取這樣的名,或許是恨吧。 朝堂上父親的舊部告訴他,他是一名驍勇善戰(zhàn)的戰(zhàn)神。 他或許是個好將領(lǐng),卻不是個好父親。 公冶廖的記憶里沒有父親的身影,只有那個溫柔嬌弱的女人一直在自己身旁。 他恨自己。 為什么? “鳥鳥……” 巫央央擔(dān)憂地望著公冶廖。 公冶廖回神,低頭便望進巫央央清澈的眼底。 沒有同情,沒有陰謀,沒有恨意。 只有滿滿的擔(dān)憂。 只有你。 短暫而輕微的嘆氣讓人忽略不計。 輕輕拍了拍巫央央的小手,公冶廖面色緩和。 是自己失態(tài)了。 “不喜歡廖,咱們就改名叫鳥吧~公冶鳥~” 公冶廖噗地一聲笑出來。 大琰王朝尊貴的王爺居然叫公冶鳥,說出去會讓人見笑大方吧。 “我雖不喜,在大琰卻這名也不能輕易更改。再說別人叫鳥鳥我只會惱怒,而你多叫一聲,我便歡喜多一分?!?/br> 他說只要自己多叫一聲鳥鳥,他便歡喜多一分。 “鳥鳥~鳥鳥~” 一時之間,‘鳥鳥’聲不絕于耳。 公冶廖也不應(yīng)答,只是寵溺地望著巫央央,認真的點點頭。 巫央央見公冶廖面色如常,就繼續(xù)興致勃勃地將之前的‘錢’字都抹掉,一筆一劃寫上‘央’和‘廖’。 看著地面上‘央’和‘廖’字靠得極近,巫央央傻乎乎地笑了起來。 公冶廖看了一會少女笨拙卻努力一筆一劃地在地上書寫著字,臉上滿是欣慰。余光瞥見火堆上的烤魚烤得差不多了,就招呼巫央央坐在火堆旁吃香噴噴的烤魚。 “慢點吃,別燙著?!?/br> “鳥鳥~~” 公冶廖無奈地搖搖頭,只是心里覺得拿她是真的沒有辦法。 “月見草、公雞草、塑星子、臘雞腸、凌鸞花……” 巫央央掰著指頭數(shù)這幾天采摘的草藥,邊數(shù)邊搖晃腦袋,亮晶晶的眼眸隨著神采飛揚的臉龐向公冶廖展示出它獨一無二的色彩。 “還有這個。前幾天剛摘的從木侶?!?/br> 從腰間的布袋中取出一個小瓶子,巫央央獻寶一般取出來在公冶廖眼前晃悠。 “這可是我從小白蛇蛇口奪食來的~” “小白蛇?” “哦~你還沒見過吧~我身上不僅有各種蠱,還有兩個小伙伴?!?/br> 打開腰間的布袋,巫央央從口袋中翻出了一只蝎子一條小白蛇。 這一系列cao作看得公冶廖是暗暗吃驚。 你見過徒手抓毒蝎子的少女嗎? “小蝎子只對毒感興趣,所以上次你暈倒,我便放出它來幫你的?!?/br> 巫央央手中那拇指長黑漆漆的毒蝎子朝著公冶廖耀武揚威,似在炫耀它的雙鉗。 公冶廖點點頭。 “這是小白蛇,它只對救命藥材感興趣,經(jīng)常偷溜出去找珍貴藥材吃。” 一毒一藥,稀奇古怪。 亦如它們的主人一般。 “我下山后,蠱啊毒啊都放得很好,你不用擔(dān)心的?!?/br> 巫央央害怕自己隨身帶蠱帶毒,鳥鳥會不喜。 “你為什么會接觸蠱毒呢?” 這是公冶廖一直很好奇的地方。 也是好奇巫部族的地方。 “蠱啊毒啊在巫部族很常見。不過我是圣女,自然比普通的巫部族人更厲害,不然怎么會連我的血也能解毒呢~” 巫央央眼角的小得意讓人無法忽視。 公冶廖帶兵打仗也去過不少地方,從未聽過有什么人的血是有解毒效果的。 低下頭,公冶廖眼底晦暗不明。 “血能解毒是天生的嗎?” 再抬頭時,公冶廖很輕易的問了出來。 “嗯?” 巫央央愣住的表情讓公冶廖瞬間明白。 只怕是后天培養(yǎng)出來的解毒體質(zhì)。 “前任圣女會帶我研究巫部族各種蠱、毒、藥,族人們發(fā)現(xiàn)了新的蠱、毒、藥也會將它們送給我。漸漸地,我身上就發(fā)生了變化,體內(nèi)的血居然能夠解好多毒?!?/br> 巫央央說得不以為意,公冶廖卻聽得暗暗皺眉。 研究是假,試藥是真。 只是看巫央央天真無邪的小臉,只怕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吧。 這巫部族,古怪至極。 公冶廖坐在一旁思考著巫央央剛才說的話。 巫央央則將手掌中的兩個小伙伴收入腰間,回頭便看見公冶廖一臉嚴肅地盯著面前的一大堆草藥發(fā)呆。 視線停留在面前一大堆藥材上。其實巫央央也有些rou痛,這些藥都是好不容易采到的。 可是能看見公冶廖那如微風(fēng)般的笑容,巫央央覺得一切都值了。 人間微風(fēng),就該留在人間。 “還需要清晨的雨露,我就能把你的毒解完了!” 公冶廖思緒被拉回了現(xiàn)實。 他有些不敢置信。 “這么簡單嗎?” 這毒從公冶廖兩歲起就一直跟著他,讓他夜不能寐疼了整整十六年。而現(xiàn)在短短的幾天,就有人告訴他這毒就要解了。 公冶廖震驚的表情惹得巫央央立刻跳了起來! “再不解,我的血都要被你吸光了!” 公冶廖聞言有些愧疚看著唇色有些蒼白的巫央央。 這幾天,因為斷掉了他自己的藥就還是會咳血會暈倒,每次他醒來時嘴里都含著巫央央的手指。 “那你知道你的毒是誰下的嗎?” 公冶廖搖搖頭,他不知道。 雖然不知道,但是他有懷疑的對象。 就算是不那位,也是那位的人。 “這個毒起碼是在你兩歲時就有了。” 巫央央看著公冶廖干凈硬朗的完美側(cè)臉有些憤憤不平。 “真的太惡毒了,你那時候還是個寶寶呀,怎么就有人這么狠心下手呀!” 就連火堆似乎也在響應(yīng)著巫央央的憤怒,“噼里啪啦”的發(fā)出聲響,那熊熊燃燒的火苗一下子躥得老高。 “我不知道?!?/br> 公冶廖的眼底倒映著灼人的火焰。 那一刻巫央央在公冶廖眼里看到了漫天掩地的仇恨。 他在恨誰? 巫央央不知道,她只是突然有些害怕,她想要安撫此時因為仇恨而扭曲的靈魂。 輕輕哼起巫部族夜晚哄娃的搖籃曲。 少女寧靜祥和的歌聲安撫著躁動不安的靈魂。 公冶廖微微側(cè)首,無聲地嘆了口氣。 如此這般好的女孩,被自己扯進那大琰的泥潭,究竟是好還是壞。 連微風(fēng)也不能告訴他答案。 巫央央坐在樹枝上把它當(dāng)作族長叔叔給她做的秋千一樣搖搖晃晃,低頭看著公冶廖默默地收拾著殘羹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