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己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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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問:“你想做什么?” “我做不了什么?!甭蹇丝嘈ΓΠ矒幔骸皠e擔心,我只是……” 想要推心置腹,總要有一個先打開心關(guān)。 狼人嘆息:“我只是……我不是不理解……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我也寧可自戕,也不想活著受那種折磨,但是……” 雅各打斷了他:“是你后背上的傷嗎?” “……是,你發(fā)現(xiàn)了啊。”洛克猶豫又猶豫,終于自揭了傷疤:“你知道伊利亞嗎?” 雅各點頭。 “他喜歡用智慧生物做實驗。他覺得狼人的脊椎是塊做魔杖的好料子,變形的性能好還結(jié)實,所以養(yǎng)了我很多年,用各種方法培養(yǎng)他的魔杖原料,等我成年……唉,說起來我能活下來,還是托樹精靈的福,如果不是伊利亞那時候?qū)S生裝置感興趣,我被抽了脊椎就必死無疑?!?/br> 狼人第一次從雅各的眼臉上里看到溫柔而愧疚的神色。 “我為之前的魯莽向你道歉?!毖鸥鞯?。 “什么?”洛克說。 “你確實不是喜歡用人骨頭的法師?!毖鸥髡f。 想起那次亂發(fā)的邪火,洛克有些不好意思:“哦不是,我反應(yīng)過激了。” 雅各輕聲問:“疼嗎?” 洛克搖頭:“很久以前了,記不清了。我也是因禍得福,裝回來的骨頭提高了我的魔敏度,所以才能當法師。” 他笑了起來:“其實也沒什么,你想,我的脊椎上有雕花,這不是挺酷的么?” 雅各不語。 洛克反應(yīng)過來,骨頭可不是他想聊的事情,怎么被雅各帶偏了主題。 “扯遠了,我想說的是,茍延殘喘的時候,我也很羨慕樹精靈,真的,那時候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死痛快點,只盼著伊利亞的實驗出岔子。生命真是個折磨。”洛克把話題拉了回來:“但是,斯特林索菲婭他們救了我,教會我魔法,帶我去過很多地方?!?/br> 洛克將自己記憶投射出來:“我僥幸活了下來?!?/br> 記憶的煙云凝成似真似幻的雪霧。 “當我經(jīng)歷雪原永晝,抗過颶風侵襲,看到太陽墜入深海,巨人撐起天幕,在我品嘗到最甜蜜的糖果時,在我從陷進里救人逃生時,我都忍不住想,如果他也能夠活下來,有多好?!?/br> “現(xiàn)在我也想,也希望你別斷絕未來的可能?!?/br> 眼前波瀾壯闊,雅各聽見洛克溫和的聲音壓抑著情緒:“我知道這個世界對你并不友好,但有沒有一點,哪怕就一點,值得你眷戀的?能把你留下的?” …… 或許是有的。 雅各無法與洛克直視,偏了眼神想。 身型高大的狼人生得端正英俊,當他專注而期盼地望著人時,楓糖色的眼睛這樣溫和懇切,就像他真的在乎。 如同被攥住了心臟擠出guntang的液體,雅各在疼痛中感到胸腹溫熱鼓脹。 “……我很抱歉。”這句話是如此地難以說出口,雅各像做錯了什么事一樣,竟不敢再看洛克的反應(yīng)。 洛克的失望掩飾不住,他勉強地擠了個微笑,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不,不必抱歉。這是你的生活,你的選擇,你只需要對自己負責?!?/br> 雅各張張嘴,無力地說:“我這段時間過得很好,謝謝你?!?/br> “那就好。”洛克說。 盡管知道希望不大,但看著雅各從木僵絕望一點點地好起來,態(tài)度一點點軟化,情緒越來越豐富,好像重病漸愈,洛克潛意識里,不是沒有成就感。他嘴上說著想不到辦法,內(nèi)心深處卻沒有做好被拒絕的準備。 此刻的心情就像一腳踩空了樓梯,失重而受傷。 他不想愁眉苦臉,反過來叫雅各安慰他,但情緒就像紙包的火,不是他板起臉就能遮得住的。 - 真奇怪,人型的洛克情緒低落時,雅各想到的卻是一只委屈的白狼正蜷著身體發(fā)出可憐巴巴的痛叫。 他胸口一陣酸澀,不由自主地盯著洛克的白發(fā)屈屈手指。 “呃,我先,我先去有點事……”洛克在這片寂靜中,坐不住了。 “洛克?!毖鸥鹘凶∷?/br>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把這些不合常理的想法說給洛克,靈魂漂浮在空中看著身體自作主張,讓句子就像水流出石壩的破口一樣淌出來:“我當然……有留戀。但是,只有確定的終點才能讓我平靜下來?!?/br> 洛克抬起眼,認真地等著他講下去。 雅各卻低下頭,聲音低得像自言自語:“我無法安眠,我不能信任任何人。即使是你,我也會夢見反目。唯一令我輕松的是,我活不久,沒有被利用的價值,也不再在乎別人的想法。即使犯再多的錯誤,也沒有關(guān)系?!?/br> 人要好好活著總要堅信些什么,相信親朋至愛不會反捅一刀,相信擁有的力量足夠自保,哪怕相信生活不會變得太糟,相信自己擁有一個安全的角落可以在危機的間歇小憩一下,每一個好好生活的人總是要信點什么的??裳鸥鹘?jīng)歷的不幸徹底地摧毀了他心理上的安全區(qū),無論什么時候,他都錯覺自己是個獵物?;钪土钏钇AΡM,反而是生命將止,欺騙也好,傷害也罷,還有那些復(fù)雜而隱秘的想法,一切都將不再有意義時,他才能停下來,安心地盼望終局。 “好累?!毖鸥髀曇糨p得像是嘆息:“好在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我將得到永恒的寧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