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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意得在線閱讀 - 第二十五章(下)(有rou,中H)

第二十五章(下)(有rou,中H)

    嚴彬不負所望,專給小孩安排了一個單間,我進去一看,除了空調、書桌,衣柜和光線柔和的燈等等,只擺一張雙人大床,拉上窗簾,屋內暖和又溫馨,摸索胎動的本意被我拋到百把里外去了,手臂里小孩毛衣的柔軟面料窣窣作響,被舉到胸口往上的高度,更為柔軟的肌膚在我手下流動,比任何昂貴的布匹都要絲滑,這么撫摸著,我順勢抱他滾進床鋪,軟墊悶悶地晃動了幾聲,托起得意的腰桿,把他送到我唇邊來,咬住他的下唇就好比如壓住了他身上哪里的開關,得意不怎么亂動了,摟著我的后頸,像只海妖把我拖進深水區(qū)。

    但那還不是時候,也并非我色欲熏心,而僅僅是喜歡這么抱他、吻他,不然我的雙手要擺在哪里?總不能只盯著他肥滿的小屁股,將他緊俏的褲襠一抓提,小孩不滿地哼了一聲,推開身上手臂,厲聲道:只準摸這兒!

    好好好。我附和道,也拿鼻尖去蹭他的鼻尖,那里不怎么干燥,其下嘴唇同樣不清爽,殷紅地覆滿了我的口水,只要偏開頭,就能看見壁燈照亮的幾點水光,他馬上舔干凈了,但這有什么用處?伸出來又立馬縮回去的舌尖好如在勾引我似的,表明了他的立場正在偏移,卻又緊緊捂著置于肚皮上屬于我的手掌,若我想再與他有嘴唇接觸,會被有些遲鈍地躲開。

    “沒動靜?。俊蔽覊毫藟?,力道極輕,傳來的觸感好像往浴缸里摁氣球,干脆趴下去,側頭用耳朵貼肚皮,“也沒聲音啊,出什么事了?”

    “沒出事!可能意意睡著了。”

    “睡了?”我驚訝于這么小的胚胎也懂得困乏。

    “今天在我肚子里鬧騰一天了,能不睡嗎?”他伸出手,抬腿脫掉自己的球鞋,兩只熱乎的腳丫子分別搭在我的小腿上,腳趾踩著西褲,十分愜意。我追問:“能怎么鬧騰?拳打腳踢???”

    “不是,”他往我肩上一推,“只是這樣,就這么鬧騰?!?/br>
    我佯裝沒懂,再壓低肩膀:“怎么鬧?”

    “這樣啊……”小孩又戳了戳我的胸口,原模原樣,但指頭馬上就被拽到跟前,我沉聲問:“什么時候弄的?”

    盡管如此,我自己仍沒意識到臉色多么不善,只看見得意臉上的喜悅有些褪色,才急忙放緩語氣:“手還疼嗎?”

    “……不疼,早都長好了,今早廚房蒸餃子,我們一晚上給包的!開鍋的時候給氣蹭了一下,不過沒是,當時就好啦,戴著這個只是怕別人發(fā)現(xiàn)……”他撕掉創(chuàng)口貼,朝我晃晃指頭,“沒事的吧?”

    我氣得一口咬住:“蹭那一下就不疼了?”

    “???也一會兒的事……”

    聽這么一說,我當即吐出手指,他也當即改口,小聲叫道:“其實是有點兒疼的!”

    “有點兒?”

    “……非常非常疼!”

    但這下我已不想再去吃他的手指頭,壓著小孩往下摸,托住他身后兩小瓣窄而肥的屁股掂了掂,感慨得意雖然沒掉秤,但也不見發(fā)胖,“rou呢?”我往他身上身下到處捏,“長哪兒去了?”

    “在這兒呢?!钡靡庖幌孪崎_毛衣,我連忙拉回去,捂住他小小凹陷的肚臍眼,那處正隨著肚皮的膨脹而慢慢撐圓。但這么做好像掃了他的興,在我準備說當心著涼的時候,他又支起上身,企圖拿嘴唇勾引我,堵住我。我承認這段時間以來確實嘮叨,但我閨女實在太懶太自閉了,從來也沒讓除她mama以外的人找到親近的機會,要有能力,我?guī)缀跸脬@進她mama的肚子里,一那個小小人為什么不興回應回應她爸爸的究竟。

    過了一陣,得意不愿我從他身上撤離了,至于意圖,我能猜個八九不離十,輕掐著小孩腰桿:“肚子餓了?”

    用完餐后,虛弱的獵物躺在愛人腿上休息,人畜無害的冷血動物兜里則揣了大堆沒用的創(chuàng)口貼,被撕開、拉整齊,仔細張貼在僵硬的脖頸上。得意牙齒小巧,咬痕互相離得不遠,這么遮掩很方便。但被他舔濕肌膚后戳破血管時,我不能說不害怕,不過豁口上吮吸的動作往往很輕,小龍進食時優(yōu)雅又溫柔,使這場掠奪更仿佛像是一種另類的哺乳。有好幾回我揭開創(chuàng)口貼,都在思索這是不是哪晚上的吻痕被錯認了。

    而現(xiàn)在,我腦子里沉沉地翻涌著暗潮,體內干凈得像一具空殼,在得意的大腿上一偏頭,額頭就能正對意意所在的柔軟肚皮。我有些委屈地、口齒不清地祈禱起來:“小小祖宗,你快出來吧,你爸可遭不住你媽這么幾頓咬啊……”

    想到這,我又一下警覺起來:“意意不會也要咬我吧?”

    “不會,只有我可以咬季叔叔?!钡靡庑Σ[瞇回答。

    “也是,等她大了,自己找人咬去!”我閉上眼,因為虛弱,故而嗓音深沉,“但也至少要是個為人正直的小伙子!”

    頭頂上飄下來幾句笑聲,我撐著坐起來,板著臉問他笑什么?得意搖搖頭,湊近我的臉龐,下一刻兩人的呼吸便相互吞噬了,同時,又有柔和的氣流由他軟和的舌頭帶進我的口腔,之后順著食管流進腹部,使人從胃到心都溫暖起來,四肢的力氣也漸漸恢復,叫人精神抖擻,浮想聯(lián)翩,直到得意阻攔我解他褲帶:“季叔叔,你先緩緩吧!”

    我立刻焉下去:“抱抱總可以吧?”

    他點點頭,把手伸去我的后背,聽我貼著他的鬢角問:“這幾天無聊么?都跟誰玩呢?”

    “不無聊!可熱鬧了這里,我數(shù)數(shù)啊,老太太十一二個,全戴著假牙,我一天的主要任務就是給這些奶奶找假牙,老頭兒還比較多,二十來個,喜歡下棋、聽有聲書,下雪了大家不愛出去,我們得抱著毯子,看見有誰坐在活動室睡著了……”

    換作平常,我尤為愛聽得意躺在我身旁絮絮叨叨,漆黑的眼珠子轉來轉去,機靈得緊,不斷回憶著今天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巨細無遺地傾訴給我,但今晚我想到與此無關的東西,所以打斷他:“段嘉找你沒有?”

    他腦袋一轉,盯著我的臉,目光疑惑:“我倆在一個組,怎么了?”

    “跟他好玩嗎?”

    “好玩啊,段嘉特搞笑……為什么問這個?”

    我沒回答,沉默了一會兒,把得意脫掉創(chuàng)口貼的、細長好看的手掌托在手心里。

    “要不你戴點東西。”我低聲說。

    他猛然回頭,嘴唇一下擦著我的鼻尖,“什么東西?”

    “你想戴什么東西?”

    得意臉上又紅又白亂了一陣,才像茶壺沸騰那樣,悶悶地響起聲音:“季叔叔 ……我想不到別的?!?/br>
    “那就是那樣?!?/br>
    這下,換他不知道怎么說話了,落在我身上的指頭找不到地方去,緊張地撥弄著我尚未解開完畢的紐扣,同時又往死了低頭,兩側從漆黑頭發(fā)下面冒出來的耳尖因此格外搶眼,令我也控制不住思緒,想起池塘里紅綾的尖角。得意仍悶悶地問:“什么時候戴?”

    “不急,不用現(xiàn)在?!钡M快,況且,我也正好有那種東西。

    他為這句話心神安定,昂起頭,像小動物一樣蹭人的下巴,“良意也戴嗎?”

    “當然了?!?/br>
    得意的腦袋動了動,眉毛和睫毛擦過我的顎骨,轉而去緊貼脖頸,我抬起他的臉來,雙頰又亮又紅,且燙手得驚人,這么親他,好比在對著一顆熟透的蜜桃竊竊私語,期望它一定要比看起來更甜嫩、多汁,就算不吃,就擺在桌面一角,它也要緊緊地無聲催促著你,一日比一日越發(fā)成熟,發(fā)出很甜很郁的蜜香來。

    我倆在床上滾了又滾,得意有些為難:“沒、沒套兒啊……”

    “留里邊兒?”

    “醫(yī)生說這個階段最好不要留里邊兒,對寶寶……”他還沒講完,忽然張開嘴,發(fā)出一兩聲極其輕,卻很不安的長吟,兩腿在我的腰側亂蹭,指頭伸進我的頭發(fā)里,緊緊抓著我的發(fā)根。

    我起身爬上去,把嘴里甜汁兒的余味抹他的唇珠上,“那就留外邊兒?!?/br>
    小孩迷迷糊糊:“好,都好……”拉開褲子,他大腿之間的情況已然很急迫了。

    高樓之外,白雪滿世界泛濫,那冬風一陣一陣地呼呼肆虐,像老天爺正往人間敲煙桿,把院子里一顆老樹吹得直不起身,樹皮凍得生出很多皺紋,而我抱著熱烘烘的得意,想不出還有什么比此刻更快樂的事,他的衣服未脫全,內褲還掛在一只腳踝上,腳背上則剩余半截白襪,腳跟通紅的,與雪白底色相映成趣,幾分鐘后這只腳踩著我的腰際,被我逮著了,抓到耳朵邊舉高,將腿根壓得很低,其間濕熱的豁口便由此變得狹長、開放,我在不怎么深的地方抽插,引起了小孩的不滿:“進來,季叔叔,再進來點……”

    可他難受得連眼睛都睜不開,每一根睫毛都沾著淚珠,分明地擋住臥蠶,要我真撞進去了,便連那一小點泛水光的細縫也不存在,叫喊聲里立馬摻上無法言表的顫音,要想在這樣的顫音里自持,幾乎沒多大可能,況且包容著我的盆腔同樣很緊迫。

    我不得不停下來,試探問:“不進了吧?”

    “不行!”叫聲似乎被水霧蒙著,得意按著自己腹股線的末端,“要進……進到這兒!”

    “那里邊多擠??!進去得全出來了?!?/br>
    他當即睜開眼睛,水光圓潤地朝我撲簌著,我想到他一定想說:那就在里邊出來!諸如此類,于是急忙轉移陣地,握住小孩身前:“你先出吧?”

    得意聞言,很不情愿,手臂胸膛渾擰,我忙按穩(wěn)他?!凹笔裁矗粫翰坏檬諙|西回去嗎?”

    “可是……可是我……”

    話沒說完,小孩著我一翻身子,插在里邊的赫然拔出來,又馬上照著扭扭捏捏的大腿間縫隙堵進去,沾滿他體內稠液的guitou猛地把他的小莖推高了,一大一小兩根緊湊在一起,就這么遭指頭狠搓幾下,懷里抖得厲害,又配上他嗯嗯啊啊的亂叫,我手心里便滿是白漿了。

    我馬上抬高他一條腿,腰身一送,戳著小孩肚臍眼上面的部位,將一灘子孫也交了。

    這之后,小孩同我并肩躺在雙人床上休息,他一會兒便爬起來,摟著我,暗示我去揉他的胸口,那里挺立的兩顆紅珠子腫脹難忍,亟需再有舌頭牙齒供其分憂、發(fā)泄。這么抱著他廝磨了五六分鐘,我伸手去摸床頭柜上的腕表,一看時間,摹地彈左起來:“都這時候了?”

    得意掀開窗簾一角:“雪還沒停呢?!?/br>
    “雪又不大,一會兒就開到家了,東西我收,你要困就睡會兒,但剛把褲衩扔哪兒了?”我還垂著手在扣表帶,沒想肩上一沉,身前多了兩條雪白手臂,得意的鼻音在耳后輕響:“季叔叔,我不困?!?/br>
    “不困也不用你收拾……”

    小孩的手慢慢滑下去,停在腰際,我心里好奇膨脹得沒邊,想看他準備做什么事,而眼下的情況本也只剩一樣東西可讓他做事,我提點他:“握住了,等下一只手可拿不穩(wěn)?!?/br>
    后背已經熱乎乎的,得意的呼吸燙著脊椎,他小聲嘀咕:“太大了,怎么平時都鼓鼓囊囊的……”

    “平時都想著你。”我答,這樣的話只有在我剛念大學的時候會說,聽者會感到rou麻無比,我也rou麻無比,但不知為何,此時我脫口而出了。

    這句玩笑逗樂了得意,小孩抖著肩膀和胸膛,咯咯咯笑了一陣,等我轉身回去,便抬手捧著我的臉接吻,身子也軟軟綿綿地倒下去,這種柔軟簇擁我腦子里縱欲的念頭占了上風,再度拉開他的雙腿,把小孩依然濕濘的豁口抵靠住自己的老二,guitou朝上,從而能狠狠刮過非唇之下敏感的內瓣,小孩渾身戰(zhàn)栗,好像真的刮破了皮似地泌出更多粘稠的體液,將兩人的下半身都弄得不成體統(tǒng)。當我第二次這么做,得意撐住我的胸口:“季叔叔,別亂來!”

    “不亂來?!蔽艺f道。比起承諾,這句話更像反駁,但得意樂于相信承諾,聽話地抱高雙腿,臉頰紅撲撲的,滿懷期待、又不乏緊張地仰望著我。

    他主動邀約的模樣很可愛,且向來如此,按他的喜好,我定要先親吻額頭和眉骨,害他臊得直縮腦袋,但當被捅到酸脹的位置,他又筆直地伸長脖頸,緊咬下唇,從鼻腔里發(fā)出小狐貍一樣連綿的嚶嚀,誰說他不是其中一只呢?但眼下,仍有最值得擔心的事情亟待解決,那就是雪天后半夜的高速公路。我擔心道路上會結薄冰,那樣就絕不能讓得意坐車離開了,甚至可能會有交警連夜趕來封路。

    不過說老實話,我們大可以置窗外洶涌的雪浪于不顧,隨心所欲地在這張雙人床上翻滾一整個晚上,等到明天早晨大雪自然終停了,那時候再出發(fā)也不遲??晌倚睦锟傆欣@不開的地方希望我不要那樣做,我未知這種地方來自何處、什么時候落成的,每當我看見小孩堆在椅子上為數(shù)不多的衣物、洗漱臺上從家里帶來的牙具、靠在書桌邊的行李箱,這種地方就變成一塊兒堅硬的大疙瘩,血液流過一次,它就跳起來,惡狠狠硌我一回。

    我松開得意的手臂,“走吧,現(xiàn)在就走。”

    “這會兒怎么走呀……”

    被我盯著,他的話頭頓時焉了,小聲補充道:“……這會兒雪下得正大呢?!?/br>
    我從他身上離開,繼續(xù)去撥弄那條沒扣上的腕表,但目光沒離開過他,得意被我這么瞪得有些發(fā)怵,訕訕叫道:“季叔叔?”

    “起來,穿衣服?!?/br>
    “真的現(xiàn)在走?”

    “你不想走?”

    他愣了一會兒,頭搖得像撥浪鼓,但停下來后又支支吾吾:“明天有個許愿活動,本來今天要辦的,但是下雪了,店長說明天雪會?!彼麓?,走到窗簾的中央去,“你看見了嗎?季叔叔,院子里有顆大樹,枝椏很矮,我們幫老人把他們的愿望掛到樹上……”

    我在他身后彎腰,撿起地面上一段暗紅的稠條,長度并不顯著,只想是女孩兒發(fā)帶的一小截,這時得意才把目光轉回屋內,急忙來搶這條紅布,我一抬手抖開了,望見布條尾端被燒出兩個整齊的小孔,組合在一起倒很熟悉,可惜我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其上方的字跡更吸引我:[但愿人長久——樹&意]

    由此,我對心里的疙瘩塊兒便有點捕風捉影的親近了。

    這是誰的愿望?我明知故問。

    像是嘗到很苦的東西,得意抿著嘴唇,站在窗簾下邊,半天不開口。

    于是我的語氣更顯得不近人情:難道是阿樹的?

    他捏著手,目光下沉:……是阿樹的。說完,又忽地抬起臉來看我。

    我被他這一下看得茫然,也愣了愣神,而與此同時,心里的情緒已長出實體,從我手臂上的毛孔里往外鉆,看起來就像是一叢叢白里發(fā)黃的羽毛,我像是極端護崽的大人,固執(zhí)地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我的小雞:“你就這么喜歡他?”

    得意微微歪頭:“……喜歡誰?”

    他這樣子不像準備道歉、認錯,我快步走到窗邊,并不是為了泄憤才把他推開,而后拉開窗戶,伸出手,那條紅布一下被風吹得沒影,得意登時瞪大眼睛,想沖到窗沿上去抓紅布,我又推他,直到重新關上窗戶,風雪聲驟停,小孩震驚地問:“你干什么?”

    我拿沒被雪花打過的那只手抓住他,把他扔在床上,不得不承認丟紅布這樣的舉動太小孩子氣了,但我的本意也不是將它扔掉,我只是想嚇唬得意——這顯然更為小孩子氣,然而我根本沒抓住,故需要附加一些男人該做的事來威懾他,用抹干了水漬的手鉗他的腿根。因為被冷風吹過,得意身上原有的紅光已經不見蹤影,而我一壓近,他就拿腿和手來擋我,讓事情變得格外棘手,我?guī)缀跸胍蛩?,可一下睹見得意眼角的顏色,這念頭立馬像冰雪一樣消融。

    我只能掐他的胳膊,其實想去掐他的脖頸,兩者都同樣細長,“你跟他也在這兒睡覺?”

    得意依然搞不清楚狀況:“跟誰?”因為他從沒跟我發(fā)過火,所以我沒想到他在發(fā)火,但只要細思過往被我這么壓在床邊兒的女人,就能知道長zigong的都擅長喜怒不形于色。

    另一方面,我自認為他沒有資格與我發(fā)火,因為他跟傻逼上床,且瞞著我,“你說呢?難不成是姓段的?”

    “我干嘛跟他睡覺?!”

    我更為怒不可遏:“那你他媽就去勾引季有心?還真不挑啊,什么人臟你找什么人……”

    等我轉回臉,得意的眉頭七上八下,只有一邊翹得很高,他放下手,伸進自己的衣服里藏著,明明被扇耳光的是我,他的眼神里的恐懼卻比誰都濃:“別說了,良意,別再說這些話,意意推……”

    聽見我的笑聲,他的臉色登時更加蒼白了。

    “你還知道意意呢?”

    “……我不想再跟你吵這個了?!?/br>
    “為什么,你心虛?”

    “我有什么好心虛的?!”他想爬起來,“我都聽到了!我就在門外邊!你怎么不心虛?!”

    這話給了我當頭一棒,但我身居他的高位,氣勢不能懈?。骸拔宜麐屝奶搨€屁!”

    “你該心虛!”他被壓著直不起身,又要分神壓抑胸腔里的短氣,吼聲也斷斷續(xù)續(xù)的,“你根本不是為了我……嗝!你根本是……拿我只當……嗝……我都看見了,那些照片……還有你騙我要戴的東西,我早就找著了!”

    我的手指立即摸索到他的喉嚨上去,聲音發(fā)著抖:“放哪兒了?”

    他的臉色迅速變白,我只好松開手指,聽得:“……我沒碰……咳咳……嗝……我才不碰!”

    得到這樣的回答,我的心神才平靜下來,也離開了得意。在我系好皮帶,四下找鞋的時候,他終于緩過氣來,抑著哭聲問:你去哪兒?

    “買煙?!蔽倚臒┮鈦y,沉重地帶上房門。

    等我披著滿身雪片兒回來,得意沒在房間,但他給我留了門。我便打開窗戶,坐在窗臺下點煙,拿一只紙杯充作煙灰缸,聽樓下零星地響起輪胎碾過積雪的聲音,門衛(wèi)舉著鏟子過來掃雪,“咔”、“咔”地,于夜晚來說很不安寧。但直到后半夜真的來臨,小孩也沒見回來,我猜他可能真的去找季有心——也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阿樹拼床了,心里陣陣發(fā)愁,我又管不住他,光靠一枚已過期的訂婚戒指,只嚇唬得了段嘉那樣的小朋友。

    回想起季有心的威脅,我感到一陣惡寒,好像他那眉疤已經伸進我的肚子里,抓著我的胃往下沉。我并不是害怕他,起碼現(xiàn)在不會了,季有心得不到玩具時的大喊大叫實無必要,所有的東西最終都會變成他獨占得唯一一份,但王琳擔心他,因為她對兒子的古怪性格精疲力盡,別人的竊竊私語也讓她不好受:沒多少人覺得季有心心智正常。

    我后面漸漸明白我媽是怎么利用我的,利用我的苦難和煩惱,去縱容一個性格暴躁的小孩犯錯,她以此對王琳作出反擊,但這似乎也是她后來一意孤行、非送我出國不可的原因——她當然發(fā)現(xiàn)季有心別扭地、暴戾地依賴著我,這與大人之間的斗爭大相徑庭。

    我一夜未眠,早上,雪花果然不再亂飄了,池塘里連冰也沒結,我這時才感到有些心慌,拉下面子來給得意撥電話,不想鈴聲從床底下傳出來了,我撿起來,亮起的屏幕還是從前那樣,急忙蓋著放下去,而后又聯(lián)系嚴彬,他替我聯(lián)系了段嘉,兩人都對得意的去向并不知情。嚴彬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馬上通知了院里的保安隊長,但昨天夜里車輛進出得很多,電視臺和禾佳的員工都不愿在雪天里留宿近郊,更別說有誰會憑條雙腿走路出去。在院內找人的時候,嚴彬一再問我:他沒和你說什么?也不說去什么地方?

    我懶得搖頭,直說我不知道,坦白我那會兒在小賣部,他嘆一口氣,卻仍安慰我:別擔心,可能賭氣了,專門躲你。

    我反問你怎么知道他賭氣?

    他口頭一滯,說還以為你倆吵架了,看來沒事???真不錯。

    男大學生坐不住,跟著保安隊轉了一圈回來,氣喘吁吁地朝嚴彬匯報沒找著人,直勾勾盯著我說可能不在院里了。

    季老師——你去看看。他走近一步,站著俯視坐著的我。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季有心的號碼,接電話人的是他秘書,告知我季董事已經上飛機了,有任何事都可以由她傳達。

    我心說cao你媽能傳達嗎?一言不發(fā)掛了電話,段嘉轉身又出去了,在院墻下來來回回地跑,但其實他只用去一個地方,就是得意住處樓下的花壇,去找那里有沒有一根暗紅、被雪片抹花了字跡的布條。從昨晚到今早,我已路過那里七八遍,仍然一無所獲,我希望它是在雪停后才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我希望再沒有任何別的可能。

    局面一直僵持到黎子圓入場,他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直到我們趕到。我沒有在他的后座上看到得意,不免感到憤怒,他往車身之后指去,提示我們觀察這棟被日光暴曬的爛尾樓,雪水從綠布后面淌出來,沖帶著濃黃的污銹。

    “在樓后面。”他語氣平靜。

    我頓感釋懷:“太好了。”得意沒回去——回到他原本的世界去。

    黎子圓為這句話,專門回頭瞥了我一眼,眸子里光線怪得瘆人,我說不出這一眼看得我是什么滋味,但當時懷著尋覓得意的欣喜和豁然,并未計較太多,也沒過度思量,眼前的樓宇雖然破爛,但躲雪避風的地方不少。再說,得意火球飆得那么利索,沒靈根的武器又對他不起作用,他昨晚上才飽餐過一頓,離開我不滿幾個小時,能出什么大事?

    在雪地里走著的時候,我尚在醞釀、思索,編排即能唬人、又可得體呈現(xiàn)關懷的訓詞,突然黎子圓停下來,視線停在室外一塊橫豎著的水泥板上,邊緣冒出幾根發(fā)紅的鋼筋,白雪成片堆在其間。

    “阿彬,別讓他過去?!薄枳訄A說。

    當我推開他們,有些茫然地走到石板后面,便完全了明白黎子圓看我的眼神:悲憫、怨恨,譴責永遠自私、蠢而妄想的平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