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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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沛再清醒的時(shí)候,司徒空正坐在床前削蘋果。在他翻飛的手指下,蘋果居然變成了一只只小兔子。小兔子在盤子中排好,像一支訓(xùn)練有素的部隊(duì)。 見她睜眼,他放下小刀,端了杯水過來。 李沛確實(shí)口渴的厲害,嘴唇都干裂了。手端水到嘴邊,手背碰到了臉上的紗布。李沛愣了愣,才慢慢想起來聚賢山莊發(fā)生了什么。 她潤了潤嗓子,沙啞的問道:“我?guī)熜趾蜕┥┠亍?/br> “……”司徒空沉默的看著她 恐懼如野草一般滋長。李沛顫聲問道:“他們?nèi)四???/br> “人沒死。你師兄受傷了,尹昭在照顧他?!?/br> “受傷……受什么傷?要緊嗎?” 話音未落,一娃娃臉青年推門進(jìn)來,看到李沛醒了,他驚喜的笑道:“呀!你醒啦!太好了,我就知道有效?!闭侵毂怡o。 他走過來給李沛號脈,又輕輕揭開她腹部、臉上的紗布看了看。拍了拍她的肩膀:“恢復(fù)的不錯(cuò)!”接著嘆息道:“哎,幸虧你不熟悉臉部骨rou的走向,一刀直直向下劃下來,這才沒累及五官……但這……”他顧念女子愛美,后面的話說不出來:但右臉從太陽xue到耳下的一道大疤卻是避免不了了,哪怕用了他的藥,愈合后的傷疤也會非常顯眼。他怕李沛?zhèn)模芳拥剑骸耙膊坏K的,咱們以后換個(gè)發(fā)型,把它遮住。” 司徒空冷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你跟誰咱們呢” 朱扁鵲聽到是他,拍著李沛肩膀的手急忙縮了回來,渾身一抖。 李沛卻似乎對自己的傷并不感興趣,急切的問道:“朱哥哥,我?guī)熜趾蜕┥┰趺礃???/br> “你嫂嫂好的很,大多是皮外傷。你師兄……你師兄情況……那個(gè)比較復(fù)雜” “那就挑簡單的說”司徒空陰yindao。 李沛看著司徒空:“你能出去嗎?” 司徒空的臉霎時(shí)又陰了三度,朱扁鵲不用回頭看他也能知道自己正處于命垂一線的位置。索性司徒空還是退了出去,他瞬間放松下來,擦擦汗坐到李沛床頭。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你大師兄當(dāng)年中了毒,解藥沒有吃足量,幸而后來服用了千年寒蓮壓制住毒性,但畢竟不是真正的解藥,能正常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不容易” 李沛震驚到:“我大哥中的毒又發(fā)作了?什么時(shí)候的事!” “啊……那個(gè)……你不知道啊”朱扁鵲心中一虛,沒想到洛云這么能瞞,“你也不要太過擔(dān)心,他最近修煉黃河密卷,已經(jīng)好多了” 李沛這才冷靜下來:“那……那他現(xiàn)在怎么樣?” 朱扁鵲搖搖頭,眼神中流露出悲憫:“他這仗用心太過,又戰(zhàn)到脫力,雖有我施針,命是保住了,但恐怕他醒來之后……之前中毒的癥狀會更嚴(yán)重。” 聽到這番話,李沛呆愣在原地。 洛云的毒拖拖拉拉三年都沒有痊愈,好不容易壓制住了,如今竟又惡化…… 她忽然發(fā)瘋般捶打起自己的肚子:“怪我!都怪我!”尚未愈合的傷口立刻裂開,血帶著組織再次流出來。 朱扁鵲忙攔她:“哎……你……你這樣我不是白包了,快住手!我縫了半個(gè)時(shí)辰呢……”李沛聞言愣了一下,這才停下來,有些歉疚的低下頭。 兩人對坐了一陣,朱扁鵲好像幾度欲言又止,終于忍不住說:“那個(gè)李沛啊……”他有些尷尬的搓了搓鼻子,“能不能……幫我個(gè)忙啊……” “能不能……那個(gè)……讓那位老兄把我放了啊……我聚賢山莊還一堆病人呢……你和師兄的情況基本已經(jīng)穩(wěn)定了” 一碗茶的功夫后,朱扁鵲利索收拾好藥箱準(zhǔn)備腳底抹油。行到門口一抬頭,眼淚差點(diǎn)被激出來。 司徒空倚住大門看著他,一派珠光寶氣中,手里的珍珠絲若隱若現(xiàn)。 “大哥,你我無冤無仇,你就把我放了吧”朱扁鵲真不知道到底什么時(shí)候招惹的這尊閻王。 “你不覺得你挺好笑的嗎”司徒空答非所問,“洛云殺了三十多個(gè)正派有頭臉的人物,現(xiàn)在他們恨不得吃他的rou、喝他的血。你卻用心為他醫(yī)治。要說你討厭那幫偽君子,”他露出一個(gè)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可現(xiàn)下你又非要回去給他們看病。” 他手中的珍珠絲猛的收緊,一步步靠近朱扁鵲:“真是很讓人捉摸不透?!?/br> 朱扁鵲心里害怕,身體卻一動(dòng)不動(dòng):“可他們……都是我的病人啊。我一個(gè)大夫,除了治病,旁的事情我管不了……” 就這樣?司徒空不屑的笑了,珍珠絲從戒指中射出來。 “我讓他走的!”李沛跟在朱扁鵲身后扶墻走出來,用盡全身力氣說到,接著有些難受的倚在墻上:“我讓他走的,你讓開?!?/br> 司徒空站在原地,盯著她不說話。 他終于還是退到一邊,目送著朱扁鵲跑出去。 李沛感覺有點(diǎn)頭暈,忙用手撐住墻,司徒空一個(gè)箭步?jīng)_過來扶住她,皺眉到:“怎么出來了” 李沛迷糊的抓住他,聲音甚至有些柔弱:“司徒空……不要再殺人了……” “……” “我們走吧……”她闔上雙眼,“去……你的小島?!?/br> 在李沛醒來的同時(shí),洛云也心念感應(yīng)一般睜開雙眼。他直直看著天花板,眼神中有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尹昭正趴在他的床頭,她幾天沒合眼了,此刻有點(diǎn)撐不住。但她還是敏銳的感受到身邊男人的動(dòng)作,瞬間抬起頭來:“你醒了?洛云……洛云!” 洛云竟似什么都沒聽到一般,對她的呼喚毫無反應(yīng)。 尹昭有些心慌,輕拍他的臉頰:“洛云……醒醒,醒醒”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shí)間,洛云才好像真正醒過來,他猛的吸了一口氣就要起身,但因?yàn)樯砩嫌袀致浠卮采?,猛烈咳嗽起來?/br> 尹昭連忙用小勺喂水給他喝,小半碗下去,洛云的氣息才漸漸平靜下來:“小五……小五人呢?” 尹昭忙說:“好著呢,好著呢,在隔壁,朱扁鵲來了,給她縫了針” 喘息間洛云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依然眉頭緊鎖,擔(dān)憂的看著她:“你……” 尹昭自然知道他想問什么,心中不由的一暖:“我……我也沒什么,寶寶也好?!?/br> 她撫摸著平坦的小腹,心里越發(fā)覺得不可思議。童年,在她還是官家小姐的時(shí)候,也聽家里的女眷們七嘴八舌的提過。婦人懷孕最兇險(xiǎn)要數(shù)前三個(gè)月,坐不住胎的大有人在。所以民間講究不到三個(gè)月不可宣之于口,“怕把孩子嚇跑了” 這次艱難逃生,她很確定自己的小腹受到重?fù)?,一度疼到站不住的地步。安頓好李沛她才發(fā)現(xiàn)下身有少量出血。那一刻尹昭心都寒了,只李沛和洛云仍各自昏迷不醒,她也只能硬撐著照顧他們。萬沒想到朱扁鵲說孩子并無大礙,只給她開了幾幅安胎藥。 尹昭輕撫小腹,喃喃道:“是個(gè)堅(jiān)強(qiáng)的孩子” 洛云如釋重負(fù)的臉上忽然冒出一個(gè)傻笑,他也貼近她的肚子,像當(dāng)真要同孩子講話一般自語道:“隨他的爹娘?!?/br> 尹昭禁不住輕搗他一拳:“你是夸寶寶,還是夸自己?” 她忽而又憂愁起來:“等他出來,還是不要堅(jiān)強(qiáng)了。不管男孩女孩,會哭、會鬧、會撒嬌才好……最好長成端王府那個(gè)小郡主一樣。” 洛云想起聒噪的榮飛燕,英挺的眉頭皺了皺:“女孩還行,男孩那樣像什么話”話音剛落他便覺出不對,果然看尹昭埋怨的瞪著他,一臉泫然欲泣的樣子,他連忙改口:“嬌氣好,嬌氣點(diǎn)好”然而還是說晚了,又挨了一粉拳。 尹昭到底是勞累了,半邊身子趴在床邊,眼睛看著丈夫。小聲呢喃:“洛云……” 洛云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洛云……已經(jīng)可以了,我不想再報(bào)仇了……” 沒過多久洛云便又復(fù)睡著了。這一戰(zhàn)對他的精神耗費(fèi)太大,一時(shí)半會恐怕補(bǔ)不回來。 尹昭看著洛云,想起外面那些嘈嘈雜雜的事情,心漸漸沉下去。洛云恐怕都不記得那天他做了什么,然而他們已經(jīng)一同變成了武林公敵。這些事情,尹昭一點(diǎn)也不想他知道。 她心里有些亂,關(guān)上房門,司徒空正在等她。 尹昭皺了皺眉頭:“你怎么還在這?” “好歹救了你男人一命,這么不知恩?”司徒空玩著戒指,并不生氣。“我和李沛要走了”,他接著到。 尹昭忽然笑了,好像聽到了什么很滑稽的事情:“司徒空,”她終于轉(zhuǎn)過身來正視他,“你還要臉嗎?你把李沛害成什么樣了?” 司徒空的面色驀地沉下來,周身殺氣蓬勃。尹昭絲毫不怕,仰面同他對視。 “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給我離李沛遠(yuǎn)一點(diǎn)” 他們針鋒相對,誰也不肯讓誰。 尹昭定定道:“那日她精神恍惚,其中有你手筆吧。讓我以對右護(hù)法大人的了解猜一猜,”她手支在下巴上,“你同她走一路,消息放一路,甚至于……主動(dòng)嫁禍于她,我說的不假吧?!?/br> 司徒空的眼睛瞇了起來。 “她越是四面楚歌,孤立無援,就越只能依靠你,這個(gè)她心里大概還算得上朋友的人。直到那天,你料定聚賢山莊不會善了,她一定會遇到擊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但你恐怕也沒想到她會在絕望下自毀容貌?!?/br> “她這輩子受過的傷害加起來,都沒有跟你待的幾天多?!?/br> 司徒空的血液幾乎要沸騰,卻反而擺出一個(gè)笑容,反唇相譏到:“朱雀史大人想象力確實(shí)豐富??磥硐铝私讨鞯拇?,人也更聰明了些?!?/br> “你們白家世代忠烈,白家列祖列宗知道你做的一樁樁好事,定然能含笑九泉了?!?/br> 尹昭并不說話。 司徒空仰頭看天,一臉輕松:“你不會以為自己把真正的秘籍藏的很好吧。建議你趕快去搜搜,別太晚了,來不及,讓別人偷走咯” 尹昭瞳孔猛的放大,別人說這話她絕不會信半分,可若是司徒空……她雙拳緊握:“你要做什么” “做我一向最愛的事情——看熱鬧咯。”他笑著回過頭來:“啊,不知道那近萬只碧鯢同時(shí)放出來,大齊會熱鬧成什么樣子。不過這也是你的愿望不是嗎,還是說”他斜眼看向尹昭,“我們的朱雀史大人轉(zhuǎn)性了?” “你……你和他們暗通了”尹昭極力維持冷靜,心卻如墜入寒潭一般。 “你猜?”司徒空留下一個(gè)問話,插著手走了,“我們明日出發(fā),你盡管去說,李沛還是會跟我走的” 尹昭盯著他慢慢走遠(yuǎn),一跺腳去了李沛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