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曲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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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臺是未央宮內(nèi)一處供皇帝和后妃飲宴的地方,皇帝偶爾也會在此宴請群臣。清涼臺正殿的四周擺著盛放冰塊的銅甕,宮女宦人在后面扇涼,炎夏也能驟然變涼秋。 “還是惠兒想得周到,我最怕熱了。”蘇密感受鏤空木屏風(fēng)背后飄來的涼氣,感覺身心俱靜。 “一點小事,陛下喜歡就好?!迸峄菡f著,隨意扇著手中的白孔雀羽扇,幾根額發(fā)隨風(fēng)飄動。 “你還真是喜歡這把扇子?!?/br> “之前滇國進貢,這是陛下特意賞賜給妾身的?!?/br> “這我倒是忘了。” “陛下日理萬機,何須記得這些小事,妾身記得就好了?!?/br> 按照慣例,在這樣的君臣之宴,皇帝只帶皇后一個人陪伴出席。冬絲雖是裴才人,但也和近身宮女們隨侍皇后左右,倒也不算逾矩。賓客們無非是皇室宗親和文武大臣,按次列坐。 宴會的助興節(jié)目是冬絲安排的,尤其是最后出場的角色舞姬,她演出的舞蹈是冬絲選的曲目并進行了重新編排。舞姬來自西域,雙目湛藍,皮膚白皙,腰肢曼妙,頭上則是微卷的棕發(fā)。 胡姬頭頂絳紗頭飾,上身只著窄衣,露出纖細(xì)雙臂和腰肢,下身穿著小裙,從大腿白到赤腳。衣裙之下皆有流蘇垂飾,隨胡姬舞步而動,光彩照人。舞姬身體柔韌,隨著音樂坐著各種高難度又漂亮的舞蹈,連裴惠也驚嘆冬絲選人的眼光。 蘇昆侖護衛(wèi)在蘇密身邊,雖然站得不算近,但也看著胡姬之舞。他表面波瀾不驚,內(nèi)心卻為舞姬一再鼓掌。若是在別的場合,說不定他會不斷給舞臺扔去一朵朵鮮花。蘇昆侖見過厄宛和巴曼努的舞蹈,卻還是被這位胡姬折服。 突然,胡姬有幾個動作停滯,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復(fù)剛才的流暢。一個熟練的舞姬,不應(yīng)該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她趕緊跪下,說道:“奴婢失儀,請陛下和皇后恕罪。” “稟陛下,這不是舞姬的錯?!倍蛲鹫f。 “噢?”蘇密說。 “不是舞姬跳錯,是樂人彈錯,舞姬一時來不及反應(yīng)。此女從小習(xí)舞,醉心于舞蹈,一旦起跳,眼里除了舞蹈便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實在是一種難得的忘我境界。”厄宛解釋。 “曲有誤,周郎顧。厄宛兄弟的耳朵實在是靈?!迸崛粲拚f。 “厄宛將軍出身紅塵之地,自然精通音律和舞蹈。當(dāng)了這么多年將軍,還是從不忘本,這才是難得?!碧K密的大姐的駙馬說。 蘇昆侖聽到這些,心下自是生氣。舞姬出了差錯本就有些掃興,那位駙馬就此發(fā)作則更是無聊了。巴曼努和瑞兒都是敏王府的家奴,若論出身,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若不是厄宛立下戰(zhàn)功,蘇昆侖現(xiàn)在也不能站在這里。 “厄宛兄弟不僅精通音律舞蹈,又通曉古今典故,還懂兵法和武術(shù)。下官聽說長公主和駙馬的孫子連四書都讀不通,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忘本呢?”裴若愚說。 “稚子頑劣,裴少卿的兒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呢?”駙馬說。 “大姐夫酒喝多了,還是喝口酸梅湯醒醒神吧?!碧K密說。 “忘我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及時變通?!倍蛲饘дf完,又對蘇密說,“陛下,臣愿為舞姬彈奏一曲,后面的樂人有什么樂器,隨便給臣一個即可?!?/br> “愛卿還真是多才多藝。來人,把宣室殿那把瑟拿過來,”一個宦人離開,蘇密對厄宛說,“尋常俗物配不上愛卿?!?/br> 宦人很快把瑟放在厄宛桌上,厄宛試彈一下,果真是弦音清脆。蘇密說:“此瑟名為風(fēng)無瑟,取彈瑟而忘窗外狂風(fēng)之意。它是太皇太后當(dāng)年所賜,如今我賜給愛卿,希望愛卿不負(fù)弦音?!?/br> “臣謝陛下賞賜。”厄宛說。 厄宛和舞姬交談幾句,他決定彈一首赫達曲目。此曲是女子在家中思念經(jīng)商不歸的丈夫所做。這個曲子當(dāng)然有同名舞蹈,這位舞姬還創(chuàng)新改變了幾個動作,融入了西域舞法。按照常理來說,這個曲子適合用羌笛一類的樂器吹奏,但厄宛覺得用瑟也能彈。 曲目開始是微風(fēng)蟲鳴,女子因思念和擔(dān)心感到寂寞;中間是狂風(fēng)大作,女子被風(fēng)吵得睡不著;高潮是電閃雷鳴,女子害怕雷電并回想初婚時丈夫為她捂耳朵;收尾是營帳滴雨,女子已然沉睡,與丈夫夢中相見。 舞姬之舞隨樂曲一波三折,雖無靡靡之音享樂之意,但也不至于讓哀怨纏綿滿座掩泣。女子與丈夫分離是悲,但二人兩情相悅則是喜。悲喜交加,明日醒來又有希望,這便是曲中意。 這次舞蹈不如剛才艷麗,但同樣難度大,蘇昆侖又一次看呆了。剛才的音樂是眾樂人合奏,氣勢宏大,各種樂音各有其趣。如今是厄宛獨奏,也是天籟之音,繞梁三日。 “人生最難覓知音,既然厄宛和舞姬默契了得,美人配英雄,我將這舞姬也賜予你?!碧K密聽得盡興,看得盡興,高興地說。 “陛下,這……”厄宛說。 “巴夫人雖是厄宛將軍糟糠之妻,但陛下把胡姬賜給你,無非是左右多一個奴婢,府上多一個舞姬而已,難道是巴夫人還會介意這個?”裴惠說。 巴曼努是厄宛的正妻,自然是朝廷的命婦,因此也稱夫人。胡姬本來是裴惠打算獻給蘇密的,誰知蘇密沒這個意思,反而順?biāo)浦郯阉n給厄宛。厄宛和巴曼努在一起,多年來從未納妾,裴惠也好奇厄宛對巴曼努有幾分深情。 “并非如此。臣謝陛下恩典。”厄宛說。 聽到那個胡姬要到自己家,蘇昆侖也不知道心下有何想法。她被蘇密賜給厄宛,就是說,她現(xiàn)在是父親的女人。匆匆一面,她是傾國美人,可蘇昆侖到底和她有緣無分了。 宴會結(jié)束,在去椒房殿的路上,蘇密問:“惠兒,我是否算是俊逸之男子?” “陛下身形修長,相貌不凡,又有天子之氣,自然是俊逸非凡?!迸峄菡f。 “和那個跳舞的胡姬相比呢?我和她誰更好看?” “陛下和一個舞姬比什么,陛下之容貌豈是那些卑賤之人能比的。” 蘇密心下感嘆:可惜他寧愿看胡姬也不愿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