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安和,你愛過我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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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身回頭,他看到曹集將手里的氣球,一個一個送給院門口的小孩。 有些小孩聽說這里送氣球,一窩蜂的圍著曹集。 這一幕,陶安和有些暖心,他似乎真的很喜歡小孩。 耳邊響起另外一個聲音,聲音帶著仇恨:“他喜歡孩子嗎?他只不過是在演給你看而已,你忘了他屠殺婦女和孩子的樣子了嗎?” 陶安和收回自己的目光,坐回車?yán)铩?/br> 等曹集坐在駕駛位置的時候,她冷眼看著故作姿態(tài):“你全送完了?” 曹集點頭嗯了一聲。 “你怎么不留一個給我?誰讓你全送的!”陶安和作起來的小模樣能把曹集拿捏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 他很喜歡這種再正常不過的小吵小鬧的日子。 重新下車,花了雙倍的錢,外加一包薯片才從一個小男孩手里換回氣球。 氣球透明,很好看,里面有不少閃閃發(fā)光的碎片。 回到家,陶安和個老佛爺似的直接往沙發(fā)上一趟,水有人送,吃的有人拿,甚至還能享受一套不錯的按摩服務(wù)。 曹集把氣球系在一旁的嬰兒床上,陶安和腦海里都能腦補出寶寶被逗笑的畫面。 深夜,她睡不著,躺在床上看著嬰兒床,看著一旁熟睡的曹集。 腦海里回蕩著肚子里寶寶的心跳聲。 孩子是無辜的? 不,孩子不該存在。 心中有兩種聲音,在不停的爭辯。 到最后讓陶安和只聽到一種聲音:“你動心了?愛上這個罪犯了?” 她搖頭,很清醒也很理智,她怎么可能對這個罪犯動心? 陶安和恨不得想殺了他! 陶安和一夜未眠,她的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她害怕自己演的太像,太真,醒不過來。 一早就約見了洛醫(yī)生,很多事情她沒辦法去跟別人訴說,只能自己藏在心里。 但對于這個心理醫(yī)生,陶安和把故事里的角色人物給改了。 里面的男主女主不是她們,但又像是她們。 洛醫(yī)生倒是聽明白了陶安和的意思,坐在椅子上看著她。 “人會對罪犯產(chǎn)生感情嗎?”陶安和問。 洛醫(yī)生點頭:“當(dāng)然會?!?/br> “那這樣是不是很該死?” “你為什么要這樣說?”洛醫(yī)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 陶安和思考了一會兒:“壞事做絕,還對這種罪犯動心,不是很賤么?” “你的理智很清晰,但感情并不是自己能把控的住,有想過女主為什么喜歡這個罪犯?她什么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 陶安和搖頭,她也不知道這個女主到底是不是喜歡這個罪犯,更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她喜歡曹集嗎?好像并不喜歡,對他厭惡至極! 可自己又為什么會想這樣的問題?就單單覺得他變了?還是自己沉淪了? 她很討厭這樣的自己,一心一意給他制造夢境,結(jié)果自己成了不想打破夢境的人。 太賤了,真的很賤! “你知道家暴嗎?知道為什么被家暴的人,還依然選擇待在施暴者身邊,不愿意離開?” 見陶安和立馬回答,洛醫(yī)生直接打斷:“你好好想想,不用立馬答復(fù)我,多角度思考這個問題,如果你覺得是她們不想離開那就錯了。” 問題簡單,但思考起來很復(fù)雜。 “只不過是一種病態(tài)而已,心理上的病?!?/br> “女主經(jīng)歷過囚禁,被男主各種折磨,女主的安全受到了威脅,長期在這種環(huán)境下,男主只要對女主稍微好那么一點點,即使這個善意非常微小,女主都能敏銳的感知到。” “懂我意思嗎?”洛醫(yī)生看著陶安和。 他淡淡一笑:“簡單點來說,你被打了,打得很慘,也沒有對不起,但是在某天打你的人突然給了你一塊糖果,你會在那一瞬間不記仇了,甚至?xí)a(chǎn)生好感,而且還覺得這個糖很甜?!?/br> 洛醫(yī)生將手上的資料放在茶幾上:“所以說這并不是女主賤,女主有問題,只能說這是一種心理上的疾病?!?/br> “那這種病能控制嗎?”陶安和問,她不想一發(fā)不可收拾。 “施暴者行為長期持續(xù)下去,時間越久,受害者的心理防線就會越脆弱,甚至還會對施暴者產(chǎn)生嚴(yán)重的依賴,想要控制這種病態(tài),就要主動擺脫這段關(guān)系。” 心理咨詢時間結(jié)束,陶安和提著包準(zhǔn)備離開咨詢室。 “你懷孕了?”洛醫(yī)生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陶安和看著他,刻意將外套裹緊,遮住微微隆起的肚子。 “抱歉,這是你的私事我無權(quán)過問,我只不過想善意的提醒你,一段關(guān)系會有另一段關(guān)系的牽掣?!?/br> 陶安和懂他所說的意思,孩子只不過是用來瓦解曹集美夢的工具。 這個夢是時候該醒了,陶安和不想拖泥帶水下去。 剛到家,就看到曹集急匆匆的要出去。 “我去一趟便利店?!辈芗淮昃桶验T關(guān)上。 聽到關(guān)門聲,站在二樓透過窗戶,看著曹集朝便利店走去。 身影走遠(yuǎn),陶安和才跟了上去。 她跟在曹集身后,出了小區(qū),看到曹集上了一輛商務(wù)車。 …… 上了車,曹集像是變了另一個人,語氣冰冷,眼里透著殺戮:“誰讓你過來的?我說的話你是聽不懂嗎?” 薩達(dá)低著頭,他不敢直視這個如豺狼虎豹的男人:“老大,你該回卡波了,再不回去……” 曹集不耐煩的打斷他得話:“這點小事你都處理不好?你干什么吃的?” “可是……那邊一直在盯著你的位子,而且老大你再不回去,時間久了恐怕要……” “我知道了?!辈芗睦锴宄_達(dá)在說什么,自己死了這么長時間,各個地方的頭目早眼紅了他的位置。 況且自己也不能待西城很久,雖然很注意自己的行蹤,但也很容易暴露。 “再給我一點時間,這段時間,沒我命令你不要再來找我!”自己的車經(jīng)常被薩達(dá)跟蹤,甚至還讓幾個手下故意站在家附近等自己。 曹集身為大毒梟掌管整個東南亞,他不能消失太久。 他要盡快想辦法把陶安和帶走,可自己根本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將她帶走。 下車,手里拿著食材材料包回去,他看到陶安和躺在沙發(fā)上看劇。 陶安和假裝若無其事的模樣,眼神總時不時的落在他的身上。 兩人互相都在揣測對方的想法,各自心里盤算著自己的計劃。 “這是什么?”曹集將一盒藥放在陶安和面前,像是在興師問罪。 “你吃了?”他繼續(xù)問。 藥盒的包裝有拆開過,里面的藥少了幾顆。 “什么時候吃的?” “為什么吃?” 一連串的問題,陶安和不想回答。 “關(guān)你什么事?” 曹集懂藥,他當(dāng)然知道這個藥是用來做什么的。 “為……什么要這樣?”夢破碎的太快,他還沒來得急清醒。 鋒利的刀子藏在陶安和身后,她預(yù)謀著如何殺了眼前的惡魔。 兩人就像那首歌,心照。 也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的,陶安和清楚知道眼前的是誰,而曹集也知道她一直沒有拆穿。 兩心相應(yīng),心照不宣,互相都在自己騙自己。 “為什么不干脆一直騙下去?”曹集靜靜地看著她。 陶安和輕浮一笑:“這樣,豈不是更好?” 對呀,就是這樣。 曹集一輩子都會在黑暗中,陶安和給他看到了光,將他從地獄深淵里拉了上來。 并帶他去往天堂,在天堂里,陶安和給足了希望與溫暖,讓他沉浸在他從未享受過的美好當(dāng)中。 等到他以為自己這下半輩子能像這樣幸福的活下去時,她再親手將他推入深淵。 告訴他這一切都只不過是自己心理上的報復(fù)。 這樣的報復(fù)似乎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這樣的效果,陶安和親手做到了。 看到曹集痛苦的樣子,都不枉費自己一直偽裝無知的模樣。 “你告訴我,這藥你到底有沒有吃!”怒火中燒,心里著急到憔悴,但他又不敢拿她怎樣。 “不管有沒有吃,我都不會要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她!” “所以你就是要這樣折磨我?”曹集始終露出自己的本性,他掐著陶安和的脖子。 鋒利的刀尖刺入他的腹部,只要再稍微靠近一點,刀頭就能全部刺進去! 陶安和雙手握著那把刀柄,耳邊的聲音不停的催促:“刺進去!刺進去!殺了他!殺了他??!” 正當(dāng)陶安和用力將刀子捅進去的時候,曹集松開手,一手握住鋒利的刀刃將刀尖對準(zhǔn)自己的心臟。 兩股力量在互相對峙,手上的血不停的流,手心被鋒利的刀刃劃破,冰冷的刀刃陷入傷口里。 兩人的拉扯,讓手上的傷口越老越大,血越來越多。 刀尖抵在心口,他卑微的像個可憐蟲:“你怎樣折麼我都可以,只要你放過我們的女兒好不好?算我……求你……” 求我?陶安和還真沒有見過大毒梟曹集會這樣卑微的求人! 當(dāng)初她跪在地上不停的沖他磕頭,求他放過那些女人和孩子的時候,他怎么不看看自己? 陶安和態(tài)度冷淡,聲音充斥著反派角色說話時的韻味:“好,那你跪下求我?!?/br> 曹集松開手,他似乎感覺不到傷口上的疼痛。 他下跪,雙膝跪在陶安和面前。 一代毒梟叱咤整個東南亞,部隊兩次討伐都對他束手無策,居然會跪在一個女人面前! 動了情,染上了陶安和給他制造的“毒品”,曹集完全失了作為一個大毒梟的血性。 沾染血液的刀子,架在曹集的脖子上,這一跪并沒有挽回陶安和的想法。 她問:“向遠(yuǎn)方是不是還活著?” 曹集沒有回答,抬頭看著她:“這孩子能不能留下?” 陶安和手上的動作利落,刀刃劃破他的脖子:“你現(xiàn)在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告訴我向遠(yuǎn)方是不是還活著!” “我不知道?!?/br> 陶安和當(dāng)然不信他所說的話,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都活著好好的,向遠(yuǎn)方怎么可能死? “我是真的不知道?!辈芗臉幼雍苷J(rèn)真,不像是故意隱瞞。 當(dāng)時兩人的確在打斗,炸藥快炸的時候,他跑了,向遠(yuǎn)方在身后追。 炸藥爆炸后,他已經(jīng)被自己的手下救走,至于向遠(yuǎn)方有沒有死,是不是還活著,他真的不知道。 后來曹集想來西城找陶安和,想把她帶回卡波。 給她出主意的人是陳嬌,陳嬌讓他按著她的劇本去演,果不其然陶安和真的信了。 陳嬌是心理醫(yī)生,她很好拿捏陶安和當(dāng)時的心理情況。 尤其像她這種病人,失去心愛的人,哪怕說變成鬼一直在身邊默默守護著,她都信! 更何況以狗血的方式出現(xiàn)? 反正就是只要能讓向遠(yuǎn)方活著到陶安和身邊,她都會信! 一個身影從外破窗而入,槍口對著陶安和。 曹集的手下一直在暗中保護曹集,看到自己老大有危險,立馬從二樓書房的位置潛了進去。 曹集站起身,看著薩達(dá):“把槍放下!滾出去!” “老大!” “我的話你聽不懂?” “老大,要不直接把她帶回卡波?!彼_達(dá)想讓自己老大強行帶這女人走。 但曹集知道,陶安和死也不會跟自己走,對她強行霸占似乎已經(jīng)不管用。 陶安和將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這一舉動完全像是在跟曹集宣示,陶安和不會走,哪怕去了卡波她也不想活。 “還不快滾!”曹集沖著薩達(dá)發(fā)飆。 看著陶安和語氣立馬變了樣:“我什么都依你,你別傷害自己好嗎?” 不知何時,陶安和竟成了自己的軟肋。 曹集放下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哄著:“安和,你能不能跟我離開這里?我的財產(chǎn),我的地盤全部都給你,我的命也給你,你能不能跟我回去?” “我們回家好不好?你這下半輩子我都會拿命去寵你,愛你,還有我們的女兒?!?/br> 陶安和聽到這話,就覺得惡心! “我心里從始至終只有向遠(yuǎn)方,我跟你?呵呵?!碧瞻埠屠湫陕?。 曹集的性格很不穩(wěn)定,他的身體里像是駐扎著兩個靈魂。 口口聲聲全他媽的都是向遠(yuǎn)方! 奪走陶安和手里的刀,瘋了似的將她死死按著,暴戾的他忍不住他壞種的性子:“向遠(yuǎn)方!向遠(yuǎn)方!我他媽的哪里比不上他!??!到底哪一點比不上!” “陶安和我他媽的為了你,都做到這種份上。整個東南亞市場我都不管了,你到底要怎樣?要怎樣你才能接受我!” 他瘋癲,癡狂,暴躁。 對于陶安和硬的不行,軟的也不行。 陶安和臉色蒼白,緊鎖眉頭,腹部絞痛難忍,身子一冷一熱的感覺讓她有些體力不支。 曹集看著她,似乎預(yù)料到了什么,低頭看。 她的兩腿之間在不停的流血,血順著大腿內(nèi)側(cè)往下流。 藥,陶安和還是吃了。 他摸了一下腿上的血,手不停的顫抖:“陶安和,你就這么狠心?這么恨我?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所有的事都是我曹集一個人做的!所有的罪孽都是我造的!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她只不過是個未出世的孩子而已,她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你要這樣?” “哈哈哈~哈哈……”陶安和笑的很大聲,看著他痛不欲生的模樣,她心里就莫名的開心,爽快! 從未想過,曹集還有今天! “這就是你的報應(yīng)?!碧瞻埠屯纯嗟娜讨砩系奶弁磯浩人纳窠?jīng),她就是要這樣折磨自己,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 真的是報應(yīng)!曹集得到了報應(yīng),陶安和何嘗不是。 陶安和第一次看到曹集哭,隱忍已久的淚水溢滿眼眶,他低著頭不敢與面前的女人直視,拳頭緊緊攥住,眼淚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 心中的絞痛讓他感到窒息,一幅幅美好的畫面一夜之間全部破滅。 對她的愛,真的是太沉重。 面對陶安和,曹集已被磨平棱角,曾經(jīng)的猖狂、暴戾與跋扈早就不復(fù)存在,現(xiàn)在更多的是卑微、輕賤和懦弱。 他有很多話想問。 想問有沒有她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 想問有沒有對自己動過心,哪怕就一點點? 想問…… 想問的話很多,卻一句都說不出口。 淡淡的看著她,撫摸她的臉頰,張了張嘴最后換了一句話:“你想讓我怎樣,才能了去你心中對我的恨意?” “我想讓你去死!”陶安和想都沒想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曹集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他抱著陶安和,將她送去醫(yī)院,陶安和被推進手術(shù)室。 手術(shù)室的燈亮起,曹集站在手術(shù)室門外,他雙手插著口袋,手上的傷還在不停的流血。 垂頭靜靜的等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等他抬頭的時候,手術(shù)室的燈變成了綠色。 嘴里叼著一根煙,懶散的離開醫(yī)院。 麻藥過后,陶安和躺在病床上,等她醒來的時候病房的電視機在播報時事新聞。 東南亞大毒梟弘泰沒死!現(xiàn)已落網(wǎng)被警方抓獲。 為了證明人真的被警方抓獲,特意播放一條視頻。 視頻里的人是曹集! 曹集屬于重罪刑犯,他的雙手和雙腳都被鐐銬銬著,就連脖子上佩戴著禁圈。 新聞里,曹集會在三日后處于槍刑。 他的死訊來的很快,陶安和靜靜看著電視,面無表情。 陶安和在醫(yī)院躺了三天。 第三天,幾個警察出現(xiàn)在陶安和面前:“陶小姐,有件事需要你跟我們走一趟?!?/br> 按道理,曹集這種死刑犯是沒有資格面見外人。 但整個監(jiān)獄里的人都害怕他,他主動自首搞得全員戒備。 三天內(nèi),整個西城守的很嚴(yán),只要進市出市,關(guān)卡處都嚴(yán)格排查,來往的每輛車都不放過! 畢竟曹集有在眼皮子底下跑了的能力。 曹集說了,不把陶安和帶來見他,信不信他可以自己出去見! 所以警方一早就安排,直接來醫(yī)院接人。 關(guān)押曹集的位置很偏,像是重刑監(jiān)獄,陶安和進監(jiān)獄要經(jīng)歷很多次驗證。 離曹集處于槍刑還有一個小時。 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一身囚服,雙手被銬著,雙腳拖著一條很粗的鐵鏈。 看他的警衛(wèi)有很多,一雙雙眼睛都在盯著曹集的一舉一動。 曹集站在陶安和面前,此時房間內(nèi)只有兩個人。 “身體好些了嗎?”他聲音變溫柔了許多。 陶安和沒有回他的話,而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死了,你會想我嗎?” “會嗎?”許久沒有聽到答復(fù),他又問了一遍。 陶安和依然沒有回應(yīng)他。 這個女人態(tài)度對他這么冷淡,他似乎都習(xí)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快要死了,所以自己話才會這么多。 曹集對陶安和說了很多話。 “你的演技很好,但騙不過我,我活在地獄里這么久,早就見慣了一群魑魅魍魎?!?/br> “安和你知道嗎?為什么我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騙?” 良久,陶安和聽到五個字:我心甘情愿。 曹集一直都清醒,知道陶安和在騙自己,知道她在偽裝,但是自己就是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被騙,心甘情愿陪她演。 其實他很開心,在知道自己不是向遠(yuǎn)方后,她一直叫自己老公,一直拉著他過正常小夫妻的日子。 有很多次,曹集奢求這樣的小日子,能久一點。 所以他把這一輩子的時間,都擠在這短短的幾個月。 自己不會做飯,他會學(xué)著做給她吃。 自己不會買菜,他會跟著一群大媽去超市搶新鮮活魚,活蝦,給她做孕婦餐。 自己不會善意對待人,他會努力的在她面前裝成一個好人。 壞人裝好人,真的是太累了。 不過曹集很成功,做了幾個月的正常人,體會到了正常人的生活,沒有殺戮,沒有血腥。 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只要是陶安和給的,他都喜歡。 “安和,你愛過我嗎?” “安和,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安和,哪怕……哪怕是動心,你……對我動心過嗎?哪怕就一點點?就一點點?!?/br> 最想說的話,終于說出了口,曹集滿心期待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 愛上她,自己并不后悔。 她讓自己去死,他也做到了。 他就想死前再看她最后一眼,想…… 想聽聽她說話。 “你……愛過我嗎?” 陶安和微微張嘴,愛那個字沒有說出口。 口型變成了冷笑,她怎么可能會愛上他? 簡直可笑至極! “沒有,從來沒有,更沒有對你動心過?!碧瞻埠椭苯臃穸ㄗ约簩Σ芗母星?。 自己怎么會愛上一個罪犯? 這個答案,他似乎早就預(yù)料到。 “你說我們還有下輩子嗎?”曹集看著她,不知道她信不信輪回,信不信來世。 俯身,吻著她的額頭,動作很輕,很疼惜。 “刺青別洗掉好嗎?要是人真的有來世,這樣我就能找到你?!?/br> 曹集笑的很爽朗,笑容青澀充滿著陽光:“下輩子,我努力點,努力投個好胎,出生干凈點,不做毒梟,不碰毒品,不犯罪?!?/br> “你能……能不能考慮考慮我?” “4207!時間到!” 陶安和看著曹集被兩個警衛(wèi)帶出去,她不知道曹集會被帶到哪里。 “陶小姐,沒事了,我現(xiàn)在送你回去?!苯犹瞻埠蛠肀O(jiān)獄的警察走到她身邊。 負(fù)責(zé)把她接來,也需要負(fù)責(zé)把她送出去。 陶安和點點頭,正當(dāng)她走出房間的時候,只聽到砰的一聲! 聲音很響,是槍聲。 陶安和一下子記不起自己來這里做什么,更記不起剛剛曹集跟自己說了些什么。 腦海里不停的浮現(xiàn)他被警衛(wèi)帶出去時,向她對的口型:我,愛,你。 “陶小姐,陶小姐……” 思緒被拉了回來,陶安和目光呆滯的看著身邊的警察:“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br> “這……” 陶安和往前走,沒走幾步,重新返回,拉著他的袖子:“剛剛那個是槍聲嗎?” 警察點點頭:“嗯,槍聲?!?/br> “在這里槍決的?”她又問。 “是?!?/br> 她笑了,笑的很開心:“那太好了,太好了,他終于死了,死了好,死了好……” 身邊的警察有些琢磨不透這女人,更不覺得她笑起來的樣子好看,反而有些丑。 陶安和很開心,他終于死了,這個惡魔終于死了。 可為什么自己這么難受?她的步伐似乎變得很承重,每走一步都要花費很大的力氣。 窒息的感覺讓她無法呼吸。 跌跌撞撞的走出大門,整個身子癱軟在地。 曹集死了,他真的死了。 耳邊都是他問自己的話。 「安和,你愛過我嗎?」 「安和,你對我動過心嗎?哪怕就一點點……」 「出生干凈點,不做毒梟,不碰毒品,不犯罪?!?/br> 「你能不能考慮考慮我?」 陶安和哭了,一邊笑一邊哭,她就像個瘋子一樣,在監(jiān)獄大門口又是哭又是笑。 走路的姿勢歪歪扭扭,像是個酒鬼。 一輛車停在她面前,陶安和暴躁的踢了一腳車輪。 沖著那輛車罵罵咧咧道:“瞎?。粫_車!” 向江訶直接從車?yán)镒吡讼聛?,打量著這個許久未見得女人,拎著她就將她往自己車?yán)锶?/br> 陶安和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車門直接被關(guān)上。 “開車?!毕蚪X命令道。 司機一心認(rèn)真開車,車后的事他全程忽略。 曹集被槍決,他身為市長親自審批,親自目睹曹集被槍殺的過程。 等自己出來時,就看到這女人渾渾噩噩有些不對勁。 看到她一邊哭一邊笑的那瘋癲模樣,簡直就是在丟人現(xiàn)眼。 “曹集死了,你這么激動做什么?嗯?難不成你對別的男人動心了?”向江訶掐著她的臉。 這女人也不過如此,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弟弟。 結(jié)果呢? 到頭來,耐不住寂寞! 風(fēng)月女子,水性揚花,見異思遷。 向江訶真覺得自己替這個傻弟弟不值! 陶安和用力推開他,卻被向江訶死死按住,他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 “向遠(yuǎn)方是不是還活著?” “你有什么資格問?”向江訶冷眼看著她。 在向江訶眼里,面前的女人宛如一朵罌粟花,很美,也能引誘人犯罪。 他很仔細(xì)的打量:“你這個女人真的很危險?!?/br> “那你就別惹我!我能弄死曹集,當(dāng)然也能弄死你!”陶安和像是一頭正在捕獵的獅子,眼神兇悍。 向江訶松開手,冷哼一聲:“哼,我跟他不一樣,他生來就是個罪犯,我……不是?!?/br> “所以,你也沒那個本事弄死我!”他越發(fā)的對這女人感興趣。 他就是要惹,就是想知道她被惹急了是什么樣子。 車內(nèi)的空間狹隘,但也不妨礙他撕開她的衣服。 向江訶將她視為泄欲的工具,暴戾的脫掉她的衣服。 看到她微隆的肚子,停住下了手上的動作。 陶安和雙手一直護著自己的肚子。 “你懷了那個罪犯的孩子?” “是不是他的?” 這女人果然是背叛了自己的弟弟,恬不知恥。 松開手,停下車。 很嫌棄的將她直接丟在馬路邊,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 “給你兩個選擇,一處理干凈肚子里的雜種,二離開西城永遠(yuǎn)消失?!?/br> 跟別的男人有染,還懷了別的男人的種,向家怎么可能容忍? 陶安和就這么被無情的拋在路邊,看著向江訶車子離開,她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曹集的孩子還在,這孩子算是命大。 曹集送她去醫(yī)院及時,體內(nèi)的藥被清理的很干凈,再加上胎兒已經(jīng)過三個月,所以很慶幸留了下來。 陶安和選擇了第二個方式,她知道向江訶絕對不允許她繼續(xù)待在西城,再加上自己還是小北的母親,向家長孫怎么能有一個同母異父的meimei。 這個同父異母的meimei還是個重刑罪犯的女兒。 這樣傳出去簡直就是笑話。 陶安和離開了西城,這一次是自己很自覺的離開。 誰也沒告訴,與之前一樣,人間蒸發(fā)。 兩年后—— 沙灣,金灘。 幽靜的胡同巷子里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尖叫聲,聲音凄慘歇斯底里。 “別……過來!你們不要過來!” “??!放開我!放開!” “救命!救命!” 其中一個男人似乎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直接扯著她的頭發(fā),狠狠的砸向了一旁的木箱子。 痛!女人疼的渾身抽搐,額頭流血。 男人說著女人聽不懂的泰語。 對待不聽話的女人,他們都會把她給打一頓,打到聽話為止。 巷子里吵鬧的聲音,惹得陶安和好不容易哄女兒睡著,現(xiàn)在又哇哇哭了起來。 她把助理雅叫進房間,用一口流利的泰語交代:“你好好哄我女兒睡覺?!?/br> 交代完,就往樓下走。 推開門,整個大廳特別熱鬧,一張張賭桌上圍著不少人。 陶安和叫了幾個打手跟著自己,她手里拿著一把槍,帶著幾個身強力壯的馬仔往巷子里走。 嘴里叼著棒棒糖,手里的電筒直勾勾的照著前面幾個男人。 電筒的燈光特別強烈,刺的幾個人睜不開眼。 “你們在干嘛?不知道這里是誰的地盤嗎?”陶安和一副黑老大的模樣,樣子很拽,說話語氣很rou。 對面的男人看了好久,才看清楚陶安和那張厭世臉。 “是娜邁!” ? 幾個男人竊竊私語,然后沖陶安和很禮貌的笑了笑:“娜邁姐,我們現(xiàn)在就走,馬上走。” 陶安和來了泰國就改了自己的身份和名字,在沙灣經(jīng)營著一家賭場。 這兩年里,賭場生意被她越做越大。 沙灣不說整個地盤,單憑金灘這一塊,場子都是她的。 男人說完,就直接拖著女人往前走,女人被在地上無情的拖拽著。 走到陶安和面前時,男人挺住腳步,對陶安和又是道歉又是鞠躬。 陶安和認(rèn)識這男人,是金灘一帶的龜公。 看著架勢估計是出來逮人回去。 “新來的妞不太聽話,偷跑了出來?!蹦腥朔e極解釋。 陶安和到不感興趣,她就是嫌太吵了。 燈光照著女人的臉,頭發(fā)凌亂有些看不清,陶安的倒是一眼認(rèn)了出來。 同時女人也看到了陶安和。 “陳……嬌?”陶安和的聲音拖的很長。 打量了一眼,好歹是個高門大戶的千金,怎么就落魄成了這樣? 看著她那樣子,陶安和有些好奇。 “娜邁姐,你認(rèn)識?” 陶安和直接吐出兩字:“不熟。” 男人倒是想跟陶安和多套套近乎。 陶安和從他那里得知,這女人以前家里挺有錢,最后家里被搞破產(chǎn)了,現(xiàn)在還她還背了一身的債務(wù)。 為了還錢去借高利貸,現(xiàn)在連高利貸都還不上,就準(zhǔn)備讓她去賣。 陳嬌像瘋狗一樣撲向陶安和:“都是你!都你是把我害成這樣!陶安和你這種惡毒的女人就該下地獄!” “不……你應(yīng)該跟向遠(yuǎn)方一起下地獄!” 陳嬌腦海里充滿著噩夢般的回憶。 向遠(yuǎn)方?jīng)]死,但他的傷勢過重,向家把他帶到國外治療。 等他醒來回西城時,南江的別墅已經(jīng)被賣了,陶安和從此消失。 沒人要知道她去了哪里,沒辦法他只能查這段日子經(jīng)歷了什么。 后來慢慢查到曹集與陶安和的事,這件事陳嬌是脫不了干系。 向遠(yuǎn)方向來不會對女人動手,但她徹底惹怒了自己。 陳嬌家破產(chǎn)是向遠(yuǎn)方搞的,把她弄到東南亞也是向遠(yuǎn)方安排的。 陶安和本來已經(jīng)不打算搭理她,但看她那副嘴臉,她有些忍不住。 “你已經(jīng)夠慘了,為什么還要逼我?”她扯住陳嬌的頭發(fā)。 槍抵在她的胸口:“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做過的事?” “你給我媽打藥,讓她徹底精神失常,教唆我爸,讓他威脅我?那手機是你給的吧?”陶安和手上的力道加大一些,陳嬌被扯得頭皮生疼。 “車禍也是你安排的對吧?害我被方禹帶到緬甸,害竹瀝躺病臥不起。曹集冒充向遠(yuǎn)方也是你,對吧?你以為我不知道?”陳嬌做的一件件事情她都知道。 “要不是我挺著個大肚子,要帶孩子,我早他媽的去找你算賬了?!?/br> “不過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沒想到咱倆緣分未盡,居然能在沙灣碰上。” 陶安和甩開她,站起身擦了擦自己的手:“大小姐,您還沒體驗過人間疾苦吧?像你這種家世好,出生好的人,怎么可能體驗過我這種生活?” “我以前一直把你當(dāng)姐妹,沒想到在你眼里我那么不堪,既然打心眼里看不起我,為什么還要跟我相處?你是想在我面前刷你的優(yōu)越感嗎?” “她今晚的我買了?!碧瞻埠蛯χ敼f。 然后轉(zhuǎn)身看著幾個手下:“這女人你們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別給我把人搞死就行?!?/br> 手下聽到自己老板請開葷,一個個精神抖擻血氣方剛起來,恨不得現(xiàn)在就輪了陳嬌。 陶安和伸了伸懶腰,一臉疲憊,她往回走。 身后是陳嬌的謾罵和哀嚎聲,她也聽不進去。 …… 陶安和的賭場沒有規(guī)定的營業(yè)時間,一天24小時都有人過來賭錢。 在沙灣碰到熟人,陶安和不想在繼續(xù)待在這里,準(zhǔn)備換個地方重新生活。 她想把這個賭場轉(zhuǎn)讓出去。 消息一出,引來了不少想盤下這個賭場的下家。 雅這幾日都在整理下家的報價表,有一個價格她很滿意,而接盤賭場的老板也爽快,直接付了三分之一的意向金。 陶安和想趕緊盤出去,她著急走。 約了下午三點來看賭場。 她坐在辦公椅上無聊的轉(zhuǎn)著圈,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過去半個小時了,這人還沒有來。 陶安和心里不爽,一個勁吐槽,覺得這人不靠譜,壓根兒就不誠心要。 想盤她賭場的人多了去,陶安和準(zhǔn)備聯(lián)系另外一個老板談。 看著手機上的號碼,正要撥打的時候,雅急沖沖的推門而入:“來了,來了?!?/br> 緊隨其后的人是個小男孩。 看到那孩子,陶安和整個人傻愣住。 男孩的父親也跟著走了進來。 向遠(yuǎn)方拉著自己的兒子,走到陶安和身邊,看了她許久:“我終于找到你了?!?/br> 陶安和消失她把整個西城都翻遍了,都沒有找到,他還找過江京,找過北港,只要是Z國的地界他都找了個遍,依然沒有找到她的身影。 后來他也找了緬甸老撾泰國。 他去過卡波去過提亞,只要陶安和曾經(jīng)待過的地方他都找了一遍。 最后他又找到沙灣,幸運的是在這里查到陶安和新的身份娜邁。 “怎么?打算把家當(dāng)賣了去哪里?” 向北顧抱著自己mama的大腿,他長高不少。 抬頭看著陶安和:“mama,我跟爸爸來接你跟meimei回家?!?/br> 向北顧看到陶安和有些激動,太長時間未見,他還是忍不住眼淚汪汪的哭了起來:“mama,你跟我和爸爸回家吧~” 陶安和沒有很快答復(fù),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向遠(yuǎn)方朝她走近了些:“自己老公和兒子不要了?打算拋夫棄子?” “老婆,該回家了?!彼麑⑻瞻埠蛿埲霊阎?,抱了很久。 陶安和抬著頭盯著他看,不知是不是之前留下了心理陰影,揉著他的臉仔細(xì)觀察,原廠皮膚,沒整過。 “不要在躲著我們父子倆了好嗎?跟我回去吧?”聲音柔和回蕩在耳邊。 陶安和過了好久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其實在她的腦海里,早就有應(yīng)付向遠(yuǎn)方的方法,可這次她不想再跑了,不想繼續(xù)躲著,更不想在一個人漂泊異鄉(xiāng)。 他來接她回去。 她愿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