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清的傷看著嚇人，實際上沒什么大礙，反倒是被李默前兩天搞得那些吻痕，引來護(hù)士的不斷打量。然而李默出去接電話了，方知清自己一個人面對護(hù)士，又羞又氣，干脆低著頭當(dāng)鴕鳥。

    從醫(yī)院出來后李默就帶著方知清回家了，兩個人路上都很沉默，方知清刷著手機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李默突然開口：“我讓我朋友他們教訓(xùn)了他了，他以后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

    “哦?！狈街逋媸謾C的手頓住，訥訥地應(yīng)了一聲，看向了膝蓋。

    “你喜歡他？”李默想了想還是問了這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方知清下意識地?fù)u搖頭，輕輕揉著受傷的膝蓋，還是坦白說：“喜歡過?！?/br>
    李默沒有再問，繼續(xù)開車。到家里以后他讓方知清先去睡個覺緩緩，自己到廚房做起飯來。

    接下來的幾天兩個人都相處得很平靜，他們心照不宣地假裝忘記那天發(fā)生的事，只有半夜偶爾方知清會從夢里驚醒，無法自己地小聲啜泣，李默這時候一般會小心地?fù)н^他，輕聲安慰。而方知清則選擇性地忘記李默最開始的身份，沉默著接受他小心翼翼地照顧。

    他有時候也有點分不清了，如今自己對李默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想讓他像陳峒恮一樣被教訓(xùn)，又想讓他對自己好一些。

    比起那天陳峒恮對他的暴力，他更多的其實是夢到和李默相處的無數(shù)個瞬間和片段。

    李默半騙半哄拿走的第一次，細(xì)心又冷言冷語地給他上藥，后來每次做的時候?qū)λ奈耆?，還有那天李默把他摟在懷里安慰受驚的他，諸如此類。

    他掙扎著從夢里醒來的時候總能感受到身邊的體溫，他不敢想象如今李默對他的柔情，冷峻的李默，溫柔的李默，他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只能無助地抽噎。

    這邊李默一直抓心撓肺地，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他想要名正言順地保護(hù)方知清，既想讓他接受自己，從此好好照顧他，又有顧忌兩個人那段不愉快的開始。

    他第一個想到的進(jìn)一步就是刪掉視頻，那天他當(dāng)著方知清的面刪掉了視頻，看著方知清明顯如釋重負(fù)的樣子，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我已經(jīng)沒辦法控制你。

    第二步的機會很快就到了。

    他在拿到方知清病例的時候就記下了他的生日，是一月十五那天。一月是個很好的月份，李默心想。

    今年過年晚，在二月多，他也不用擔(dān)心方知清要回家之類的，畢竟還早，學(xué)校都還沒放假。

    方知清自己是不過生日的，他自覺二十幾了，再過生日難免有些幼稚，加上李默這天難得地給他打電話，說有事情和他說，讓他早點回去，他就哪也沒去，提前回了家。

    天黑得很早，六點多就到了要開燈的程度，他在家里放了包就去了804，結(jié)果發(fā)現(xiàn)804門虛掩著，他就直接開了進(jìn)去。

    “李默？”里面黑漆漆一片，他不確定對方是不是還沒回來，就先摸索著去開燈，黑暗之中，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他一驚，正要甩開，對方就開口，原來是李默。

    他問他這是干什么，李默拉著他到了里面的一個房間。房間門一打開，里面充滿燭光，仔細(xì)一看放了一個蛋糕在正中央。

    不等方知清反應(yīng)，李默就開口，聲音很低：“生日快樂，先許愿吧?！?/br>
    方知清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許了個愿，李默溫?zé)岬氖诌抗庾谱?。方知清隱隱感到有些曖昧，燭光在兩個人眼里跳動，臥室里一片暖光。

    “一月是個很好的月份，”李默見他許完了愿，自顧自地開口，“英文的一月來自古羅馬的雙面神，他的一副面孔回顧著過去，另一幅面孔…注視著未來。”

    “過去我做錯了一些事，讓我們有了一個錯誤的開始，實際上，我……很喜歡你。我們可以在這個月開始，一起走到未來嗎？”李默第一次這樣說心里話，這么多天下來他感到方知清的態(tài)度逐漸軟化，意識到兩個人關(guān)系要更進(jìn)一步的話應(yīng)該要解決過去的矛盾，今天就是個很好的機會。

    但是他實在不是個會剖析自己、表達(dá)感情的人，說出來的話像背臺詞似的，稍顯僵硬，他只能目光灼灼地看著方知清。

    李默一向冷漠的面容此刻在暖黃的燭光里顯得溫暖，目光像融化的蠟燭，帶著灼熱的溫度。方知清不說話，而是吹滅了蠟燭，因為他不敢看李默這樣的眼神。

    黑暗之中，兩個人看不清彼此。

    從認(rèn)識李默開始，他對李默的印象就一直在變化，從最開始的“惡心的強jian犯”到“他也沒有那么壞”，又演化到了“我對他的感覺好奇怪”，在陳峒恮那件事發(fā)生以后，更是對李默態(tài)度微妙，遲鈍的愛意在這幾天里猛長，發(fā)芽抽枝，他死死地捂住，不敢讓任何人知道，連自己也羞于承認(rèn)。

    為什么會對李默產(chǎn)生感情呢？

    他對自己的喜歡有多少是基于自己的身體呢？

    氣氛眼看冷場，李默突然指著一處讓他瞧。他轉(zhuǎn)頭看去，是黑暗的陽臺，只有外面一點點燈光能看得清。李默帶著他到了陽臺，往對面瞧去，居然是他的陽臺，

    “其實你見到我之前，我經(jīng)常在這里看你?！?/br>
    他那么早就認(rèn)識我了？

    “你有時候戴著耳機邊聽歌邊曬衣服，有時候安靜地在那洗衣服?！?/br>
    一直在關(guān)注我嗎？

    “我覺得……好可愛，就忍不住經(jīng)常到這里看看你在不在?！?/br>
    可愛……騙人的吧。

    “可惜你一次都沒有注意過我?！?/br>
    ……這樣的嗎？

    “醫(yī)院那次不是我故意戲弄你，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沒有忍住?！?/br>
    那次我真的怕死了。

    “我們試一下吧，讓我照顧你，保護(hù)你，不會再讓你碰到前幾天那種事?！?/br>
    明明你才是欺負(fù)我最多的。

    “行不行？”

    ……好。

    方知清轉(zhuǎn)身抱住李默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肩窩，無聲地流著眼淚，沒有回答勝似回答。

    他不去想太多，此刻只想兩個人皮膚貼在一起，感受對方的溫度，讓那些心悸和熱烈融在眼淚里。李默用力地抱住他。

    “你是因為我的身體喜歡我的嗎？”方知清小聲地問。

    兩個人無法看清對方，月光很淡地傾灑在陽臺上。

    “我為什么要因為你的身體喜歡你？你不相信我剛剛說的？”李默反問。

    方知清更小聲了：“因為……你之前說……很好…cao。”一句情到濃時爽到不經(jīng)大腦說出的話，卻讓方知清一直默默記了很久。

    “你如果……只想玩玩，不要說這種話……你上就是了，反正我這個身體……就這點用處了……”方知清聲音越來越含糊，自己越說越覺得難過。

    李默這才明白他還是很自卑自己的身體。他帶著方知清到床上坐下，從他的腰摸到了他的腿間，開口說：“你不要自卑，你的身體很漂亮?！?/br>
    “你知道嗎，人類胚胎發(fā)育的頭兩個月，其實都是女性，一直到幾周以后，有些胚胎停止發(fā)育成女性的模樣，開始逐漸發(fā)育出睪丸和yinjing?！崩钅f著，先摸到了他的yinjing，yinjing此刻沒有勃起，軟塌塌的，在李默手里被揉搓著玩弄一會以后慢慢地立了起來。

    “男女性都有rutou，雙乳就是遺傳學(xué)上人類默認(rèn)性別是女性的最好證據(jù)?！彪p乳被捏住，輕輕地揉著，像是晚風(fēng)，在這個沉醉的夜晚，一切都舒柔輕緩。

    方知清從沒聽過這樣的言論，一時間瞪大了眼睛聽得很仔細(xì)，耳朵有點發(fā)熱。

    “那我……是沒有發(fā)育成功的失敗品嗎？”

    “不是，你是這個過程當(dāng)中一個美麗的作品。”李默親親他的耳朵，“你是超越兩種性別的杰作?！?/br>
    “jingzi通過融入卵子來提供自己的核心DNA，而你既分化出了男性特征，又保留了女性特征，是一個特別的存在。”胸脯被摸著，身下屬于女性的陰阜被按摩似的揉著，方知清被弄得全身發(fā)軟，他靠在李默身上，聽得臉紅。

    他第一次聽到李默說這么多話——不是在床上的那些sao話。他感覺心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傷口都被李醫(yī)生給一一縫好，無痛治療，熨帖無比。原本身下那道丑陋的裂縫也變成了珍貴的寶貝，不再是進(jìn)化失敗的產(chǎn)物。

    他主動把腿張開了些，舔了舔李默的耳垂，像上次一樣，想讓李默和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