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陽與元老爺在飛機(jī)上飛了一夜，跨越半個地球，來到太平洋。這次的私人飛機(jī)比上次那架精巧很多，內(nèi)部更為豪華舒適。飛機(jī)平穩(wěn)，隔音效果非常好，讓人感覺不到是在空中飛行。飛機(jī)上除了擁有兩間獨立臥室外，還有溫泉室。隨機(jī)人員不僅有廚師、保鏢，還有按摩師、美容師，可供主人隨時享受各類服務(wù)。

    升陽想，昆侖曾經(jīng)在微博說過，有的人為了躲避債務(wù)，半生在空中飛行。當(dāng)時還覺得是神話，想在看來，真不是沒有可能。科技已經(jīng)發(fā)展到普通人不可思議無法觸及的階段，只是我們宥于匆忙的生活，眼界只在腳下方寸。

    一覺醒來，飛機(jī)緩緩降落，停入停機(jī)坪，然后再降到地下。這里是個地下停機(jī)場，由于島嶼面積有限，只在地面修了跑道，地下可同時容納上千架飛機(jī)。

    升陽隨著元老爺走下飛機(jī)，在通道的盡頭見到了小島主人Das國王。他是一個面容姣好的中年男人，像是南亞與歐洲的混血，五官端正，深目高鼻，看上去還算英俊。他穿著古印度國王的服飾，身邊環(huán)繞著6－7個美女。他熱情迎接了元老爺。

    元老爺為升陽介紹，Das已經(jīng)50多歲了，保養(yǎng)得好，看上去像30出頭的樣子。他的父親是印度人，母親是法國人。Das的財團(tuán)覆蓋全球各個領(lǐng)域，每年他都會在大洋深處的小島舉行很多離奇有趣的拍賣。Das本人非常喜歡獵艷，擁有不計其數(shù)的姬妾，而他的子女可以組建一支軍隊。

    升陽聽得咋舌不已，問元老爺，“您為什么不囑咐我，不要接近Das，防止被他相中搶回去做妃子？”

    元老爺忍俊不住，斜睨升陽一眼，“咳，你想多了。實際上，亞洲面孔在奴隸市場并沒什么競爭力……”

    在此后的十多分鐘內(nèi)，升陽才想明白元老爺是在挖苦她自作多情。亞洲面孔做奴隸人家都不要，何況是獨立國王的姬妾？

    升陽氣不打一出來，追上元老爺，說：“您故意的吧？哪有人會傻到競爭做奴隸？”

    元老爺?shù)恼Z氣很悠閑，“做奴隸有什么不好？被主人家供養(yǎng)一生，管教育管養(yǎng)老，管住房管娶妻生子，福利要比國內(nèi)獨資企業(yè)的白領(lǐng)好太多了?！?/br>
    升陽想了想元氏家族的奴仆，生存環(huán)境確實比國內(nèi)工薪階層優(yōu)越，一時竟無言以對。只得小聲嘟囔，“做奴隸沒有人權(quán)！”

    元老爺依然是談天氣一般的口吻，“人權(quán)？這種東西存在嗎？”

    升陽：“那么多女人嫁給一個男人，會幸福嗎？”

    元老爺：“國內(nèi)多少大齡剩女看不起窮rou絲，等著做英雄妾?！?/br>
    升陽：……

    她在心里默默鄙視元老爺：直男癌！

    他們休息了一會，看著手里的各類拍賣時間表，決定先去參加一個小型拍賣會。這個小島更像是大型游樂園，安排了很多節(jié)目和拍賣，到處都是精致的食物和美酒。在游樂地圖上，升陽還看到一個糖果鎮(zhèn)，那個小鎮(zhèn)全部由糖果搭建，房屋、街道、家具，所有全部。還會定時降雨，下的是巧克力豆和彩虹糖。太夢幻了！

    元老爺問她要不要去糖果鎮(zhèn)玩？升陽搖頭，她不喜歡甜食，而且昆侖曾經(jīng)說過，糖的成癮性是海洛因的數(shù)倍，一旦沾染成癮，會大幅度縮減國民壽命。她怕自己到了糖果鎮(zhèn)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嘴，還是不去好了。

    他們參加的拍賣會在機(jī)場附近的海下貴賓廳，四面和腳下都是玻璃，可以觀賞清澈的海水、美麗的珊瑚和五彩的魚群。拍賣會人數(shù)不多，各種面孔都有，有歐洲的紳士、中東的王子、非洲的酋長，人們把玩著手里的酒杯，三兩交談。

    升陽問：“這場拍賣什么？”

    元老爺?shù)吐曊f：“歐洲硬通貨?！?/br>
    升陽想：黃金？鉆石？

    這時，侍者推上來一個蘋果堆頭，真的像超市里賣蘋果的堆頭，從下到上碼放整齊。

    升陽仔細(xì)看了又看，“骷髏頭？用蘋果雕的還是木頭雕的？不會是水晶的吧！”

    元老爺?shù)卣f：“就是人頭?！?/br>
    升陽一怔，“怎么會有這么小的人頭？”

    元老爺說：“你知道現(xiàn)在的獵頭公司吧？”

    升陽不明所以，“知道呀！”

    元老爺：“一百多年前，獵取人頭販賣是一門大生意，其貿(mào)易額在一段時期內(nèi)遠(yuǎn)大于奴隸貿(mào)易，把土著男人的頭砍下來，剝?nèi)ヮ^部皮膚抽取脂肪引流出腦漿，反復(fù)烘烤冷卻，把頭顱加工成蘋果大小，這就是一百多年前歐洲大陸的硬通貨，歐洲貴族們家里擺一柜子腦袋，藝術(shù)品，彰顯身份與格調(diào)。后來男人不夠用了，就用女人，遇到大訂單，產(chǎn)能不夠時，用兒童頭顱替代，后來土人的兒童也不夠用了，開始用白佬的頭顱補充貨源。獵頭二字就是這么來的。”

    升陽的內(nèi)心伴隨三觀一起裂了，她的老父親是怎么用風(fēng)輕云淡的語氣說出如此殘酷的事實？

    元老爺見升陽不說話，又說：“當(dāng)年亞洲非洲澳洲多少土人部落滅絕，多少窮苦白人神秘失蹤。外面的那些窮人不要以為現(xiàn)在有錢人有一萬套房放在那發(fā)霉，窮人下個月房租還沒著落就叫壓迫，當(dāng)年那是有錢人吃rou吃膩了，開始流行吃窮人腦漿壯陽?！?/br>
    升陽緩緩看向元老爺，呆呆地問：“你吃過人腦漿壯陽嗎？”

    元老爺笑著搖搖頭，“不過，Das國王有一支軍隊的子女，有沒有吃過人腦，就不好說了?！?/br>
    升陽突然覺得很惡心，這個小島讓人不寒而栗。她慌張地跑出拍賣會，壓抑不住胃里的翻騰。

    追出來的元老爺，撫著升陽的背，溫聲說：“沒事吧？”

    升陽：“您這次帶我來，是專程粉碎我的三觀嗎？”

    元老爺：“沒有打破，哪有重建？”

    兩人沉默良久，遠(yuǎn)處有個華裔中年人和元老爺打招呼。那人在隨從的簇?fù)硐戮従徸邅?，走出一種“一看就是大佬”的氣勢。

    元老爺介紹，這位是元氏的合作伙伴——何氏財團(tuán)的掌門人何老爺，他們原本約好一起來小島參加拍賣會。

    升陽在元老爺?shù)囊]下，喊了一聲：“何伯父?！?/br>
    何老爺說，他這次來，也是為了帶剛剛成年的小兒子見世面，他的兒子今年18歲。

    人群中，站著一個一身冷厲的正裝少年，面容清秀，皮膚白得像個女孩子，卻因為冰雪一般的氣質(zhì)，難得不顯女氣。何老爺介紹，這是他的小兒子何蕭乾。

    升陽覺得這個世界太魔幻了，這個何家小少爺不就是昨晚的小冰嗎？

    何蕭乾看到元老爺和升陽，毫無異常，彬彬有禮地說，“元世叔！元小姐！”

    元老爺昨晚見過小冰，此刻臉上沒有任何波瀾，笑著答應(yīng)。

    兩個老父親在前面聊著經(jīng)濟(jì)政治國際形勢，升陽和何家小少爺走在后面，卻誰也沒說話。何蕭乾一點也不為尷尬的氣氛所動，一板一眼的走著。但是升陽不行，她的內(nèi)心快要爆炸，想要試探一下，又覺得說透了更加尷尬。

    大概走了10分鐘，何小少爺說：“聽說，元小姐剛從中國到歐洲？”聲音冷如金石，和昨晚弱聲弱氣的小M完全不同。

    升陽有點蒙，點頭答是，“何少爺只有18歲嗎？”

    何蕭乾：“今天剛滿?！?/br>
    升陽笑了笑，“有人說過，你和一位韓國出道的中國男星很像嗎？”

    何蕭乾低頭看了看升陽，禮貌地說：“抱歉，我不看國內(nèi)的綜藝和影視?！?/br>
    接下來，四個人共進(jìn)午餐，相約一起參加下午的大型拍賣會。

    升陽：“你之前參加過這類活動嗎？”

    何蕭乾：“沒有。你們上午玩了什么？”

    升陽：“拍賣人頭?！?/br>
    何蕭乾：“……”

    下午的拍賣會也是在地下，實際上，這個小島地上建筑基本用于享樂，各種主題的小鎮(zhèn)里隱藏在著不同風(fēng)情的獨棟別墅，每個小鎮(zhèn)只有兩三個別墅，而且非常隱蔽，可以做你能想到的任何事。

    而室內(nèi)活動全部安排在龐大的地下建筑，這里金碧輝煌，很難想像是在太平洋深處的小島地下，更像繁華大都市的CBD寫字樓。

    下午的活動在一間可容納上千人的房間，像是古羅馬的角斗場，高高的穹頂猶如天空般明澈，羅馬柱兩人合抱直通蒼穹。會場里座無虛席，富豪們坐在高高的看臺上，等待下面好戲開場。

    升陽再也不敢猜測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畢竟上午的小型拍賣都能買賣人頭。

    何蕭乾一直注視下方廣場，有些好奇。

    主人家并沒有吊大家胃口的興趣，拍賣很快開始，英俊的白種主持人俏皮的開場，像是脫口秀表演，引得觀眾笑聲不止。

    升陽沒有笑，她旁邊的何蕭乾也沒有笑。

    首先入場的是一個水晶盒子，主持人說了一些富有懸念的串詞后，打開蓋子，是一個金發(fā)碧眼身材曼妙的女孩，她穿著鉆石三點式情趣內(nèi)衣，被反綁在盒子里。

    觀眾一下子沸騰了，被綁縛的女奴膚白貌美大長腿，衣著暴露，滿眼驚恐地看著看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又美又可憐，哪個男人不想擁有，只要你能出得起價錢，就算直接料理生吃也沒人管。當(dāng)然，花那么多錢，絕不能吃掉的。

    兩個老父親顯然見過大場面，只向下看了一眼，就繼續(xù)方才的話題。何蕭乾也只是盯著舉牌的人，價格一路從底價300萬美金升到近千萬，最終以980萬美金的價格成交。

    何老爺還對何小少爺說，喜歡什么，只管舉牌，算是父親送他的成人禮。

    升陽內(nèi)心抓狂得無的放矢，上午元老爺還開玩笑地說奴隸市場，耳聞是一回事，眼見又是另外一回事，沖擊力直沖天靈蓋。

    元老爺還細(xì)心的在升陽耳邊說：“也有小拍賣會拍男奴，你要是喜歡可以買回去玩?！?/br>
    升陽霎時間感到無比憤怒，他們這些優(yōu)越感十足自以為食物鏈頂層的有錢人，真是不把他人當(dāng)人看。踐踏別人的尊嚴(yán)，無視其他生命的價值，可恨的人性！

    說話間，又拍賣了4－5個美女，期間有一個亞裔女性流拍，競拍者拍出1500萬的天價，后來覺得價高自動放棄，愿出300萬的底價賠償。

    主持人說：“Das國王一定很高興！他正打算補充他的后宮?！?/br>
    觀眾一片大笑。

    主持人：“因為他的十?dāng)?shù)位妃子已經(jīng)懷孕，他覺得十分空虛?！?/br>
    很多觀眾吹起口哨。

    主持人：“我們敬愛的Das國王目前正在致力于讓女人懷上多胞胎，他的一次命中率太神奇了！致使他面對喜歡的女人都不敢隨意地睡，他只能去睡男人！”

    觀眾笑聲更大。

    主持人：“他的一位女仆因為偶然得到寵幸，現(xiàn)在已經(jīng)懷上三胞胎?！?/br>
    座上一片歡呼，荷爾蒙的氣息在寬敞的大廳里彌漫。

    笑聲漸歇，是下午的重頭戲，舞臺上推上來一個碩大的玻璃水箱，比其他水晶盒子大出數(shù)倍，里面游弋著一條人身魚尾的美人魚。美人魚滿身銀色的鱗片，銀色的頭發(fā)，美麗的五官，飽滿的rufang，人身與魚尾的交界處是一個圓潤的肚子。

    主持人：“能夠被人類捕獲的美人魚，普通人只能在科幻電影里見到。反正我是沒見過！”他聳聳肩，“想必各位大佬中，一定有人擁有。但是，今天這條美人魚不同凡響，這是一條懷孕的美人魚！”

    此言一出，座上嘩然。

    “是不是Das國王的種??？”有人戲謔著說。

    “會不會是四胞胎？”有人附和。

    主持人也一陣大笑：“據(jù)Das國王自己說，至今他沒有找到美人魚的生殖器！”

    所有人都笑了，就連何蕭乾也“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后馬上收住。

    何老爺問升陽，“升陽不覺得好笑嗎？”

    升陽：“這個臟度，很像東北二人轉(zhuǎn)?！?/br>
    何老爺：“……”

    元老爺：“……”

    何蕭乾：“……”

    主持人還在賣力地說：“擁有美人魚已經(jīng)很難得，將來還可以擁有一窩小美人魚，買大送小，劃不劃算？”

    有人笑道：“誰知道生出來是人是魚？”

    又有人喊：“是人是蛋?！?/br>
    主持人：“大家不覺得很有趣嗎？買一個神秘的未知！美人魚從哪生小魚，生出來的會是什么？這可比抱著美女來一發(fā)讓人興奮多了！”

    升陽扔下一句：“抱歉，有點悶，我到地面上吹吹風(fēng)?！本推鹕黼x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