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化敵為友

    “出來見個面?！敝形缫η灞惫首魃衩氐呐吭谒麄儼啻翱??！笆裁词虑?？”葉清南放下化學卷子問?！澳愠鰜怼！币η灞杯h(huán)顧四周確定沒有他的狐朋狗友在。

    他們又在倉庫見面了。姚清吞吞吐吐擠牙膏似的說“這個，弟弟，對不起……一開始是我的錯，現(xiàn)在我覺得我們有必要重新成為兄弟?！比~清南微微有些吃驚，他不僅和他道歉，還叫他弟弟?！皼]事，我也有錯，你剛剛叫我什么？”姚清北癟了癟嘴說“弟弟，弟弟，弟弟！”葉清南吃吃的笑了，他叫了姚清北一聲“哥哥?！焙髞硭麄冊趥}庫談了很多，對父母的抱怨，心里的苦衷……后來他們發(fā)現(xiàn)，彼此好像才是對方最能傾訴的人。最后分別時，葉清南說“現(xiàn)在，你既是我的哥哥也是我的朋友，謝謝。”姚清北嘟嘟嘴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說“不客氣，弟弟?！?/br>
    姚清北今天挺開心的，先前的不愉快都煙消云散了。他約了葉清南周六去他家里，其實這個決定膽子挺大的，因為姚海達隨時可能回去。，不過按他的尿性，總歸會和他的婆娘在外面玩一宿再回去。葉清南先前有些顧慮，不過后來看見姚清北這樣誠心也就答應(yīng)了。葉玲那邊，葉清南忽悠她去圖書館做題了，葉玲也信了就隨他去了。

    “你早該來了?！币η灞苯o他拿拖鞋?！拔覀兪怯H兄弟啊?！币η灞闭f著關(guān)上了門“親兄弟”這個詞突然讓葉清南心里一陣刺痛。姚清北家很簡樸，茶幾上還放了一個臟兮兮的煙灰缸，堆了幾個水果，一兩個打火機還有一個塑料袋，廚房里有沒洗的碗，陽臺還有一堆臟衣服?？吹贸鰜磉@個家沒有女主人在cao持。

    “那個，碗還沒來得及洗，你隨便坐，我去洗碗。”洗碗這種工作，姚海達一向扔給姚清北。葉清南跟他進了廚房，環(huán)顧了一下說“我?guī)湍惆?。”說完便伸手拿池子里的碗。突然間，葉清南覺得有那么一點“親兄弟”的感覺了，雖然只是站在一起洗碗而已?！爸x謝。”姚清北說?！皼]關(guān)系。”葉清南朝他笑了笑。

    下午兩三點，天熱的仿佛要把人融化了，姚清北把空調(diào)開到18℃，切了幾片西瓜遞給葉清南。葉清南沒太注意，微紅的西瓜汁就順著他的嘴角滑向頸間再到他的鎖骨，姚清北只掃了一眼，便偏頭給他遞紙。葉清南穿的很寬松一件條紋襯衫，他解開兩排扣子，足以顯露出他潔白光滑的脖頸和明顯漂亮的鎖骨了。姚清北不清楚到底是他弟弟的哪里讓他動心，他弟弟有的他也有，他也是白白瘦瘦，身體曲線挺美挺健康的男孩子，但是看著那張和他有些相像的臉和漂亮的軀體卻越想侵占。他試探性地把手覆上葉清南的大腿，葉清南吃完最后一片西瓜，擦擦手，起身抱住了姚清北。姚清北以為他在做夢，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葉清南抱他還明知故問的“嗯？”一聲。葉清南明白姚清北的意思，他早就從他有侵略性的眼神里讀出來了，他覺得無所謂，反正，他從小就喜歡男人，至于對方的身份是什么和他什么關(guān)系他都不在意。葉清南卻先下手為強，挑住姚清北的下巴親他。最開始只是試探的，蜻蜓點水般吻了吻他，葉清南發(fā)現(xiàn)姚清北并不排斥便和他像電視劇里的男人女人一樣親起來，兩個人抱在一起再捧著臉吻到雙方都快要窒息了。姚清北摸到他漂亮的脊椎，一節(jié)一節(jié)，很美。葉清南用手指劃擦著姚清北的腰窩，兩人都沉淪其中，身體的一層層快感讓他們頭皮發(fā)麻，又無法停止。姚清北呼呼地喘著氣，yinjing半硬著，他也想不到居然會被葉清南摸硬了。葉清南把手伸進姚清北褲子里揉捏，自己的下身也開始膨脹起來。

    后來，18℃的空調(diào)已經(jīng)毫無感覺，他們熾熱的體溫相貼，兩根少年的性器被握于一手。葉清南挑弄著柱身，濕噠噠的五指間沾滿了前液。葉清南鬼使神差的向前去吻姚清北，姚清北在酥麻中和他吻了起來。明明是姚清北挑起來的，卻一直是葉清南在主導(dǎo)行動。姚清北握住葉清南的手和他一起緩緩律動，手心相疊，柱身相碰……這種朦朧而又禁忌的活動卻讓兄弟二人陶醉又癡狂。最后兩個人一起射了，股股濃白都沾滿了二人的手，臉上浮起的紅暈也還未消散，他們眼神似乎也有些渙散的，沉默的房間只剩下淋漓的呼吸。余溫未盡，姚清北耳尖依舊紅著，葉清南環(huán)住姚清北的腰對他耳語，姚清北沒有聽清他低語了什么，只隱約聽見了“謝謝和哥?！币η灞焙孟襁€在緬懷剛剛這場瘋狂又禁忌的事情，葉清南便輕輕掐了掐姚清北的腰窩，對他說“我走了，謝謝你，哥。”姚清北便機械的送他到門口，和他說了再見，就一屁股躺倒在床上，對剛剛的事情還是有些無可置信的，他回想剛剛所發(fā)生的所有，每一幀都想到了，從吻到射，都想了一遍，還覺得自己在做夢，還是和親兄弟互擼這種夢。他看看垃圾桶的紙巾才從愣神里回過來，這不是夢，這是他們的的確確做過的事。

    葉清南到了家心還是砰砰的跳的響亮。葉玲問他看了些什么。他支支吾吾地胡亂報了幾本書名便把自己關(guān)進房間里了。他突然有一種恐懼，他突然有點害怕再回想起剛剛的事情，但是思緒就是把他扯向剛剛的事，他胡亂撲了撲枕頭決定睡一覺。

    周一那天，葉清南在廁所遇到姚清北，兩人都沒覺得有什么尷尬，他們自己都覺得奇怪，反而有一種更加親密的感覺。姚清北和葉清南打了個招呼，葉清南也朝他笑笑。他們就像朋友，就是朋友，但怎么只是朋友。

    姚清北周五剛回家就看見地上一雙高跟鞋，屋里面女人的笑聲?！斑^來，小北，上次都忘記給你介紹了，見見你唐阿姨，以后你得喊媽！”姚海達熱情的介紹身旁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女人。說什么忘記了，其實是姚海達確定要發(fā)展下去之后才決定給姚清北介紹一下。姚清北扔了書包瞪一眼姚海達，發(fā)現(xiàn)那個女的就是害他上次被揍的那個。他氣不過朝他倆大吼“你敢娶我就敢跳！”說完又套上鞋子跑出去了。姚海達也氣得不行，以為姚清北說的氣話，就沒去追。唐美萍還是個有良心的女人，對他說“你家孩子你都不上心，萬一有什么好歹？”于是催他去看看?！斑@小孩說的就是氣話，你看他敢跳？”姚海達不為所動。姚清北一口氣跑到20層樓頂，發(fā)現(xiàn)他爸也沒追上來，心里突然就襲來一陣失落感?！耙彩?，他就是這樣的人?！币η灞毕?。他翻到護欄外面的小平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時候晚霞已經(jīng)出來了，映的他半個身子都是紫紅色的。他突然覺得如果就這么死了倒也挺浪漫的。他在平臺上晃著腳，看看究竟有沒有人來關(guān)心他，來找他，來勸他。過了十幾分鐘，空曠的樓頂無人問津，就留他一人看這快要消失的絢麗晚霞。后來唐美萍還是和姚海達上去了，姚海達發(fā)現(xiàn)他兒子真的像要輕生，哆哆嗦嗦地叫唐美萍打119。姚海達求姚清北下來，說了好多，嗓子都啞了。姚清北好像聽不見他在講什么，他依舊晃著身子。但是他聽見姚海達要沖過來時轉(zhuǎn)身就說“你敢過來我就敢跳！”姚海達立馬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當天已經(jīng)變成深紫色的時候119來了，樓下還聚了一圈人。姚清北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這么受人矚目和關(guān)心的一天，他無奈的笑了。他要跳的那個方向施救很難，因為底下是個黑布隆冬的巷子，正好介于兩棟樓之間，旁邊都是護欄和一些雜物阻擋，很難把人攬過來。

    葉清南放了學特意繞到東巷街買醬餅吃，他推著自行車擠進人群，從人們的口中得知“有個市重點小孩要跳樓?！彼藗兛慈サ姆较驈埻豢匆娨粋€小點，他有點近視和散光，看不大清。他不是特別愛看熱鬧的人，他推著自行車艱難的穿行過去，又從誰的口里聽到“是那個老姚家的兒子啊……”他愣了一愣抬頭問那人“誰？是不是叫姚清北？”那人看看葉清南說“對，你認識？我看你穿的這校服，也是市重點的？”葉清南面色唰的變得慘白起來，額頭上滲出汗珠來了，他回答那人“是……我認識，我很重要的人……”他把自行車往邊上一靠也沒鎖就往那一棟樓沖了。驅(qū)使他這么做完全是因為他不想失去唯一能懂他的人，他不想失去他也許在現(xiàn)在還能依賴的哥哥。

    葉清南一口氣沖到頂樓門口的時候，有兩個人不讓他進去，他臉色不太好看，那兩人看他形勢不對還問他“小弟弟，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葉清南只好朝那兩人喊“我是他弟弟，讓我進去找他！！”那兩個人面面相覷想攔也攔不住了，葉清南就這么沖進了頂樓里。“姚清北！”葉清南看見熟悉的校服和熟悉的身影在那里晃來晃去。這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但是消防隊的大燈把樓頂照的和白天一樣亮。姚海達和唐美萍看著這突然沖進來的孩子兩臉懵B。姚清北停住了，他回頭，是流著淚的葉清南。姚清北朝他笑笑，噢，原來還有人真的這樣關(guān)心他?！耙η灞?，我求你了，下來，求你了……”葉清南的聲音嘶啞又哽咽?！澳阏l呀你誰呀？”姚海達看不清他是誰上前去拽他?！拔沂悄銉鹤樱　比~清南吼。姚海達愣了，唐美萍也愣了。姚海達努力辨認了一下，一時間手足無措。“哥……哥哥，我不想失去一個懂我的人了，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求求你……”葉清南有點歇斯底里地朝那邊吼叫。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個少年的表現(xiàn)驚到了，姚清北也有些驚訝地聳了聳肩，轉(zhuǎn)了身道:“謝謝你，小南?！彼谝淮谓腥~清南小南，今天格外親切。旁邊的燈照的很刺眼，姚清北本來還想拽一點的發(fā)表些青春傷痛言論，結(jié)果就在他沉思的那一會兒，消防官兵就把他抱過去了，他試圖撲棱手腳，最后還是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這場鬧劇就此結(jié)束了。

    最后回家姚海達沒敢打也沒敢罵，好聲好氣哄走姑奶奶唐美萍又去哄他的小祖宗姚清北。姚清北不吃他這套，直接把自己鎖在房間里。葉清南后來不想被姚海達多問一句再糾纏不清什么的只好選擇悄悄離開?；丶液笕~玲問他這么晚干什么去了，葉清南也只好又搪塞他媽去了圖書館，葉玲雖半信半疑卻也只叫他下次提前只會一聲。

    葉清南那天躺著床上想事情，想到他哥，想著想著突然心里泛出一絲渴求，他有點難以理清究竟是什么上的渴求，究竟是訴說還是依賴又或者是什么別的欲望。他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轉(zhuǎn)而又想到那天他們做的事，葉清南突然有些燥熱的，伸手去拿床頭的水杯，一杯水全部下肚后，葉清南的腦海里仍舊揮之不去的姚清北和那天。相比弟弟，姚清北蒙頭就睡，鬧了一天哪管那么多，一夜無夢。

    姚清北的事情上了新聞，一到學校那幾個人就抓著他問個不停，班主任也格外關(guān)心，姚清北只顧敷衍他們，他也不屑跟他們談?wù)撌裁?，他的心早就飛到隔壁班弟弟的身上去了，他想就在跳樓那天，葉清南說的算不算個告白？他約他中午到倉庫去，對，就是他們打掃的那個倉庫，畢竟那兒還承載了不少“回憶”呢。

    “謝謝，小南，其實我當時也被你嚇了一跳?！比~清南和他坐在跳高用的綠墊子上，一人手里一個三明治?！捌鋵嵨耶敃r也是發(fā)自肺腑的，你也是我哥，我現(xiàn)在真的很珍惜你?！比~清南朝他笑笑。姚清北被他說的耳根子紅了起來?！案?，我感覺我喜歡你，好像離不開你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葉清南小聲說?！斑@樣嗎？畢竟是兄弟吧?！币η灞睕]多想，也沒敢多想?！案纾阌憛捨覇?，你覺得這樣惡心嗎？”姚清北被葉清南問的一頭霧水?！笆裁矗瑸槭裁催@么問？”姚清北看葉清南眼神不對勁?！拔矣X得我的喜歡不是單純的喜歡了，我知道這樣不對，這幾天我常常想到你，還有上次的事情……”葉清南有些激動。姚清北噗嗤笑了出來，揉了揉弟弟的頭發(fā)說“如果我覺得你惡心我就不會和你那么做了啊，我不在意你對我究竟是抱有什么感情，反正現(xiàn)在我們就是一個小聯(lián)盟，只有我倆的小聯(lián)盟?！比~清南眼里又有了光。姚清北又補充說“如果小南對我真的是那種喜歡，我也許可以接受，雖然非常……奇怪吧。”姚清北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這樣說?！皩Σ黄穑抑肋@樣很背德，但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愛寄托給你了……”葉清南吻住了姚清北，姚清北三明治里的黃瓜片撒在了墊子上。姚清北沒有反抗，順從的跟隨他一處一處吻進深處，就像上次。姚清北眼神很溫柔，他把葉清南撲到后面的一疊高高的墊子上，交換背德禁忌卻又洋溢著青春荷爾蒙的一吻。

    最后撒在墊子上的黃瓜片在倉庫里干成了黃瓜干，那一疊跳高墊還是這樣封塵著，沒人知道有兩個少年在上面交換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