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正文完結
書迷正在閱讀:懷瑾握瑜(出軌 勾引)H、冷美人的后xue存精系統(tǒng)、前任你死不死、空洞(高H)、強受童話合集、熱吻你、盛庭秘史、玩脫(骨科,高h)、熟果(叔受合集)、站街女被大佬包養(yǎng)后
聽聞此言,周圍人驚異的眼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年和君少陵身后騎著高頭大馬的“凌虛將軍蘇雪霽”,卻見到他們的陛下沒有一絲疑惑,便下旨道,“來人!將蘇雪霽褫奪封號,押回主帳,給朕看死了他!從今天開始,蘇雪衣,才是我大靖的凌虛將軍!”君少陵御馬回頭,將蘇雪霽踢下馬,又親自下馬拉起了地上的蘇雪衣,將他扶到馬上,眾人驚異不已。君少陵卻用兩人間才聽到的耳語告訴蘇雪衣,“明嵐,你有身孕,不要逞強,跟在我身后就好,不舒服了就讓親兵送你回去,你一定不要出事,好不好?” 軍情緊急,他沒有等到蘇雪衣的回復,暗夜之中也并未注意到蘇雪衣慘淡的神色和決然孤寂的眼神,還以為蘇雪衣只是臉皮薄,便自己翻身上馬,“出城!” 陸景時的前鋒部隊似乎并不戀戰(zhàn),且戰(zhàn)且打,君少陵和蘇雪衣一直打到了上寧城下。他們并非不知道陸景時想要誘敵深入引他們二人過去的意圖,但此第一戰(zhàn)若不能收回一座城池,于鎮(zhèn)遠軍士氣有損。 等到上寧城城下,蘇雪衣終于見到了數(shù)月不曾相見的、曾經(jīng)的愛人。陸景時在丹陽城內(nèi)的探子早在桃源村和邕華城就知曉了謝君逸仍在世的消息,但對于這父子二人的相見,卻并未阻攔。他在心中告誡自己,不過是想讓蘇雪衣更痛一些罷了,知道自己是個因屈辱被生下、被拋棄的人,豈不是更大快人心?此戰(zhàn),他甚至帶上了被他囚禁多年的陸以澈——二十年的恩怨,終于能在此戰(zhàn)了結,應當是何等的爽快!他就是要陸以澈親眼看到當年那個孩子因他而起的悲慘一生,自己得享不了的幸福安樂,陸以澈這個罪人和他的兒子,也別想能得到!他低低地笑著,指向前方那白衣銀甲的少年——“看到了么?那就是謝君逸同你的兒子。我看著他的氣色不太好,也是,想必這段時間在未央宮的床上就沒起來過吧?” 蘇以澈卻并沒有被他激怒,他目含慈悲之色,一字一句問到陸景時的心里,“你真的從未將他放在心上過嗎?我欠你良多,你如何報復我,我都無怨言。但我只希望,你今時今日所為,不會像我一樣,抱憾終生?!?/br> “你知道對蘇雪衣這樣孤獨無依的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嗎?”陸景時聲音突然拔高,城下人也清晰可聞,“就是讓他愛上你,再把他狠狠地拋棄!”他將目光轉(zhuǎn)向城下,對準君少陵,“靖安帝,不知本王睡過的破鞋滋味如何?” 君少陵怒極,“陸景時!今日你辱朕愛妃、奪朕江山,朕必然要你血債血償!” 蘇雪衣恍若沒有聽到一般,他抬眼看向城樓,看向那個城樓上坐著輪椅的人——那是唯一一道慈祥的、溫柔的目光,他知道那是誰了。冥冥之中,他突然感覺到,今日之戰(zhàn),或許就能給一切,不論是二十年前的故事,還是如今的恩怨,做個了結。 上寧城上萬箭齊發(fā),將士紛紛拿著盾牌抵擋。不一會兒,上寧城門已開,沖出無數(shù)兵士與城下的鎮(zhèn)遠軍打作一團,蘇雪衣身子雖重,但骨子里的血性和經(jīng)驗仍在,游刃有余,白衣銀甲若游龍,凌虛直上之風一如當年。 城下混戰(zhàn)之時,陸景時搭弦,拉弓,他瞄準了蘇雪衣,卻不知為何,箭尖稍稍壓低了些許,偏向了蘇雪衣的小腿,希望能以此震懾鎮(zhèn)遠軍。畢竟是曾經(jīng)最相愛的人,蘇雪衣感受到了那道目光。他側(cè)過頭,靜靜的看著陸景時,看著他射出的那只離弦之箭。陸景時看到蘇雪衣注意到了自己,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氣,既然注意到了,憑蘇雪衣的身手,必然是能夠躲開的。但他沒想到的是,蘇雪衣竟避也不避,反而迎著那箭矢讓馬兒向前走了兩步——霎那之間,那倒帶著風力的金色箭頭狠狠刺入蘇雪衣的小腹,他眉頭一皺,徑直從馬上跌了下去。 蘇雪衣覺得自己的身體好輕,像一只羽毛,落在了地上,一陣劇烈的疼痛,然后他聞到了自己身下濃重的血腥氣。他躺在地上,仍然是那道無悲無喜的平靜目光。陸景時還沒來得及撤回弓箭的手,還保持著射箭的姿勢,他怔怔地看著昔日的愛人,從馬背上栽落,像一只瀕死的蝶。陸景時看到君少陵不知從哪里沖鋒陷陣而來,一把抱起了蘇雪衣,“御醫(yī)!御醫(yī)在哪里!”蘇雪衣的身下流出透明的液體,混合著鮮血,好疼,好累,他困倦地想要閉上眼睛,這,就是結束了吧,蘇雪衣閉上眼睛,慢慢地想。 “明嵐……求求你,不要睡,明嵐……”大帳里人頭攢動,江云庭扶著幾欲摔倒的謝君逸,迎來了半身是血的蘇雪衣。 君少陵抱著蘇雪衣,一下子跪在地上,他看著江云庭,像是一只悲憤的狼,“求求神醫(yī),救救我的明嵐……孩子不要緊,明嵐的命最重要……” 謝君逸幾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他掙開江云庭的攙扶,走到蘇雪衣旁邊,看到蘇雪衣的情狀,反而冷靜了,指揮人取來熱水、酒精和炭火,但他的手,卻一直抖得厲害。 江云庭將閑雜人等趕出帳房,讓君少陵將蘇雪衣的盔甲小心翼翼地脫掉,露出潔白的里衣和碩大的肚腹,那支羽箭正插在小腹上,還在留著汨汨的鮮血。謝君逸坐在一旁,看向他的明嵐,六個月身孕的肚子,如今生死未卜…… “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能剖腹了。”江云庭眉頭緊皺,快速道,“去準備燒開的熱水,烈酒有沒有?” 君少陵此生從未如此慌張過,他看著蘇雪衣漸漸失去血色的面容和昏死過去的模樣,往日的沉穩(wěn)無存,只是接道,“我這就讓人出去準備!” …… 陸景時瘋了一般看著蘇雪衣從馬上墜下,看著君少陵抱著他進入大帳,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不經(jīng)意間早已淚流滿面,“對不起明嵐,我不想如此的……”陸以澈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面前,看到狼狽的陸景時,“你終究,還是犯了同我一樣不可饒恕的錯誤。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碧水橋下那一見,到底是錯的……”陸以澈已經(jīng)接近半瘋,聽到他聲音的陸景時卻很快清醒了過來,“不!一切還有救,還可以挽回!”他力排眾議匆忙退兵,一人一騎走向緊閉的城門,大聲喊道,“君少陵,讓我進去!讓我看看明嵐……是我對不起他……”向來自帶三分笑的臉上此時滿是悔恨,他跌跌撞撞跑向城門,用手使勁砸,不多時,雙手十指都被砸出了血,十指連心,他卻渾然不覺。 而此時,隨著一聲微弱的啼哭,一個孱弱的孩子,降生在了整個世上。江云庭勉強止住血,讓侍女去把孩子擦凈,他聽到蘇雪衣微弱地問道,“這孩子,是男是女?”澧族人產(chǎn)子,極大部分生產(chǎn)的是和他一樣身帶兩副生殖器官的男孩,極少生出正常人一樣的孩子,但蘇雪衣還是抱著希望,他又問了一遍,“是……男孩,還是……女孩?” 江云庭沒有說話,他將蘇雪衣瘦弱的指尖抬起,放在孩子身上,蘇雪衣看到了那孩子軟軟的男物下細小的花縫,流出淚來,喃喃道,“逃不過……都逃不過……” 本在帳外等待的君少陵聽到聲音,正要進去,卻聽見有人上報說東寧攝政王正在城外求見,謝君逸聽聞他的名字,瘋狂地恨不得將他射殺,卻聽到君少陵無力地擺了擺手,說道,“讓他……進來吧。不論如何,明嵐心里,從始自終,都只有過他一個人?!?/br> 蘇雪衣的身下流出大量的血,江云庭根本止不住,他看著蘇雪衣身上的生氣在被一點一點抽離,心中痛極了,他聽到蘇雪衣說,“江……神醫(yī),不必再……白費……力氣了?!碧K雪衣說出一句話已經(jīng)很是費勁。 江云庭默默地將謝君逸扶進營帳,后面緊跟而來的是焦灼的君少陵和后悔萬分的陸景時。他們聽到蘇雪衣的聲音像是回光返照,“我原來,什么都沒有。我的家人不要我……我的愛人恨我……我的知己欺辱我……”他早已聽不到任何人的喊叫,說出的話,聲音低地像是要消散在風里,“只愿,永生永世……不再為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