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烏云把白天涂抹成了黑夜，王都里隱隱可以聽到要塞里打雷的聲音。

    新王焦躁地在他的御書房里踱步，仆人們大氣也不敢喘，貴族們站在城樓上，等待著要塞傳來的消息。

    老百姓們在家里發(fā)著抖，他們很餓、很累、很擔心自己就是下一個拿去填補城墻的尸體。

    一騎絕塵，傳令兵飛也似地來到了城墻腳下，他離得越近，貴族們越欣喜。

    “將軍贏了！”一個肥胖的男貴族興奮地說，他華麗的假發(fā)閃耀著光芒，再這樣黑的天氣里就好像會發(fā)光一樣。

    “一定是好消息！”一個女貴族笑著說，她華麗的絲綢裙上一點污漬都沒有，規(guī)規(guī)整整地鋪展在寬大的裙撐上，讓她看上去想一顆滑稽的圣誕樹。

    貴族們高興地笑著，竊竊私語，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在這個城樓上開一個高貴而華麗的慶功宴了。

    可是當他們看清那個傳令兵的時候，他們沉默了。

    那個傳令兵臉色煞白，身上全是血，盔甲已經(jīng)丟了一半。他的一只胳膊不見了，在粗礫單薄的包扎布下噴涌著鮮血。

    “將軍……”他的聲音沙啞無力，但是貴族們莫名聽得清清楚楚，“被俘虜了?！?/br>
    貴族們臉色瞬間變得比紙還白，幾位夫人小姐已經(jīng)因為接受不了事實，一口氣沒提上來混過去了。城樓上亂成了一鍋粥，誰也沒有想起來要給皇帝傳信，而那個傳令兵在說完話以后也昏死過去，但是沒有一個人想起來要去照顧他。

    偉大的高露第一帝國，戰(zhàn)敗了。

    奧古斯都看著這片繁榮旖旎的夢幻般的都市，笑著問弗朗西斯：“這就是你誓死守護的祖國啊……”他瞥了一眼巷子深處臟亂的平民住處。

    弗朗西斯被秘銀十字架釘住了手心和腳心，一根粗大的秘銀釘子從左右兩邊穿過他的脖子，正正好穿透了他的喉管和兩邊的大動脈。

    他低頭，沉默地跟在勝利者身邊，從傷口里流出的不是鮮紅的血液，而是烏黑芬芳的濃稠液體，隨著他的走動，在身后留下一條漆黑的小溪。

    “真是一個美麗的國家、一座美麗的城市。”奧古斯都笑著，仿佛一個正在欣賞美妙風景的游吟詩人。巷子里，一戶人家正在哭泣。

    于是拜占庭的皇帝詢問他的屬下：“他們?yōu)楹味奁俊?/br>
    奧古斯都的侍衛(wèi)官走過去，用拙劣的高露語詢問了幾句，又走了回來，匯報道：“陛下，他們的頂梁柱死了?！?/br>
    奧古斯都吩咐道：“按照我們的法律處理。”

    侍衛(wèi)官應了一句，隨后有幾個隨性官員走了過去，同那戶人家說著話。弗朗西斯不由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你會冷嘲熱諷?！?/br>
    奧古斯都驚奇地笑了起來，像個小男孩：“你還可以說話??！”

    “你也太小看我了?！?/br>
    奧古斯都點點頭，然后打開了他一直在把玩的盒子，里面赫然又是兩顆秘銀大釘子，他把它們穿進了弗朗西斯的鎖骨。

    弗朗西斯皺了皺眉，什么聲音也沒有發(fā)出來。

    “不疼嗎？”皇帝好奇地發(fā)問。

    “還好?！备ダ饰魉估侠蠈崒嵉鼗卮?，“就是有點難受?！?/br>
    “畢竟秘銀是克制死靈的?！被实勐唤?jīng)心地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欣賞這華美的城市。

    畢竟你是要來折磨我的。弗朗西斯腹誹道，但他很冷靜地沒有展露出一點不滿。

    畢竟他和這位玩心大的皇帝陛下做了一個小小的交易——在奧古斯都死之前，他都會是奧古斯都的性玩具。

    連性奴都算不上，畢竟他也不是人。他不由得摸了摸肚子，他肚子有點餓了。

    奧古斯都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向侍從官吩咐道：“你和蘇卡達知道該怎么做吧？”他那英俊美麗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點殘酷的笑意。

    侍從官躬身應道：“屬下明白?！?/br>
    奧古斯都滿意了，拉著拴在他脖子上，和那顆大秘銀釘突出皮膚的地方相連接的皮繩，轉(zhuǎn)身就走。

    弗朗西斯脖子上的傷口開得更大了一些，但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乖乖地跟在奧古斯都身后，隨著他回到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