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相愛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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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顏筱安下了車,身后很快亦步亦趨地跟上了個高大的男人。少年轉(zhuǎn)頭看向不遠處還停留在那里的白色賓利,車窗里的男人朝他示意看手機。 顏筱安于是瞅了眼手機,一條來自顏穆的未讀訊息,點開只有兩個字:保鏢。 說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但總歸是有點兒好笑的。 但因為是顏穆的安排,顏筱安便也不打算多想,而是放寬了心,任由著便服保鏢跟在他身后,自己則淡然自若地繼續(xù)往前走。 . 如此過了一周,并未再遇到什么奇怪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早替他打點好了一切,總之,顏筱安返校后的第一個周末,順順利利地來了。 大學的課程靈活性強,作業(yè)并不多,但畢竟是搞美術(shù)設(shè)計的,在作品上該花心思的時間總是少不了。周五這天,顏筱安自下午從學?;貋恚е且幌渥用佬g(shù)用具進了二樓的畫室開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晚上八點了,還不肯從房間里出來。 女仆已經(jīng)來了三輪,一個個溫柔又擔心地提醒人兒是時候該吃晚餐了,顏筱安都不理會。 事實上,這并非是少年人的少爺脾氣犯了,而是當顏筱安真正專注地做一件事的時候,確實有開啟類似機器人一般絕情的外界屏蔽功能后的執(zhí)著。于是,當顏穆處理好分公司的公務,從公司趕回來聽到管家匯報顏筱安的情況時,心里簡直像針刺,又澀又疼,還夾雜著點兒灼燒的火氣。 男人接過管家遞來的鑰匙,將公文包扔到一旁的沙發(fā)上,拔腿直奔二樓畫室。 畫室的門被鑰匙打開了——還好顏筱安沒有反鎖門的習慣。 不然,想來今天這扇門便是完好不住了。 . “阿穆?” 許是鑰匙轉(zhuǎn)動鎖孔的聲音過分急促,又或者當真感應到了什么,顏筱安的目光終于從畫架上移開,朝這邊看了過來。 門口處果然映出顏穆的身影,男人大步流星地朝他走了過來,彎身想要一把將他抱起。 顏筱安愣了愣神,率先開了口:“待會兒好不好?沒畫完。” “都八點了?!鳖伳碌穆曇粲悬c冷,眸子里滿滿的不容拒絕,還有濃烈的心疼和擔憂。 顏筱安看著男人的眼睛,而后聽到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地響了一聲“咕”。 “…好吧。” 畫筆被人取走,放到一旁的筆掛上。顏穆彎身將人兒抱到身上,沉默地加快腳步,迅速地下了樓,前往主餐廳。 色香味美的菜肴再次擺滿了餐桌,各個冒著熱氣,讓人一看便食指大動。男人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都是少年人平常喜歡的菜式,于是開始給人夾菜舀湯。但不知道是不是餓過了,顏筱安看起來好像沒什么食欲,吃得緩慢,頗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不喜歡了?”男人輕聲詢問,讓一邊兒的女仆去倒杯鮮榨橙汁來。 果汁很快到了,顏筱安喝了一口,看起來好了一些,但緊接著,少年眉頭一蹙,下意識地拍住胸口扯了一張餐巾紙捂住了嘴,俯下身,作勢要吐。 顏穆被人兒這樣的反應給弄得有些發(fā)懵,但很快反應過來,迅速挨過去輕輕拍撫起人兒的脊背,然后將人兒抱進懷里,吩咐老管家打電話立刻叫一名私人醫(yī)生過來。 . 顏筱安懷孕了。 私人醫(yī)生把這消息說出來時兩個人都沒什么反應,好像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畢竟,一次成結(jié)不說,發(fā)情期那會兒要得那么猛,前幾天做的時候還內(nèi)射。 總總,都在為事情的結(jié)果埋下成因。 等管家在顏穆的指示下讓主樓里的侍仆都下去,又親自將醫(yī)生送走,偌大的地域內(nèi)只剩下他二人時,顏筱安才終于有了一點反應,開口第一句話,只有區(qū)區(qū)四字,是—— “…絕不能留。” 連個稱呼也沒有,顏穆想。比如說“這孩子”或者“它”。 但因為說話人是顏筱安,好像一切又都能理解了。男人想起基因報告的那回事,快大半個月了,也該出結(jié)果了。 畢竟,要選擇進行流產(chǎn)手術(shù)的話,胚胎當然是越早拿掉對母體越好。但不管是怎樣的拿法,一旦進行此類手術(shù),對于母體來說,都會產(chǎn)生程度不一乃至終生的傷害。因而,顏穆自是不希望顏筱安進行流產(chǎn)手術(shù),當然,前提是他和顏筱安結(jié)合產(chǎn)生的孩子的確是健康的且沒有先天性基因缺陷。 于是男人坦白說:“你回來的那天,我讓人提取了你的基因樣本,和我的,交給研究所進行基因匹配分析,這兩天可以拿到結(jié)果?!?/br> “給我兩天時間,如果我們的基因匹配報告顯示所結(jié)合的后代和普通新生兒一樣健康且并無基因缺陷,就把孩子留下,好不好?” 顏筱安坐在沙發(fā)里沒有動靜,不知道聽沒聽到男人的這番話。 顏穆于是喚了喚人兒的名字,又重新說了一遍,并再次詢問,少年人依舊保持著沉默。 顏穆便明白了,顏筱安是不愿意。 得出這樣的猜想結(jié)果,心臟就好像一下子被鋒利的刀刃剮了似的,一大塊兒血窟窿再次暴露于世后被狠心人摁著浸入鹽水一樣,這種感覺,大約是一種瀕臨窒息般的絕望。顏穆眸子里的期望情緒漸漸歸于黯然時,男人視線里,雪白如玉的少年緩緩從沙發(fā)座里起身。 顏穆當然以為顏筱安終于舍得以開口的方式來明確拒絕他了。 卻不料,他聽到的字竟是一個—— “好。” 于是孤獨的大海里飄起了一塊浮木,溺亡者燃起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顏穆高大的身子突地一定,漆黑的瞳仁里隨即閃出璀璨的星光——夠了,一個允諾,便已經(jīng)夠了,只是這樣,男人便覺得知足。 于是接下來顏筱安開口說的“這兩天,我想一個人呆著,別讓人監(jiān)控我”,以及“你放心,我不會再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顏穆也立即答應了。 這就好像許久沒有討得主人信賴的失寵的大狗,有一天突然被主人恩賜了骨頭,便立即忘記從前的種種恨意。這時的顏穆,完全忘記了顏筱安對他曾行過的拋棄之事以及前些日子少年人對他的恐懼與憎惡,男人只是上前一步,幾近虔誠地將人兒擁入了懷中,彎身在人兒額間落下一吻。 并懷著一顆朝拜圣徒的心,伏在人兒耳畔由衷地感謝道:“謝謝你,安安…” . 顏筱安沒有應聲,只將手臂輕輕環(huán)上了男人的腰身。 在這溫暖的懷抱中,顏筱安想,對不起。 對不起,阿穆。 他真壞,拒絕不了男人乞求一般的詢問,“好不好”三個字,他怎么可能拒絕得了,這還是顏穆第一次,低聲下氣,認認真真地希望自己能答應他的一個請求。 他拒絕不了啊,他無法想象自己若回答“不好”,男人會有多失落,也無法想象顏穆在聽到他的拒絕之后,會有什么樣的表現(xiàn),進而對他做出什么舉動。 所以,顏筱安說了“好”,盡管他并不同意——這個孩子,就算是健康的又怎樣呢?一旦身世被曝光,讓孩子怎么辦才好?如何稱呼顏穆?叫父親還是伯伯? 太荒唐了。 顏穆可以不考慮那些,可他呢?他自小在顏家長大,受著最高等的教育,習得最傳統(tǒng)的貴族家教,他可以喜歡顏穆,畢竟喜歡人又不犯法,可近親生子,這種事,如何教他做的出來? 他實在接受不了。 但他也不能直接告訴如今的顏穆,更不可能依靠別的什么人,他只敢信任自己,只能選擇——逃。 逃,逃離顏穆,即便顏筱安明白,沒有了顏穆,自己會過得很糟糕。 可,如果硬是要讓他此時此刻開始孕育自己和顏穆的孩子,他實在是接受不了。 . 這時候的兩人都不明白,自己于對方來說,到底是種怎樣的存在。 顏穆不知道顏筱安欺騙了他,顏筱安更不知道,這會兒的顏穆,因為他的這個回復,有多干脆利落地推翻了自我。 信任才是相愛的基石,可惜顏筱安這方的基石,早已因為早前顏穆身份曝光以及之前那次男人所給予他的綁架和強占,被命運渡來的洪流侵蝕了半截。 他確是愛著的,只是,也確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