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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麟征的問題并不難回答,只是恰巧勾起了莊志柔的回憶。 “只是想起了往事,麟征你過去時常與我同去此地歷練,血夜獸潮自然也有遇到。”莊志柔挽起袖子,給男人展示自己小臂上的rou色疤痕,“這道傷口就是第一次遇到時留下的,彼時我倆都未及先天,外加勢單力薄,所以受了點傷?!?/br> 商麟征好奇地摸了上去,他雖然沒有什么相關(guān)記憶,但看那疤痕狹長猙獰的模樣也明白了當時的驚險。 “當時肯定很……可怕吧,還有……歷練是什么意思?” “嗯,準確來說應(yīng)該用危險這個詞。歷練就是……通過與兇獸戰(zhàn)斗熟練武技,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不過那次……”莊志柔笑了笑,愛憐地捧起男人伸過來的左手,在手背落下輕柔的一吻,“如果不是你拼死護我,怕是回不來了?!?/br> 莊志柔原本就有著一副出眾的好皮相,現(xiàn)在言笑晏晏的樣子更是顯得光彩照人。饒是醒過來后一直和他相處的商麟征,此時也被青年的美色所吸引,呆呆地盯著人看。 但這晃神也只持續(xù)了短暫幾秒,商麟征在人湊過來要親熱前及時清醒過來,繼續(xù)對話。 “那我應(yīng)該也有傷疤吧?在哪?”男人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沒發(fā)現(xiàn)任何傷疤,扯開袍子就低頭往下看。但他沒能成功,手指剛捏住衣服就被阻止了。 “麟征,不能這樣隨便脫衣服哦?!鼻f志柔露出一個無奈而又寵溺的表情,“手臂和小腿露出來沒問題,但是其余地方……除非是你獨處或者和我在一起,不然都不能露出來?!?/br> “為什么?”商麟征疑惑。 “……因為我是你的夫君?!鼻f志柔頓了一下,這才說到。 商麟征了然點點頭,雖然心里對莊志柔的停頓有些在意,但還是沒有問出口。 沒等男人自行尋找,莊志柔自顧自地揭曉了答案。 “當時因為藥效不錯,所以你留下的傷疤很淺,我估計你自己找是很難發(fā)現(xiàn)的。具體位置嘛……我記得是在這兒?!?/br> 阻止了男人脫衣的青年自己倒開始毛手毛腳。他沒直接指出傷疤,反而勾著食指在商麟征身上四處游走。從突出的喉結(jié)滑到鈍圓的鎖骨,接著是飽滿豐盈的胸肌和誘人犯罪的rutou,再不舍地在那隨著呼吸變化的淺淺溝壑中轉(zhuǎn)了一圈,最終停留在肚臍上方。 貫穿了整個前腹的傷疤有兩道,但因為顏色和膚色相差無幾又藏在腹肌間,外加以俯視角度觀察。所以即使有手指作為指引,商麟征還是盯了一小會才發(fā)現(xiàn)。 阻止了在身上作亂試圖挑起欲望的手,商麟征正打算拿起書繼續(xù)對照著字典慢慢往下看,就又被莊志柔的話語分散了注意力。 “說起來,那地方雖然危險,可景致也真如書上所寫,一步一觀景,千峰千造形。即便去過好幾次,也不曾感到膩味?!鼻f志柔提議:“你醒來之后還沒有出過門吧?恰巧我明后兩天無事,去這里看看如何?” “可以嗎?不是說那里危險?我……沒有武功,不會……影響?”商麟征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期待地看向莊志柔。 而莊志柔既然主動提出來這事,自然不會讓男人失望,自信滿滿地夸耀:“以我如今的實力,出入此地易如反掌,護著你也不算什么。而且還有護衛(wèi)在,你只要安心玩就好,我會安排好一切的。” “嗯!謝謝夫君!”商麟征開心得連連點頭,還露出了一個燦爛到有些傻氣的笑容。他說完這話,感覺自己的心情還沒能傳達給對方,居然無師自通地湊過去親了青年臉頰一口。 隨即,早已心癢難耐的莊志柔不甘示弱地吻了回去。 等和男人分開冷靜了頭腦,莊志柔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決定有多么沖動。 商麟征不能‘出現(xiàn)’,起碼在他穩(wěn)定局勢前,不能出現(xiàn)在他的勢力范圍內(nèi)。 但想到男人剛才激動喜悅的樣子,莊志柔還是心軟了。 既然沒有足夠的人手,那就只能借用他們的了。只是這出行的理由,還得仔細斟酌斟酌。 他和男人的關(guān)系其實并不算很好,起碼在男人失憶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雙方每次見面總會處于劍拔弩張的狀態(tài)。但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成為第一個接觸到男人的人了。 他是狼子野心不甘居于人下企圖顛覆男人地位的叛徒,他是虛情假意只想借腹生子謀求神族血脈的騙子。他對男人沒有任何戀慕和愛意,這些天的溫柔,不過是他精心飾演出來罷了的。 莊志柔必須如此偽裝自己,扮演成趁虛而入的卑鄙小人,才能在那些天驕之子的壓迫下尋得一絲生機。正因如此,即使他心心念念著商麟征,只想把那些煩文瑣事拋在腦后,卻還是不得不擠出時間處理。 肅穆典雅的會客廳中,莊志柔心情沉郁地打量著穿著統(tǒng)一的來者。即使之前已經(jīng)在心中預(yù)演了場景,真的見面時,莊志柔還是有些頭疼地發(fā)現(xiàn)事情比他以為的還要糟糕。 果然,不把他們換掉不行啊。只是一個更改制服的要求而已,卻少有人執(zhí)行,還覺得麟征會回來嗎?癡心妄想。 莊志柔內(nèi)心不住冷哼,但面上卻還是一副友好并不失威嚴的和煦表情。即使他在組織里是僅次于商麟征的副手,在男人消失后順理成章地接手了所有權(quán)力。但下面這些人都是麟征親自帶出來的資歷深的老人,部分的呼聲比他還高。如果不是有外力支持,別說掌控組織了,光維持現(xiàn)狀讓分堂不獨立都很艱難。這也是為什么他明明能夠調(diào)動大量資源,卻還是需要向外界借用人手。 在他安置商麟征的府邸里伺候的那些人,絕大多數(shù)是無法動用的。隨行人員不僅在忠心方面要求高,還得有足夠的武力。畢竟出行的地方有些危險,而且為了避免引起注意,人員必須精簡。這么算下來,能帶出去的更沒幾個。能培養(yǎng)出此類下仆的都是世家貴族,而他根基太淺,即使身邊有這類的能人也都派出去鎮(zhèn)場子了。 莊志柔并沒有為此事煩惱多久,會議結(jié)束后便發(fā)出了請求。他既然早就下定決心和外人合作,此時提出借用人手的事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dān)。只是心中仍然有點不安,預(yù)感自己難得和男人獨處的機會可能會被破壞。 他的感覺沒有錯,收到請求的那人確實正迫不及待地往這邊趕來。不過并不是厚臉皮地用督促手下的借口,而是另一個十分致命的理由。 與此同時,在那座用于囚禁商麟征的院落中,執(zhí)棋小心翼翼地將拿到的藥加入男人的晚膳。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jīng)因為聯(lián)絡(luò)者的坦白被發(fā)現(xiàn)了,只真誠的祈禱這些藥能夠讓男人早日恢復(fù)記憶。 這位被視為心腹下屬的侍女其實在半個月前都還沒有異心,直到她得知了被主人算計的那人居然是商麟征。 作為只身成立了組織并為所在地帶來翻天覆地改變的男人,在那地方出身的平民百姓看來無異于救世主。雖然執(zhí)棋也明白,男人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掃清前進路上的障礙,但這并不能抹殺他拯救了自己以及很多人的事實。 侍女并不是那種會為了些許恩情舍生入死的傻瓜,此前也從未和男人真正接觸過對他有多少了解。愿意幫忙下藥也不過是覺得有人配合難度不大,而且實在不忍心看到那位拯救過家鄉(xiāng)的英雄淪為玩物。歸根結(jié)底,她的行為只是一個錯估風(fēng)險外加良心未泯的巧合罷了。在被審問前,無論是過來通知的秦學(xué)思,還是執(zhí)棋自己,都是這么認為的。 但被發(fā)現(xiàn)后,侍女的表現(xiàn)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咬牙宣稱沒有同伙,從拿藥到下藥都是自己獨立完成的。這種假話當然騙不過人,可實實在在地讓莊志柔感到頭疼。執(zhí)棋跟了他很久,人緣也很不錯,甚至還拉了許多同鄉(xiāng)一同為他效力。如果她堅持不說或者亂指認一通,就會讓本來就捉襟見肘的手下數(shù)量更少了。 “若是莊兄需要,我這有個精通易容的人?!鼻貙W(xué)思見狀開口,“依我看,這女人是不會說實話的。不如讓我的人頂替她,然后引蛇出洞一網(wǎng)打盡?!?/br> “……你也聽到了,執(zhí)棋。”莊志柔只輕點了下頭示意自己聽到,便又對癱在地上的侍女發(fā)出了最后通告?!艾F(xiàn)在說我還能饒你一命,不然……” “不必多費口舌了……”執(zhí)棋又一次回憶起了自己還未成為修煉者時的前二十年,彼時的她還是個什么都不清楚的懵懂少女。充斥著霉臭與饑餓的黑暗世界突然被穿破烏云的陽光照亮,那些刺耳的聲音以及身體的疼痛都在一場血色審判中消失無影。她再也不用擔(dān)心自己會如同玩伴一般淪落奴仆被主人活活打死,也不用害怕被土匪強盜擄走成為他們的糧食,更不用憂愁年幼弟妹的生存與未來。 那些痛苦過去的許多細節(jié),執(zhí)棋早已記不起來。但有一點她始終銘刻在心,她是受了男人恩惠,才得以擺脫泥淖脫胎換骨的?!澳銈兘^對不可能困住他!” 執(zhí)棋直視著高坐上方的兩人,眼中不再有她平日的柔軟和溫潤,而盡為刀劍般的冷冽與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