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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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輕并不是從小就對海鮮過敏。 開始拍戲后,某部戲的拍攝場地在青島,那段戲的拍攝過程中,劇組幾乎頓頓吃海鮮。 然而殺青宴上,傅輕吃到一半感覺不太舒服,提前離了席。回去后便發(fā)起了高燒,原本以為是被傳染了流感,直到半夜感覺呼吸困難,才不得已去了醫(yī)院。 被診斷為海鮮過敏后,傅輕再也不敢吃海鮮。 姜英同樣是滿臉震驚:“怎么可能……輕輕愛吃蝦的?!?/br> 白遇之:“他是愛吃,但他已經(jīng)很久不吃了?!?/br> “去年春節(jié),他,他回家還吃了!” 白遇之沒再說話,沉默著將手上的飯盒還給姜英,徑直越過她,走進了病房。 傅輕靠在病床上,瞇眼看著窗外的太陽。今天很難得地出了大太陽,溫暖的陽光趕走了濕冷,帶來陣陣暖意。聽到房門聲響后,他轉(zhuǎn)過頭去。 白遇之臉色不好看,但還是強撐著對他笑了笑。 傅輕沒聽到他們在外面說什么,看到白遇之難看的臉色,問道:“怎么啦?” 白遇之走到他身邊坐下,摸了一把他的頭頂,又讓他扭過頭,看看腦后的傷口。 “沒事,有點工作上的麻煩?!?/br> 傅輕信以為真,找他要了自己的ipad。他今天一直在看自己演過的戲,看到自己的臉出現(xiàn)在屏幕里感覺還是很奇怪,但同時又很快樂。 他打開之前看了一半的電影,繼續(xù)認(rèn)真觀看。白遇之坐在他旁邊,偶爾給他削水果吃,順便不著痕跡地問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 白遇之有時非常痛很自己的遲鈍。有些事情,如果他能再多些關(guān)心,多些刨根問底,或許問題就會更早地暴露。 傅輕確實有過幾次,在回姜英那里之后出現(xiàn)了輕微的過敏癥狀。但傅輕很會解釋,再加上引發(fā)過敏的原因并不只是海鮮,而白遇之又對他言聽計從,從來沒有懷疑過,傅輕也許是在瞞著他。 印象最深,也是過敏癥狀最嚴(yán)重的一次,傅輕臉頰甚至起了紅色發(fā)炎的小疹子。白遇之那時正在國外看秀,回國之后,看到傅輕的臉又心疼又生氣。 那次傅輕解釋說,是因為劇組幾個演員一起去泡了溫泉。 白遇之面對著傅輕是沒辦法發(fā)脾氣的,只能好言好語地說:“輕輕,醫(yī)生都不讓你用熱水洗臉,你怎么能泡溫泉呢。” 傅輕枕在他腿上,用手指扒拉著自己的眼睛,擠出一個哭臉:“我錯啦?!?/br> * 上一部電影很快放完了,傅輕繼續(xù)順著往下看。這次的電影是一部賀歲片,笑點很密集,開場沒幾分鐘,傅輕便跟著一起笑了。 白遇之看著傅輕的側(cè)臉,趁他不注意,抹掉了自己眼角的眼淚。 他是真的難過,為傅輕,也為傅輕和姜英之間別扭的親情。 姜英愛他嗎?肯定是愛的。白遇之記得曾聽傅輕說過,姜英剛剛改嫁時,他曾經(jīng)有一晚起夜,聽到姜英和田叔叔說,暫時還不想要孩子,擔(dān)心傅輕會有情緒。 但是,姜英懷甜甜的時候,又是從頭到尾瞞著傅輕的。那時傅輕高三,學(xué)校的寄宿規(guī)則改為一月一放假,他又經(jīng)常因為藝考的事情到處跑,回家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姜英身材很瘦,也不怎么顯懷,等到傅輕發(fā)現(xiàn)時,姜英已經(jīng)孕七月了。 姜英并不是很會做飯,尤其是收拾蝦這種細(xì)致又繁瑣的活,可每次傅輕回家,她都會準(zhǔn)備。可她又真的不知道,傅輕現(xiàn)在根本不能吃蝦。 傅輕海鮮過敏這件事甚至上過新聞:曾經(jīng)為了某部電影的宣傳,劇組全體人員參加了一期脫口秀類的節(jié)目,節(jié)目組按照慣例,事先詢問了每位嘉賓哪些話題是不能提起的。別人都很認(rèn)真地寫了自己的禁忌話題,只有傅輕很實在地說,只要聚餐不吃海鮮就行。這事曾經(jīng)在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霸占了娛樂新聞的版面,網(wǎng)民紛紛感慨,傅輕是真沒架子,人也是真的搞笑。 ……但凡姜英能稍微關(guān)注一下娛樂圈的新聞,都不可能不知道這事。 而傅輕呢?傅輕寧愿冒著過敏的風(fēng)險,也不想告訴姜英實話,還會在出現(xiàn)過敏癥狀后,對白遇之撒各種善意的謊言來解釋。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為什么會是這樣的?白遇之想不明白。 對了,還有一些別的細(xì)節(jié)。 傅輕大一時,甜甜滿一百天,那一家人辦了百日宴,沒有叫上傅輕;有時候過節(jié)假日,他們一家會出去游玩,也從來不會帶上傅輕。大學(xué)那四年里,幾乎所有的節(jié)假日都是他們兩個人一起過的。 田叔叔嘴上口口聲聲地說,他們是一家人。可他們真的是像一家人一樣相處嗎? 白遇之這么毫無邊際地想著,傅輕已經(jīng)又看完了一部電影。他伸長手臂,去拿床頭柜上的充電線。白遇之注意到后,站起身去另一邊幫他。 謝明聲走前買了一個小冰箱,在里面放了很多酸奶、水果、堅果之類的零食。不管是之前還是之后,傅輕對堅果的喜愛并沒有發(fā)生變化。 他讓白遇之幫他找出幾包,自己撕開包裝袋。 白遇之站在他的床頭,笑瞇瞇看他吃東西。 兩人現(xiàn)在的姿勢很微妙,傅輕的視線剛好在白遇之的腰部。這時,白遇之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 我們以前一定經(jīng)常這樣,傅輕想。在看到白遇之向他伸出手的時候,他習(xí)慣性地閉上了眼睛,甚至想要向前靠去,圈住白遇之的腰。 在他忘掉的那幾年里,他們從普普通通的高中同學(xué),變成了相愛多年的伴侶,又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分開了。 傅輕咽下嘴里的堅果,猶豫著問:“我們以前是,嗯,是,談過戀愛嗎?” 后面那幾個字聲音越來越小,到后面像蚊子叫一樣細(xì)微。 白遇之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傅輕床邊,說:“是,我們之前……在一起很多年。” 傅輕聽謝明聲說過一些,但謝明聲知道得不多,也明顯不是很想提這些,傅輕只隨便問了問。聽到白遇之這么說,他很快來了精神:“那我們?yōu)槭裁捶珠_???” 在傅輕的想法里,這么多年的感情割舍掉無異于割骨削rou;而白遇之對他明顯也是一副余情未了的模樣。傅輕很難想象這其中的原因。 白遇之同樣想了很久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坦白說,和傅輕的那段感情結(jié)束得并不好看,兩人也曾經(jīng)有過很多次的爭吵。但前段時間的那次徹夜長談后,他們都心知肚明,那些爭吵并非導(dǎo)致他們分開的最終原因,傅輕自己都承認(rèn),也曾經(jīng)有過一些時候,是自己在跟自己過不去。 可真正的原因,似乎很難用一兩句話來說明白。 白遇之試著解釋:“可能是因為,我們開始的時候,雙方都太年輕了,缺少一點深入的了解。” 熱戀的時候是蜜里調(diào)油,看對方的缺點也只覺得可愛。等到荷爾蒙的沖動和激情褪去,缺乏溝通和了解的弊端逐漸暴露出來。 “有些誤會本來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的,卻偏偏拖了很久。”白遇之抿了抿嘴,指尖刮著傅輕的手背,“再加上后來你慢慢紅了,我們也沒繼續(xù)住在一起,能好好說話的機會越來越少,就……” “后來也發(fā)生過爭吵,你一生氣我就不知道該怎么辦,”白遇之苦笑著說,“那時我們都太忙了,有時很久都見不到面,我不希望我們一見面就是在吵架,就總想著,先把你哄好,有什么時候等以后我們都空下來再好好商量。結(jié)果這一等,問題拖得越來越嚴(yán)重,還讓你覺得我是在敷衍你。” 傅輕用他十八歲的思維試著去理解,但他現(xiàn)有的記憶里并沒有理想中的愛情和繁瑣的現(xiàn)實生活發(fā)生碰撞的概念。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問了另一個問題。 “那我們分開之后,你有沒有挽回過我呢?” 白遇之點點頭:“當(dāng)然有,只是……反而讓你更生氣?!?/br> 他用兩只手?jǐn)n住傅輕的右手,用自己的體溫幫他溫暖著指尖,繼續(xù)說:“這些之前也和你說過,那時我才覺得,你跟我在一起真的挺不開心的。” 傅輕疑惑地問:“大明星也會不開心嗎?” 白遇之被他逗笑了,他順勢趴在傅輕掌心,那雙沾染著自己體溫的手帶著一點藥水的苦味,那苦味順著白遇之的鼻腔一直流進心里。 是啊,在別人看來,傅輕有錢有名,網(wǎng)上沒什么負(fù)面評價,父母健在,還有可愛的meimei。有這么多人愛他,可他并不快樂。 傅輕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了,于是他動動手指,搔著白遇之的下巴。白遇之被摸得癢,笑著坐直身體。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和傅輕直接點說話:“輕輕,幾年前你有一次吃海鮮過敏了,醫(yī)生說以后還是不吃海鮮比較好?!?/br> 傅輕愣住,眉毛擰成個結(jié):“???怎么會這樣啊?” 白遇之:“我知道你今晚吃了兩只蝦,所以如果等等有什么不舒服,一定馬上告訴我?!?/br> 傅輕懨懨地點了頭。 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我媽不知道我不能吃嗎?” 白遇之沒回答,只溫柔地看著他。 傅輕明白了,他慢慢靠回床頭,垂著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他說:“我跟我媽還是……”他歪了歪頭,考慮著用什么樣的詞語來形容。 但他最終沒找到最合適的,這句話就這樣說了一半。 白遇之換了個位置,坐到傅輕左側(cè),自然地伸出手摟住他。 白遇之表情坦蕩,似是并不覺得這樣的動作太過親密。傅輕盯著他,在他的眼睛中找到了小小的自己。 他決定不再去想這樣是不是太親密、是不是合適,只遵從自己身體的習(xí)慣,乖巧地靠在白遇之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