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書迷正在閱讀:【gb/女攻】江有汜、暮鼓、夜蒲女郎的性愛日記、大金與小包、選擇性男友、都沒當(dāng)真、大美人的大狗狗、玉雪可愛、插足、春閨嬌
傅輕回到家時,已經(jīng)凌晨了。 他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自己房間亮著燈,進去一看,白遇之果然坐在沙發(fā)上,表情忐忑。 見到傅輕回來后,白遇之站起來,樣子很是手足無措,他說:“輕輕,那個,今天那個事……” 傅輕揮揮手打斷他:“累了,不想聽,回去吧?!?/br>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因為鄭謙爭吵。 剛剛在一起的時候,傅輕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只是白遇之的朋友們似乎對他很有意見,尤其是那個楊厲。傅輕發(fā)現(xiàn),每年的情人節(jié)前后白遇之都會消失一段時間,然后失魂落魄地回來。 后來傅輕才知道,那是因為那段時間他去和他的朋友們祭奠鄭謙去了。而他的那些朋友表現(xiàn)出的不滿也并不是針對傅輕,而是打心里覺得沒人比得上鄭謙。 得知這點后傅輕想過要分開。如果他早知道這些,那么他根本不可能和白遇之在一起。他不想和死人爭,也知道沒人爭得過。 為此他們爭吵過很多次,白遇之很少辯解,也不回應(yīng)他的質(zhì)問,每次傅輕生氣,他都只會呆立一旁,表情哀傷。 次數(shù)多了,傅輕也懶得再去說什么,爭吵逐漸變成冷戰(zhàn),感情在這樣的狀態(tài)里越磨越少。 這一次,白遇之仍然什么都沒說,只默默幫他疊好衣服,看著他去洗澡收拾。 每當(dāng)他們因為鄭謙產(chǎn)生爭吵的時候,他總是不知道如何解釋。 傅輕洗完澡后,拿著毛巾坐在床邊擦頭發(fā)。他掀起眼皮冷淡地看了一眼白遇之,又說了一遍:“走吧,回去吧?!?/br> 白遇之咬了咬嘴唇,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絨布盒子放在傅輕眼前,小聲對他說:“前段時間看到了這個袖扣,就買下來了,我覺得應(yīng)該很襯你?!?/br> 他的手指摸索著盒子,將上面的絨毛刮出一個圓圓的形狀。 “恭喜你,今天很棒?!?/br> 傅輕還沒擦干頭發(fā),他總覺得頭頂還有沒洗干凈的發(fā)膠。他打開包裝盒,看到里面躺著一副袖扣。是很深的藍(lán)色,低調(diào)又典雅。這時他想到白遇之昨晚確實說過,有禮物要送給他。 真是份大禮,各種意義上的。 傅輕攥著袖扣,拉開衣柜的門。他有一間專門的房間擺放衣服,臥室的這個衣柜放的是一些重要的、或者有非凡意義的東西。他拉開最下面的抽屜,把袖扣扔了進去。 正要關(guān)門的時候,他在抽屜角落看到某條絲巾上有非常奇怪的褶皺。他看了很不舒服,伸出手指想要撫平那條褶皺,卻發(fā)現(xiàn)絲巾里夾著一個物件。 取出一看,是個U盤。U盤背面寫著一個日期。 傅輕冷笑一聲。他不是對日子很敏感的人,但這個日期他記得清清楚楚,這是某一年的2月14日,是鄭謙自殺的那天。 他把U盤丟給白遇之。對方手忙腳亂接住后,低頭看了一眼,臉色變了。 他不等傅輕詢問,主動解釋道:“我、我之前把這個給裴導(dǎo),就是,就是,就是他那部電影的導(dǎo)演,你知道的!” 白遇之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個U盤會跑到傅輕那里,他急急地說:“這個U盤里是那部電影粗剪之后的影像,我找到之后就給裴導(dǎo)了,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在你這里……” 他手里拿著的這個U盤,仿佛是燙手山芋,他不想拿在手里,又不知該放在哪兒。 這時,傅輕一把抓過那個U盤,快步走到窗邊,對著窗外高高揚起手—— U盤重量很輕,從14樓的高處下落,不會發(fā)出任何聲音。 傅輕站在窗前,胸前劇烈起伏著,即使背對著白遇之,也能看出他此刻已經(jīng)怒到極點。 在U盤被丟出窗外的瞬間,白遇之下意識向前跑了兩步,可他沒能阻止?;剡^神來后,他更加無措,在心里默背了很久的道歉的話語一句都沒能說出口見,反而惹得傅輕更加生氣。 他又在心里組織了幾遍語言,想要開口時卻聽到傅輕說:“白遇之,分手吧?!?/br> 傅輕說完,便回到床前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之后,他聽到白遇之混亂的話語,說著“我心里只有你”“沒有人比你更重要”,聽他不停地說“對不起”,又一遍遍叫自己的名字。 傅輕按滅了房間的燈,突然暗下來的房間讓白遇之也閉了嘴。幾分鐘后,他說:“……好吧,那我今天先回去……輕輕,你、我,我……你好好休息?!?/br> 白遇之離開后,傅輕閉著眼睛,卻始終不能睡著。掙扎了近四十分鐘后,傅輕從床上坐起來,穿好衣服下了樓。 他在樓下的草叢里貓著腰找剛剛被自己丟下的東西。手機電筒一直開著,直到手機發(fā)出“電量低”的提示音時,傅輕終于找到了那只U盤。 他擦了擦表面的泥土,塞回口袋里,然后給白遇之發(fā)了一條微信。 “明天過來收拾你的東西?!?/br> 消息發(fā)出后,他把白遇之的消息提示設(shè)置成了免打擾。 傅輕用拇指和食指摩挲著U盤冰冷的外殼。他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有意義,但無論鄭謙在自己的事業(yè)和愛情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他都沒有做錯事情。 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鄭謙都是無辜的。不僅無辜,還很慘,他死在了花一樣的年紀(jì)。 做錯事的不是鄭謙。傅輕心里明白,他和白遇之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錯不在鄭謙,沒必要把火氣撒在一個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身上。 更何況,如果這個U盤里裝的真是那部電影的粗剪,那這可以說是鄭謙留給這個世界最后的影像了,不該因為別人的爭吵而被丟棄。 到了現(xiàn)在,傅輕終于能夠坦率地承認(rèn),他和白遇之之間的問題,在于戀愛前缺少了解,戀愛時缺少溝通。這兩點已經(jīng)足夠致命,再加上梗在中間的、死了那么多年的人。 這樣的感情早已經(jīng)舉步維艱,終于在今晚澆滅了傅輕心里最后一點熱情。 該結(jié)束了。 回到家中后,傅輕有些頭疼,但他還是堅持著收拾了家里所有白遇之的東西。 他們不住一起,白遇之在這里過夜的次數(shù)也少之又少,沒有太多東西需要整理。 做好這一切后,傅輕終于泛起了睡意。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wěn),傅輕時而覺得全身發(fā)冷,時而覺得大汗淋漓。他一直做夢,做些光怪陸離的夢。他夢到鄭謙活得好好的,和白遇之相親相愛;夢到參加了一個綜藝節(jié)目,影評人說他和鄭謙能撐起未來十年男演員的半壁江山。 睡醒后,他覺得全身酸疼,嗓子也干啞得厲害。他伸出手,想拿起手機看看時間,卻不小心碰掉了床頭放著的東西。 體溫槍啪嗒一聲掉到地上。傅輕大腦還不太轉(zhuǎn)得過來,不明白這東西為什么會放在自己的手機上。 門外傳來了輕柔的腳步聲。 昨晚他刪了白遇之的指紋,現(xiàn)在還能進到這間房子的,除了他自己,就只剩戚別和南南了。 臥室門被打開一條小逢,戚別伸頭進來,看到傅輕醒了,才大方打開房門走進。 “醒了?”他說著,撿起掉在地上的體溫槍,“我早上過來時,你燒得臉都紅了,怎么回事?” 原來是發(fā)燒了,難怪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傅輕搖搖頭,想坐起來,又被戚別按了回去。 “昨天可能著涼了。” 戚別又試了一下體溫,“37度9,退下來點了。”他坐在傅輕床邊,幫他塞塞被角,“還好這兩天沒安排什么工作,你就好好休息,放松一段時間?!?/br> 戚別的聲音很輕脆,像金屬碰撞時發(fā)出的聲音。他用這樣冷淡的聲音說著關(guān)心的話語,卻并不顯得違和。 他在床邊坐了一會兒,抬起手看看手表,又說:“我煮了粥,快煮好了,你再躺一下,過一會兒起來洗漱,早上還是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我剛剛買了退燒藥,一會兒吃一點。” 傅輕起床后,覺得身體沒太大異樣,只是有點頭重腳輕。洗漱完畢后,他走到廚房,看到戚別背對著門,穿著不知是買什么餐具時贈送的圍裙,從電飯煲里盛出了一小碗粥,旁邊擺著一小碟煎好的蛋餃。 戚別聽到身后有聲音,回頭看了一眼,說:“看著臉色還行。我煎了一點蛋餃,吃完飯再休息一下,要不了多久應(yīng)該就能徹底退燒了?!?/br> 傅輕遲疑著應(yīng)了一聲。 現(xiàn)在這個場景,讓他有種看上去自作多情,細(xì)想起來又合情合理的想法。 他懷疑,戚別可能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