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當年桃花2(女攻男受:乳環(huán)琴弦梗(部分刪減,待填))
極北苦寒之地,原是關押著庶民出身、罪大惡極之人。綿延無盡的荒漠之后,一隊馬幫揚鞭而過,滾起重重黃沙。 “吁——” 策馬的官軍上前例行盤查,便見那馬幫為首之人解下防護的面巾,將通行文牒交與官軍,待驗明后便作揖飛馳起來。 “可否今晚趕到?” 那副首之人加緊一鞭,身下駿馬揚起前蹄,嘶鳴一聲,并步與前方之人平齊。 “有主子這份文書在手,那些官軍想是不敢攔的,”為首的那人聲音雖洪亮,語氣卻透著幾分恭敬,“這馬日行千里,傍晚便可向主子傳書?!?/br> 副首之人點了點頭。遠處沙霧彌漫,騰起極北的詭譎之氣來。 入夜。 因著白日的晴朗,晚上月亮渾圓,將大地照出皎白的顏色。被重重把守的石場內(nèi),罪人們也已睡下,只有最深的一處單間,還透著幽幽的昏黃之色。與其他監(jiān)房不同,門口的兩邊各立著八名守衛(wèi),日夜不歇地看守著這里的罪人。 門內(nèi)的罪人卻是晝夜顛倒的,白日渾渾噩噩萎靡不振,入夜后卻是潑墨不休。那門外的守衛(wèi)也是慣常了,只嗤笑了一聲,道一句百無一用是書生,也隨室內(nèi)之人去了。 “錦繡江山,金玉良緣,呵……” 聲音溫潤如玉,卻帶著幾分醉意,那酒樽已空,葡萄酒浸濕了整幅畫卷,模糊了那俊朗少年的面容。 透過那浸濕的卷軸,倒是依稀可見被覆住的男子輪廓,他打了個酒嗝,清醒了幾分,又撫向那暈開的墨漬,“阿謙……” 原來這里被關押的罪人,正是被錦帝寬恕的謀逆主犯、曾經(jīng)貴為親王之尊的庶人蘇鈺。 “阿謙……” “殿下?!?/br> 蘇鈺抬首,卻見囹圄內(nèi)步入一人,他醉的狠了,只當是這漫漫無盡的禁錮中的幻覺,撇了撇嘴,又倒地躺下,讓迷人的醉意再次籠住周身。 “殿下?!?/br> 只是那幻覺卻詭異地清晰起來。蘇鈺不耐煩地抬手擺開,那酒樽翻滾,停在了來者的腳邊。 點點猩紅。 順著劍鋒流下的鮮血,與那殘酒相融,顯出適才那場戮力的血戰(zhàn)來。 禁城,乾宮。 菊氏孕期已有八月,卻愈發(fā)沒了將要為人母的穩(wěn)重,只是陛下如今都親自做小伏低,身邊的宮人們則更加謹慎伺候著,不敢出絲毫差錯。 “阿姊……” 錦帝被菊氏鬧得睡得有些晚,一清早又被折騰起來。菊氏昨夜為著吃食又傷心起來,讓錦帝哄了許久、又給了一包果子點心藏在軟枕下面才肯歇下。她白日自是可以偷閑的,晚上淺眠倒也不是十分打緊了,此刻正在嚼著昨夜的戰(zhàn)利品,那嚙齒聲卻攪了錦帝的好眠。 “……” 菊氏只是警惕地瞧向他,將那吃食護地更嚴密了些。 錦帝知道阿姊糊涂,那被吵醒的脾氣是斷斷不敢撒向她的。聽著動靜進來伺候的宮人們卻被連累著成了出氣的對象,兩個遞了涼帕子的宮人被拖出去挨了板子,讓乾宮自晨起便蒙上一層肅殺之氣。 “陛下……” 待宮人們將被褥掀開,正欲伺候錦帝著衣時,卻瞧見那龍根正昂揚著,卻被那纏點心的紅線毫無章法的束縛住,想來是那昨夜菊氏待錦帝入睡后流露出的不滿了。 這樣的行事,于主子而言是情趣,于奴才卻是大逆不道,那伺候的宮人們臉色俱白,直跪了一地。錦帝也不急著將那紅線解開,只將那小松鼠般捧著點心的菊氏攬入懷中,就著她的手將剩下的點心吃盡,被搶食的菊氏還未及著惱,那手就被強迫著覆住龍根,“阿姊如此貪食,便來品一品這份‘龍涎酥’,可好?” 那孩童心智的菊氏不甚明白,只聽得似有新鮮的吃食,才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收了收。底下的宮人們卻是清楚的,自有嬤嬤使了眼色,舌尖靈巧的宮女便埋首于錦帝胯下,齒舌輪轉,將那紅線解開。菊氏原是好奇地瞧著,她是不喜那處怪物灼熱的磨蹭才待錦帝入眠后用紅線綁住,現(xiàn)下逐漸的覺出自己處境的不妙來,向后縮了縮,躲入軟被之中。 錦帝瞧見她這般,只覺更為可憐可愛,便輕輕地掀開軟被一角,見菊氏也怯怯地從縫隙間偷偷看他,方才那股晨起的怒意也消散了。 “陛、陛下……” 錦帝蹙起眉頭。 那大伴并非不識趣之人,如今手中卻捧著錦盒,錦盒的花紋樣式是獨屬于暗衛(wèi)密報的。錦帝向來不是因欲廢政之人,便不再環(huán)住菊氏的腰肢,接了那錦盒,細細地看了起來。 “廢物……” 那大伴自是知道這樣急切的密報&絕非好事,卻不想主子竟是笑了起來,只是那唇角的冷意未曾掩住,脫口而出的字眼顯出嗜血的意思來。 這份密報,稟奏的正是幾日前,有那逆犯余孽,從極北劫走主犯江王一事。 “嗚、嗚嗚……” 小太監(jiān)眼角已是一片濕意,那朱紅色的指甲在胸膛上兩顆粉珠來回移走,偶爾轉動一下洞穿著的金環(huán)。只是那金環(huán)表面雕琢著尖刺狀突起,輕輕一動,那血珠便被磨了出來。 “如何了?” 有那機靈的宮女遞來帕子,越氏將指尖的血絲擦去,抬眼看向下首的嬤嬤。有兩位宮女在那金環(huán)上系上琴弦,將那古琴支起,以那金制乳環(huán)為起點,將琴弦分布于琴上。又有專司調(diào)琴的宮人上前,輕撥絲弦,便聽見慘淡的哀鳴,越氏瞥了那被當作弦端的小太監(jiān)一眼,輕勾唇角。 “主子籌謀良久,自然是一擊即中的?!?/br> “越家嗎……” 偌大的養(yǎng)居殿內(nèi),宮人們俱已退下,只余錦帝與其心腹之人。 “極北之地,原是陛下登基后賞賜與越家的,奴才原以為越相乃陛下母舅,是忠于陛下的,卻不曾想越相竟然起了扶持庶人蘇鈺的心思……” 錦帝瞥了階下之人一眼,此人當年與林氏、越氏皆有嫌隙,垂死之際蒙受恩典,忠心非常,卻是最看不慣如今越氏的跋扈的。只是越氏是從龍的功臣,與那蘇鈺亦是死敵,又怎會輕易棄了這份到手的榮華富貴,行那與虎謀皮之事。那階下之人欲再言,錦帝卻抬手,止住了接下來的話頭。 “如今越氏那位長子,如何了?” “心有怨懟,時常提及當年的從龍之功,道陛下……” 階下之人不敢再言,“忘恩負義”這等大不敬之語他自然說不得。錦帝未再看向這位心腹,也猜的出那位貶斥極北的越氏長子大約說出了些什么混話。當年越相便是為著官位由著先帝胡鬧,舍棄了宮內(nèi)的嫡親meimei,想來親自教導的庶長子也是個混帳。 “罷了?!?/br> 只圖口舌上的痛快,錦帝自然是忍得的,這樣的言行無狀,以后隨便找個由頭料理了便是,倒不是要緊事。 “看好他,”錦帝掀開茶碗,里面是烹的極香醇的、兌了那阿桃乳汁的乳茶,他飲了一口,那香甜之氣讓他心頭的嗜血之意消散了一些,“若是再出差錯,便不必再來見朕了?!?/br> 謀奪江山……嗎? 錦帝勾起了唇角,卻不及心底。 只可惜越相老來傷了根本,若是后繼無人,想來也不過多此一舉,無甚意思。 而阿桃懷著的,可是他的皇兒呢。 錦帝這樣心念著,只覺得手上的這杯乳茶,更為甜美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