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客廳里放著的那臺唱片機正緩緩運作著,舒曼的夢幻曲流淌于室內(nèi),像是香檳壓喉,曖昧充滿鼻腔。黑膠唱片被窗外漸沉的夕陽反射出跳躍的金光,白色的窗紗落在一旁,隱約透著斜對角一間教堂的尖頂。 周博鋮跪在地上,有一線光從他額角滑至膝蓋,邊緣茸茸的,起伏在他略微急促的呼吸里。他的眼睛被一根綢帶蒙著,從中學(xué)時代起就頗具辨識度的古銅膚色上,只有嘴巴的顏色最艷,像是別人種玫瑰時把他的唇色也種了進(jìn)去。但有點干,它需要水分。周博鋮穿著套黑色西裝,白襯衫系緊了最上的扣子,深藍(lán)的領(lǐng)帶一絲不茍,箍住了一些空氣。他跪在地上的時候肩膀展得自然,胸部寬厚,緊緊撐著衣服,腰卻是窄了下去,像把弓。周博鋮的大腿向兩側(cè)打開,肌rou線條明朗,西褲繃在勃起的yinjing上,暗得如同濕了。锃亮的黑色皮鞋被壓出兩道深深的褶皺,上方就是周博鋮挺俏渾圓的臀部,布料裹著它,曲線像是女人巒起的雙乳。他銬著自己,手臂絞在身后,綢帶從上方綴下輕輕搔著他的雙手。你看他時可以想起被囚于牢籠的黑豹。 周博鋮跪在地上的樣子是沉默的。蕭亭煴想,反正豹子開始捕獵之前都是安靜的。 蕭亭煴倚在沙發(fā)上沒有動。他被眼前的家伙打扮成了民國的美女,穿著套開衩極高的暗紅色旗袍,腳上掛了雙尖頭的絨面黑高跟。他戴著長而直的假發(fā),膚色白皙,唇上口紅艷麗。為了更貼近角色,蕭亭煴還掐著嗓子扮嬌滴滴,問周博鋮道:“客人,接下來怎么玩呀?” 周博鋮沒說話。過了會兒,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徑直走向了蕭亭煴,然后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給我戴上項圈,主人?!?/br> 周博鋮的聲音很低,音色又極好,打耳一聽像是道悶雷。他說完這句話,蕭亭煴就注意到這家伙勃起的更厲害了,綁于腦后的帶子顫抖的很厲害。 他有些不爽,于是拿高跟鞋尖踩了踩周博鋮舒展不開的yinjing,輕聲威脅他道:“今天你不準(zhǔn)射精。” 周博鋮喘了一口氣,然后回答:“是,主人。” 他已經(jīng)冒出些汗,落在深色的皮膚上看起來特別性感。蕭亭煴思考了會兒,還是沒繃住人設(shè),湊上去在他臉邊親了口。周博鋮被戳了個紅唇印,一下子就沒了剛剛規(guī)矩的狗狗樣兒,到像是萬花叢里過的風(fēng)流少爺了。 他忍不住笑了下,然后也往上湊。蒙住眼睛的綢帶帶著些透,周博鋮只看見眼前一個白白紅紅的輪廓,吻便落在了蕭亭煴的下巴上,輕輕一個,還帶句話。 “怎么親我了?” 蕭亭煴捧住他的臉,細(xì)細(xì)擦干凈了唇印,然后把周博鋮的腦袋抱在懷里狠狠擼了把才回:“你這么乖,我又不忍心了?!?/br> 周博鋮更開心了。他笑得厲害時就傻傻的,蕭亭煴高中那會兒看見那笑和那體格,還以為他是學(xué)校里典型的體育生,肯定好騙。沒想到最后卻被對方騙得身心皆輸。 想起這家伙以前的無賴舉動,蕭亭煴一下又硬了心腸,于是扭頭在沙發(fā)上的一堆情趣用品里挑了會兒,然后找出條深咖色的項圈,圍在了周博鋮脖子上。微涼的皮革碾上喉結(jié)時帶出窒息感,周博鋮咽了口口水,膚色便亮起又暗下。蕭亭煴滿意的拉了拉項圈上的銀環(huán),右手繞到對方背后按開了手銬的暗扣,然后把一個鎖精環(huán)扔到狗狗面前。 他命令他:“自慰,不準(zhǔn)射精?!?/br> 周博鋮松了松手臂,坐下張開了雙腿。他先脫下了西服外套,拉開領(lǐng)帶,讓它半掛在脖子上。接著往后一仰,修長的右手手指搭上皮帶,他按開扣子,緩緩拉下了西褲拉鏈。 黑色的褲子被周博鋮堆在膝彎,露出深色的大腿肌膚、一條縛住yinjing的白色四角內(nèi)褲和扣住雙腿的襯衫夾。襯衫夾壓得很深,像是兩條溝壑,肌rou浮動著,牽引連住襯衫的帶子也漲開又縮起?!拔铱梢员燃伺約ao?!彼麄z高中第一次上床時,周博鋮就這么對蕭亭煴說過。 這會兒,能浪過娼婦的男人正勾起內(nèi)褲邊往下拉。周博鋮被跨部布料覆住的皮膚比其他地方稍白些,泛著蜜色,濃黑的陰毛從邊緣刺出,像是堆雜的枯葉。周博鋮半硬的yinjing從內(nèi)褲內(nèi)露出來,顏色很深,guitou卻是紅艷的,馬眼一張一合,正往外流著些前列腺液。周博鋮將這些濕漉的液體蹭在了自己的jiba上,他的手背繃著青筋,指蓋整潔,擼管都像在做陶藝。 他仰著頭呻吟了聲,喉結(jié)撐著棕膚滾了下,然后就保持著細(xì)微的顫動。周博鋮在地上摸索了會兒,找到了鎖精環(huán)。他的右手緩緩擼動莖身,黏滑的腥水從指縫間溢出,濕淋淋一片膩住yinjing上的溝紋,偶爾會響起聲音,和舒曼的夢幻曲同奏。 周博鋮把jiba擼硬了,然后毫不猶豫把鎖精環(huán)套了上去。他動的很快,蕭亭煴甚至沒看清銀環(huán)扣住莖身所壓出的痕跡,這個形同戒指的小玩具就被推到了柱體的最后,緊貼下面兩顆漲得發(fā)紅的囊袋。 蕭亭煴拿來剪刀剪開了周博鋮的內(nèi)褲,傻大個肥碩的屁股和收縮劇烈的股縫就暴露在填了些暖意的室內(nèi)。黃昏的日光并不太猛烈,周博鋮把屁股朝兩邊扯開,麥色的臀rou上深深凹下去幾個點,而一束最為頑強的光線正正落在他略帶紅腫的肛門上,室內(nèi)的微塵繞著金光漂浮,周博鋮的屁眼蠕動著,泛著潤滑過的潮意,就好像蜂擁而來的光暉同塵埃cao了進(jìn)去。 他把自己的食指舔濕,然后向下劃去,纏繞粗黑的陰毛,勾蹭飽滿的yinnang,還勾引似的在肛門處打了個圈,感受到那團rou的啜吻。綢帶奪去了周博鋮大半的視力,他在昏暗里把手指插了進(jìn)去,一瞬間,蕩了滿室的夢幻曲就在他耳邊響來了高潮。 周博鋮快速抽動著手指,滑動順暢后,他加進(jìn)了中指和無名指。他自慰的極為坦蕩,大腿毫無廉恥得張著,yinjing一抖一抖,潤滑劑從肛門口流出,周博鋮就伸開小指把它們勾回,在會陰處輕輕摩擦著。他沒準(zhǔn)任何可以用來調(diào)升興致的器官閑著,張著嘴就開始叫床。 “主人……看我。啊……唔,我的jiba硬得好痛,主人您碰碰它……屁眼也癢,想要您的jingye。嗯……老師,cao我?!?/br> 蕭亭煴看著這家伙自我安慰到流了點眼淚,透明的淚痕濕在臉頰上,像條沒人疼的黑皮狗,心里還覺得有點好笑。他蹲下去把周博鋮的皮鞋脫了下來。扯他褲子的時候這家伙還有些不樂意的嘟囔了兩聲,讓蕭亭煴想起他們剛談戀愛時偷偷接吻。 兩人躲在巷子里,周博鋮把他壓在斑駁的磚墻上,低頭親去。蕭亭煴溫順由他胡來,還開了點兒嘴唇,方便面前挺著腰蹭他的黑小子可以將兩人都撩撥至窒息。學(xué)生就喧鬧在他們近處,偶爾有自行車的鈴響,還有無時不刻的雀鳴。等到周博鋮大著膽子把右手伸進(jìn)蕭亭煴的校服底下,白皮膚戴眼鏡的人就不依了。他輕輕在周博鋮屁股上拍了把,然后咬住對方的舌尖,拿牙齒碾了碾——周博鋮那時的表現(xiàn)就同現(xiàn)在一樣,不樂意,不配合,更不知害臊。 蕭亭煴把對方的下身除了個干凈,然后捏捏周博鋮大腿內(nèi)側(cè)的軟rou,聲音里都是笑意:“轉(zhuǎn)個身,趴好?!?/br> 周博鋮長長嗯了聲,然后把手指拔了出來,轉(zhuǎn)身趴在了地上。他故意把屁股撅得很高,連著夾子的襯衫卻還是規(guī)整在身上,蓋住了一半臀rou。肛口翕動著,蕭亭煴在那附近扇了幾巴掌,掀起道道深色的波紋,周博鋮哼了兩聲,紅掌印就浮了起來,像戳在證書上的鋼印。 蕭亭煴把旗袍的前簾撩開,露出自己早已guntang的性器。他的yinjing顏色較淺,尺寸正常,勃起的時候也不猙獰,和他這人的性格似的溫和,像柄好玉。蕭亭煴把周博鋮的腰往下摁,瞧著對方把自己凹成座橋,然后滿意把guitou擠進(jìn)了面前濕潤的肛門內(nèi)。 周博鋮很會上床。男朋友的jiba剛捅進(jìn)來,他就壓著腸道內(nèi)的軟rou去夾,一點點吮著蕭亭煴的yinjing,緊的對方悶哼了一聲,委屈兮兮地說道:“放松點,我疼?!?/br> 蕭亭煴怕疼,一旦痛感稍超出他的承受范圍,這家伙就會不受控制地掉眼淚。周博鋮就愛看他在床上落金豆子,覺得男朋友眼眶紅紅還死命干人的樣子特別性感,于是總不依,把腸rou絞的格外緊。 蕭亭煴握著對方跨部憋住了眼淚,動著腰往深處狠頂了幾下,恰恰碾過了凸起的前列腺,周博鋮的腸壁一陣痙攣,帶出他連串的呻吟。 于是不多時,蕭亭煴就哭了。他的眼淚砸在周博鋮的襯衫上,浸透了幾塊,隱隱透出些rou色。他哭得狠,干得更狠。有時cao得舒爽了,就用手去揉捏周博鋮的屁股,看那些細(xì)膩臀rou填滿指縫,像巧克力奶油般溢出,捏久了還會留下新鮮的手印。那條暗紅旗袍的前段蹭著蕭亭煴的jiba,黏了些水,帶來細(xì)微的癢意。周博鋮被撞得有些趴不穩(wěn),剛想開口安慰對方,就覺得腦袋一松,蒙在眼前的綢帶掉了下去。他瞇著眼適應(yīng)了會兒,抬頭看見了客廳里放置的全身鏡,而他們交歡的樣子全部落入其中。 周博鋮半伏在地上,上半身除了領(lǐng)帶外都規(guī)整。他的臉很漂亮,皮膚的黑度給高鼻梁掩上混血的錯覺。一雙睫毛濃密的眼睛往外泛著情潮,他燥熱得像塊炭。被縛住的yinjing筆直探出襯衫外,透明的前列腺液一滴滴落在地板上,隱約有股長時間釋放不得的腥味。而身后的蕭亭煴——周博鋮張開嘴呻吟——美得讓他想高潮。 旗袍裹著男人的身體曲線,領(lǐng)口豎起,奶白色的珍珠扣擋住了喉結(jié)。衣服肩膀處有點緊繃,腰卻是恰好的,暗暗兩道落進(jìn)衣服的褶皺里。蕭亭煴歪著頭,微闔著眼,嘴唇抿著,汗液沾濕了他的長發(fā),幾簇黏在臉上,幾縷懸在空中搖晃,如同張開羽翼的黑燕。周博鋮盯緊他的時候蕭亭煴恰好轉(zhuǎn)頭看向了鏡子,兩人的視線在遠(yuǎn)處遙遙交媾,黃昏一下子暗了下去,城里的建筑吞沒了渾圓的紅日。 蕭亭煴很白。旗袍衩口間,他雪色的大腿張開在周博鋮健碩且古銅的大腿后,勻稱的兩條,鋼琴里的白鍵那樣,卻是不按也震動。蕭亭煴的眼角通紅,鼻尖也帶了點兒,化了妝似的,像淑女。他們看著鏡子里的彼此,先前猛烈的性交忽的緩了下去,風(fēng)過池塘那樣,yinjing滑著腸道,水是溫?zé)?、活潑的?/br> 夢幻曲在循環(huán),他們看著彼此,從黃昏做到了黑夜。蕭亭煴最后一次射出的時候打開了周博鋮yinjing上的環(huán)扣。他感覺面前寬厚的那堵背猛然抖了下,就有一道微涼的液體淋到自己手上,時間還挺久,憋著狠勁沖了出來。 他們在一堆黏糊糊的液體里擁抱了會兒,周博鋮忽然轉(zhuǎn)身把蕭亭煴壓在了地上,用了力氣,柔弱的蕭老師壓根掙不開。 “干什么,反攻啊?” 蕭亭煴有點不敢置信,說好的保我菊花一生平安呢??? 周博鋮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不高興得松了力氣,把腦袋枕在了蕭亭煴的頸窩,悶悶道:“做的時候你都沒親我?!?/br> 蕭亭煴樂了,摟住傻大個的脖子晃了下,哄他:“涂了口紅啊我,親你不得親糊了?!?/br> 周博鋮又把自己撐了起來,然后在蕭亭煴嘴上親了一小口。天色越來越暗了,他看不清對方的樣子,只覺得那個人的眼神一定溫柔。 他們于是接吻了。 周博鋮和蕭亭煴相識于高二。學(xué)習(xí)極佳的蕭亭煴第一次見周博鋮時,他看著眼前又高又黑的家伙,心里雖然也羨慕著對方漂亮的肌rou,但終還是以貌取了人,把周博鋮歸入了頭腦簡單的行列。 期中考成績出來后,蕭亭煴得了第二。第一就是那個黑皮傻大個。 他們戀愛的時候高三都快結(jié)束了。兩人的事情有一段時間幾乎成了人盡皆知,但架不住一二名的學(xué)霸光環(huán)以及家長的開明態(tài)度,學(xué)校壓根管不住他們二位爺。在最后的夏天里,他們牽手、擁抱,接吻以及zuoai。 畢了業(yè)的頒獎典禮上,萬年老一的周博鋮樂兮兮地被邀上臺演講,戴著紅綬帶的蕭亭煴就站在離他一米不到的距離。于是周博鋮看著臺下愣了一會兒,然后疊好手上長長的發(fā)言稿,拽過話筒堅定道:“我高中干了兩件牛逼事兒?!?/br> 底下立馬來了起哄聲。 “一個,次次第一。另一個,”他頓了下,偏頭看向了身邊的蕭亭煴,繼續(xù)道,“讓蕭亭煴成了我男朋友?!?/br> 禮堂一下子盈滿了尖叫聲。 于是當(dāng)晚,他們做了愛。 后來他們從相鄰的大學(xué)畢了業(yè),蕭亭煴成了名光榮的大學(xué)老師,周博鋮投身去了醫(yī)生行列。他們在市里買了一套小房子,養(yǎng)了一只叫喵喵的狗和一只叫來福的貓。三十歲那年,他們結(jié)婚了。 周博鋮和蕭亭煴帶著婚戒回到了母校。校長都易了位,他們待過的高二五班仍堅守在崗位上。孩子們?nèi)屚盹埩耍瑑蓚€大男人在教室里轉(zhuǎn)悠了會兒,得出個教育條件越來越好的結(jié)論,然后瀟灑走人。 他們同高中時一樣,牽著手逛在cao場上。遇上認(rèn)識他們的老師,對方會面帶笑意說恭喜。還碰見好些來散步的學(xué)生,盯著他們猛瞅,兩人就壞著心思把手上的對戒亮出來,收獲了好些難以言述的表情。 天微微發(fā)黑的時候,周博鋮和蕭亭煴在一棵樹前停了下來。 蕭亭煴搖搖對方的手,小聲道:“你在這兒跟我表的白?!?/br> 周博鋮把他的手握緊些,認(rèn)真點了點頭。 “我說我們處一輩子對象,白頭偕老?!?/br> “然后我說那不行,我要和你處兩輩子?!?/br> 周博鋮看了蕭亭煴一眼,笑他:“第一名和第二名競爭激烈。” “但多有動力啊,醫(yī)生。” “是啊老師。” 他們靠在一起,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