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章 夢境
圖南聽著他們壓低了聲音的商討,好像在說議會選舉的事,恍恍惚惚就睡著了,睡過去之前只記得躺在一個人身上,那個人有柔軟蓬松的藍綠色彩發(fā) 而后,她好像做了一個綿長的夢,夢里的場景似真似幻,美得不真實 她仿佛置身于一個絳藍色的空間中,那藍色的“藤蔓”密密麻麻,盤根錯節(jié),再細細一看,原來不是什么藤蔓,而是樹根!沒錯,這整個巨大的房間,竟然都是一棵巨樹的樹根盤成的 她眼前有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們有的在忙碌,跑前跑后,送水斷藥,有的在一臉焦急地等待著,紛雜的議論聲在耳邊響起:“怎么還沒生啊?” “生了嗎生了嗎?這都一整天了,唉!” 誰在生孩子?圖南滿心疑惑,正想出去看看,忽然一個長相端莊而又明艷的男人走到了她身前,他頭頂三根華貴的翎羽,在那羽毛下方,是純金色的,樹枝紋路盤成的精致王冠,襯得他容貌更加熠熠生輝,而此時,這個男人眉宇間卻盡是擔憂 圖南聽見他的聲音,問道:“玄殿下,吾兒……到底能否?” 她感受到“自己”深吸口氣,答道:“王后和王子吉人天相,定能……” 話沒說完,忽然密集的人群深處傳出一聲不高的呼喊,那聲音帶著興奮,傳進了每一個人耳朵里:“生了,生了!王后生了!” 屋子里傳出陣陣驚嘆,而后一大波人圍了過來,向孔雀王道賀,他卻沒有心思聽這些奉承之詞,急忙撥開人群,要往里走 可還沒走兩步,卻像感應(yīng)到什么一般,抬起頭,從樹根的縫隙里往外看去 眾人也紛紛頓住,順著他的目光向外看去 此刻已經(jīng)是黃昏,天邊的云火燒一般,太陽的余暉給云霞鑲上了金色的邊,那均勻分布的,層層疊疊的云霞忽然被引動,在天空中組成一只鳳鳥的形狀,那鳳鳥形神兼?zhèn)?,振翅欲飛,七彩的祥瑞之氣包裹了鳳鳥周身,如夢似幻 眾人紛紛驚嘆間,遠方忽然傳來一聲鳥鳴,而后是其他鳥鳴,聲音匯聚在一起,直沖云霄,千萬種不同的鳥,追逐著天上的云鳳,自在翱翔,竟是百鳥來朝,為剛剛出世的小王子慶生! 孔雀王露出難以抑制的激動之色,他回過頭,聲音有些顫抖,仿佛不敢置信:“玄,玄殿下……” 身體的主人一點頭,朝人群走去,她一走過去,紛雜的人群忽然自動讓出一條通道,圖南這才看到,那剛剛落地的一顆蛋,鳥蛋光華流轉(zhuǎn),似有隱隱的福氣升騰,它雖然只是一顆蛋,卻能傳出鳳鳴之聲,令人稱奇 身體的主人緩步緩步走到臥榻前,朝虛弱的王后溫和一笑,然后俯下身,把耳朵貼在蛋殼上,聽了半響,而后笑道:“根骨不錯” 眾人發(fā)出小聲的,興奮的呼喊,孔雀王的手,也在微微顫抖,他一拱手,說道:“王后在大災(zāi)變中受傷,至今未能痊愈,吾兒能降生,全仰賴玄殿下神力相助……“,他說完后,又重重一揖:“請玄殿下降下祝福,庇佑新生的王子” 她連忙伸出手扶住孔雀王:“您這是做什么,大災(zāi)變時,妖族全力拱衛(wèi)神族,才保得如今人間平安,能幫上忙的,我定義不容辭” 身體主人的手漸漸地放出黑芒,她閉上眼睛,念道:“愿小殿下,福澤深厚,一生無憂,平安喜樂,健康幸福”,說完把手貼在了蛋殼上,那原本光滑的蛋殼上多了九道煙霧般,玄奧的黑色紋路,它本身的光華從紋路中透射出來,給鳥蛋更添一絲尊貴的王者之氣 這個奇怪又美麗的夢,就在一片喧鬧、快樂的道賀聲中結(jié)束了,圖南肚子發(fā)出“咕?!币宦?,餓醒了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心想可不,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還沒吃東西,又做了那么多“劇烈運動”,不餓才怪 靳元正在大門口,應(yīng)該是叫客房服務(wù)送了午餐進來 男人表情嚴肅,也不說話,把一小車食物推了進來,沉默地把精致的菜碟一個一個擺在了沙發(fā)上,頭埋得很深:“這里沒有做飯的地方,就要了些清淡的” 圖南揉著太陽xue,從床上下來了,靳元問道:“怎么?” 圖南眼神還有剛睡醒的茫然:“剛好像做了個夢,可是記不清了” 靳元放下最后一碟菜:“夢,醒來就忘很正常,來吃吧” 圖南甩了甩腦袋,笑道:“也是”,兩人這才坐下,吃了起來 與此同時,北京 蕭玦一邊吃午飯,一邊還要聽心腹手下匯報 蛇族心腹低著頭說道:“經(jīng)過我們多方排查,北京市有這里,這里,還有這兒……”,他在一張北京地圖上畫著圈:“很神秘,周邊經(jīng)常有妖族出沒,卻不屬于我們已知的任何一個家族,也不屬于妖怪協(xié)會,屬下有八成把握,‘教會’,就隱藏其中。您吩咐查的紅發(fā)妖族,我們翻遍了各族族譜,也沒找到這樣一個人,是屬下無能” 蕭玦擺了擺手,問道:“‘信鴿’還是沒有消息嗎?” 心腹答道:“自從一個月前,歡樂谷我們的一個線人被殺,‘信鴿’就徹底失去了行蹤,怕是……” 蕭玦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復(fù)雜之色,而后眼神閃過一絲冰冷的光:“暫定初五,集合我們的人,圍殺,也是時候會會,這個故作神秘的’主教大人‘了” 心腹點頭:“是!少主” 蕭玦把餐盒一推,嘆道:“讓兄弟們注意,如果見到’信鴿‘,盡力帶她活著回來” 教會總部,溯淵大次次地坐在專門打造的巨大鳥籠里,酒打濕了一大批敞開的胸襟,絲毫沒在意崔鶯鶯戒備的神色和微微顫抖的手 自從他露出本體之后,溯淵更加放肆,似乎真的把崔鶯鶯當成了他的寵物,時不時就要來“臨幸”一下,最惡劣的是,他還喜歡在崔鶯鶯達到高潮的時候,在她耳邊低沉地,帶著調(diào)笑地說著,蕭玦最近又查到哪兒了 今天,他又要開始了 一番云雨之后,夙愿鉗制住崔鶯鶯掙扎的手腳,湊到她耳邊道:“你知道嗎?我已經(jīng)故意透出了教會的位置,等他自投羅網(wǎng)……小黃鶯,你看,事情不會因為你的付出,或者堅持而改變,贏的,只會是我……如果,你肯幫我一把,送個假信,把蕭玦引入我們提前挖好的陷阱里,那就更完美了,你說是不是啊,嗯?” 他聲音魅惑,尾音上揚,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崔鶯鶯緊緊地攥著床單:“好啊” 溯淵眼神一變:“真的?” 崔鶯鶯攏了攏自己破碎的衣服:“真的,反正他也不愛我” 溯淵邪邪地笑了:“好” 鼎云大廈下的一個報刊亭旁,崔鶯鶯眼神冷漠地瞥了瞥身側(cè),暗處隱藏著好幾個教會的人,正以包圍的態(tài)勢圍著她,防止她逃跑,或者說出任何不該說的話 溯淵當然不會信任她,這個活了上萬年的老怪物,看似放浪形骸,實則陰毒狡猾,崔鶯鶯即使再活八輩子,也不是他的對手,她站在人流穿梭的馬路邊,神色變幻 時間過了五點,商區(qū)的上班族開始陸續(xù)下班,晚高峰的人潮越來越密集,她身邊的四個教會走狗也越來越按捺不住,因為人越多,他們越是難以渾水摸魚,在崔鶯鶯能看到的角度 ,一個臉色蒼白的妖族甚至做出了一個割喉的姿勢,威脅她早點把準備好的假信送出 崔鶯鶯站在人流之中,卻仿佛置身事外,她掛上耳機,耳中響起了華爾茲的音樂,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蕭玦時,酒會播放的舞曲 節(jié)拍響,腳步動 踏著緩慢、悠揚的前奏曲,她一步跨出,走下了馬路牙子,踏上了斑馬線,這個方向,和說好的報刊亭完全相反 四個妖族幾乎是同時露出了氣急敗壞的神色,他們陰沉著臉,撥開如魚群般密集的人群,朝崔鶯鶯圍來 樂章的節(jié)奏開始變快,崔鶯鶯加快了腳步,往鼎云大廈的斜側(cè)面走去 在她轉(zhuǎn)向的同時,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載著剛剛下班,眉頭深鎖的男人,駛出了地下停車場,而后不出意外地被人行道前穿梭的行人擋住,司機降下車窗,透了口氣,安靜地等紅綠燈,蕭玦還在看著筆記本辦公,忽然鼻子一動,抬起了頭 眼前是眾多的人,蕭玦突兀地就看到了崔鶯鶯,兩人隔空對視 樂章響到了高潮,而此刻崔鶯鶯的舞,卻每一步都踏在刀尖兒上,她比了個口型,而后,一只冰涼而有力的手,已經(jīng)鉗住了她的手臂,只一瞬間,崔鶯鶯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密集的人群中 華美的音樂即將收尾,尾奏漸漸淡出,或許,這就是我的終章了吧,崔鶯鶯心想,神色狠戾的教會妖族鉗制著她,把她押走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如何 崔鶯鶯心想,我不欠你了……蕭玦,謝謝你,把我從泥沼中拉出來,謝謝你,給了我新生……不過,也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 她比的口型只有兩個字,卻讓坐在車上的男人神色劇變,她說:“窮、奇、” 作者: 不明白夢境含義的親們可以去上一章,查突破時小溫說的口訣,暗示已經(jīng)很明顯了2333